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好几秒,才蹲下身子将手机捡起来,“喂,澜溪我在!”
“也难怪你不知道,后续的消息也都被压下来了,我也是听贺沉风说的才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被刑事拘留?”相思焦急的问。
谢澜溪凝重着语气,“好像小纪是被扯进了一宗商业案中,说是有人举报他在任纪氏总裁一职时,暗中亏空了公司的资金……”
“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她咬牙,觉得耳朵在嗡嗡作响。
事务所最后的股份他都能撤出,全部投入在公司里,怎么可能会去亏空资金!
“你别着急,我打电话给你,也就试探下看你知不知道,觉得应该将这件事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轻易定罪的,很快会水落石出的!”谢澜溪忙安抚着。
“去看他了吗,你们去看过他了吗?”相思伸手抵在地面上,问。
“没,只允许见律师。”谢澜溪叹了口气,继续道,“本来是要找他以前事务所带出来的助手小万的,毕竟很有能力,可他有个案子出国了,不过现在也已经安排律师了。”
说完后,听到这边没有回应,谢澜溪询声喊着,“相思?”
“我知道了!”浑身僵着的相思低声应了句,草草的将电话挂断。
双手捂着脸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站起来,可手指的颤抖怎么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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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视房内。
纪川尧被带到屋内后,正沉默不语的坐在椅子上,随后有人敲门而入,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进来的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直接坐到他对面,清了嗓子开口道,“纪先生,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接任你的律师,请将你所涉及案情从头到尾的叙述给我。”
声音落下,纪川尧蓦地抬起眼睛。
“怎么是你!”他拧眉。
“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吧。”王书维很浅的笑了下。
“你怎么会来?”纪川尧眉头拧的更深,幽幽的问。
王书维很职业着,“你现在是我的当事人,我是你的律师。”
“我有律师,不需要你。”他收回视线,冷冷道。
“希望你配合,不然你想被关到什么时候?”
闻言,纪川尧薄唇抿了起来,又再次抬眼朝他看了过去,桃花眼里神色转深。
俩人都曾是律师,所以配合起来也都不拖泥带水,思维都同样缜密,不到半个小时,就几乎已经达成统一的共识。
“有你藏的这个证据,足以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王书维将面前的文件夹合上,整理好了从位置上站起来,认真道。
纪川尧很淡的点了下头,眸光散在某一点上,不咸不淡的。
在王书维即将走出房间时,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男音,“我不会说谢。”
“呵呵,我会来,不过是有人让我帮忙。”王书维顿住脚步,侧身过来淡然道。
“谁?”纪川尧眼眸一紧。
王书维笑了笑,没有回答,打开门走出去了。
纪川尧留坐在原位置上,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渐渐收紧了,想到那个名字,胸口一痛。
跟警员打了招呼后,王书维从里面出来,就看到门口那里来回踱步的倩影,从她微白的脸色和紧蹙的秀眉,都能看出她的焦急和担忧。
“相思。”他张嘴喊。
闻声,相思直奔而来,“书维,怎么样?”
“他被人诬陷的。”他笑了下,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我就知道!”相思双手一合,激动起来。
“放心吧,我的能力可不是吹捧出来的,在纽约我也是有自己的一片领域,一般人都请不动我,所以可见。你就尽管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王书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
“书维,谢谢你!”相思感激的笑。
“又来了,我们之间不必言谢。”王书维摇头叹。
相思仍旧是感激的对他笑,随即吱唔了下,问,“他、他还好吗?”
“嗯,挺好的。”王书维点头,徐徐道,“看不出来像被拘留的人,神情都很自在,就人憔悴了一点。”
相思咬唇,听到最后半句时,忍不住扭头往探视房的方向望去,很想要冲破一切进去看看他。
哪怕什么都不说,只要看看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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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以纪川尧为犯罪嫌疑人的商业案有了新的突破,确凿证据指出,是他的助理暗中搞鬼,窃取商业机密的同时,也亏空了公司的资金,被传讯到警察局,已经是完全的认罪。
而纪川尧,拘留了近五天后,无罪释放。
出来的那一天,很多人都等在外面,他从里面出来时,所有目光都定在他身上,几乎都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里面很遭罪吧。”贺沉风最先迎上去。
“还成。”纪川尧勾唇,仍旧是那副邪气慵懒的模样。
“事情好像还没结束。”贺沉风凝声道。
“对。”他点头,眼里闪过狠色。
相思和谢澜溪一同站在车边,距离不算远,隔着空气凝着。
她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包括他微陷的眼窝,和干涸的嘴唇,上面都卷起了一层白色的皮末……
呼吸忽然屏住,因为他朝她直直的看了过来。
喉结滚动,纪川尧连连吞咽着唾沫来湿润涩干的嗓子,桃花眼紧紧的锁着她,眼角余光也掠过了一旁站着的王书维。
脚下微有动作,似乎是要朝她走过去,可一旁有秘书跑上来,恭敬道,“纪总,回去换身衣服后,我们得尽快赶到公司,董事们都等在会议室里!”
