被人这般直接问到眼前来,闻春意略略一怔之后,抬眼瞧瞧那些随钟池春过来的少女们,那一对对美丽的眼睛闪烁着星子般的光芒。在众目睽睽之下,闻春意不会去做那个眼中钉。她微微笑着解释说:“钟少爷的才学人品出众,我一向仰慕不已。只是自知才学人品样样不如人,实在不敢硬凑上去说话。”
闻春意这般生疏客气的话语,安抚一众少女敏感的芳心,也惹得田悦赞同的笑出来,说:“十八,你说得太对了,他优秀得连我也不敢凑上去跟他说话。”钟池春的眼光淡淡的落在田悦的脸上,又扫一眼闻春意后,他反驳说:“表姐,你前几日来我家,可是缠着我说了好一会的话。”田悦当既被人揭穿老底,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羞赧神情,坦然解释说:“自家姐弟在一处说话,这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

闻春意低垂下眉眼,忍下到嘴边的笑意。钟池春目瞪口呆的瞧着田悦,这般前后不一,丝毫不顾忌脸面的话,她竟然坦然出口。田悦非常骄傲的瞧着惊愕的钟池春,冲着他轻摆手说:“你来给我们打过招呼,表示了尊敬姐姐的心意,你这下可以安心自便了,我和十八要赏景说话。”钟池春的眼光漫过低垂眉眼的闻春意,伸手扯住闻秀峻说:“峻弟,走,我们前次的棋局未曾下完,我们去书房继续来。”

有人提出来玩法,自然有许多人跟从。毕竟是一群年纪不大的少年男子,女色暂时还不曾真正的能吸引住他们。何况这些小女们的品性,他们也太过了解。从小到大,每年都会见几面的人,大家都太过熟识对方。钟池春和闻秀峻跟着一众少年男子,一块说笑着往山下走。少女们都有些失望的望着那些人,就盼有谁发出一声邀请,结果却只见到一个个头也不回的身影,听见他们一个个嘴里吹着自家棋艺的本事。

闻春意颇有些羡慕的瞧着那群人的背影,男孩子之间的友谊,起源是如此的简单明快,建立之后也没有那么快的破碎。不象女子之间的友谊,大多数如同玻璃一般的晶莹剔透,却也如玻璃般的易碎。少年男子们成群走后,小女子们都显得无趣起来,一个跟一个往山下走。闻丽意丢了一个眼神给闻春意,她赶紧跟着一块下山去。山上,还是有些小女子,仿佛没有醒过来一样,立在树下,盯牢住一朵花,瞧得神色发痴起来。

闻春意和田悦很自在的坐在亭子里面,田悦感叹的说:“我在外地几年,同人去寺庙里爬山时,我就很是想念你们府里的山。从前觉得你们府的山,只能说是造景非常好的山坡,被大家念久了便成了众人嘴里的山。”闻春意微微笑起来,一个很少出门的闺中女子,每次去爬高山,那自然会怀念闻府的这座约二层楼高的小山。田悦心里有许多的感叹,一时无法说了出来,她的神色间有着浅浅感伤。

她在外一直想念许久的人和事,想念那份纯稚的美丽。回来后,却发现在岁月里,大家多少都改变了容颜,儿时朋友之间的交情,明显是淡薄了许多,大家都有些面和心不和。田悦抬眼望着闻春意眉眼淡淡的神情,眼前这个人,仿佛内在一直未曾变过,待人依旧如从前那般淡淡。田悦想想又轻摇头,闻春意也变了一些,从前她是不会耐烦跟人多说话,轻易不跟人开口说话,害得一众人都误认为她是后天的哑巴。

山上余下的几个小女子,总算被冷风吹得清醒过来,一个个自动往山下走。闻春意轻舒一口气,她和田悦眼着她们一块下山。在山脚下,仆妇上前来笑着招呼说:“小姐们,大夫人和大少奶奶请你们去正厅里暖和一会。”闻春意和田悦都瞧见那几个小女子吹得青白的脸色,见到她们怏怏的点头答应下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闻春意和田悦两人交换下小眼神,这几个小女子明显神情有些不妥,她们还是避着些为好。

闻春意只觉得一众小女子都是因为生活无忧,才会去为了不着边的小情小爱自找烦忧。明明那些少年男子的心思,都在学业和玩乐上面,一个个都还不到开窍的年纪,怎么会为小女子作出来的弱不禁风,去呈一回英雄气短。他们一个个不躲远一些,已经算是相当的给面子。只有成年没有自信心的男子,或者是自信心爆裂的男子,才会喜欢弱不禁风这类女子。一般的人,日日有事要忙,那受得起这么一个性情中的身边人。

