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一面叫宫人去催了刘氏,一面却是和陶君兰缓缓的往宫门口去。
陶君兰因了绿柳的事情,也是情绪不高,是以一路上倒是都安静得很。倒是让李邺频频侧目,心中揣测。
到了宫门口上了马车,刘氏却是还没来,反倒是传话的太监来回话了:“皇后娘娘说还要多留端王妃说说话,请王爷和侧妃先回去。回头宫里派车将王妃送回去。”
听了这话,李邺便是也没客气,沉着脸敲了敲车壁便是让马车走动起来。陶君兰同样的也有点儿纳闷:皇后几时和刘氏关系这样亲近了?
“你累不累?”陶君兰见李邺一直脸色不大好,想着今儿也费神了半日了,便是轻声问了一句,又道:“若是累了靠在我肩上养养神?”
李邺摇摇头,随后却是将陶君兰按到了他的肩上靠着他,轻声道:“你累不累?”
陶君兰摇摇头,又点点头:“心累。”不管是面对太后,还是面对皇后,她的神经又何尝敢松懈一点?再加上绿柳的事情,她是真的觉得心累。绿柳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这样的变化,让她有些恐慌,害怕。甚至不由自主的去想——会不会如同绿柳说的,有一天她真的也变成了那样?
李邺无声的用手轻轻的在陶君兰肩上婆娑。这样温馨而又轻微的动作,却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魔力,顿时就让陶君兰放松下来了。忍不住闭上眼睛,就那么靠着李邺假寐起来。
就这么一路回了端王府,又回了沉香院。陶君兰这才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的放松下来,说不出的舒坦。再将厚重的衣服换下来之后,更是觉得轻松许多。
陶君兰笑着问李邺:“出了一身汗,我叫人备水洗洗罢?”
李邺活动了活动了一下肩膀,笑着应了,却是忽然又将陶君兰揽住了,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笑道:“太后今儿很在意康王妃怀孕的事儿。”
“那你呢?”陶君兰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了这么一句。
李邺一声轻叹:“我和康王年岁相当,他都第二次做父亲了,我自也是心有羡慕的。君兰,我们生个孩子可好?不管男女,都是好的。”
陶君兰莫名的却是被李邺感叹的语气弄得有些心酸——说起来,李邺成亲其实也算是晚了,虽然这是皇室的传统,不过到底比普通人晚了。而成亲这么久也没个孩子,怕是谁都觉得着急了。
当然,她也是心中欢喜的。李邺想要和她有个孩子,正说明了李邺对她的心意不是么?
所以,最终陶君兰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动作轻不可见。
不过李邺还是看见了,当下便是心中一动,手指便是穿过了衣裳下摆,一下子滑了进去。然后灵活的开始在滑腻的皮肤上轻轻游动……一面动作他还一面邪笑:“那我可要更加努力了——”
陶君兰羞得忙扭开身子躲避:“等我先洗个澡——再说了这是白天——”
“那我帮你擦背!”李邺眼前一亮,随后便是脱口而出。只是虽然说这话,可是手指却怎么也不肯离开滑腻的肌肤,一直流连。
陶君兰这下是真呆不住了,忙高声吩咐人备水。李邺无奈,只得将手先抽出来,还替陶君兰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衣衫。不过末了却是又邪恶一笑,当着陶君兰的面儿,轻轻的捻了一下手指,轻声念到:“冰肌玉肤,滑腻似酥,细润如脂……”
陶君兰急的跺脚,的嗔怪的瞪他:“你再说?!”
然而她这幅嗔怪焦灼又羞得满脸桃红的样子,却是让李邺觉得一团火缓缓的从下腹升了上来,笑容自也就更加的邪肆起来。微一挑眉:“我说了又如何?”
陶君兰惊愕的看着李邺。谁能想到,谪仙一样的李邺,竟然会一面这样笑着,一面张狂的再度将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在陶君兰的羞愤欲死下,到底还是被李邺拉着去洗了一回“鸳鸯浴”。当然,李邺也的确是帮她搓背了。可是那力道……却不如干脆说成抚摸还要好一点。
甚至,最后陶君兰半是被他胁迫半是情动的,任由李邺在浴桶里和她……甚至,最后还不得不换了一回床单。没办法,从水里出来后,李邺又和她在床上了一回,结果没来得及擦干的水就将被褥全弄湿了。
这样的结果导致了让丫头换床单被褥的时候,陶君兰几乎都快要将头埋进胸口去了。她本以为李邺肯定也会不好意思,结果她悄悄一看,却是发现李邺丝毫就没有不自在的样子——反而完全就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陶君兰禁不住又恨恨的瞪了李邺一眼。结果李邺似乎觉察了,抬起头来,冲着陶君兰一笑。
虽然这个笑容看着没什么,可陶君兰还是因为他眼睛里的那些东西瞬间红了脸。最终陶君兰只能狼狈的将脸转开了,郁闷的捏起一颗葡萄来,恨恨的将皮剥了。刚扔进口里,却是一下子酸的咂舌,忙又吐出来:“怎么这么酸?”
