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茶,还不如给我吃红枣呢。”梁芜菁柔声道。
“主子这两日小日子就要到了,要益气补血才行,光吃红枣哪有喝奴婢熬的红枣姜汤茶好。”碧玉一边说着,一边对着不远处的碧瑶道:“去小厨房把茶端来。”
“是,碧玉姐姐。”碧瑶应了一声便去了。
“还是你有心。”梁芜菁十分满意的看着碧玉说道。
这丫头这些年跟在她身边,在生活上把她照料的无微不至,若哪一日真的离了碧玉,梁芜菁能肯定自己几日内就会瘦下去,自己本就清瘦,可万万不能再少半两肉了,这可是碧玉亲口说的。
“多谢主子夸赞。”碧玉欣然接受,随即撅起嘴道:“主子既然觉着奴婢好,那下次让碧云回府,也记得让奴婢也回去瞧瞧。”
“你放心吧,等有机会,我就让你回府去瞧瞧,其实……碧云今日回去探亲是假,我有事吩咐她是真,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对了,我昨儿个吩咐你准备的事儿,可准备好了?”梁芜菁低声问道。
碧玉闻言浑身一震,一下子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我知道,这样做为难你了,我也不逼你,反正还有些时日,你慢慢准备。”梁芜菁看着她,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嗯。”碧玉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顿时不敢多言了。
梁芜菁喝了红枣姜汤茶后,让碧玉伺候着从榻上下来,正欲让人拿她的鞭子去院里活动活动手脚,便见黄嬷嬷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王妃……。”黄嬷嬷看着梁芜菁正欲说些什么却察觉到碧玉在场,一时有些踟蹰。
“碧玉你下去候着吧。”梁芜菁虽然没有瞒着碧玉的意思,但是她不想让黄嬷嬷知道许多事儿碧玉已然知晓了,该避嫌还得避嫌,免得日后给碧玉带来灾难,谁知道永安王日后会不会突然失心疯想要杀了她们主仆。
“是。”碧玉明白自家主子的吩咐,笑吟吟的退了下去,还不忘将寝殿外头的守着的人也给叫走了。
见外头无人了,梁芜菁才看着黄嬷嬷道:“何事这般着急?是不是王爷那儿有消息了?”梁芜菁连忙问道。
“是。”黄嬷嬷颔首,靠近梁芜菁,压低声音道:“启禀王妃,王爷此刻正在小园子,是钟平发现的,他一直守在小园子,只是王爷他身子太虚弱了,恐怕难以躲避众人的回到寝殿。”
“身子虚弱?”梁芜菁闻言一怔,下意识问道:“他受伤了?”
“未曾,只是很虚弱。”黄嬷嬷摇头。
“好,我明白了,我这就让宫里所有的人齐聚宫门口,你和钟平乘机将王爷送回寝殿。”梁芜菁低声吩咐道。
“是,王妃。”黄嬷嬷闻言,这才放心了一些,立即往小园子去了。
将众人叫到了宫门口后,梁芜菁才看着他们,柔声道:“昨儿个我和碧玉去了一趟御花园,见小梅园里面的梅花已经开败了,只剩下三三两两,地上堆满了梅花瓣,一会你们跟着碧玉去多捡一些梅花回来,我要做梅花酒。”
梁芜菁只是找了个借口让众人都离开罢了,她其实根本不会酿酒,即便会,她从小在梁家长大,早就习惯了精益求精,自然不会拿掉落的梅花酿酒了。
“是。”众人不疑有他,应了一声,立即跟着碧玉往宫门外走去。
梁芜菁见此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并未离开,她要亲自守在这儿,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又进来了。
平心而论,她不希望自己身边有奸细,可又不得不防,从前的人倒是值得信任的,新来的诸多宫女太监,她是不放心的。
梁芜菁一直在宫门口站着,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黄嬷嬷才出现在了她身后。
此时的梁芜菁双腿已经有些发软了,但一直强撑着,就怕有人溜进昌德宫来。
“王妃,王爷已经回寝殿了。”黄嬷嬷在梁芜菁耳边低声说道。
“好。”梁芜菁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即便很累,还是和黄嬷嬷一块往寝殿去了。
陈夙已回来片刻了,只是身中十香软筋散的他浑身无力不说,又赶回宫中,途中走了许久,又游过了护城河,还爬了一会密道,早已支撑不住了,才回到了自己寝宫的榻上,就沉沉睡去了。
梁芜菁赶来时,钟平正收拾地上那满是污垢的衣裳。
