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孔子风心里五味杂陈。

真到了靖州,看到这座与众不同的靖州城,看到这里的老百姓,他才明白,那位太孙妃好像的确应该来这里,她在靖州,比她留在宫里,能做得更多,更好。

不过,他……更不理解那位皇太孙了。

这么一个妻子,怎么敢随便放出门,也不怕出事?

估计像他这样的儒生到了靖州,都会有各种担忧。

许薇姝到不介意那些儒生的想法,反正一座大型图书馆即将建成,到时候不怕收拢不了读书人的心。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玩一种游戏。

应该算经营类的,虽然游戏技能她好像没点亮,可外挂着实给力,眼下来说,若真有玩家,她还是比较自信。

玉荷领着一群最大十七八岁,最小只有十一二岁的侍女,个个头戴银冠,手里捧着托盘,盈盈而入。

这些侍女们个个仪态万千,昂然自信,那种气质,外面就是贵女千金,也大部分都不会有。

按照现在的说法,应该叫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些侍女们每日读书,个个都有绝技在身,一般的千金恐怕还真难相比。

宝琴亲自捧着茶盏送到自家主子手里。

等下主子要到济民医馆义诊,还要去广场召开一年一度的建成日庆祝会,忙得很,这会儿吃些茶点,省得到时候饿。

许薇姝立在观景楼上,举目远眺,地下是一大片桃花林,按照五行八卦种植的,有一些迷踪作用。不过,主要是为了观景,到没特别在意,便是有人陷在里头,只要细心谨慎,大约花个一天半天的,还是能走出来。

她在阵法这东西上。天资有限。

整座庄园。应该说整个邬堡,都是许薇姝按照以前玩游戏的时候,看到的庄园样式建设的。十分壮阔豪华。

反正她现在是不缺人手,连金银也不缺,到靖州之后又来了两次大规模的剿匪行动,这一片。连同周围的州郡,土匪都快给清干净了。抓到牢里根本塞不下的地步。

全都杀了,未免一刀切,除了罪大恶极的之外,那些手上沾了血腥。却不至于丧心病狂的混蛋们,全让许薇姝整去做苦力。

也省了靖州老百姓还得服徭役,一举多得。

许薇姝上一次剿匪。好歹只主要剿灭飞云贼,周围其它的小股土匪都没搭理。这次是来了一回彻彻底底的清剿行动,那些土匪们多年来搜刮的东西,全进了她的腰包,再加上靖州这边商队堪称天下第一,赚钱赚到可着劲儿花,估计也花不完的程度。

既然如此,她这些年来只能在纸面上玩的各种建筑,也能玩实物版本了。

她这点儿爱好,整个靖州的老百姓不光不觉得不妥,反而十分与有荣焉,齐齐把邬堡里属于太孙妃娘娘的庄园称为仙境,传言愈演愈烈,最近侍女们出门采买,听到的都是她们娘娘会仙术,一点天水自来。

园子里有王母娘娘的蟠桃园,一年四季结满果子,只可惜,仙物有灵,凡人吃了没用,只能当水果。

哪怕是水果,那种美味,也是天上有地上无。

传言太多,许薇姝也懒得澄清。

再说了,好像不是特别错,她上辈子的确让人称仙子,也确实掌管天下之水。

稍微吃了些东西,许薇姝就坐着马车出发。

先去济民医馆。

邬堡很大,方容对自家娘子大方得很,划给她建邬堡的地,建一座小县城都足够了。

所以出入必须得坐车,不过外来人不能乘坐自己的马车就是。

出了庄园,外面的路大部分是石灰石的,如今石灰作坊已经不像以前那种规模,能称为工厂,支持整个靖州的建设没多大问题。

那种厂子污染大,如今从飞云寨挪了出去,建在山后面,比较远,在里面工作又十分辛苦,靖州的老百姓们很少在里面做工,哪怕去,也是拿高薪。

所以这阵子土匪特别受欢迎,好些老百姓都故意出去闲逛,好把土匪给引回来。

许薇姝头一次听说的时候,一天过去还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坏了,否则怎么会发生这类奇葩事。

玉荷也不可思议。

后来一琢磨,大概是人人习武的缘故。

此地本就民风彪悍,习武之人众多,许薇姝第一次来靖州,就组建各种民兵,堪称全民皆兵,这一次过来,更是推广基础内功,要求人人学习。

基础内功别看有这基础两个字,却是许薇姝从她记忆中众多秘籍里头选的,最中正平和的武功,任何人练习都不会有坏处,哪怕资质不好,只要努力,至少也能练成个身轻如燕,一个打三五个悍匪的地步。

