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花听得冷笑“你果真没报信?”
“我报什么信!”刘紫令死死抓紧石阶“我阿爹要知道他是大殿下,死也会护着他的!若能助他重得皇位我们要什么没有?他那样喜欢我,只要我愿意,一定会立我做圣后呢,这样大好的机会,为什么要去告发?”

竟然还会发这样春秋大梦。刘二那个人长着什么样的心肝?中意她?给她当圣后?刘小花讥讽地笑了笑,口中说:“这到也是……刘家一心向上爬,怎么会舍了这么好的一颗大树。但……”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紫令突然一声惨叫,不知道为什么松开了手。

不过瞬间,身影就消失在云海之中。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刘小花愣了一下才回头看去。姬六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里正玩弄着一把金豆子。

他看着刘小花,眼神淡淡的,对身后的人说:“告诉刘家的人,刘紫令失足从登天台摔下去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经过刘小花身边向登天台下去。仿佛并不认识她一样。

三枝站在这群人身后,可能是跟着他们一起出山门来的,现在已经呆掉了。

一直等到姬六那些人走得不见了,刘小花拉着三枝就走。

两个人急匆匆一路下了登天台,双脚落在地上才停下来。三枝才魂不守舍地说“那,那个女的可是七叔公的嫡长女!就,就这样被他打下去了!”

“对他来说,刘家算得了什么。”因为事发突然,刘小花也是心有余悸。

三枝猛地瞪大眼睛:“不会连累到你吧?”

“不会。他说是失足,刘家就算是再不相信,也不会找他对质。更不敢在这件事上节外生支。”刘小花安慰她。

“他无缘无故的,怎么要把她打下去?”三枝不解。

“这些事都不与我们相干。别人问起来,你便说自已站得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其它的都不要多说。”刘小花嘱咐了她。

三枝连声说:“我听你的。不会多事的。”

两个人顺着来时的方向,穿过了那些穿着褴褛的人流,回到住的地方。

进楼的时候,三枝停下来,回望着身后臭气冲天的街道,对刘小花感慨地说:“我初上登天台的时候,真恨不得自已也能成仙去。可是,现在我却觉得,能平平安安回来站在这里,已经是祖宗保佑了。活着比什么都好。便是难一点,苦一点,至少太太平平的。”

刘小花本来想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已一起上路去三清殿的。

毕竟刘有容为人宽仁,就算是不会收三枝做弟子,也肯定会把她留下来。在那边做杂事也比在城中做工要好,如果有什么奇遇也未可知呢。

可现在,看到三枝这样,她便知道方才的事已经把三枝吓破了胆了。初上登天阶时所看到一切令得三枝所生出的志向,现在已经被惊得无处可寻。三枝是不会情愿再进修门的。

刘小花虽然明白这是人之常情,可却还是有些莫明失落。

三枝见好友神色低落,想到身亡的刘二,安慰刘小花:“我听那些人说,他是圣帝的儿子,因为密谋轼父篡位才被处刑,却不知道他是想了什么法子跑掉了,未能受刑。说起来,他也并非你家里的人,又把你们害得不轻,差点连性命都因为他丢了。你也不必为了他太过于难过。”

刘小花怅惘道:“却不知道要怎么跟阿娘说呢?”

刘二跟陈氏的关系向来是很不错的,陈氏对他没有不尽力的地方,处处关心体贴,跟亲生的都没有不同。

三枝也是无话可说。默默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族学的人把他的东西拿来给我了,让我转交给你的。”

刘小花打开来,里面放着五六个钱,还有一根破破烂烂的发带。

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所剩下的不过是这几样不起眼的东西而已。

说着话三枝跟她手拉手上了楼,屋子里之前睡着人的几个铺位现在都空了,其它铺位又有几个人在休息。可能是换了班回来的。

阿泰已经回来了,正很大声地跟那个三枝讨厌的女孩说着什么。

听到声音回头,见到三枝和刘小花回来了,气得大声责备“你们跑到哪里去了!”

三枝在阿泰面前半点也不掩饰自已的脾气,更大声不满地说:“你没有时间照应我们,我们当然要自已想办法。难道还能指望你吗!”见阿泰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怒火冲天,便又故意撅着嘴说:“我来了你一点也不高兴,我怎么敢再麻烦你。”

阿泰果然就不再发脾气,而是解释说:“我不是不高兴。只是药店那边的事情实在是多。又怕你会走丢。”

他身边那女孩冷笑了一声,扭头就缩回自已被窝里继续睡了。

阿泰也不理会她,让开路,叫三枝和刘小花过去铺位上。

三枝得意地瞥了一眼那女孩的铺位,大声说:“幸好我们今天去了,阿花拜到了四叔公为师父。”

这句话简直是平地一声惊雷。

连那几个在休息的陌生人都醒了向这边看过来。

阿泰惊讶得差点跳起来“真的吗?”