青枣抬起头来笑了:“第一茬葡萄都还没怎么熟透呢,怎么会不酸?不过也是侧妃您受不住酸,这才觉得入不了口罢了。”
陶君兰不等青枣说完,已经笑嘻嘻的又剥了一颗,一下子塞进了李邺的嘴里。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李邺,等着看他酸得呲牙咧嘴的样子。
结果却是让她失望了,李邺竟是安之若素,神色悠然的将葡萄咽下去了。仿佛根本就不酸,甚至是甜的一般。
陶君兰不信邪的又剥了一颗尝了尝,结果同样酸得一阵皱眉。
而李邺却是忍不住的轻笑出声了。那副戏谑的样子,气得陶君兰一阵磨牙。很显然,李邺分明就是故意的。而她还傻乎乎的上当了。不过,他那副样子却也很难让人不上当——那么酸,也不知道他怎么忍耐下来的。
就在陶君兰摩拳擦掌的想着怎么报复回去的时候,丁嬷嬷却是进来说紫玉过来了。
陶君兰看了李邺一眼后,便是整了整衣衫去了外面——她怎么着也不会在内室见紫玉的。
陶君兰笑着问紫玉:“王妃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王妃想请王爷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紫玉冷冷的言道,态度倒是倨傲。
陶君兰也没往心里去,只笑着吩咐红螺:“去跟王爷说一声。”
李邺这次倒是没闹脾气,许是心情很好的缘故,不多时便是出来了。不过走之前却是担忧的看了陶君兰一眼。
陶君兰好笑的回了他一个浅笑——难不成她还会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闹不痛快?
李邺走后,青枣这才忍不住嘟嘴出声了:“侧妃您也太软和了些。这三番五次的上门来要人,算什么意思?要我说,您就不该让王爷去!”说这话的时候,青枣全然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陶君兰被青枣这幅态度逗得禁不住笑起来。
丁嬷嬷却是有些严厉的瞪了一眼青枣,恨铁不成钢的斥道:“再胡说自己去领罚!”
青枣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嗫嚅着不敢再开口。看她吓得那样,陶君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要知道,王妃叫王爷过去,没什么不妥当的。她是王妃,我是侧妃。这是规矩。再说了,你既知道紫玉那般不妥,你就更该想想什么才是对的。别让人也拿捏住你的把柄!”越到后来,陶君兰的声音也就越是严厉。
青枣懵懂的点头,有点儿被吓住了——这还是陶君兰第一次这样严厉肃然的跟她说话。
陶君兰又看向丁嬷嬷,“嬷嬷该好好教教青枣规矩了。”说完之后,她自己心里都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有了她这话,丁嬷嬷怕是不会手软了,青枣肯定会受苦一阵子。可是,这话她能不说吗?显是不能的。
今儿青枣这话只有自己人听见还好,可万一传出去,到时候刘氏追究起来。连累她不说,就是青枣自己也没个好果子吃。所以,这话以后决不能再说了。青枣若是一直不能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呆在王府里了。
丁嬷嬷将青枣带出去了,不过走之前却是担忧的看了一眼陶君兰。
陶君兰心里明白,丁嬷嬷显然也和李邺有着一样的担心。当下不由得笑了笑。
可笑完却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怅然——要说真没有一点异样感觉,那也是假的。毕竟,她不可能对李邺不在意。尤其还是李邺去另一个女人那里的时候。可她不能在意,更不能有任何的不痛快。毕竟,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就在这样的认知和麻痹下,陶君兰始终都在人前保持了平静的姿态。
不过,这份平静到底是在红螺轻声问她是不是要留着灯等李邺的时候被打破了。李邺不仅晚饭没过来,现在安寝的时辰到了,依旧是没有过来。怎么看,都是李邺今儿要在那边留宿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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