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的趟子手坐在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此时还不需要他喊‘合吾’,要等到路上凶险之地,才会高喊开道。
这‘振威’镖局是与楚正阳合作多年的老伙伴了,这一次带着楚清一起去茶乡收茶,自然依旧与他们合作。
车队一共有七八辆马车,除了前面两辆是楚清父女和账房坐着之外,其余的都载满了货物。只是那些货物都是密封,无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镖局的镖师将车队紧紧围住,双眸如鹰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向目的地而去。
看着那些骑着高头大马,身材挺拔、结实的镖师,楚清放下马车上的窗帘,美眸中若有所思。
楚家只是一般的商贾之家,并没有向扈家那样养着打手、护院。若是要远行,都必须要将安全寄托在镖局之上,这种依靠别人求存的感觉,楚清很不习惯。
“阿离,是否倦了?”楚正阳放下手中的账本,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儿,眸光中满是心疼。
为了避开扈家耳目,今日一大早就已经在城门外等候,平常此时,他可是知道楚清都还在睡觉。
名柳为楚清在背后垫上厚垫子,让她靠着舒服一些。她微微摇头,轻笑:“无碍。坐在马车上又怎会累?”
“马车一路颠簸,爹爹怕你身子骨柔弱,难以抵挡。”楚正阳面露担心。这本来是他这个一家之主的事,此刻却让女儿陪着奔波,他心中有愧。
楚清温婉而笑:“父亲,我并非是柔弱之人。”
见她如此,楚正阳也不再多说,只是吩咐名柳好生照顾小姐,同时也吩咐驾车的扶苏,将马车驾得平缓一些。
这辆马车上是楚清父女和名柳,扶苏驾车,而后面那辆坐着的便是楚家商号两名账房先生。对于这次小姐同行,两人心中疑惑,其中一名比较古板的袁账房对此甚是不满,在车中与同伴抱怨:“东家这次真是,还要带着小姐同行。也不看此时可是散心、踏青的时候。”
原来,他以为楚正阳之所以带楚清出门,是因为宠女无度,借此机会带她出来游玩。于是,才心生不满。
另一名体型消瘦,留着山羊胡的方账房,双指捻了一把胡须:“东家的事,我们管那么多作甚?做好本分便可。”
方脸的袁账房鼻腔哼了一声,眼睛透过摇晃的窗帘看到后面的货物,不解的道:“那些车上也不知道装了什么,神神秘秘。”
这些货物并不是随着他们一同出城,而是在城门外等候,之后两支队伍才和在一起同行。
“听说,是东家派人张罗的一些货物。”方账房的消息显然要比袁账房多些,如此看来此人也要比袁账房圆滑一下,通晓为人处事之道。
这边,两个账房在猜测着那些货物的来由,而在前一辆马车之中,同样的话题也在上演,只不过,问的人是楚正阳,被问的人,则是袁账房口中出来游山玩水的楚小姐。
“阿离,那些粮食……”楚正阳此刻心中也满是疑惑。
扈家掐断了茶农的供应,他只能亲自到茶乡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能从茶农手中收到茶叶。可是,在出发前,楚清却向他取了一半的货款,拿去买了不少粮食。如今,正是粮食丰收的季节,此刻卖粮的都是家中吃不完的人,价格十分廉价。楚家又不做粮食生意,他不明白楚清这囤积粮食是何用途。
若不是,心中对楚清的信任,他断然不会这样做。可是,信任归信任,每当他看到从附近乡镇收来的粮食,他还是感到肉疼,心里直跳。
这次带去的银两一半都变成了粮食,若是茶农同意卖茶,他该拿什么去换?
听出楚正阳语气中的担心,楚清微微一笑:“父亲放心,此去楚清必让你满载而归。让那扈家吃鸡不成蚀把米。”
楚正阳眼中一亮,急急道:“哦?阿离已经胸有成竹?”从内心来说,他十分期待这个神秘的女儿再次给他带来奇迹。
可惜,事到如今,楚清却怎么也不肯说了。只是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安抚楚正阳稍安勿躁。一切,待到了茶乡,自会有分晓。
扶苏在外驱马,耳中听到这父女二人的对话。临行前,楚清对他的嘱咐再次浮现。
出发之前,楚清曾对正在整理行装的名柳和他说过,留在她身边的人,必须要学会很多东西。至于学什么,她不会说,能看懂多少,就是多少,能学会多少,也就是多少。
隐隐之间,扶苏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小姐心中应该有着什么计划,只是,那计划为何,他想破了脑袋却怎么也想不到。
甩了甩头,扶苏苦笑,心中腹诽:跟着这样的小姐,恐怕以后这脑袋不得闲喽。
楚清到底心中有什么计划?其实,无非是她在渐渐融入着古代生活之后,已经明了在这个世界的一些生存之道。
她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也不是一个有着野心膨胀的人。能够安乐过日子,她自然十分享受,若是有人欺她辱她,她也需要自保不是?要自保,身边可就需要自己人了。
车队沿着官道而行,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两日之后,便到达了扈家合约上指定的茶乡。还未进村,便听到有人收茶的吆喝声。
这突发的情况,让楚正阳心中一跳,楚清的双眉也轻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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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咳咳……这个踏青的日子,妞们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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