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后怕了?”
苏晓晓撅着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周恒叹息一声接着说道:
“此事我总觉得没有表面看着这般简单,宫宴上的鼓舞,秋娘已经是一舞动京城,那鼓舞是宁王府的闻氏送给淑贵妃的贺礼,当时你看到不是也震惊的不行。
此刻她养父又欠了千两银子的赌债,怎么看怎么觉得阴谋满满,这怎么是后怕,只是担心世子和你被卷入其中,所以我出面更合适!”
周恒抿唇,苏晓晓的心思他明白,毕竟苏将军曾经跟随宁王多年,即便现在调任京城,那份情谊还在,况且她跟刘秀儿的关系又如此好,自然不希望回春堂出事儿。
“行了,此事你休要再管,这两日先别来回春堂。”
苏晓晓有些急了,起身问道:
“那秋娘怎么办?难道就让她自生自灭?”
“我何时说过让她自生自灭?这不是住院呢吗?”
苏晓晓瞪圆了眼睛,朝着周恒一跺脚。
“出院呢?这脸上的伤,用不了几天就好了,出院她要去哪儿?”
周恒叹息一声,“说了不让你管,你就别管,让她平复一下,如若想留下,我自然是可以安置。”
苏晓晓偷着抬眼看看周恒,抿紧唇似乎有些担忧,小声嘟囔着。
“如何安置,难道安置到你的院落,还是你将她收入房中?”
周恒叹息一声,这丫头脑子里面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胡说什么呢?”
苏晓晓蹙眉看向周恒,“你也不说明白,还不行我自己想一下了,你能有什么安置方法,她脸毁了,看来你也没心思收了她,学医她也没这份资质,难道你真打算让她去给人做洗衣娘,除了这个别的她也不会什么了?”
周恒无力感爆棚。
“我说了,自有安排就是自有安排,你问了我也不会说,当然也不会收了秋娘当妾侍,我周恒也不会有任何妾侍,苏五小姐请回吧。”
说完,周恒逃也似得出了办公室。
苏晓晓一跺脚,嘟起嘴巴,周恒的人早已跑没影了,再吼也没用。
不过他说了不会收秋娘做小妾,更不会有妾侍,这句话苏晓晓听进去了,想了想唇角荡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在大梁别说是达官显贵,就是寻常的富足百姓,有三妻四妾的比比皆是,可她爹苏将军却只有一房妻子,能如此的男人少之又少,没想到周恒竟然就是如此想的。
苏晓晓双手背后,晃悠着出了办公室。
此刻心情大好,没再去看秋娘和刘秀儿,迈步下楼,看看身上的月白色男装顿住了脚步。
正巧春桃在门前看到她,赶紧上前见礼。
“春桃见过苏五小姐,苏五小姐想什么呢,笑得好开心。”
苏晓晓一扬下巴,将双手背后,不过瞬间似乎想到什么,将背后的手,松开笑着说道:
“快去帮着你家小姐忙活吧,我去做两套裙装。”
说完有头也不会的走了,春桃一脸的惊诧,要知道从见到苏五小姐开始,她就是以男装示人,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要去做女装?
甩甩头,春桃虽然不解,也转身上楼。
.......
张辅龄来回踱步,不多时方纪忠快步走了进来。
见到张辅龄赶紧上前,一脸笑容,眼中满是期待。
“张大人好快的速度,看来有所收获了?”
张辅龄笑着点点头,“方公公一脸春风,显然也是查到了什么?”
方纪忠仰头笑了起来,示意二人坐下,房内的人都退了出去。
“张大人先说说看,那素娥可是招认了?”