那个女孩也把头从被窝里伸了出来,不可置信地问:“她连族学都没有进过,怎么能拜宗派的仙家为师?再说,四叔公是什么人!怎么会肯收她?”

三枝知道她一直对族学的事很感兴趣,十分得意,说:“四叔公一眼就看中了她。在场的人都知道。你要不信,自已去族学问呀。有些人,别以为自已没资质,别人就不行。”那女孩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躺下再不说话了。

三枝简直神清气爽。

刘小花无右奈何地瞪了她一眼,她只是吐吐舌头笑。

阿泰急忙问刘小花:“那你现在就已经是四叔公的弟子了?”

刘小花并不托大,说:“到也还没有。四叔公说叫我三拜苍生万物上路明志,走到三清殿向他行拜师礼。”

三枝掩着嘴喜滋滋的。

阿泰追问:“他是说只要你去了,就一定收你为弟子吗?”

三枝大声地说:“你听不懂人话吗?都说是四叔公让她去的了,当然去了就一定会收她做弟子!”

阿泰也不生气,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对三枝憨厚地笑了笑。

刘小花却十分谨慎,问:“还有去了之后师父会不肯收的吗?”

阿泰点头说:“这些从族学出去的弟子,都是自已看中了哪个宗派,便去投奔。人家当然也有不要的时候。可既然是四叔公让你去,自然就一定会收你。”

刘小花这才松了口气。她虽然再相信刘南生不过,可还是有些紧张,觉得发生的一切都像做梦似的,怕会节外生枝。

三枝好奇地问:“上路明志又是怎么回事的?”

“要说起来,每个氏族的弟子都是先入族学,学个几年略有所成,再转投宗派。所以,每年各个族学都‘明志式’的典仪。族学在每年三月十七会在登天台上开祭,祭奠各路神明苍生万物,祭奠完了之后,自族学学成的弟子们,便从登天台出发下山,各自向各个宗派去。”

“可现在离三月十七还有好久呢。阿花要怎么去!!”三枝急道。

阿泰耐心解释:“并不是非要族学开祭,也并不是非要三月十七。这些只是我们氏族里自已定的。各个氏族的时间都不同,全都是自已订。宗派一年四季都在开门收纳弟子,并没有特定的时间。阿花既然并不是族学的学生,也就不必守族学的规矩。她想什么时候去,便可以什么时候去。不过上路之前,我们得自已买点钱纸,祭拜满天神佛,这一道却是非要做的。不禀告苍生万物她的志向以及此去的意图与决心,便也就不能称为‘明志’了。去了也不能拜师。”

刘小花说:“原来是这样”

三枝笑问阿泰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十分钦佩的样子。

阿泰很不好意思,说:“以前我也想去族学,所以四处打听过。还去看了几场祭祀大典的。”问刘小花:“四叔公的三清殿现在滨洲西南,你要去走也要走好几个月。你这就打算上路去吗?”

“我想先找人送信回家,把这里的事告诉给阿娘知道。再看看要怎么安置她。”刘小花说“等这些事都弄好了,再上路去。”

阿泰很赞同:“你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年呢。一般不学成是不能下山的。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得来。一定得安顿好了家里人才行。”

“我还想在这里做一段时间的工。尽量多赚一些钱留给阿娘。”刘小花说。

三枝急道:“这怎么行呢!四叔公等得不耐烦不要你怎么办!你上路都要走好几个月,若还在这里耽误,恐怕去到三清殿都已经是一年之后了。”

“可我一走阿娘就没有了依靠,如果不能给她留一点钱,也不安顿好她,我怎么能安心?如今刘二也不在了。她能依靠的只有我这个女儿。”刘小花说着想到刘有容,脸上就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依赖的笑容来:“师父知道我是为这件事才耽搁的,一定不会怪我。反而会说我做得好呢。更何况师父也说,凡事不能图快。不能走捷径。我觉得师父说得有道理,不论是什么事,该做的就得一步步地做好。不能因为急于达成目地,便什么也不顾。想必,修道也是这个道理。”

三枝若有所思说:“这到也是。修道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急于一时也没什么用。”

说着,感叹地说道:“人活着可真是不容易的。总有许多牵绊。以前小时候,我们在山里,想到什么就去做,想说什么就说。现在却是不行了。要想着别人。”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实在感慨万千。说完,她又安慰刘小花:“你不要担心,你阿娘就是我阿娘一样的。你不在这里,我还在这里呢。”说完立刻对阿泰说:“这句话也是说给你听的。从小我阿娘不在,都是伯娘照应我和石头姐弟两个。我不会做没有良心的人。现在我再没有亲人了,那阿花就跟我亲姐妹一样的,伯娘就是我的亲阿娘。她们就是我的娘家。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说。你要是现在不说,以后就不得报怨了。”

