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冷冷的看住了红蕖。
红蕖面上的笑容就一点点的凝固住了。最后变成了讪讪的神色,有些小心翼翼;“王爷不高兴么?”

单看李邺的神色,怕是我所有人都不会觉得高兴。甚至他脸上分明就写着几个大字“我很生气。”

陶君兰没吱声,更没有搀和的意思。说真的,李邺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和她都没多大的关系。反正纵然有火,李邺也不会冲着她发的。至于要说帮红蕖,那就更犯不上了。非亲非故的,她费力做什么?说不得还吃力不讨好呢。

所以,陶君兰只是淡然的喝酒吃菜。

李邺将陶君兰的神色看在眼里,忽然觉得更加烦躁了。面色自然也就更不好了。他击掌将门外守着的周意唤了进来。

周意方才守在门外,自然其实也听得一清二楚,此时进来对李邺的意思心知肚明,当下道:“当时奴才是命人将避子汤送过去了的,更是让人看着姨娘喝下去的。却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意这话一落,陶君兰倒是最吃惊的——对于这件事情,她是丝毫不知的。没想到李邺竟让人给红蕖喝避子汤。又或者说,不只是红蕖?李邺肯定一碗水端平了,其他几个也是有避子汤的。

李邺这是不愿意让这些姨娘怀孕生子?

再看红蕖,红蕖的脸上已然白得一点血色都没了,瑟瑟的发着抖,说不出的可怜和委屈。她的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腹部,似乎在保护,又似乎在给自己壮胆。半晌,才听见红蕖嗫嚅道:“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妾的确是喝了药的。”

陶君兰却是不相信这话。避子汤是什么东西?喝了避子汤后纵然也会有极小的几率怀孕,可是因为药的影响肯定会胎气不稳。可红蕖刚才是怎么说的?红蕖说,胎气很稳固。要么就是李邺被人骗了弄了假药,要么就是红蕖根本没喝。

前一种基本没这个可能,所以只能是后一种。

而李邺听了这句不能说服人的辩解之后,面色却是更加的难看了。似笑非笑的讥讽神色落在红蕖身上,像是在问:“你瞧我像是傻子?这样好糊弄?”

古玉芝这个时候又跳出来打圆场了;“不管怎么说,这事儿都是好事儿。王爷何必气恼呢?咱们府上本就人丁稀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在李邺渗人的目光下彻底的咽了下去。

陶君兰似笑非笑的也开了口:“不管是什么缘故,这事儿也是发生了。王爷又何必气恼?再说了,添丁也是好事儿。就是太后听了也是欢喜的。横竖总不能不要这孩子吧?”

李邺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正因为明白,他才觉得更加恼恨和悻悻。若不是料定了这一点,红蕖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也未免太巧了一点,竟是一次就有了?!

李邺兀自恼怒了一阵子,到底不能将红蕖再怎么样,便是拉过陶君兰手,在她手心里写下两个字来。

紧闭?陶君兰眨了眨眼睛。最后却是没立刻决定,只看着红蕖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若说实话,也不过是轻罚罢了。若你不说实话,待我查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事却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红蕖心中想道:横竖也不能如何,又何必说实话?因而仍是坚持方才的说法:“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陶君兰便是也没再多问了,只淡淡道:“既是如此,从今儿开始红蕖你就在你屋里禁足罢。三个月之后,我再来问你这话。禁足期间,每天背诵一遍女戒,我会让人过来监督你。”

红蕖怔住,随后眼睛里便是蒙上一层水雾,一副委屈的样子。也不肯看陶君兰更不回应,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李邺。

“若是你觉得不服,便是再添一个月。”陶君兰倒是也不怕,语气仍是淡淡,连半点动怒也没有。反正,红蕖禁足又不是她提出来的。而且,她管着家,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了?红蕖不听话,她自然有很多方法让她听话。

红蕖轻轻一颤,这次不敢只是看了,出声怯怯唤了一声:“王爷——”

“王爷觉得我的惩罚如何?若您觉得好,便是点点头罢。”不想再耽误自己吃饭,陶君兰决定速战速决。既然红蕖不肯死心非要李邺表态,那她就让李邺表态好了。

李邺自然是不会反对,立刻便是点点头。

陶君兰冲着红蕖微微一笑:“你也瞧见了,这也是王爷的意思。如此,你这就回去禁足罢。”

红蕖咬着牙才没哭出来。她是真觉得委屈悲愤得厉害——那会子陶君兰怀孕的时候是什么情形?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差距这么大呢?她甚至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她就不该铤而走险,故意将那药抠喉咙吐出来了。不是说男人都是看重子嗣的么?怎么到了李邺这里完全不同了呢?