“嗯。”他应了声后,便朝另一边停靠的车辆走去。
擦身而过时,他侧眼朝她瞥过来淡淡的一眼,确是深邃。
相思紧握着手指,目送着他上车,直到那车子消失在视线里,直到一旁好友喊她,她才回过神来。
心中万千的石头全部落地,他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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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有关商业周刊和新闻上最热门的,还要属纪氏的那总商业案,虽然一直被压着,却也还是总有报道流出。
从谢澜溪和贺沉风那里听说,这件事情本身源起就是公司内部的老股东有意让他下台,都是策划好的一些,没想到会峰回路转,掌握着证据指证回来,但对方也是早有准备,找了替罪羊。
虽然这件事纪川尧已经脱离了干系,但犯罪人却是他的助手,所以董事会的股东们,对他都是心存忌惮,公司内是人心惶惶,他的处境巍巍可及。
天气越来越暖,尤其到了中午,阳光强烈的晒的人刺痛。
从计程车上下来,相思伸手挡在额上,仰头看着面前的写字楼,一层层望上去,不知道他会在哪一扇窗后面。
想到贺沉风的沉重叹息,她的手握紧,抬步往大楼里面走去。
在一楼接待台那里询问后,电梯一路而上,到了办公室却不见他的人影,毕竟是午休时间,找了许久才找到他的秘书,询问到他此时所在的位置。
按照秘书的指引,相思来到了顶层的阳台,上面风很大,吹的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他身影伫立在楼边上面的台阶那里,下面,是城市的车水马龙。
从她的方向看过去,他是侧面身子面对她的,俊容消瘦,湛清的下巴微抬,那双桃花眼,正薄眯着望向远方。
她忽然惧怕起来。
“纪川尧!”她边走过去边喊,声音散在风中。
他似乎是没有听到,还保持着那一个姿势站着,像是电影里的人。
待终于走近了,她仰头吃力的看着他,“阿尧。”
纪川尧这才听见,微低下头去看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你下来行不行,我这样和你说话好累,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聊聊。我听贺沉风说了公司的事,你……无论如何,什么事都能解决的,你先下来,行吗?”舔了舔唇,她开始对他缓缓的说。
同时也朝他伸手,抓住被风吹到抖动的裤腿,紧紧的,好像一松手就怕他会掉下去一样。
他凝着她,她也望着他。
“噗”的一声,纪川尧忽然笑出了声,随即听了她的话,从台阶上弯身敏捷的跳了下来。
相思悄然松了一口气,嘴角两边却抿的更加紧了。
他勾唇,邪气的笑着,“干嘛这么看我?刚刚瞅你说那话,是不是以为我要跳楼啊?”
“没。”相思摇头,却还是心有余悸。
“我可没那么窝囊。”纪川尧双手插在口袋里,撇嘴着,又冷笑一声,“再者说,最后想跳楼的,还不知道是谁,引火自/焚!”
“那你站那么高做什么,怪吓人的!”听后她咬唇,声音不由的带了几分叱责。
纪川尧沉默的盯了她几秒,扬唇问,“怎么,担心我啊?”
