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崔敏的马车缓缓离开,阿瑾倒是觉得颇为惆怅。崔敏是她的朋友,而现在,她离开了。
就在阿瑾准备往回赶之际,就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阿瑾掀开轿帘望了过去,来人正是谨宁。谨宁见到阿瑾,勒住了缰绳,他着急的问道:“崔敏呢?”
阿瑾愣了一下神儿,随即言道:“崔敏已经走了。谨宁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谨宁遥遥的看着离京的方向,那里已经看不见崔敏的马车了,他苦笑一下,言道:“我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阿瑾见他这般惆怅,也不是如何言道才好。人生里总是有许多的迟到,可是谨宁与崔敏,却是一开始就不可能的。
“哥哥是来接我的吧?”阿瑾微笑言道。
她并不乐意让别人对这件事儿妄加揣度,无论是对谨宁还是崔敏都不好,阿瑾很自觉地笑着招手,“不如哥哥和我一同做马车回去?”
谨宁望着阿瑾,缓缓摇头,见阿瑾又要说什么,他言道:“我还是骑马。”
倒是没有提出要去追崔敏,阿瑾将轿帘别好,敞开了轿子,如此也能和谨宁谈话。
“谨宁哥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忙啊,时寒哥哥还有谨书哥哥他们都很忙的吧?我哥哥都每日很忙。”阿瑾状似好奇的问道。
谨宁抿了抿嘴,言道:“我不善于做那些。因此并没有什么公务在身。”
阿瑾自然知道,她笑了起来,“谨宁哥哥偷懒。”
谨宁望向了阿瑾,他问道:“其实,你们都是怎么看我的?”
阿瑾挑眉:“这重要么?”
谨宁仔细想了想,摇头苦笑:“一点都不重要。”
“谨宁哥哥,前边有个亭子,你要不要停下休息一会儿?”阿瑾问道,其实她刚才邀请谨宁也是一样,只是有话想与他说。
谨宁了然,颔首言道一个好字。
两人站在凉亭里,阿瑾远远望去,就见一派翠绿,如今正是好时节,五月的天气已经热了,不过今日倒是不错,一阵微风徐徐吹过,阿瑾的发丝轻扬。
“阿瑾是有话与我说么?”谨宁问道,不过他自己随即也是言道:“不过我想,一定不是崔敏留下了什么话,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她的。呃,也许知道一点点,可是却并不放在心里。”
阿瑾见堂哥如此失落,斟酌了一下言道:“崔敏喜不喜欢你,这件事儿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不管她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想和哥哥说的,其实不需要说哥哥也清楚。我没有权利说你们合不合适,但是崔敏现在的身体状况,她这一辈子,能够重新回京的可能性并不大了。哥哥,如果你做不到放下一切追随她,那么就忘了她,这样自己才不会难过。”
谨宁不可置信的看着阿瑾,言道:“她的身体,已经那么差了?”
阿瑾认真:“不是单看身体,也有内心,崔敏不想留在京城,她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两相比较,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是不会回来了,所以哥哥,忘记她吧,忘了才不会难过!其实我一直都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崔敏,按理说,京城里大家看到的崔敏,不都是有几分风情的女子么?这样性格的女子,不适合做妻子吧?”
谨宁摇头:“你不懂,我和崔敏……我和崔敏虽然没有交集,但是我见过她好几次,在青岩寺,她根本就不是大家看到的那个样子,她淡泊,温柔,善良,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大抵是看到她本性那一刻,我就已经被她俘获了,我不知道很多时候她为什么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奇怪,但是我相信,她是一个好姑娘。其实不喜欢一个人的理由有千千万,但是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恰好也是没什么理由的。我知道阿瑾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不能和她在一起,我总是觉得,仿佛缺了什么。”
阿瑾沉默下来,并不说话,谨宁看她:“阿瑾不懂对么?你没有我这种经历,自然是不懂的,你和表哥一直都是水到渠成。有时候我想,我真的很羡慕你们,羡慕你们互相喜欢。你知道么,这个世上能有一个人和你互相喜欢,并且能够得到家人的认可,这太难了。”
阿瑾歪头:“那又怎样呢?”
“啊?”谨宁不明白。
“我说,哪有怎样呢,你的人生,除了爱情,就没有其他的了么?有时候你不肯放手总是回忆那些美好,是不是也是你自己给自己画的一个圈呢?如若真的得到了,许是你就觉得崔敏不过如此,正是因为你得不到,你才不断憧憬她的好。如若现在让你娶她,你会愿意么?好,你会愿意,但是三年呢,五年呢?十年呢?你不会埋怨她虚弱的身体?你不会埋怨她曾经在孝期一身红衣跳舞?还是说,你不会埋怨她曾经好像喜欢过齐王爷?你确定你不会么?”阿瑾看谨宁愠怒的表情,继续言道:“崔敏是我的朋友,我不会中伤她,我相信她的为人没有问题,但是你敢肯定么?你敢肯定,自己那只几次见面的爱恋,足以能够支撑你做这么多么?哥哥,扪心自问,你说实话,你能做到么?”