前面几个小女子个个距离着往前行,瞧着就是东一个西一个,零散着都不曾成双过。她们身边的丫头,也一个个不敢挨近过来,都远远的跟随在后面。闻春意和田悦远远的跟着她们往正厅行走,一路无言行至正厅附近时,前面几个小女子约好一般的放慢脚步,还回头打量一下闻春意和田悦两人,瞧得这两人小脸慌慌,凭直觉跟着放缓脚步。闻春意瞧着前面小女子们纷纷缓下来的脚步,她干脆利落的拉着田悦停在原处。

反正不远处就是正厅,只要看着她们进厅门,闻春意就算完成了事。前面小女子回头瞧见站定下来的闻春意和田悦两人,她们一个个跟着停下来。田悦有些紧张起来,低声问:“十八,她们会不会回头过来挑事啊?我母亲可跟我打过招呼,不管如何,在亲戚家可不能失了面子,一定要忍下一口闷气,绝对不出手出口。”闻春意瞧了瞧四周的人,轻轻摇头说:“她们不会返回来寻事,我们又没有惹过她们的事。”

田悦若有所思的打量闻春意好几下,问:“十八,我记得你以前就惹了一些,嗯,我觉得你还是占理的事情,你回去后,你父母重重的教训过你吗?”田悦眼里是相当好奇的神情,她的母亲私下里说,闻府四房大约是闻春意最为受父母宠爱,瞧着那对夫妻就不是爱训人的好性情。闻春意仔细的想了一想,闻朝青和金氏好象从来没有真正训斥过他们兄弟姐妹,闻朝青最严厉的举止,也不过是板着一张脸。

而金氏最严厉的举止,是轻轻的一声叹息。夫妻两人都只会抱怨着自已不成事,累及儿女跟着一块受委屈。闻春意笑着摇头说:“田悦姐姐,你都说我占了理,我父母自然也明白这一回事。总不能我在外面受人欺负,回去还要挨父母的训。”田悦一脸羡慕的神情瞧着她,说:“我母亲说女子在外面行事,遇事,要懂得以理服人,而不是以武服人。我有时受不了别人主动来挑事,回击过一两次,我母亲总会跟我评说,说我太得理不饶人。”

闻春意听田悦的话,只能微微的笑而不语,别人家母亲教导女儿成事,还轮不着她这么一个小辈来多嘴。只不过如田悦年纪不算太小,还能这样直性子的说话,喜怒皆显于色,大约也是全家上下娇惯出来的结果,幸甚她的品性不错。闻春意明白田悦母亲担心什么,谁都不想自家人会因为自已的品性,在外遇事被人算计过去。闻春意瞧着田悦的行事,也算心里有数之人,只不过为人母,多少担心的太过细致了。

闻春意和田悦两人说着话时,两人的眼神都没有往前面递一个过去。田悦在外面多年,她说的一些地方风俗习惯,非常让闻春意惊叹不已。行千山过万水,在这个交通极其不方便的时代,是一件特别折磨人又奢侈的事。田悦或许因为这样,反而没有一般小女子的情情,显得整个人都要大气端庄。田悦叹息着说:“不在安城,想念回安城。回来后,我觉得处处拘束着,不如在外面自在。”

闻春意和田悦交情还不算深,而她说这话,也不想听人安慰,只不过是倾诉而已。闻春意觉得田悦其实样样都明白,只是一时接受不了错落的生活状况。闻春意听着田悦说放马在山野中时,她眼里都是满满的羡慕。三丫缓缓走近闻春意的边上,低声说:“小姐,小姐们都去了正厅。”闻春意抬眼往前面望去,那些小女子的身影恰巧进了厅门。田悦跟着欢喜起来,笑着说:“我瞧她们一个个阴着一张脸,瞧得我都有些害怕啊。”

闻春意也觉得那些小女子是满腹的怨气不得发作,她们想找人发作一番出闷气,瞧着闻府里,大约只有她这么一个人能得罪。谁知她偏偏不让她们得逞,由着她们一个个暗伤在心。闻春意自个觉得她的名声,大约又转变得太好了,才让那些人的眼光,时不时落在她的面上。闻春意和田悦两人最后走进正厅,两人进去后分开行动,各自寻到自家的母亲。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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