梁芜菁一看,衣裳是陈夙的,她记得一清二楚,因为这衣裳也是她去年命人给陈夙新做的,只是此刻衣裳早已被水浸透了,上面还沾满了污泥。
她本想让陈夙好好交代一番,可上前一看,却见他已沉沉睡去,只差没有打呼噜了。
主子不能逼问,问奴才总可以吧。
轻声吩咐黄嬷嬷守在寝殿后,梁芜菁示意钟平和她去了外间。
“钟平,我问你,你今儿个一直守在小园子,亲眼看见你主子从小园子出现的吗?”梁芜菁看着钟平问道。
“是。”钟平颔首。
“那可还有旁人瞧见了?”梁芜菁问道。
“当时园子里那两个太监被奴才打发出去的,只有奴才一个人瞧见王爷回来了。”钟平连忙说道。
他做事向来稳妥,这两日一直在小园子附近徘徊,等待王爷回来,一点儿也不敢打马虎眼,为了防止王爷的秘辛被旁人知晓,他很小心,小园子那两个奴才一会被他指使着做这样,一会被他指使着做那样,几乎不在小园子内,而今日主子出现时,两个太监正听从他的吩咐在后院里弄水井呢。
“那就好,那你可瞧清楚你王爷的密道在哪儿?”梁芜菁颇有兴趣的问道。
“这……。”钟平闻言一怔,没有料到自家王妃竟然会问这个,一时有些踟蹰不定了。
不说吧,王妃会生气,说了吧,万一王爷醒来后怪罪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钟平一时有些为难了。
仙人斗法,苦了凡人啊。
“这什么?难不成本王妃不能知道?”梁芜菁顿时提高了声音,语中略带逼迫道。
“不是。”钟平硬着头皮摇摇头,见主子正咄咄逼人的看着他,也不敢再隐瞒了,随即低声道:“就在小园子那个专门用来给园中花草浇水的小水塘里。”
“密道竟然在那儿。”梁芜菁终于明白陈夙为何会浑身湿透,满身污泥了,自己头一次在小园子见到他湿漉漉却还算干净时,恐怕他已将身上的污泥在小水塘里洗干净了吧。
梁芜菁本想问清楚密道的所在,这样也许自己也有机会溜出宫去。
当然,这只是她自个的期望而已,若知晓了密道所在,哪日真的面临灭顶之灾时,还有一条退路啊。
不过听说密道在小水塘里时,她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其实,里面虽然满是污泥,但梁芜菁也不怕,脏一点就脏一点了,只要能够回去看望父亲母亲就行,可关键是她不会水啊,那小水塘有常年浑浊无比,她若是下去了,恐怕没有找到密道就被淹死在里头了。
“是,密道就在小水塘底部左侧,小水塘的水之所以取之不尽,就是因为那密道是通往外头的护城河的,小水塘的水,其实是护城河的水倒灌过来的。”钟平连忙说道。
这是王爷近日从小水塘出来后告诉他的,应该不会假。
“如此说来,要出去……必须从小水塘里的密道往外走,然后就是护城河,等等……。”梁芜菁说到此微微一怔后道:“小园子最北端的墙外就是护城河了,小水塘和那堵墙……应该有四五丈远,出了这密道,要游出护城河才是真正的宫墙,越过那几丈高的宫墙才是宫外啊。”
“可不是……看这情形连奴才也没有本事出去,王爷说了,从小水塘到护城河的这段密道,其实是一个水渠,应该是从前建这昌德宫时故意开挖了引水进来灌溉昌德宫这园子的,毕竟这宫殿当初修建了是给太上皇住的,王爷说了,这地下水渠里面满是浑浊无比的水,而且那水渠只容一个人游过,很窄,人身形稍微胖一些都会被卡在里头活活憋死。”钟平这次没有丝毫隐瞒了,因为他从自家王妃的话中可以猜测出,王妃恐怕也想借助这园子出宫,这还了得?万一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他还是老老实实告诉王妃,打消王妃借此出宫的念头吧。
梁芜菁闻言原本高涨的热情此刻完全熄灭了。
别说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未必出得了这地下水渠,即便她出去了,外头就是宽阔的护城河,护城河对岸的便是宫墙了,可为了防止有人越墙而入,护城河和宫墙之间的河堤上从早到晚都有巡逻的侍卫。
想要避开侍卫游过去上了岸,那得一直在水下憋气,加上过小水塘到护城河这一段的地下水渠也得憋气,那得多好的水性啊?
而且,万一很倒霉,到了护城河时侍卫实在太多,还要一直憋气。
梁芜菁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更何况,即便安安全全上了河堤,那几丈高几尺厚的宫墙她要如何过去?
飞过去吗?
她可不是鸟儿,没有那么厉害的翅膀。
梁芜菁想到此一下子绝了念头,不仅如此,她还突然佩服起陈夙来了。
这厮还真是厉害,梁芜菁在心中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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