“没!”相思回答的很快,差点咬到舌头。
“为什么让王书维帮我?”他忽然幽幽的问。
“他是律师。”她回着。
“h市的律师很多。”他眯眼,眼神灼灼的盯着她。
“他很有能力。”她垂下了眸光,道。
纪川尧点了点头,忽然又笑了起来,笑的有些自嘲又有些讽刺,到最后竟有些悲悯。
“原来不是担心我。”他低沉着,像是自言自语。
相思咬牙,嘴角蠕动着,似乎是在准备开口说着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的话,挡住了她要脱口的解释。
“找你。”她定定道。
“找我?”他反问。
“嗯。”相思点头,吸了口气,继续道,“你公司的情况我虽然不是很知道,但大致的情况也还了解,现在你能用的人很少,站在你这边的人也很少,所以我……”
顿了顿,她抬眼,清晰咬字道,“你知道我是学金融的,我能帮的上你,不过我好久没参与这一行了,但努力下应该可以,至少我能让你信任。我的意思就是说,我想来公司工作。”
纪川尧听到最后,脸上邪气的笑容敛去,桃花眼暗而沉的盯着她。
心中,酸而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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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同黏在掌心中的麦芽糖,又如同细沙一样从指缝而过,似慢似快。
她顶替以前的助手一职,老实讲,对于她来说各个方面都很吃力,不过毕竟也是在这方面考了研,很快也能差不多的掌握要领。
将所有整理出来的文件一一摞叠好后,相思才抬起头来,肩膀两头酸到不行,瞥向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这会儿职员们早已都下了班,她起身,朝着最里面还倾泻出灯光的办公室走过去,轻敲了两声,然而推门而入。
里面诺大的办公桌上,男人趴在上面,露出半个侧脸,上面尽是疲惫的影子,睡的像是个孩子。
相思不由的脚步放轻,逐渐的靠近。
凝神看着他那紧蹙的眉心,她忽然很想伸手将其抚平。
有了意识时,身/体便会不受控制的自己行动,她都能感觉到自己慢下来的呼吸。
不过,手指却在触碰到他的前一秒,迅速的撤了回来。
“唔。”纪川尧咕哝了声,缓缓的坐直了身子。
相思吓的手背在身后,尴尬的小脸都红了。
“几点了?”他撑着眼皮,无意识的问,刚刚睡醒的模样有些孩子气的迟钝。
“已经七点半了。”她偷偷清了下嗓子,回着。
闻言,他抬眼朝她瞥过来,“你怎么还没下班?”
“手头上工作没做完,所以就一直弄来着,刚要走时看到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她自然的解释着。
“喔。”他点了点头,随即拿起外衣起身,“走吧,一起下班。”
写字楼外,有一直等候着的司机,她被他也拉上了车,一路上无言。
相思目视着前方,眼角余光却是时时刻刻的留意着他。
不经意偏过头时,却正巧和他的眸光撞上,被里面卷起来的深沉纠住。
他眯眼,幽幽的问,“他不回纽约了,不用忙事业了?”
“好像是辞了,等着过段时间后,会自己成立一个事务所。”相思怔了下,才知道他所指的是王书维,缓声回答着。
“你过来公司上班,他同意?”他又问,语调仍旧幽幽。
吱唔了下,她道,“我和书维……”
“李相思!你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啊?”他却忽然打断,神情变得暴躁起来。
薄唇扯着,他紧紧逼问着,好似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为什么让他来当我的律师,你又为什么跑来公司帮我!到底为了什么?你都快把我搞疯了!”
“我……”相思被他弄得无措起来,“我只是……”
“你心里有我,是不是?”他蓦地伸手,握住了她膝盖上的手。
有电流传递过来,她一下子慌乱起来,嘴巴蠕动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纪川尧牢牢的盯着她,大半个身子都在凑近,呼吸铺天盖地而来。
“是不是?”他重复的问。
一声刹车响,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路边,前面的司机抬头开着后车镜想要开口说到了时,才发现后面的暧/昧情形,只能讪讪道,“纪总,到了……”
相思看着面前的纪川尧,他脸上疲惫的影子还在,心里酸酸柔柔的,想要张嘴出声时,他的目光却忽然一转,看向了某处,一旁的车门忽然应声而开了。
她怔了下,十分茫然的看向他,“你……”
“去吧,家里有人在等你。”纪川尧坐直了身子,嘴角肌肉绷的很紧。
见状,相思只好从车上下来,顺着他刚刚的方向看过去,自己家的窗户正亮着灯。
再扭头回去,车子已经在她面前瞬间消失。
钥匙开门进了屋,里面立即有个人影冲了上来,随即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相思,我来啦!”女音欢快的响在耳边。
“怡然?”相思推开她一些,惊喜着,“你也过来了?书维不是说你还得等两天呢么?”
“是呀是呀,但是我都将工作弄好了,所以就能很快赶回来了!没打电话告诉你,是因为想给你个惊喜嘛!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呀?”
