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红袖也极为诧异,脸上多了几道指甲划破的伤痕,头发被扯下来了几缕,衣衫也是不整的模样,顾畔之手中的凳子已经彻底碎裂,可见她用力之大,心底还犹自惋惜,若这凳子牢固些,那丫头可就被直接被她拍晕了。
随手将那凳子丢在了地上,还顺势拍了拍手,扬起唇角,对脸色阴沉之极的顾梨珞凉声道:“一时失手,抱歉,夫人那,今日我是不打算去了,麻烦帮我说一声,我这头还疼着呢,若没事的话,就赶紧滚出去,否则再伤了谁,我可不负责。”

瞧着风淡云清一副娇弱之姿的样子,仿佛刚刚出狠手的不是她!顾梨珞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恨声骂了一声:“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一跺脚,对那一旁诶哟叫痛的顾兮卉看也不看一眼扭头就走了,反正那顾兮卉只是三姨娘生的庶女,与她可没多大干系,春红翠绿见顾梨珞都走了,忙上前扶起顾兮卉也慌忙的走了,顾畔之上前几步将门给关了,随即才拉着红袖在梳妆台坐下,盯着她那张被指甲划破少许的脸蛋,还有那鸡窝似的头发,顾畔之拿起那梳子犯难的皱眉了,这古代发型她可不会梳。

红袖一看她这要帮她梳头的架势,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惶恐,眼眶却是红了,哽咽着说:“小姐,怎能劳烦你呢,奴婢自己来就好,小姐刚刚有没有伤到哪?快给我看看。”

看样子恨不得要掀起她衣服才好,顾畔之好笑的握紧了她的手,浅笑着,面目轮廓显得极为柔美,眼那熠熠生辉的眸子划过浅浅水印,细声问:“药膏在哪?瞧你脸都被抓成小花猫了,以后别人要再敢欺负你,什么都别怕,打赢了再说,出了什么事情,有我给你兜着,懂吗?”

红袖愣愣的看着她这嚣张的气势,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嘴角一抽,喃喃道:“小姐,你变了....”

“变了不好吗?”顾畔之幽幽反问了一句,她自然已不是原来的顾畔之,百般掩饰隐忍也没什么用处,不如一开始就挑明了,这红袖是她的贴身丫鬟,瞧着之前那些护主的举动,也该是能相信的人。

“好,当然好!这样以后就没人敢欺负小姐了,我喜欢这样的小姐,尤其是刚刚小姐用凳子打人的样子,真厉害!”红袖说起刚才,脸兴奋的泛着红晕,笑容纯真,顾畔之忍不住失笑,还以为她会害怕呢,没想到她还这么兴奋。

“可是小姐,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红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惨白,身子微颤着,显然对那夫人极为忌惮,顾畔之神色静寂,那握着木梳的手紧了些,淡声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人来的话....哼。”那一声哼,泄露了她那些许冷冽的味道,对于顾梨珞说的那句话,她依旧耿耿于怀,抿了抿唇角掩去那一丝凌厉,细细的帮红袖梳弄起头发来。

无意识中瞄了一眼铜镜中的影子,神色一怔,这女人.....极美,三千墨黑青丝用一只七窍玲珑簪子浅浅绾起,深黑色的眸子流转之间带着几分妖媚,唇色水艳,一笑一颦之间,似魅惑人心般,这样的容貌....?

夜色渐渐深了,二更时分依旧没什么动静,顾畔之便打发红袖去睡了,她躺着床上抚摸眉心缓解着脑袋的疼意,慢慢的也进入了浅眠,月色静谧,一个黑影飞檐走壁悄声潜伏在窗前,戳破那纸窗向房内吹了一缕迷烟,半响之后,这才从窗子翻身而入,借着月色细看床上那昏迷过去的顾畔之,直接将人抱起扛着在肩膀上走人,却忽略了那紧闭双眼的人手指之间泛着的一丝厉芒!

砰的一声,一个重物进水中,砸出不少浪花,清水河畔边,一道白影独立那琼花树下,夜色静寂,水流潺潺之声隐约传来,空气中弥漫着琼花盛开的清香味道,听闻那一阵浪花之声才凝神看去,周遭的气息顿起波澜,夏景榕眸色微怔,手指动了动,周遭的骚动便又恢复了平静,远处一女子站在河边似那水中女鬼,头发凌乱着,一黑衣男子身子僵直的躺在一旁,神色惊恐,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顾畔之手持着银钗,这是她挽发之物,慎而细之的将他另外一只手筋挑断了,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这让她极为迷恋,眼底泛着暗黑的光,银钗尖锐的一端一遍又一遍的从他喉咙处划过,一浅一深,离那咽喉管的位置,差之毫厘,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之时!