阿泰只是,说:“我省得。我有什么报怨的呢,你又有了家是好事。”

刘小花心里一阵阵发暖。

平常刘小花的假话说得一套一套的现在反到不知道怎么表达,就好像有什么或者堵住了她的喉咙,令得她心里发胀鼻头发酸却讲不出话来。前路虽然坎坷,但是她却好像并不怎么害怕了。

三枝用力地握握她的手促狭地说:“你比我胆子大,心思也周密。将来一定能闯出名堂来。到时候我和伯娘要买大房子,买漂亮衣服首饰,你可不能小气。”

刘小花被三枝逗得笑起来,也用力地握了握三枝的手“若真有那个时候,把整条街也买给你总行了吧。”

可她们虽然都在笑闹,眼底深处却是有着深深的担忧,毕竟这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三枝好几次想对刘小花说什么,犹豫不决之后最终都没有开口。而是问阿泰:“你们那个药店现在我们能进去做事了吧?”

阿泰面露难色说:“管事的说,这几天已经不要人了。”

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

三枝生气地质问他:“你给我去信不是说,来了就可以去做工的吗?现在我人都来了,你又说不行?”

阿泰讷讷说:“那时候确实是在雇人。可这二天却突然不要了。我有什么办法呢?”又说:“你们放心,这里做不成,还能做别处。我们刘家本业就是靠做丹药,也是因为这个起家的,许多外边的人都会过来买。还有些是商户倒卖生意做得大。田城这边,做丹药的店有很多,你们是女子又年轻,想要找工并不是很难。”

三枝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点。

但刘小花和她两个人,心里却也不得不开始为赚钱生活的事忧虑起来。刘小花身上几个钱,无数如何也是没办法支撑她走到滨洲去的,更何况还要为陈氏做打算。她虽然嘴上说不着急,事情得一步步来,心里却是忍不住的焦虑。希望快点能找到赚钱的事做。快点去到三清殿。心里也到是默默地思考,自已在现代的那些生活经验和在学校学到的知识,有没有能帮助她赚钱的。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来。她大部份的时间,都用来看闲书、了。因为家里书柜里多半都是些奇幻故事,以至于她神鬼故事到是能讲不少,能有用的是半点也没有。

阿泰并没有休息多久。只是小睡了一会儿之后,就匆匆地爬起来跟那个女孩一起去做事了。说要第二天早上才能回来。因为他们做事的药店有一百来盒清心丸要连夜熬好。

刘小花和三枝两个缩在被窝里,各怀心思,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小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货郎。

这些四处跑的货郎,都住在叫行馆的地方。寻常要是有人想请人帮忙带东西、带信的差事,都是直接去那里找他们。

请他们送信,要三十个碎钱。买纸要五个碎钱。早上吃饼又花了几个碎钱。刘小花捏着越来越少的钱,心情燥郁。伙计拿了她的钱,却不急着把纸给她,回头问站在柜台里的中年人:“代写书信,读信的那个跛子来了没有?这个小娘子要送信。”

中年人摇头“没有。恐怕是不会来了。”

伙计便把刘小花的钱退给她“你买了纸也写不成。全城就这里有一个行馆,我们行馆懂得写信的人走了。”

刘小花连忙说“不妨事,我自已能写。只要借你们的笔用用就行了”行馆的伙计将信将疑把笔借给她“你识字的?”

村里出来的人哪有识字的!

刘小花点点头,拿了笔,站在柜台旁边细细斟酌着事情要怎么说。

柜台里的中年人双手拢在袖子里,一开始是百无聊赖站在一边,后来被她写的字吸引了,站在一边看了半天,哈着白气问她:“你这笔字写得不错,是跟什么人学的?”

刘小花停下笔细细吹干“跟我阿娘学的。”

柜台里的中年人好奇地问:“你阿娘是哪里的人竟然识字的?怎么会嫁到南四支村里去?”

刘小花含糊地说:“就是附近的人。”

同姓是不能通婚的。刘氏的人娶的差不多都是附近的人。她这句话答了,跟没有回答一样。

所谓附近,就是指散居在刘氏一族地界的其它姓氏的人。毕竟氏族地界不是那么分明。

虽然氏族们都是逐群而居,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其它姓氏的人在这块地方居住生活。刘氏附近以陈姓和李姓居多。这两个氏族所盘踞的城镇就在田城附近。

中年人也没有再追问这个,而是问:“你这是临帖写的?”

