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闲散组织到民间声望大盛,楚淮知道姬敏身后有人,可查不出这个人,也对楚淮的计划没有丝毫阻碍。于是“小王妃”隐密而迅速地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后来接连传出的消息让百姓和将士都十分吃惊,再提起姬敏这个人舆论的风向全都变了,说她是处心积虑、心怀不轨。
处理了姬敏后,余潭也准备启程,入关去寻找刘家的人。

余欢的生母刘氏原是沧州首富之女,多年前余潭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侍卫,随上司出差至沧州,前后不过半个月就拐走了首富的女儿。当时他们算私奔,逃回京城后刘家也没来找,放言说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当然,多年后余潭身居高位陪刘氏回乡探亲,刘家正门全开,一家老小地跪在地上迎接姑奶奶和姑爷,也不提私奔的事了。再后来余大人如日中天,他父母早亡无兄无弟,就把刘家当正经亲戚来处,就算刘氏去世了还仍是处处提携,没过多久刘家就走出沧州放眼大庆了,说是富可敌国也不是开玩笑的,可惜,余老大人最终是栽在了楚安手里,其实在事发前他已有了预感,于是到处藏银子,又让人连夜助刘家隐匿起来,最后楚安抄完了余家再想起抄刘家的时候,刘家人早就消失无踪了。

其实刘家的人又回了沧州,隐姓埋名,以尤姓行走于世间,继续低调地经商。不过虽说刘家是受了余潭的连累才不得不连本姓都抛弃了,但余潭往年给刘家的帮助也是实打实的,这么些年也没见他们来关北送些救济,连一封信都没有,这让余老大人始终难以释怀,接下这趟差事也就不怎么情愿。

余欢看得出来,可如今军资紧张,虽然关北的税收已掌握在楚淮手中,可要以此养活这么多士兵还是有些难度,加之袁振又带了二十万兵马过来,关北城那些税收根本不够看,请余潭去找刘家募捐军资也是万分无奈的事。

分别的前夜数余欢和余潭喝的多,余欢是放心不下余潭、余潭是放心不下余欢。

余潭拍着余欢的肩膀说:“你放心,要是他们不捐我就去举报他们,捐给我们他们还能继续过日子,要是让楚安知道了,他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说不定一道圣旨,也给发配到关北来了,你舅舅他们还没那么傻。”又捻着胡子说:“当年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外公有意把你小姨嫁过来给你当后娘,咱们发配那一年你小姨的丈夫也没了,也不知道她再嫁没有……”

他越这么说余欢越难过,毕竟余潭现在也是通缉犯了,千里迢迢的跑回去,万一出了事情,连最后一面都未必见得到了。于是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她多喝一杯,楚淮就多给余潭加兵,最后把两个暗潜营都搭进去,楚淮盖住余欢的杯口道:“人真的不能再多了,人太后反而有暴露的危险,我向你保证,一定让岳父安然无恙地回来。

余欢也明白这件事是非余潭出面不可,就算是她去刘家都未必会认,她在楚淮肩头上靠了一会,说:“别回来,你让越无桑在关内寻一个安全的地方,事毕后就让我爹住在那,等咱们进关去接他。”她抬眼看着楚淮,“咱们还有多久能入关?”

楚淮握紧了她的手,略一思忖,“不出一年!”

余欢点点头,趴在桌子上迷糊过去。

因为越无桑离开而同样伤怀不已喝得双腮飞红的李思凝连忙起来,在丫头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陪她回去休息。

余欢一走,场面立时冷了下来,刚才看着已然大醉的的余潭也清醒了不少,看了楚淮一会,对他说:“我原是为阿欢打算,你处置了姬敏也就罢了,却还要构其部属通敌之罪,说到底此事因我而起,老夫老了,经不起几百个鬼魂来索命,也为了给阿欢的孩子积德,替他们讨个活路。”

楚淮笑笑,“此事我自有分寸,岳父不必挂心。”

余潭看向楚淮的神色有些复杂,“姬敏所为虽是有了心机,却也是一心为你,你对倾慕之人尚且心狠至此,让那些知道内情的将领如何再敢对你推心置腹?你且记住,夺天下易、定天下难,做一个安国之君,方见你的本事。”

楚淮细细想着余潭的话神情莫测,起身踱开两步,“岳父金玉良言,楚淮谨记在心。”

“还有阿欢……”

楚淮猛然回头对上余潭的微浊的眼睛,“姬敏之事,绝不会发生在小鱼身上!岳父只消保重自己,不要出了意外让小鱼伤心难过。”

余潭舒出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来,“你把这个给她。”

楚淮接过来,余潭举起酒杯向他示意了一下。

湛秋昨晚睡得早,本来她扶着醉了的余欢和李雪凝回来,不想这两人回来又精神了,拉着她又喝了两杯这才睡下,她不胜酒力也早早地回了房,都不知道楚淮是何时回的院子,这会在屋子里听见外头有动静,连忙起来出去,正见到楚淮离开的背影。

湛秋回来叫醒了小笑,小笑打着哈欠道:“这么早?”