“是啊!本来还等着去机场接你呢!”
“哈哈,现在不用啦!”怡然挤眉弄眼的,很快又苦下一张脸,“不过相思,我没办法多待了诶,明天我和书维就要去阿城,我爸妈都去看我爷爷奶奶了,所以我和书维也得过去,最后再商量下我们的婚礼日期!”
“婚礼日期不都订好了吗?”
“是啊,可他们的意思好像要提前,说是找算命的算一下,老人嘛,就是迷信!”怡然耸肩,又忙问,“对了相思,你怎么样,我听书维说,你去你前夫的公司上班啦?”
“……嗯,他身边缺人,我帮帮他。”相思点了点头。
见状,怡然歪头问,“还是放不下吧?”
“没有,哪有的事。”相思笑的不自在起来,急忙否认着。
“相思,经过这次的事,你还觉得是没有吗?”一旁一直笑看着两人的王书维,此时出声。
“书维……”她咬唇。
王书维笑了,很是和煦的说着,“要是放不下,还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闻言,相思沉默了下来,眼神微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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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偶尔飘过一朵白云。
下午开完会后,相思就跟着他一块外出,对了一家外资企业洽谈了项目之后,晚上又紧接着有饭局的安排。
场所是在郊区处新开的一家星级酒店,包厢里宴请的人有很多,俩人到的比较晚,进去的时候,也是所有目光都投递了过来,不过她以助手的姿态出现,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可有人,却将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其中一名男子站起来,十分热络的开口着,“哎呀,这细看才发现,怪不得这么眼熟,我还以为是纪先生的助理呢,原来是纪太太啊!”
相思闻言,有些怔愣在原地,茫然的说话男人看过去,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纪先生最会护着,平时根本不带出来,我也就去年在个宴会上才见过一次!”男子继续着。
听到这里,她才明白过来,可能是上次宴会上打过招呼的人,不过当时和她嘘寒问暖的人实在太多,根本无法逐一记下。
“其实我们……”她张嘴,试图想要解释。
肩膀上却忽然被揽住,纪川尧勾唇,低垂着桃花眼睨着她,淡笑不语。
“快来,纪太太坐这边!”很快,就有人将位置让出来。
饭局也可以叫酒局,一来二去的,除了喝酒还是喝酒,很多人朝她敬酒,都被他一人给挡了过去,不过即便这样,她也还是喝了好几杯,从包厢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脚下发软了。
宴请的主人很是大方,都已经在上面安排好了房间,他和她,就那么被送到了一间套房里。
窗外夜色当空,这里是郊区,没有那么多的灯火辉煌,却有一室的白月光。
相思单手撑在额头上,晃了半天的脑袋,才勉强清醒。
侧头看过去,纪川尧也仰靠在沙发上,一双桃花眼,正深深的看着她。
她咬唇,忽然就想找点话来说,“明天早上要很早起来,有董事会议,接下来还有各个部门的集体会议,然后还有方舟的负责人来拜访,还有……”
嘴巴蠕动,她的脑袋空白起来,想不起来后面还有什么,此时深陷入他的眼神当中。
“我好喜欢纪太太这个称呼。”他张嘴,却不是接她刚刚的话。
“喔。”她淡淡的应,忽然就想到了王书维之前说的:要是放不下,还是给彼此一个机会……
他眉眼凑过来,从未有过的情深似海,“那纪太太,你要不要回到我身边,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纪太太,多么陌生又熟悉的称呼。
心底深处,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叫嚣着,开始真的很小,可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喔。”她垂下了丹凤眼,嘴角微咬了起来。
“喔?”她的反应让纪川尧浑身一震,好似酒劲全过,蓦地坐直了身子,瞳孔睁大的看着她。
一只手握住她的肩,他问,“你这意思是答应了?”