刘小花也不太清楚“跟阿娘学的。”

中年人感叹“这个字很有风骨。你阿娘可是了不得呀。你看我们这些做事的,认识的字不多,写出来的字也只是能看得清而矣,丑得没脸见人。少有写得这么有‘气’的。”

他说着,跟旁边站着喝茶的货郎说:“这得是富贵人家的,才能这么有闲情与时间,把字练成这个样子。我四叔娶的老婆的表弟弟的小女儿是在李半城家里做下人。李半城的大儿子是做官的,那一手的字龙飞凤舞,真是好看。她这个写得差一点,没有那么飞舞。不过还算是规规矩矩的,有根骨。”

货郎问:“这字还有根骨的?”

“啧。你不懂了吧。这字如其人、字如其人的。人有根骨,字当然也有。可你要是没钱,肯定就写不出根骨来。没有钱的人啊,成日里想法子糊口生怕饿死,哪有时间琢磨写字?写不出这样的。”

那个人便促狭地问“可这个小娘子也不富贵,怎么能写得这样呢?”

中年人窘迫地说“说不定是落魂人家的小姐呢。”

别人就哄笑起来。只当是笑话听。

刘小花在他们的谈话声中写好了信。

中年人问清楚是要送到哪个地方哪个村哪一户的,才大声叫了个坐在角落里喝酒的货郎过来。

刘小花见过这个货郎几次,鸡脖子峰那边的村子,全是他在跑货的。他也见过刘小花几次所以认得她。

刘小花向他打听陈氏,他收好了信,说“你阿娘身子骨壮实得很。只是一个人难免孤寂。”

中年人见刘小花神色寂寥,叹气安慰说:“那能有什么办法呢。在外讨生活就是这样,像我年轻的时候,也是离了娘老子出来闯,要是不出来讨生活,一家人就要饿死。老娘过世我也不在身边。”

在场的人不无默然。

另一个货郎长叹了一口气说:“人穷起来,便连人也做不成了,更何谈孝道呢。你们年纪轻,只要肯吃苦以后你阿娘尽有享福的时候呢。”来宽慰她的心。

刘小花点头称是,说“只是不放心她。那村子里,生活艰难又与外面不通音讯。便是在田城,也要好一点。”

中年人突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说:“你阿娘懂写字,不如到我们这里来做工。事情到是便宜,不需得她做什么重活,别人要写信或来拿信的时候,她帮着写,帮着读便是。只不过没有钱的,只管住,还管三顿饭。饭嘛,都是在后厨吃,住就住在行馆里头,看个门什么的。”

刘小花想,这也是个法子。到底这里离三枝近,两个人相互也有照应。总比一个人在深山里要好。连连感谢中年人,问清楚,老板也是姓刘的,人家都叫他小关爷,便感激地说:“小关爷,我这与阿娘商议商议。却恐怕还要些时间。”

中年人也不以为然,摆手说:“尽管商议。那个跛子来不成啦,懂写字的一般也不情愿做这种事。所以人难找得很。你阿娘要是愿意做,我也省得。”

刘小花把信写好了,又向货郎问“这一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货郎算了算说“起码得一个月。”他并不是只走一个地方,背着货进村里去,还有以货易货的,得把这些货全卖光了才会回到城里来。

那刘小花最起码也要得一个月后得到了陈氏的回音才出发。

她问清楚了离开行馆。三枝正好拿着饼过来找她。两人决定,不能干等着阿泰那么边的消息,自已也行动起来。

所以两个人一同去药店最多的街上寻工。

三枝兴奋地说“我问过了,有些好的地方一个月都能赚好几个钱。你这一个月也不算虚度。不论是这几个钱用在哪里,都早有大益的。到时候我这一个月的钱也先紧着你路上用。反正我还有阿泰呢。”

刘小花深深明白钱的可贵,自然懂得她这样做的不易。一时不禁默然。

三枝立刻说:“你不要说感谢我的话。你要是说了,我可真觉得你是在跟我见外的。以后若我有什么事,也不敢麻烦你。”

她便不再多说。

两个人去那一条街全是药店。

有些药店看上去大得很,又装饰得漂亮,门口却没什么人。有些只有一块门板那么宽,却生意好得很。买东西的队伍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

如果有店要招工的,便会在门上挂一束枯草。

刘小花和三枝一家家问过去。

人家先问她们,以前做过药没有。只要没有,便直接叫她们走人。一句话也没得多说。

终于看到一家不是熟工也要的,不过门口排了长长的一队。

最头上有一个中年人在一个个问话,基本上问一个,就给进去一个。没有被赶走的。刘小花也多了点信心。觉得自已四肢健全,没可能别人都能过,自已不行。

轮到她们两个的时候,那中年男人问了她们的岁数,又问了是哪里的人,哪个支派的就放行了,叫她们进去后边的院子里等着。

三枝开心得很,拉着刘小花向里去,说“找工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可这时候,中年男人突然叫住她“你不行,你不要去了。”

三枝愣住“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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