“说吧,谁派你来的?”顾畔之细声问,这人半夜用迷烟将她擒于此打算悄声无息的杀了她,见她美貌起色心意欲强了她,正当他要扒下她裤子的时候,顾畔之趁其不备便用那金钗直接插入他檀中穴的位置,针入半寸令其陷入短暂的昏迷,随后便用那金钗将他四肢脚筋挑断,如此,他也不能伤害到他了。

她那变态师兄对中医银针之术钻研极深,银针刺入某一处能造成什么样的效果,他一一清楚的很,可怜她成了实验对象,后被她用乙醚直接迷晕绑到解剖台上,才算报了仇,不过她因此也暗习了这项技能。

“不说,我就先割断你的喉咙,再将你尸沉小河咯。”声音细腻柔软,低语缠绵,但听在黑衣男子耳中却极为惊悚,想要大喊,喉咙处却被那尖针划来划去,实在连哼哼也不敢啊!

“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说的!”那黑衣人咬牙说着这话,四肢筋脉都被挑断,他已成了废人没有了利用价值,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顾畔之听言偏了偏头,勾起唇角,眼底光芒暗动,细声道:“是吗?也对,反正那你也没有了利用价值,不过你可以选择死法,你是想被淹死呢,还是割喉?又或者让你全身血液流尽而死?”

皎洁的月光之下,她微蹙着眉头,像是在认真考虑这几种死法,金钗对比手术刀而言,实在相差太多,瞧瞧他喉咙处那参差不齐的伤口,实在有辱她的名声,那黑衣人身子动弹不得,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模样,下身一抖,竟有异物排出,那尿骚味并未让她偏过脸去,反而一脸淡然的看着他说:“忘了说一声,我对尸体的兴趣比较大一些,所以,你说不说也没关系,将你的尸体剖开之后,我也能查到你曾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东西,还有....接触过什么人?”

那故意压低的声音如鬼魅一般,不止这黑衣人,隔着一段距离无意偷听的夏景容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这威胁人的话说来风淡云清,最残忍的话却用如此柔美的声音说来,这种感觉极为诡异,故此,就算他看不到她的脸的,但对她的声音记忆深刻。

“我....我说,是...是太子!”

“太子让你来杀我?”那太子之前不是说事情到此为止了吗?如今怎么又派人来暗杀她?难不成这具身子与那太子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让那人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是,你放了我吧,求求你放了我!”黑衣人在这连番恐吓之下精神已濒临崩溃!这个女人比魔鬼还更可怕!

顾畔之缓身站了起来,怜悯似的俯视着他,静寂夜色之下,那一身的白影似蒙了一层轻纱,墨发随风飘扬着,那绝美的脸绽放着纯美的笑靥,她启唇柔声道:“忘了告诉你,我这人一向很记仇,你差点强了我,甚至杀了我,所以,你这条命由我终结,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最干净利落的死法的。”

黑衣人惊恐的想要大叫,喉咙忽然之间被戳破颈动脉,鲜血狂涌着,身子不断抽搐着,顾畔之直接在他身上绑了一块重石,然后将他拖着扔下了河中,一切动作做来如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咕咚一声,一个生命就这么消逝了,手掌心粘稠着,一股血腥味传来,顾畔之慢慢的蹲在河边清洗着,沸腾的血液慢慢沉寂下来,心底空荡之极。

顾畔之厌弃般的甩了甩手,一转身,却看见近处的一道白影,眉头微皱,手捏紧了金钗,该灭口还是该直接离去?

只听得他开口,声音清冷如玉质:“杀人如此干脆,没想到一个女子也能如此狠心。”

顾畔之脸色微沉,冷声问:

“阁下与那人是一伙的?”

“不,那人我并不认识。”夏景容束手而立,嘴角微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素腰曼妙,纤细有度,面目艳美却透着几分戾气,眼色清澈冷冽之极,她的手段勾起他几分兴致。

“这么说,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怎么,你是想要打抱不平呢,还是拉我去见官?又或者想以此来要挟我?”顾畔之冷言猜测其可能性,夏景榕忍不住失笑,他有那么无聊?

“都不是。”

“既是如此,那之前那人要侵犯我,你也应该看到了,阁下之前不出手,等到我杀人灭尸了才出现,又是何意呢?奉劝阁下,从哪来滚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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