他其实和之前一样,就是想要试试,都已经做好了她会坚决的说“不”,可她这样的反应,着实令他受*若惊。
相思只是咬着唇不说话,抬起来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看向他,毫无躲避,像是外面夜空中最亮的星。
“是吗,是吗?”他很不确定,连问了两遍。
“不知道!”她佯装不耐的咕哝一句,心跳如雷。
纪川尧一时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脸上表情有些滑稽。
“我困了,要睡觉了!”相思说完,便垂着眼睛起身,朝着里面的卧室快步走去,露出来的耳朵已经泛了红。
两步还是三步,身后男人已经追了上来,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那么魁梧有力的手抱住她,体温强悍的传递过来。
身子被他扳过来,通红的小脸无法掩藏的暴/露在他的桃花眼中。
“你干嘛!”她抬着眼睛瞅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娇憨。
“你刚刚那声‘喔’是什么意思?”纪川尧俯身逼近,紧紧的问。
“没什么意思。”相思语气淡淡的应对。
“到底是什么意思,快说!”见状,他有些急了。
她别过眼,抿唇,“不懂拉倒!”
纪川尧眯着细长的桃花眼,深凝了她一会儿,蓦地勾起了唇角,笑意一直扩散至眼里。
“你又干嘛!”被他反过来拉扯着走,相思忙叫。
“那你干嘛去?”他扭身,反过来看她。
“……睡觉。”蹙了蹙秀气的眉,她迟疑的瞅着他。
纪川尧伸手打了个指向,笑容妖孽道,“我陪你睡觉。”
相思的一个“不”字还没有发出来,他就已经猛拽着她直奔房间里面,伸脚狠狠的踢上了门后,如狼似虎的扑上去。
牙齿被撞到,好似都有了血的腥气,可谁也没在意。
“相思,相思!”他念着她的名。
都是饿久了的人,甘柴猎火的撞到一起,完全的丧失着理智。
“相思。”他侧过身来,一只手扣在她的脸上。
“嗯。”她应上一声,就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力气。
纪川尧见状低笑,手臂支撑的脑袋,眉目温柔的俯视着她,她感受到,抬眸回看着他,看着他眼神变得更加温柔。
“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会娶你。”
“嗯。”她点头,又继续道,“因为你爸妈……”
“不止。”他打断她,手指挡在了她的唇上,低沉着,“当初会跟你,我想就是你这双眼睛。对,就是现在这样的目光,这么大胆,好不躲避的盯着你瞧,直勾勾的,也将我给勾进去了。”
漂亮的丹凤眼,那样勾人的目光,一眼,就足以让他心魂俱醉。
“喔。”相思舔着唇应,心中如战鼓在敲。
他又凝了她半响,低而暗的叹了口气,字字里都带着深切的惆怅,“相思,离婚是我最悔恨的一件事。”
悔与恨,却又那样的无可奈何。
相思咬唇,不由的抬手抚上他的脸部轮廓,眼神交汇之处,都望进了对方的心里。
夜深,一室的白月光。
房间内,低低沙沙的女声在*的回响着,一遍一遍。
阿尧,阿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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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应该又是一个晴朗的天儿。
上班时间,写字楼里来回走动的都是表情严肃的职员,为这开始的一整天忙碌做好着准备。
相思跟着纪川尧从专属电梯一路往上,窄小的幽闭空间里,呼吸相互能闻。
红色的数字不停的跳跃,一旁的纪川尧忽然将脸凑过来,低声着笑问,“还难受呢?”
“……嗯。”瞥了他一眼,她很小声的应。
昨晚长时间的欢/爱下来,导致的后果就是早上起来,除了四肢的无力,还有小腹的坠痛感,最难过的就要属大退内侧的酸痛,一走路都会带动着痛。
“要不,我帮你揉揉?”他半个身子凑过来,语气玩笑,眉眼竟认真。
见她蹙眉,他也是心疼的,本来也想着温柔些对待,可她越是哭求着,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他就越是控制不住力道,就想着把她往死里弄,恨不得将自己全部都送到她里面。
“有病!”相思一听,瞪眼。
纪川尧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愉悦。
“叮”的一声,电梯应声缓缓拉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敛了神色往里面走着。
上午九点半,会议室里,公司上下所有的高层全部被召集起来,开临时会议,纪川尧静静坐在那,肃穆的俊容不显露半分情绪,在他身后站着的是抱着文件的相思,同样的没有情绪,气氛很是凝滞。
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看着那为首作乱的老股东耸搭着脑袋起身离开,男人的嘴角才缓缓勾了起来。
相思见状,也是不由的松了口气。
自从她来到公司帮忙,也就都参与进来,知道他正在清理着背后下套的人,如今,真正的始作俑者终于被揪出来,他的地位以及威信都重新树立。
他是最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抬脚踏出去后,又忽然收了回来,眯着桃花眼看她,“给你放一下午假。”
“为什么?”她蹙眉不解。
“你不是难受么。”纪川尧勾唇,笑的很坏。
“不用!”相思咬唇,急的脸红。
纪川尧微抬着下巴,不容刻缓的语气,“我说放就放了,这也快午休了,吃完饭你就回去。”
“真的不用……”她摇头,抿唇瞪着他。
“就按我说的办!”他仍旧强悍,末了,又忽然凑近,在她耳边吹气,“在家等我,我接见完客户,就去找你。”
相思惊讶的看向他,看着他眉眼带着妖娆的魅气,这才明白过来,立即别过眼去不说话,小脸更加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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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阳光正是最明朗的时候,都能照亮人的心。
回到家中,相思一头栽到*上,想着他邪气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
昨晚上两人都是做的多,剧烈运动后早上也起不来,醒来之后就急急忙忙的洗漱往公司赶,也都还没说上太多的话。
有些事,她没来得及说,也没来得及问。
侧头枕上一条胳膊,她另一只手搭在*头柜上的闹钟,心里默默的算着时间,看他会什么时候到。
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都还没个动静,相思越发的着急起来。
蓦地,手机铃声响起,她忙伸手拿过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号码后,急急的接了起来,“喂?”
