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比武台上爬起来后,谢恩第一件事不是冲着欧文发难,而是板着一张小脸威胁摄像机,咆哮:“扑许拍!!!!!”
“好好好,叔叔不拍,叔叔不拍。”
摄影师一边答应得很好,一边拉长了镜头给了那张从馒头拧成包子的小脸来了个特写。
众人:“……”
谢恩也不是傻的,一见镜头跟过来瞬间就炸了:“我说了扑许拍!!你们那个本本上没说要拍我摔交的样子你们拍什么拍!难道不是要跟着本本上的来?!地那么滑!扑许拍!!!”
众人:“……”
在谢恩板着脸跟摄影师作斗争时,欧文张开双臂让他老爸把他从比武台上抱下去,一边趴在谨然的耳朵边问:“爸,恩恩说的那个本本是什么?”
“啥本本?”谨然想了想,“喔,你说剧本啊?”
“那是什么?”
“就是设定你们要干啥的东西,比如爸爸我演戏时候也有那么个东西,它会告诉你一句会儿该怎么说话,做什么动作,用什么眼神儿……”谨然说着露出个茫然的表情,“恩恩这么小居然就知道尊重剧本?不得了啊,天生要吃这口饭呢!”
欧文看上去对于“被规定要说什么做什么看什么”这种事非常不感冒,自然对于谨然的夸奖也有些不以为然……
父子俩亲密咬耳朵窃窃私语的时候,李岁绒也快步上前,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将她那看上去简直想要借张板凳踩上去然后砸了摄像机的儿子从比武台上拖了下来,谢恩被她抓小鸡仔似的拎在手里,还不忘记抗议:“本本没这么写!”
“你比那本本写的精彩,刚才摔那一下我都感觉到了尴尬,效果不错……”李岁绒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什么剧本没写我看你就是输给人家欧文哥哥了,难为情呢吧?来妈看看,牙磕着没有?张嘴,啊——”
谢恩推开李岁绒想要撬开自己嘴的手:“好着呢!”
“那说话怎么漏风?”
“没漏轰!”
“呀这小脸气成豆沙包子了,不就是输给欧文哥哥——”
“什么输!我没站稳,是地太滑!”
”还赖上地滑了,那你欧文哥哥怎么没摔……愿赌服输,你这样倔脾气以后小心讨不着媳妇儿。”
“就这样,忍不了就别当我媳妇儿。”
“……”
李岁绒难得不怎么优雅地翻了个大白眼,嘴里一边嘟囔着“你和你爹一样大写的直男癌”一边将还想往比武台上爬的谢恩拖走,谢恩挣扎个不停,李岁绒只好威胁:“你再这样我就把录像留下来,以后放给你媳妇儿看了!”
“你放吧,谁看了我就不跟她好了!”
“哟哟哟臭脾气,我留着你婚礼上放。”
“当场离婚。”
“你知道离婚是啥?”
“就是不过了呗,你跟我爸一天说三回!唔呜呜——”
“……这孩子净瞎说话。”
李岁绒捂住谢恩的嘴将他拖上了保姆车给他换扑脏的衣服,保姆车门“哐叽”一下关上了留下车外一脸茫然加“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吃瓜群众。
谨然抓着欧文喝了点水,又给他重新整理了下身上穿着的戏袍。在儿子捧着水杯低头用吸管安静认真喝水的时候,他弯下腰问:“冷不冷?起风了。”
抱着水壶的欧文摇摇头,想了想看了眼不远处正兴致勃勃往身上套戏服的王圆圆——看来对于要不要对小姑娘放水这件事,他还是有点儿忧郁的。
只不过看着看着,在欧文和王圆圆的直线距离中央突然杀进了个圆滚滚的小胖子,那小胖子也不说话,就直接用身躯挡住了欧文的视线,同时用那双溜圆的眼瞅着欧文,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你瞅啥瞅?
欧文:“……”
白兮用嘴形说:兔子!
生怕欧文看不懂,举起双手用剪刀手在脑袋上比划了下。
欧文点点头。
白兮瞬间露出个兴高采烈的表情,放下手腰杆一挺腿一蹬又做了个“顶天立地”的姿势,然后扬起下巴拍拍自己的胸口:教你武功!
欧文也学着他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胸口。
得到了保证,白兮笑嘻嘻地转身溜了,欧文收回目光低头给自己重新系携带,留下看完两孩子之间的哑剧后满脸莫名的谨然:“你刚和白兮比划什么呢?”
“他不让我给那小姑娘放水。”
“喔,”谨然摸摸下巴,“然后呐?”
“我答应了啊。”欧文满脸“还能怎么然后”,顿了顿后说,“不然他又哭怎么办?”
