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却又无可奈何:这传闻甚至都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她连该去找谁对质都不知道。
青枣同样也是气得面颊通红;“到底是谁那么无聊,说这些事情?”
陶君兰忍不住苦笑:“不管是谁,如今我的名声只怕也不好听了。外头现在如何评论我的?”
青枣支支吾吾的不肯说。陶君兰见她这幅样子,哪里还用说?顿时就全都明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顿时除了苦笑之外,也就剩下点索然无味了。
青枣巴巴的看向陶君兰,声音迷茫:“要不,咱们搬家吧?”
陶君兰苦笑:“搬家?能搬去哪儿?搬了家京城也就这么大,真有心打听,什么打听不出来?而且,若是搬家了,人家更当我们是心虚——”反正她是不想搬家的,她心里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觉得若是为此搬家了,只怕就让背后散布谣言的人欢喜了。
而且,若这么搬家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就算真要搬家,她也想要弄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才肯搬家。这么不明不白的,心里有些憋闷。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青枣也觉得憋屈,表情恨恨的。
陶君兰微微一笑,“还能怎么办?平时怎么过日子,现在还怎么过日子。然后慢慢看着,到底是谁在背后说这些闲话。”
“可再继续这么下去,更没人上门来提亲了……”青枣低声嗫嚅,有些不好意思,却又鼓起勇气看着陶君兰;“青姑姑说了,君兰姐年纪不小了,可不能拖了。”
陶君兰顿时就被这话弄得哭笑不得。
不过,最后青枣还是接受了陶君兰说的方法——日子总要过下去的。而且总不能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就成天的焦头烂额唉声叹气吧?
上门的媒婆倒是越来越多了——可是档次却是越来越低了。不是说要纳妾,就是侧室。再要不然,就是实在是说不上媳妇的人,来提亲。也只有这样的,才肯娶为正妻。但凡条件好点的,竟是都只纳妾。
陶君兰最初还气得不轻,每次都不怎么客气。不过后头她倒是也想通了:她气什么?有什么可气的?于是再来的,就三言两语的让青枣打发了就得了。
陶君兰躲了清净,可青枣却是越发的磨练出泼辣一面来了。面对舌灿如花的媒婆,青枣倒是丝毫没有一点儿落于下风的意思,反而三言两语的说得媒婆灰溜溜的告辞了。
陶君兰忍不住有些惊奇:“青枣,没想到竟是如此厉害。”
青枣自傲的一扬下巴,“那是,君兰姐你就瞧着吧,一切有我呢!”
那副样子,倒是让陶君兰笑也不是,怜惜也不是。当然,她也不可能跟青枣说出她心中的忧虑,当下也只微微一笑,“那可就靠你了啊。”
然而事实上,却是根本没这么乐观——媒婆并不是打发走了就完事儿了。毕竟,媒婆就是靠嘴吃饭的。人是打发走了,可人家嘴封不上啊。人家将情况一说,再少不得添油加醋的,事情会如何发展便是可想而知了。
到时候,只怕她的名声就更臭了。
如同陶君兰预料的一般,不过是短短一个月不到的功夫,她俨然已经没有名声可言了。就是左邻右舍也是态度转变了许多——青枣以前出门总是高高兴兴的,可是现在却是总带着一脸怒容和气恼回来。问了几次,青枣也不肯说。
可是这样的事情,即便是不说,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陶君兰开始认真的考虑搬家这件事情——虽说不甘心,可是总是这么耗下去,到底也不是个事儿。
可还没等到搬家的事儿正式提上日程,孔玉辉却是又上门来了。再见到孔玉辉,陶君兰自是又惊又怒,下意识的就要将门关上。不过孔玉辉却是手疾眼快,直接就一手撑住了门。随后冷笑一声,直接就推门而入了。
陶君兰恼怒的瞪着孔玉辉,语气极为不客气:“你就不怕我报官?”
孔玉辉冷笑一声:“报官?你去就是了。只怕你这头去了,那头你的名声也没了。陶家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家?那可是有名的清流,有名的书香世家!你就不怕玷污了陶家的名声?”
