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做梦,梦到完结了!
早上睁开眼睛……

好吧,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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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等着盼着,祈求着的便是亲人的平安。

臻璇鼻子一酸,含糊着应了一声:“那就好。”

怎么离开的京城,又是怎么到了北疆,途中千辛万苦,此刻都不是重点,只要知道他好好的在那儿,便已足够了。

“明日里去裴府报信,五伯母就能放心了。”臻璇声音喑哑,却是如释重负。

夏颐卿顺着臻璇的脊背一下下抚着,臻璇情绪平复不少。

没有再说困于天牢之中的裴大老爷,在战事胶着的现在,京里还留了裴大老爷一条命已经是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了。

不管登基为今上的先帝四皇子是怎么想的,他没有杀裴大老爷。

夏颐卿听说了些传闻,真真假假,说得煞有其事。

有说四皇子想拉拢裴家,也有说这条命是最后的一击。

虽不清楚七皇子心中真实想法,但这两个传闻显然站不住脚。

如今裴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以裴家的志气也断不会做那墙头草。若说要留裴大老爷的命到七皇子攻城之时,当真是兵临城下,又岂会为了裴大老爷的性命而退兵?

便是七皇子犹豫,身边臣子也不会让他妇人之仁,连裴大老爷自己都不会这般苟且偷生。

外头又是一阵惊雷,臻璇身子一僵。不由半抬起身侧耳倾听。

夏颐卿晓得女儿怕雷。见臻璇如此。轻笑着道:“不是住在西院吗?怎么会听得见?”

臻璇摇摇头,低声道:“在西次间睡呢。这几日落雷,夜里歇不好,都是抱来跟我睡的。刚云在来报信,才挪去西次间里。”

夫妻两人听了会儿,倒是没听见哭声,这才安下心来。

既然说到了孩子,便细细说着这一年半孩子的成长。

说到最后。臻璇低笑道:“曦姐儿可能还认得,昀哥儿说不定都认不得二爷了。”

夏颐卿没有应声,臻璇抬头看他,才见他已酣然入睡。

抬起手轻轻拂过那微微拧着的眉心,臻璇知道夏颐卿十分劳累,可即便是累,他也想快些回来,便是多上一夜也好,这才会在这样的雨夜抵达。

十指交缠,虎口添了新茧。左臂上有一道新伤。

夏颐卿不愿提及这些伤口,臻璇也不开口去问。她只是记在脑海里,心疼着不舍着。

雨声渐疏,一夜安眠。

臻璇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她新婚时候,每每在他怀中睁开双眼,她都有些羞涩不自在,等到后来一个人入眠了,才发现是这么眷恋着依赖着夏颐卿的体温,可望着幔帐,只能一声轻叹。

也做过数不清的梦,梦里鸳鸯交颈,相拥而眠,醒来时才知一切不过幻象,身侧空无一人。

心里空荡荡的。

臻璇张开眼,外头还是一片漆黑,有一瞬间她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现实梦境,直到感觉到身边那人呼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她才长松了一口气了。

虽然后日一早又要走,但好歹有两天相聚,莫想离别,只念着此刻温暖便好。

又迷迷糊糊睡去,再醒来时依旧分不清时辰,只觉得脖颈处又麻又痒,好像所有的血都往那处冲去。

臻璇一怔,还未分辨清晰,就觉得有一只手探入了亵衣,沿着腰肢往上攀附。

哪里还会不明白,臻璇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垂着眸子不语。

夏颐卿晓得臻璇醒了,从她脖颈处抬头,轻轻含住了她嫣红的唇,柔声唤了声“七娘”。

昨夜赶路辛苦,便是相思已久,到底也耐住了性子,如今睡足了,温香暖玉在怀,哪里还肯放过,纠缠着贪欢着,直到外头丫鬟婆子的动静大了,臻璇到底怕叫人听见,暖声求饶。

时辰已经不早,幸好也不算太晚,梳洗更衣,两位奶娘带着孩子进来。

曦姐儿明明记得昨天是跟母亲一道睡的,起来时不见臻璇还奇怪不已,待进来见了夏颐卿,一时站在原地。

奶娘心里一急,莫不是曦姐儿已经忘记了夏颐卿的样子?

这也难怪,毕竟是小孩子,又是一年多未见,不记得了也不稀奇。也是她先疏忽了,进来前就应该先提点曦姐儿一番。

奶娘正懊恼着,曦姐儿眨巴眨巴眼睛,直直扑到了夏颐卿怀里,娇娇道:“爹爹,抱!”

夏颐卿含笑抱起了女儿,在她脸蛋上啄了一口。

奶娘放松下来,又转头看向吴妈妈,吴妈妈怀里的昀哥儿一脸迷茫,但他素来跟着曦姐儿行事,也唤了声:“爹爹,抱!”