谨然放空三秒,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一下子想不起来只好又说:“喔。”
直到欧文整理好着装重新着装,向着舞台进发,看着儿子手脚利落地爬上比武台,同时另外一边王圆圆也在她老爸的帮助下被抱到比武台上,谨然这才想起来哪里确实不太对:怕白兮哭你怎么不怕王圆圆哭啊,人家好歹还是姑娘呢。
然而此时为时已晚。
比武开始了,欧文看着是终于玩腻了这种幼稚的游戏,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解决了最后一位竞争者——在台下白兮的欢呼声中,王圆圆撇着小嘴一脸怨念地看着欧文,欧文被那怨念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扔下一句“让你第二个选我排第三”后落荒而逃。
接回儿子,谨然一拍脑门真的想起“剧本”这玩意,按照一般亲子节目的尿性,这种比武难道不是一般都是让小姑娘赢才是正确的画风?
赶紧转身去找制作组的确认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却得到回答——对于这项比赛,节目组本来就没准备规定最后的胜利者是谁,准备有啥拍啥,按照真实情况自由拍摄。
“总让小姑娘赢一看就知道有剧本的,多没意思,非要制定个结局干嘛?咱们是综艺娱乐又不是央视一套道德与法制,顺其自然不也挺精彩的么?”制作组老大小黄翘着腿,一脸“我是小机智”。
谨然觉得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而且有啥拍啥还有助于减少ng次数节约胶卷成本。”
“……”
谨然这才切实地体会到外面各种谣传川纳抠门儿那是真的抠门儿,在此之前,他还一直以为白颜歌找白文乞拍戏企图不给参演费这件事是一个荒唐类笑话。
现在转头一想,白文乞抱怨这件事的时候口气其实很真。
挠了挠头,谨然感慨万分。
这时候谢恩也换好衣服从保姆车上下来了,不管比武结果如何,此时也到了孩子们分兔子的时间,不高兴的也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四个孩子按照排队顺序,白兮第一,王圆圆第二,欧文第三,谢恩第四的顺序排好,走到兔子窝前领兔子。
正常综艺节目里,此时应由白兮将第一机会让给姐姐的戏码,然而并没有发生,他欢天喜地的抱走了白色红眼兔。
此时兔窝里还有黑兔、灰兔、花兔各一只。
王圆圆抱走了花兔。
正常综艺节目里,此时应由欧文抱走不那么喜欢的灰兔子发挥“哥哥”的角色将黑兔子留给最后的小恩恩的戏码,然而也并没有发生,他来到兔栏前弯下腰毫不犹豫拎走了那只黑兔子,并在谢恩怨念的目光中,摸了摸那只黑兔子的头,扔下“愿赌服输”四个字扬长而去。
谢恩惨兮兮地抱着那只被人嫌弃的灰兔子。
丧心病狂的节目制作组很满意,纷纷表示:自然,真实,贴合实际。
看着不远处撅着屁股给小灰兔喂草的恩恩,谨然感慨:“其实我觉得明明是灰色那只最可爱,小孩子的眼光果然有问题。”
道具组老大点点头:“然哥有眼光,那是唯一一只长毛兔,外国血统的,长大以后可漂亮啦!”
“……唔。”
谨然挠了挠下巴,转移目光看着不远处和白兮凑在一起,正低头双眼发亮瞅着自己那只黑不溜丢的中华田园兔的儿子——
在欧文的注视下,那只黑兔子用脑袋拱了拱身边那只白兔子。
同时蹲在欧文身边的白兮瞪大了眼:“呀,你的兔兔亲了我的兔兔啊!”
欧文:“那不叫亲,就是拱拱。”
白兮:“不是拱拱,就是亲啊!!”
欧文:“……好吧,就是亲。”
白兮:“你语气听上气不服气!”
欧文:“没有不服气,不是拱拱,是亲。”
白兮:“嘿嘿。”
谨然:“……”
……
如果收获了白兮真挚而忠诚的友谊是欧文赢得了这场游戏的第一个福利,那么晚上回到房间他又迎来了更大的惊喜:姜川兑现了他的承诺,当着儿子的面一个电话飞到柏林让人给那只“看家哈士奇”办手续送到国内。
有了小伙伴有了狗,欧文一下子成为了人生赢家。
那双眼都比平常看着亮了几度。
谨然笑着打发他去洗澡,等儿子进了浴室,他这才走到床边踢了下躺在床上看杂志的男人:“之前不是死活不答应养狗么?”
姜川敷衍地动了下:“你不是也给他求情么?”
谨然笑了,放在姜川腰上的脚施了点力:“你听我的啊?”
姜川翻过一页杂志,头也不回地应了声,想了想后说:“不答应怕你以五分钟一次的频率在我耳朵旁边嗡嗡嗡一辈子。”
“放屁。”
谨然拿开了自己的脚,坐上床,这时候感觉背后的人翻了个身随后一条结实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腰,他往后靠了靠,腰贴上对方结实的小腹。
“川哥,我发现欧文还是和你很像的。”
“什么?”
“耳根子软。”
“嗯?”
“好欺负呗。”
“…袁谨然。”
“什么?”
“你这是要上天。”
“咦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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