“相思,是我!”纪川尧的声音透过话筒蔓延而来,却似乎很急。
“怎么了?”她忙担忧的问。
“我这边有点急事,恐怕过不去了,到时我再给你打电话,先这样!”他甚至来不及多说,就已经切断了线路。
相思愣愣的,将手机拿下来,咬唇看了半响,犹豫着想要再打回去,可听着他那边似乎很焦急着处理着什么,也不敢打扰,就只好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原本期待的时光,就一下子变得难熬起来,她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忙碌的白领生活,在*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想着空着时间,不如过去好友澜溪那里,陪她聊聊天去。
电话拨通后,很快被接起,那边的澜溪似乎正在房间内走动着,“喂,相思!”
说上了几句,得知她正要出门去做产检,听说相思要过去,她很是高兴,让其陪着一块去,贺沉风公司忙抽不出时间,而谢母又要到时间去接君君放学,本来还怕时间不够,现在这样都解决了。
答应下来后,相思就去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妇产科楼层的人很多,不过因为贺沉风找了人的关系,根本不需要排队,科室里最有经验的妇产科主任亲自给谢澜溪做着产检,和蔼可亲的像是对待着自己的儿媳妇。
做完之后,主任还亲自送着俩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边走还边嘱咐着谢澜溪需要注意的事项,一旁的相思也认真跟着听,帮忙逐一记下着。
临拐角时,她的脚步忽然顿住,丹凤眼微紧的看向前方不远处。
走廊里,高大的男人揽着娇小的女人,步伐都很是小心翼翼,可见对其的细腻程度。
嗓子出也在发紧,在巴黎那次的心脏绞痛再次侵袭,相思几乎快被自己的一口气给憋死。
咬牙抬腿要去追时,一旁办公室里跑出名护士来,焦急着冲着前方喊着,“诶,刚刚的宋小姐,你的单子忘记拿啦!”
闻言,相思扭头看了过去,眸光死死的盯着护士手里摇晃的轻薄纸片。
“请问……”她走过去,嗓音沙哑,“请问你说的宋小姐是叫宋佳人吗?”
“对啊。”护士对照着单子点头,又询问着,“你是宋小姐的朋友吗?她和她老公走的太快了忘记拿单子了,你是他们朋友的话,就正好拿给她!也要让他们以后多注意,这种轻微流产的征兆可要小心防范!”