湛秋道:“刚刚王爷出去了,你去看看王妃醒没醒、要不要喝水,我去把粥熬上……哦,要是王妃没醒就别吵她,再去看看思凝小姐,她昨晚也醉了。”

小笑应下,打来水简单地洗了洗,收拾好自己便往余欢的屋子去。外头天还没亮,屋子里黑灯瞎火的,推门进去便闻见一股夹杂着酒味的脂粉香,浓重得很,像是打翻了脂粉盒,小笑掩着鼻子到桌边去点蜡烛,不想点了半天也没点着,伸手一摸,蜡烛焾竟是湿的,她只得回自己房里取了烛台点上,而后轻步往里屋走。映着昏暗的烛光,她隐隐约约地见床上躺着个人,连小衣都没穿,裹着锦被,半边雪白的身子露在外头。

小笑轻声叫了句:“王妃?”她走近了些,恰巧床上那人翻了个身,小笑看清了那人的脸,当即惊得双手一抖,烛台砸到地上,屋里登时又是一片漆黑。

小笑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跑到外间屋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人叫她:“小笑吗?你回来。”

余欢醒来的时候脑袋里似乎塞满了震天雷,再一齐点爆,差点没将她炸死。她嘴里干渴得要命,想张嘴叫人,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忍着头痛爬起来倒水,下了地才发现不对,四周看看,这并不是她的房间,看起来就是她院子里的一处偏房。

余欢喝了水打开房门,外头已经大亮了,灼眼的阳光照得她眼睛发疼,连忙又退回屋去缓一缓眼睛。正巧湛秋端着粥经过,见了她连忙进来,把粥放下就去打水服侍她洗脸。

余欢洗过脸人才算精神了一点,问道:“我怎么在这里?昨天不是住在正房么?”

湛秋笑道:“我也奇怪呢,昨日睡下前明明是把王妃安置在正房了,不过我昨天喝了些酒睡得死,小笑说王妃睡到半夜吐了,屋子里不能住人,她就把王妃扶到偏房来了。”

余欢对这事是一点记忆都没有,想了半天还是一片空白,摇摇头道:“难为她长得那么小还扶得动我,以后可不能这么喝酒了,雪凝怎么样?”

湛秋道:“雪凝小姐早上刚回去,不过瞧着脸色也很不好,走路也歪歪扭扭的,看着像是还没醒酒。”

余欢揉揉额角,“那你一会去看看她,给她送一碗醒酒汤去……我爹什么时候动身?”

“老爷……已经走了。”仿佛怕余欢难过似地,湛秋放轻了声音,“早上天没亮就走了,王爷去送的。”

余欢听过后倒也没多惊讶,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

“对了……”湛秋突然转身出去,没一会又跑回来,手里拿着个荷包,“这是在王妃床头发现的,昨天还没有,该是王爷放下的。”

余欢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很久,“这是我爹的东西,这个荷包还是我给他绣的。”说罢打开,里面只装着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展开来看看,余欢轻轻地笑出声来。

那纸上整整齐齐地写着八道大菜,九转大肠、干烧岩鲤、盐水鸭、香芋扣肉、鸡汤氽海蚌、龙井虾仁、红椒腊牛肉、火腿炖甲鱼,都是余潭爱吃的,以往在太师府里隔三差五就得做上一回,吃了十几年也吃不腻,连吃饭的厅堂都改名叫了“八味居”。

湛秋也是识字的,看状不解地问:“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余欢笑道:“谁知道,估计是想说王爷做得不地道,想让我督促他再练练。”

湛秋也捂着嘴笑,这时候小笑拿了封帖子进来,一见余欢慌忙地躲开眼睛,将帖子递了过来。

余欢没有留意小笑的神情,信手接过帖子打开,两张巴掌大的纸片从里面滑落出来。湛秋连忙将纸拾起来,一看,立时愣在当场,余欢也瞧见了,皱着眉让她把纸放在桌上、拼好。

原是写着“心有所属”的纸被从中撕开,一角上画了两朵并立的梅花,那梅花印记余欢在两年前曾多次见过,正是花花寨的标志。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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