老人家练习,同样延年益寿,只是不比年轻人学习速度快罢了。

现在好些工厂缺少人手,许薇姝手下那一帮子胆大包天的,花钱买土匪,美其名曰悬赏,一个土匪两块钱,都是许薇姝她们内部用的积分票,本来只是自己人用的评级手段,结果因为拿积分换靖州商队的商品,特别便宜,人人都想要,干脆就整出一种货币雏形来,反正以如今靖州的技术,制作的票子比别的银票要安全得多,造假太难。

马车轻轻盈盈地向前走,很快就到了济民医馆门前。

外面一排长椅上,坐满了等待看病的人。

马车一到,这些病人都自动自发地站起身,躬身行礼。

孔子风也抱着儿子坐在椅子上,看到这些人的动作,只能跟着起身,心里多少有点儿别扭。

一抬头,便看见那位太孙妃娘娘大大方方下了车,也不带侍卫。身边就跟着一群漂亮的侍女,对待那些病人,言语温柔,可温婉有余,威严不足,连小孩子都敢往她身上扑,他便忍不住腹诽人家没有正经太孙妃的气势。

可不知怎么的。想起京城那个还没进宫。没嫁给太孙,就已经风头十足,早早压过正牌太孙妃的王家千金。他竟然觉得很不高兴!

刚才这一路上进入邬堡,见到两边四五层高的楼房,沿街那些装修得大方整洁,同样美观的商铺。还有丰衣足食,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幸福感的老百姓。哪怕刚才他还有诸多担心,这会儿也觉得,太孙妃来到靖州,是靖州人的福气。

那位京城里的贵女千金。怎么配和人家相提并论?

孔子风眼看着太孙妃穿上雪白的,干净的袍子,摇身一变。就变成医生,又吓了一跳。

但老百姓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很快。有个十七八岁,也是一身白袍,拿白色的帕子把头发包裹着的小姑娘就走过来,挨个问,病人们开始分流,有些直接走了,还有些去拿药,有的则接着等,没多时,这姑娘就走到他眼前。

孔子风皱眉。

说实话,济民医馆别的他都觉得不错,桌明几净,用着琉璃窗户,灯火通明,只有医生们穿的衣服,让他浑身别扭,哪有整日穿白袍子的!

外面那些寒门子弟,没有功名的读书人,进京赴考,到是只能穿白衣,可他们又不在京城,又不是读书人,穿什么白袍,让人瞧见就别扭,不知道的,还以为都是孝服。

只是他惦记着儿子的病,把人家当救命稻草了,也就不好说些不好听的话。

“先生,请问是令公子看病吗?”

孔子风回神,忙点了点头,就听那小姑娘干脆利落地问:“什么病,有病例没有?”

他没听过病例,迷茫地眨了眨眼,还是道:“小儿不幸罹患肺痨,还请医生一定要救救小儿。”

搂紧了孩子,孔子风的眼泪滚滚而落,为了儿子的病,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人家那女孩儿可能是见惯了,根本就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肺痨,那你去西面排队,等下让娘娘看看开药。”

这口气,好像肺痨和吃撑了没多大差别。

孔子风就迷迷瞪瞪地让另外一个白袍女子领到西面隔离开的一排座位上坐下,人数到不多。

等了有半盏茶的工夫,孔子风从头到脚都不在状态,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过,他儿子就被检查完,直接送进病房,据说因为是孩子,又拖延的时间长了点儿,不能只吃药,还得住院观察,打针输液什么的。

孔子风傻愣愣地坐在床边,看着儿子沉睡的脸,半天不在状态,好半晌才一把抓住一个正给他儿子盖被子的小姑娘,高声道:“我,我,我……”

“放心,应该没多大问题,比你儿子病得还严重的病人,也大部分都痊愈了,等下你去交个药费和住院费,我看你应该不符合我们减免医药费的标准。”

“交,一定交。”

他就是倾家荡产也愿意。

“噗嗤!”

因着他儿子的肺痨属于不传染的那一种,也就没去高级隔离病房,只在普通隔离病房,对面隔离布后面就有另外一张病床,病人听着听着,就失笑出声。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声音粗粝,应该是个老人,老人探头过来:“宋姑娘,他这么有钱,你让他替我也把医药费给交了呗,要不老在你们这儿白吃白喝的,我也过意不去。”

那白袍女子翻了个白眼,低头叮嘱孔子风:“他姓唐,你叫他老唐就行了,没别的毛病,就是一大把年纪了还喜欢贫嘴,他没儿没女,孤家寡人,又伤了腿脚,做不了工,在我们这儿治病不花钱,所以时不时就来一次,明天他就出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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