张辅龄将素娥所说的话讲述了一遍,然后从袖口掏出那个香囊,将两个字条递给方纪忠。
“就是这两个字条,虽然没有数名,不过我已经查看过,这纸张并非普通的信件,上面有淡黄色的斑点,纸张虽薄却韧性强,洁白细腻,乃是开化纸,墨汁中带着珠光和淡淡的竹香,这是金竹墨,能随意动用如此两样物件的人,绝对不是低阶宫女。”
方纪忠赶紧举起字条仔细看看,张辅龄的判断不错,确实是开化纸和金竹墨。
“这两样物件,除了御书房有,宫中只有皇后、淑贵妃、娴妃、珍妃几个宫中有。这素娥是淑贵妃宫中的人,不过她身份低微,不足以去触及这样的物件,看来她并未说谎,确实是按照字条上的指示行事的。”
张辅龄点点头,“不知方公公查到伤了面部的宫人吗?”
方纪忠眯起眼,“查到两个人脸上有伤,一个是孙昭仪房中管事嬷嬷,另一个是娴妃宫里面的管事嬷嬷。”
张辅龄一怔,“娴妃?之前孙昭仪胃中取出的锦帕上,似乎就绣着菊花,方公公说过,这宫中只有娴妃使用菊花做装饰?”
方纪忠缓缓走到座位前,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没有急着回答,反倒笑了起来。
“你可知,三皇子最近跟着陛下学习政事,还提出了税银和秋粮的收纳之法,颇受陛下夸赞?”
张辅龄一怔,微微蹙眉,这事儿他之前倒是听说了一些。
不过方纪忠此刻提及,他一时间不知道是何用意了。
但案子查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算是明了,孙昭仪宫中的嬷嬷,即便想要弑主也没有这番胆量,再者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将事情掩盖的如此周全,而娴妃宫中的嬷嬷就不一样了。
娴妃有三皇子六公主傍身,在后宫中的地位是非常稳健的,帮着皇后协理后宫多年,虽然出身不高,只是一个医女,但是兄长陈文耀很有建树。
陈文耀是太师曹信让的关门弟子,官居礼部右侍郎,而曹信让不光是皇帝当太子时候的太师,还是曹皇后的父亲。
娴妃的父亲陈庆,还是山西布政司布政使。
这里面千丝万缕的联系,复杂到让人晕眩。
而方纪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请方公公直言,我一时间没明白含义。”
方纪忠叹息一声。
“娴妃身边的这个嬷嬷,暂时不要查了,咱家只是将人监视起来,相关的细节都去和陛下禀报,至于如何处置,还是让陛下来定夺吧。”
张辅龄抱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不过还是将手中的香囊递给方纪忠。
“那就有劳方公公了,我此刻先出宫,如若需要大理寺配合调查,就让人传信给我即可,毕竟宫内的人,我们来审问似乎有些......”
方纪忠起身朝张辅龄施礼,“张大人说得在理,那咱家就不留大人了,这就和陛下去复命,至于案件的内容......还请张大人嘱咐好下属,对了那个周易安看着似乎是个有能力的。”
张辅龄点点头,“我也正打算让他留下,此子对解剖一道研究的极为透彻,在京城还能跟着他师叔多研习一二,恐怕更有进益。”
方纪忠十分感兴趣地抬起头。
“师叔?”
张辅龄笑了。
“跟方公公说了也无妨,这周易安的尸检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曾跟随他师叔周恒学习,并且得到了一本周恒祖父的手札,这才有此能力,一说这个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方纪忠一挑眉,这张辅龄是个什么人,他太清楚不过,就是个杠子,为了事实真相宁折不弯的主儿,能让他张口求人,简直堪比登天,今天这节奏,似乎有什么请求?
“张大人不必如此见外,有什么尽管说就是了,只要咱家办得到。”
张辅龄没客气,压低些声音说道:
“此事跟陛下禀报后,如若可能我希望方公公能为素娥美言几句,之前周易安答应那宫女素娥,要尽力保全她,并且认她做妹子。”
方纪忠一怔,抬眼看向张辅龄,他万万没想到,刚才所说的经过中提到的这个,能让张辅龄舍下脸面来求人。
“就为这个?”
“就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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