“什么意思,她怀孕了?”相思眼睛睁大。
“对啊,都快三个月啦。”护士笑着再度点头。
脚下一个趔趄,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相思感觉天地都旋转了起来。
三个月的话,绝不可能是她前夫的,因为离婚都已经一年多……
看着面前诧异的护士,她想到对方刚刚口中的“老公”的称谓,脚下更像是踩在棉花上,恍惚的挪动脚步走开,周遭一切的人和物都渐渐远离,只剩她一人。
“真是的,到底帮不帮忙拿啊!”见她走远,护士抱怨着。
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她开始慌乱起来。
“相思,你跑到哪去了!”还是返回来的谢澜溪挽住了她的胳膊,拉回了她的神识。
她茫然的看着好友,眼睛里也渐渐恢复了神采,涩涩的摇头,“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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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又是崭新的一天。
公司里仍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纪川尧到了公司后,就看到她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相思也看到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跟过去往办公室里走,听着秘书正汇报着最新的业绩报告,等着完事后,秘书颔首后离开。
纪川尧坐在高背椅上,将面前摞叠的文件快速的翻阅着,不时抬头朝她看过来。
“相思?”他挑眉。
“昨天后来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她张嘴,淡淡的问。
纪川尧放下手里文件,解释着,“本来想着直接去找你,可家里来电话,我爸临时出了点小问题得送去医院,折腾到了很晚,回来时路过你那,看到你房间的灯都灭着,我就没上去。”
“噢。”相思轻笑的点头,从来不知道,他撒谎起来这样的坦然自若。
心里发刺过后,她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这是投资部送上来审批的文件。”
“都收拾好了吗?一会儿我们就得从公司出发去机场,怕路上堵车赶不上航班。”纪川尧接过,翻阅了下后,边签字边问。
早在一周前就安排好的出差,要去和sy市的一个开发商签合同,对于公司是很重要的一个项目。
“我没法去了。”她不紧不慢的道。
“嗯?”纪川尧没听明白。
“我来辞职的。”她直截了当道。
“相思?”他拧眉看着她,“辞什么职!”
她淡淡的跟他解释着,“公司里的事情也都解决了,我也没必要待下去了,我的忙已经帮完了。”
“你仍旧可以留下来陪我。”闻言,纪川尧眉头拧的更紧。
“我不想。”她很清脆道。
“李相思!”纪川尧有些急了,很是焦躁的看着她,“闹什么闹,又是哪儿不顺心了,是不是因为我昨天爽约了?我是真有事,开始是佳人给我打了个电话……”
昨天他从公司出来时,先接到的是宋佳人的电话,她出了点小意外被送到了医院,他就急忙的赶过去了,之后安顿好她在病房里吊瓶后就离开了,可又紧接着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相思打断,已然无法去听。
纪川尧大为不解,“和你无关?我们不是已经和好了?”
“我并没有那样认为。”她冷淡着。
见状,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那前天晚上怎么说,别说是酒后乱xing,我们可都没喝醉!”
“那就当*/情。”相思咬唇,闷声着。
在他正要继续抓狂开口时,门被推开,秘书站在那提醒着,“纪总,现在就得出发了,不然航班赶不上了!那边还等着您参与合同的签约,不能晚!”
“有什么事我们出差时慢慢说。”纪川尧深知这次合同的重要xing,沉了口气,伸手过去想要抓她。
“我说过,我来辞职的。”相思很快的躲开,保持着距离,“我是来帮你忙,也并不是被你雇佣的,而且也没有签劳务合同,所以,没有其他麻烦手续,就这样。”
说完,她就快步的离开了办公室。
纪川尧一掌拍在桌面上,吓的秘书颤颤巍巍,却还得硬着头皮提醒,“纪总,还不走的话……”
“知道了!”他怒吼一声。
出了办公室,他朝她看去,她正在那里整理着桌面上的东西,捏拳走过去,他沉沉道,“不愿意出差的话就不去,不想在这儿工作就不做,但别的事情等我回来再慢慢说!”
说完后,见她眼睛都没抬一下,他唇角紧绷,在秘书焦急催促的目光下,大步往电梯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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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装潢浪漫的婚纱店。
玻璃大门敞开着,上面都用着粉色的装饰花挂着,更加营造了氛围,让人心生向往。
里面的客人虽然不多,却也足以让里面的服务人员忙碌,选婚纱试婚纱是最费心费时的事。
新郎官的礼服最为简洁方便,选择喜欢的颜色和款式,设计好了做出来,就直接可以过来试穿,再修改着最后的细节尺寸。
相思放下手里的新娘杂志,朝着门口处走过去,已经换上了礼服的王书维正站在那吸烟,镜片后的眼睛是满载的幸福。
昨天上午两人匆匆又回到了h市,因为婚礼的日期提前,一切就变得紧张起来,怡然嚷着让她跟着一块过来试婚纱,所以她就跟他们俩人一同出现在了这里。
“书维。”她走过去。
“里面太闷是不是?”王书维笑着问。
“嗯,是有点,怡然刚进去里面换,婚纱比较难穿。”她点头,随即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这身新郎服不错,挺合身的,显得你更加帅了!”
