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抗拒的神色,她的手试图扯开韩文豪的手,小声的说:“你还是先送我回家吧,我有点累了。”
“就在这里休息,回去做什么?至少要洗澡!”韩文豪的音调微微的抬高,从游轮上下来他的脸色就一直很难看,如果我没有猜错,小梦在跟他闹脾气。
换做是谁,被莫名其妙的抓到游轮上这么久,都会有情绪的,何况小梦之前哪里经历过这些,根本没有任何应急措施,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从前的自己,当然理解她此刻的感受。
韩文豪估计也是急了,所以声音才会加重的,我上前一步,看着小梦,说:“文豪说的对,阿姨那边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小梦见我说话,眼神有些稍微的回避,韩文豪趁机拉着她,转身便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客厅里只剩下了我和夏浩宇,静的能够听到针头落地的声音。
我不仅仅察觉到了韩文豪和小梦的异常,连同夏浩宇脸上露出的神色也没有躲避我的双眼,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些什么,只是夏浩宇还没有说而已。
要么,是小梦在游艇上发生了意外,要么,是游艇上那个季木云有问题,再者,就是我说出德叔也在床上时夏浩宇表现出的异常,已经能够看得出来,问题还是很多的。
如果这些问题不能解决,我们的生活永远无法恢复平静。
想到这里,我居然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长长的嘘叹从我的口中说出来,夏浩宇顿时察觉到,拉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关切的问:“是不是太累了?”
我就是这样,即使为了孩子为了以后的生活发愁,但只要夏浩宇一句关心,一切都可以被化解,于是,我翘起嘴角,淡淡的笑着,说:“宇哥,今天我差点给你惹事了,对……”
“说什么傻话,你今天的表现很勇敢,看到那个被击倒的泰国人了吗?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孕妇击倒,不过话说回来,你用的那玩意,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没有想到夏浩宇此刻还能开出玩笑,看着他一脸的油腻,真是又想笑又有点生气,我虽然能够理解他为了我和孩子将我们托付给胡月月,但是我也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对方。
我的手伸到了夏浩宇的鼻子上,笑着说:“宇哥,你看你的鼻梁,挺直挺直的,再看看我的,连六十度都没有,孩子生下来像你还好,万一像我,长得可就不好看了!”
夏浩宇顿时笑了出来,捏着我的鼻子说:“童话里说,我们只要用力的每天捏一捏自己的小鼻子,就一定能够长出像夏浩宇爸爸那样的鼻子,你说对不对?”
我听着夏浩宇假装孩童的声音跟我开玩笑,心里面的顾虑顿时消失了,于是开口问:“难道你准备这样告诉我们的孩子吗?万一捏坏了鼻子,看你怎么办?”
“怎么会,你也不看看,他们的爸比是谁~~”夏浩宇笑着看着我,手臂伸了过来,顺势就将我抱到了怀中,说:“多多,我知道,让你受苦了,不该让你承受这么多不属于你的痛苦,你一定要原谅我。”
心里面的惧怕顿时被夏浩宇言语和动作中的温馨给同化了,我必须承认,夏浩宇不仅仅是一个好男人,以后还会是一个好爸爸。
只是他在路上眉宇间露出的哀愁,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宇哥,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游艇上发生了什么,那个季木云是谁?小梦她……”想到一个女孩子被绑去可能面临的一切,我的心猛地一揪,说不出来的难受。
夏浩宇的手顺着我的额头缓缓地流动着,眼神中带着笑意,说:“多多,文豪说你是马大哈,其实呀,你比谁都细心。”
被夏浩宇这么一夸奖,我的心里面有着说不出来快乐,笑着说:“那也要看对什么人,一般人呀,我可不会这么心细。”
夏浩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着说:“淘气包。”
我顺着夏浩宇的眼神朝房间看去,看到了韩文豪和小梦的卧室已经房门关紧,顿时明白了夏浩宇眼神里透露的含义,心疼小梦,更心疼文豪,说:“宇哥,难道小梦真的出事了吗?”
夏浩宇摇了摇头,说:“我们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出哪些异常,只是小梦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担心她有事情瞒着我们。”
瞒着我们一些事?难道……小梦真的受苦了吗?
“多多,我不能瞒着你,这艘邮轮上的游客可不是普通的游客,邮轮的主人叫季木云,叱咤长三角已经十年有余,他这次远道而来,想必是为了打通内陆的路线而来的。”
夏浩宇神情严肃,目光微敛,我似乎能够从他的神情中察觉到失态发展的严重性,只要稍微一想,我便可以得知,冒牌老马是季木云的人,与余明辉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足以见得,这个想要置夏浩宇于死地的背后黑手,就是游轮上的一人。
只是现在没有办法确定,谁才是这个人而已。
“宇哥,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担心的不是季木云这个敌人,而是你从我的口中得知,德叔也在游轮上。”
夏浩宇微微的点点头,说:“费城的这些事情我基本上已经不在处理,但是早在三个月前就有一些朋友告知与我季木云要到费城来,我本以为是一个玩笑,现在看来,并不如此,季木云的声音涉及面极广,早些年只是涉及到一些毒品买卖,这些钱都被他的大儿子在京城开的娱乐场所洗白,但是前几年我听说,他的生意已经涉及军火买卖,只怕是想在费城这条路上借道儿,或者,直接据为己有。”
我听得模模糊糊,并未听全夏浩宇的意思,这个季木云就算想在费城做一些违法的生意,但是……为什么要拿夏浩宇开刀?