红蕖委委屈屈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剩下的人自然都不敢再说什么了,噤若寒蝉的坐着,沉默又小心翼翼的吃饭。唯恐触怒了依旧还恼怒着的李邺。唯独陶君兰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丝毫没被影响。

酒足饭饱之后,桃枝和古玉芝等人都是争先恐后的告辞离去了。甚至谁都没敢多看李邺一眼,更别说勾搭了。

待到人都走光了,陶君兰这才看着李邺取笑道:“她们看王爷的样子,倒像是洪水猛兽似的。王爷到底做了什么事儿,才将人吓成了这样?”

李邺被打趣得有些无奈,只得幽怨的看了陶君兰一眼。因还有丫鬟们在,他也不好开口说话。只能任由陶君兰胡说。最后,他忍不住抓起了陶君兰的手,将陶君兰拉着出了垂花厅——

看着二人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自然别人也不敢跟得太近了。纵然知道李邺不能说话,可是陶君兰却是一直用说的。谁都不愿意凑近了让主子不痛快不是?更害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没个好下场。

只是拉着陶君兰出了垂花厅后,李邺却是突然又不知该说什么了。最后只闷闷道:“这不是我的意思。”

陶君兰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你别生气。”李邺的声音又低了几分,似有些不大好意思。这样的声音落在雨落下来的沙沙声,更是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陶君兰却是耳尖的听了个分明,当下虽然没怎么样,可是到底禁不住唇角偷偷翘起了一个弧度来。末了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便是又故作淡然道:“也没什么。府上添丁毕竟是好事儿。再说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是你能控制得住的。其实这样一来,倒是我落了好处了。至少,别人不会觉得这是我善妒容不得人了。”

毕竟,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帝,都是希望皇家的子嗣能多一点的。尤其是太后,明里暗里也是敲打提醒了好几回了。

李邺听着陶君兰这话,只觉得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最后在心底悄然的喟叹了一声,再没说什么。

“姜玉莲的院子我已经收拾出来了。你若是得空去看看,若觉得还有什么不妥当只管告诉我。”陶君兰想起宫里还有个姜玉莲,于是提起了这一茬。本来这事儿也是不着急的,不过奈何太后催得急。她也不好慢待了。

李邺摇摇头,没什么热情:“你看着安排就行了。我就不去看了。”对于他来说,姜玉莲就是个责任,要真说有感情……李邺的目光落在陶君兰的侧脸上,苦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感情都在陶君兰身上用光了。

陶君兰却没觉察到这件事,她在想另外一件事情——等到姜玉莲进门之后,她该以什么态度对待呢?还有这管家的权力……太后会不会也让姜玉莲插一脚?若真是那样,以后她做什么都会有人制肘,也太不方便了一些。

但是要说为了这个和姜玉莲故意交好,她也觉得恶心——她着实不大喜欢姜玉莲。

再想着姜玉莲对李邺的痴缠,她心里更是有点儿淡淡的醋酸。不知道李邺会怎么对待姜玉莲呢?毕竟是侧妃,和古玉芝这些又不同,也不可能真的放在那儿就不去理会了不是?

以前刘氏她不担心,毕竟刘氏自己本来就不喜欢李邺,自然不必担心李邺对刘氏有什么情愫。可是姜玉莲不同,在面对这样一个爱慕自己的美人,李邺他会不会动心呢?

这样一想,陶君兰忽然有些心浮气躁起来。甚至没想起来她这样是犯了妒忌了。

二人一路回了沉香院,谁也没再提起这件事情。因为想着李邺刚才也没用多少饭菜,陶君兰又让人准备了一份宵夜。

等宵夜的时候,李邺便是和陶君兰道;“明儿一起进宫去给太后请安罢?”他也没提起拴儿,怕陶君兰听着伤心。

陶君兰同样也没提起拴儿。同样的,她也是怕提起拴儿二人都会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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