“呵呵,是嘛。”王书维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了!”相思加话肯定着,又认真了神情道,“一直都还没郑重跟你说声恭喜,恭喜你书维,希望你和怡然能白头。”
“谢谢。”王书维笑的温和,眼里没有任何灰色神色,已然是将对面曾经心心念念的女子,真正的释然放下了。
“教堂什么的都订好了吗?”
“嗯,都订好了,不过不在h市,要去她爷爷奶奶那边的。就是举行个仪式,结束后,宴请的事情都交给他们长辈了,我们俩直接去蜜月,算是圆我俩旅行结婚的梦。”
相思听后,感叹着,“真好啊,感觉你们俩的气氛都块感染到我了!”
“那你也快点抓紧。”王书维微笑着道。
相思只是笑了笑没出声,凝眸看向宽敞的道路对面,车水马龙,熟悉的写字楼伫立在那,此时,他又在哪扇窗后面?
收回目光,见王书维正微皱眉看向自己,似是要开口说什么,可他的手机恰时响起,她伸手拍着他肩膀道,“诶,准新郎官,你接电话吧,里面怡然好像也在喊我,我去看看!”
王书维只好点头,目送着她进去后,才掏出手机来接起。
接电话的习惯xing动作,都会来回走动着踱步,等着挂断后,王书维想扭头往婚纱店内回时,却看到了前方站着个男人,桃花眼正看向自己。
“纪川尧?”他有些诧异,却又没多意外,斜对面可就是他所在的公司写字楼。
纪川尧双手插在口袋里,五天的出差时间,他归心似箭,一个小时前航班到的h市,很想立即去找她,因为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提示着对方不在服务区。他太知道这种情况了,一定是又被她设置在了黑名单里,可换了别的号码打,她似乎铁定了陌生号码都不接。
但公司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下,所以再怎么着急,也还得先回到公司。因为方向的问题,车子需要从路这边开过去,在前方才能挑头绕回对面的写字楼,所以就路过了这家婚纱店,就看到了之前站在门口的两人。
“你这是……要结婚了?”纪川尧开口问。
“嗯,下个月初,还有一周的时间,老人说是个好日子。”王书维点头,字里行间都带着幸福。
“下个月初。”纪川尧听后,只是漠漠的重复着。
随即,又抬眼问,“新娘子在里面呢?”
“嗯!”王书维点头,听到他提起的新娘子眉眼一下子就温柔起来,心情特别好的向他主动询问着,“你要过来参加吗?我没有敌意的邀请你。”
“不了。”纪川尧当即回绝。
王书维没多在意,再次询问着,“你现在要不要一起进去,相思她……”
有跑出来的店员,嗓门声盖过了他的,很兴奋的喊着,“王先生,您太太已经换好婚纱了,等着您进来呢!”
“好!”王书维应了后,再回过头来,纪川尧已经转身走向了路边的车子,他只好返身朝店内走进去。
然而他并没有弯身坐进车内,而是站在那,眯着眼睛往里面看着。
干净的落地玻璃,里面三两个店员围着,身穿白色婚纱女子站在那,光芒强大的如同天使一样,他从来没有见过穿婚纱的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的她,尤其是那双映衬下来的丹凤眼,美的令人无法呼吸。
而站在她面前,有着另一个男人如影追随,鼻梁上的镜框平添着儒雅的气质,最主要的是,礼服婚纱的两人站在那里,是如此的般配。
这是不是她又反悔的理由?
喉结干涩的滚动了两下,纪川尧艰难的收回了目光,弯身坐进车内,已经不知什么是疼痛。
车子缓缓行驶离开,阳光仍旧洒落在同一地方。
刚刚他所站的位置,如果稍稍向左或者向右移动半步,就能看到挡在那里的眼镜男人身侧,另有一名笑容同样幸福的女人,俩人深情的凝望彼此。
不过是半步的距离,却像是电影画面里最遗憾的错过。
一生的等待,错过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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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7000字完毕!最后的等待啦,明天应该就可以完结啦,我尽量多写点哈。大家有没有想看程少臣的番外?有的话,我会在之后写上几千字,交代一下他的幸福。简直无法长时间坐住,能坚持着写出更新,我很吐血。这个月大姨妈迟了五天,今早来了,真痛苦,死去活来,祈祷今夜能让我安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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