一手女儿,一手儿子,夏颐卿心情极好,臻璇看着他们父子三人模样,心里一暖,亦是笑了。

听风苑里,郑老太太正等着他们过去。

郑老太太昨夜里已经见过夏颐卿了,郑氏和大老爷却没有见到,自是盼着,夏景卿与姚氏凑头低声说着话。

等他们到了,行礼问安,郑老太太让人摆了早饭,一家人安安静静用了。

“这样的早饭,吃起来才踏实。”郑氏漱了口,眉目慈爱望着夏颐卿,“就盼着你早些回来。”

夏颐卿颔首,便是彼此心知肚明,这一刻也不好提他明日又要走的事体,陪着郑氏说了会儿家常。

郑氏握着儿子的手,用力拍了拍,叹息道:“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媳妇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你难得在,多陪陪他们。”

夏颐卿既然到了甬州,自是要往各府里送消息去。

回裴家报信的高妈妈回来,笑意盈盈道:“庆荣堂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了。五太太哭了一场,这哭出来了,心里的郁结散了,才不会闷坏了身子。大老太太也有些笑容,但奴婢看,到底是担心着大老爷,又上了年纪,精神不济。”

臻璇点了点头,长子蒙难,生路渺茫,马老太太白发人要送黑发人,怎么可能不难过?这都在情理之中,谁又能劝说得了?便是段氏,她担心丈夫也断不敢在马老太太跟前多说一句。

这日下午,天色晴好。

夏颐卿陪着孩子们玩闹,臻璇在一旁看着,只觉满足。

西洋钟走了一圈又一圈,眼看着日头西斜,臻璇扶着执画的手去了内室,想替夏颐卿收拾些新衣服出来。

主仆两人正商量着,前头传了话来,说是臻琳过府了。

臻璇一怔,抬眼往窗外看,天边已添了红色,这个时间臻琳怎么突然来了。

臻璇等在屋子外头,见臻琳过来,她笑着挽了她的手:“四姐姐,怎么突然来了?”

“七妹夫在屋里吗?”臻琳顿了顿,又问,“殿下他,还好吗?”

能让臻琳这般牵挂的,也只能是七殿下了。

臻璇冲东厢书房抬了抬下巴,道:“二爷在书房。”

原本是想让她们姐妹有个说话的地方,夏颐卿这才先避去了书房,却听外头脚步声渐近,臻璇轻轻敲了门。

臻璇进了书房,小声与夏颐卿道:“四姐姐想问殿下的事情。”

夏颐卿了然,拱手唤了声“四姨”:“殿下一切安好。”

“听说你明日就走?是往殿下那儿去吗?”臻琳问道,见夏颐卿颔首应了,她轻咬着下唇,一脸坚毅,“我想过去,去殿下那儿。”

夏颐卿诧异,臻璇亦是惊讶,握住了臻琳的手。

“我该去陪着他。”

臻琳说得很简单,但臻璇看得出,她是下定了决心的。

“哥儿怎么办?”臻璇问道。

臻琳回握住臻璇的手:“有母亲带着她,我很放心。而我,想陪在殿下身边。”

臻璇没有再劝,她们姐妹相处十多年,臻琳的性子她素来晓得,瞧着是温和好说话,但臻琳一旦认定的事情根本谁都劝不动。

夏颐卿也知道多说无益,应下了。

华灯初上,臻璇送臻琳出天一院。

臻琳见臻璇眼底满满都是担忧,不由抬手替她理了理额发,柔声道:“我此时心情,与你彼时一样。”

臻璇闻言,心中一痛,眼睛泛红。

那时,她选择带着孩子去了玫州,便是晓得其中有不妥当之处,晓得会让亲人担心,还是义无返顾地去了,那时心情,不过是一心一意全是那人罢了。

而此刻臻琳的心境,亦是如此,不管对错,不想那么多,只为了能陪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七妹妹,我有很多的话想和殿下说,五年了,我一直想说,现在我有勇气去说了。”

灯笼光下,臻琳的容颜温柔,唇角微扬,臻璇突然就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在臻琳最初和她提及程宗瑜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一晃多年,物是人非,程宗瑜已经尘封不提,而臻琳的心终究向另一个人打开,让她在提及时会露出这般神情。

话说到了这里,还有什么好阻拦的。

臻璇轻轻抱了抱臻琳,那年京城中担心臻琳和七皇子的关系,臻琳虽未明说,但臻璇能看得出,两人处得并不糟糕,但也说不得亲密无间。

也许就像臻琳此刻说的,有些话,她五年都没有勇气开口,也许那就是他们之间的心结,若能说个明白,便能雨过天晴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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