还有,德叔不是早已经退出江湖,又何必参与这些纷纷争争?
“那德叔,他来这里做什么?”我心里面这么想着,就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但是我明明又知道,德叔对夏浩宇有养育之恩,应该顾忌他的感受。
夏浩宇摇了摇头,说:“这个目前我也没有想清楚,这一次他来费城如此隐秘,连我们的人都不得而知,只怕是有合作意向。”
德叔也要参与其中吗?那……是不是要拉夏浩宇下水?
这要多深的心机才能够布置出缜密的陷阱,如果余明辉的背叛是受人指使,那么他那么做,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季木云那样的人物忽然来到费城,难道警方没有任何的动静吗?我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别想那么多,明天我们去医院看苏墨谦,或许,他知道其中的一些事物。”
“哥哥醒了!”我欣喜的看着夏浩宇,笑着说:“美国佬还真是有方法,没有想到真的醒了!宇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点点的紧张。”
或许是担心苏墨谦依然看不惯夏浩宇吧,毕竟血浓于水,就算有再大的仇恨,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不就彼此这几个亲人吗?
“没事,”夏浩宇摆了摆手,伸出手去拿桌上的手机,按下了一串数字之后,随意的交代了几句,便挂下了电话,转过脸看着我,说:“胡月月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安排了,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我开心的握住夏浩宇的手,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心细,居然连我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情都猜测的一清二楚,而且还都交代下来,真让我感动。
这一夜,我睡得很沉,梦中出现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一脸微笑的看着我,说:“林多多,你知道你做了一件多么大的事情吗?夏浩宇,他根本就不爱你!”
我张开嘴反驳,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夏浩宇从远处走了过来,笑着准备说话,白胡子老爷爷手握刀柄,朝夏浩宇的身上砍了下去。
最为重要的,我忽然发现,那个白胡子的老爷爷,居然少了一根手指!
心慌的睁开眼,转过脸看着夏浩宇,看着他安然无恙的躺在我的身边,心里面顿时安下心来,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第二天起床后,就发现文豪和小梦卧室的门是敞开的,心里面略微有些不安,打开冰箱里放着的甲鱼,洗洗弄弄,便炖了汤。
等甲鱼汤炖的差不多时,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环抱,夏浩宇的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笑着说:“老婆,我闻到了香味。”
“当然啦,今天去医院看哥哥嘛,甲鱼汤是给哥哥准备的,很补。”
转过脸看去,夏浩宇一脸挫败的看着我,说:“自己老公也需要补一补,你瞧,都小了。”
我顺着夏浩宇的手指看过去,发现他的手指正指着自己的胯下,顿时大囧,清了清嗓子,说:“你这个,需要吃牛鞭。”
夏浩宇乐呵呵的走过来,帮我将甲鱼汤打包。笑着说:“这个必须有、”
到了病房门口,夏浩宇倒是有些小心翼翼了,我就知道他会是如此,还好我和微凉早已经通过电话,才走到门口,微凉就迎了上来。
爱情会使一个人改变很多,此刻的微凉脸上已经能够看出明显的改变,我仿佛又看到了大学时代的微凉,只是不同的是,让她关心的那个人,是苏墨谦。
“宇哥说手术后要吃一些甲鱼,早上刚炖的,”我指了指夏浩宇手中的保温盒,说。
微凉笑着接过我们手中的保温盒,我和夏浩宇都朝病床上看去,这才发现,整个病房被微凉布置的井井有条,床头放着两束百合,还有桌上的飞天猪。
病床上的苏墨谦面色平静,显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偏执,他神色淡淡的看着我和夏浩宇,有种感觉无法形容。
只是我很清楚,虽然没有一笑泯恩仇,但是我们和苏墨谦,已经有了化不开的亲情。
我和微凉站在窗口,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个季度的服饰,聊着孕妇应该注意的事项,微凉滔滔不绝的说着,丝毫没有了先前是不快。
我想,生活总是要继续,这样的微凉,才是最好的微凉。
至于夏浩宇和苏墨谦,两人虽然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躺在床上,也没有像我和微凉那样滔滔不绝,但是即使半天冒出来一句,都会让我和微凉觉得欣喜。
眼看时间已经到了晌午,我和微凉朝床头走去,刚靠近一些,就听到苏墨谦说到:“余明辉的投奔是他自己找来的,我并没有特意去请他。”
我看到了夏浩宇脸上露出的惊诧,又听到苏墨谦说:“据我所知,余明辉的祖籍是在河北。”
祖籍在河北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夏浩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知道了。”夏浩宇声音淡淡的,说:“我先和多多回去,你注意身体,不用担心。”
我看着夏浩宇起身,便跟微凉使了个眼色,跟着微凉朝门外走去,听见苏墨谦又说了一句:“季木云无非是想要这里的道路,你既然已经不管这些,就不用担心。”
夏浩宇点点头,没有在说话,牵着我朝病房外走去。苏墨谦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特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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