这话可是无耻到了一个地步,陶君兰几乎被气得笑起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孔玉辉竟是能说出如此的话来。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孔玉辉说的这些话也的确是将她给镇住了。让她迟疑了。
她自己可以不怕名声坏了嫁不出去,可是陶家的清名,不能坏在她手里。不过怕是归怕了,嘴上却是不能承认的。毕竟,输人不输阵,当下冷笑一声:“陶家都败落了,我还怕什么?倒是你们孔家如今可是如日中天。”
孔玉辉居然露出一脸的无赖相,凉笑了一声:“怕什么?能娶到陶家的女儿,倒是我们孔家赚了。我听说,你还伺候过端王呢。你说若是端王知道我娶了他的侍女,会不会对我也另眼相看?”
陶君兰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这么无赖的话,这人怎么就说得出口?
看着孔玉辉衣衫华贵,风度偏偏一副佳公子的样子,只想到一个词:斯文败类。
作为一个世家公子,孔玉辉是绝不该说这样的话的。而且,就算不是世家公子,哪怕只是读了书的缘故,这样的话,也绝不可能说得出口。
孔玉辉真是无耻到了一个极点,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更让陶君兰心惊的是:孔玉辉怎么知道,她在宫里的时候伺候的是端王李邺?这件事情,按理说不应该有人知晓的。
陶君兰狐疑的看了一眼孔玉辉,心中纳闷的同时,口中却是重重的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孔玉辉脸上闪过一丝阴沉,然后一把攥住了陶君兰的手腕,压低声音质问:“说,你在宫里的时候,伺候端王的时候,是不是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哼,亏我还以为你真冰清玉洁,舍不得让你委屈了,处处礼遇周到。结果没想到你早就是个破鞋了!既然是如此,你还装什么装?”
陶君兰用力挣扎,可是哪里又扭得过一个成年男子?当下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般,根本就挣脱不开。越是挣扎,反而自己的手腕就越疼。但是最让陶君兰受不了的,却还不是这个。而是孔玉辉说的那些话。
那些话都是些什么啊!一句句的污秽不堪,每一句听在耳朵里,都嫌将耳朵弄脏了!而且,这些话更是凭空捏造,分明就是造谣!
“孔玉辉!”陶君兰怒目瞪住孔玉辉,咬牙切齿的斥骂:“你再胡说试试?”
孔玉辉却是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越发的你恼羞成怒,面色也更是狰狞起来,一个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胡说?哈,真可笑!你敢做怎么的就不敢承认了?你说我胡说?好,那咱们来试试,看看到底是谁在胡说!”
孔玉辉双眼通红的放出凶光来,而且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完这话之后,竟是癫狂的就伸出手来,要去撕扯陶君兰的衣裳。
陶君兰吓坏了,随后便是立刻用另一只手狠狠的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同时更想挣脱开去。
“啪”的一声脆响,孔玉辉面上几乎是立刻就冒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可想而知陶君兰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可是即便是如此,孔玉辉也没松开手,反而越扣越紧了。面色也更为暴戾狰狞。活脱脱的就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陶君兰吓坏了,忙高声唤青枣:“青枣,青枣!”她此时也忘了青枣也不过才多大一点儿,即便是来了怕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她此时只想着有人来救她才好。
青枣本还纳闷院子里谁在吵架,正说要从屋里出来瞧瞧。听见陶君兰高声一喊,顿时三步并作两步就赶紧的出来了。刚一出屋子,见了院子里的情景,顿时也吓了一跳,随后又觉得怒发冲冠,大吼一声;“放开君兰姐!”旋即随手拿起扫帚,没头没脑冲过来就照着孔玉辉身上脸上砸过去。
孔玉辉被打得一个措手不及,懵了一下。陶君兰忙趁机使劲的挣了开去。
挣开之后,陶君兰也不敢耽搁,忙不迭的就退开了去。完全不敢再靠近孔玉辉半点。
“出去!”陶君兰恼怒的伸手指着大门:“你给我出去!不然我真不客气了!”
青枣哪里还能让孔玉辉说话?当下更不理会陶君兰的“礼貌”,直接就劈头盖脸的用扫帚打了过去。
孔玉辉这样的情况下,除了狼狈的逃窜之外,根本就没有余力做其他的事情了——关键是,那扫帚都是细细的竹枝扎成的,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而且还让人觉得有些屈辱。
最终,孔玉辉几乎是抱头鼠窜般的出了陶君兰的大门。
青枣解恨的“碰”的一声关上大门,恶狠狠的撂下一句:“再敢来打断你的腿!”这才又转头看向陶君兰。
陶君兰已经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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