阿瑾如此言道,谨宁本是十分气愤的,他觉得阿瑾看轻了他,也伤害了崔敏,可是阿瑾越说越多,他竟是有种不确定在内心深处生了出来。阿瑾说的对,如若真的如愿了,他不会反悔么?谨宁竟是不敢说,自己就一定不会反悔,多可怕,他自己都不确定。这般想着,谨宁觉得自己哑口无言。
“我没有资格劝你,更没有资格干涉你的感情,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因为,你是我的哥哥!如若你真的就能放弃一切去找崔敏,我敬你是条汉子,如若不然,哥哥,你还是忘掉崔敏吧?给你自己一条生路。而不是给崔敏。”阿瑾认真说,言罢,率先离开了亭子。
等谨宁回过神儿,就看阿瑾的马车已经渐渐走远,他望着那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阿瑾的话并不好听,但是,却可能是真的大实话。
他们都会劝他,但是却独独不会让他有这样深的感触。
而马车之中,阿碧言道:“郡主,我怎么觉得谨宁公子怪怪的。”
阿瑾微笑:“没事儿。我们走吧。他还想看会儿风景。”
他更需要的,是好好的想一想。
回到六王府,阿瑾便是被滢月拉了过去,滢月的喜服已经做好,她正在试穿,六王妃与素问都在。
阿瑾见滢月一脸的喜气,心情也转好,当然在,也不是说之前的心情差,真是之前似乎真的有些惆怅。
“这喜服看起来就好沉啊。”阿瑾见喜服上缀着许多的珍珠,感慨言道。
六王妃笑言:“好看么?”
阿瑾连忙点头:“好看,真好看,只是,这好看归好看,这珍珠也太多了啊!姐姐穿着应该很累的吧?”
六王妃横她一眼,言道:“累又如何呢,总归是那么一天而已,这是一辈子最重要的日子。怎么能不打扮的美美的?当年我就特别希望能有这样一件喜服,只是那个时候没有机会,现在我要让我女儿得到最好的。”
滢月在丫鬟的帮衬下将喜服穿好,笑盈盈的看向了阿瑾。
“将来你的喜服一定更好看。”
阿瑾赞赏的打量滢月,啧啧道:“姐姐真是美呆!”
滢月掩嘴笑了起来。
大红的喜服上点缀了许多金色的珍珠,按理说,这喜服该是十分的俗气,可是偏不然,这恰恰给人一种华丽高贵的美感。
六王妃上下打量女儿,打量够了,将金项圈为她带好。
“真好!”
阿瑾想,如若有人告诉她一件喜服会是这样,他一定会觉得饿俗不可耐,但是现在看来,真是颠覆了她的感觉。
“哎呀,我姐姐是个美人儿,所以才穿什么都好看。”阿瑾拍马屁。
众人笑成一团。
“想来也是快,再有不足五个月,我的滢月就要成了人家的媳妇儿了。”六王妃感慨。
阿瑾坏坏的笑:“是那种我辛辛苦苦养的好白菜,一下子被猪拱了的感觉么?”
素问没忍住,直接喷了。
阿瑾瞪大了眼睛:“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怎么你们还能心存怀疑呢?”
六王妃呵呵冷笑:“你嘲笑别人最在行。在胡说,我就告诉那只猪,说是你这个小姨子嫌弃他。”
阿瑾才不害怕景衍呢,她有杀手锏啊!
她得意洋洋:“景衍听时寒哥哥的,哈哈,告诉他也没用。(^^*)”
真是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六王妃叹息:“狐假虎威!”
阿瑾才不管那些呢,她言道:“狐假虎威又怎么样呢!老虎愿意让我借着他的微风,我自己也能做的很好。”
你看,就是这样的任性。
六王妃只感慨,“我真是惹不起你这个小姑娘了,说你一句,你十句在哪儿等着。”言罢,又去看滢月衣服,实在是懒得理阿瑾的感觉。
阿瑾默默的望天,觉得自己可怜巴巴!
不过说起来,傅时寒这段日子还真是挺忙的。
没错,傅时寒很忙,他已经忙的脚不着地了。除却皇上交代的事情,他还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四王府和齐王府的事情,他一直都放在心上,不管怎么样,这两个大的祸害都必须早些解决掉。
六王妃对四王爷很是怨恨,作为女婿,时寒觉得自己该是为他除掉这个眼中钉,当然,也是为了阿瑾,当年他们四王府害阿瑾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客气。
至于说齐王爷,他现在太醉心皇位了,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儿,必须快点解决,除却这般,齐王爷与傅将军有关系也是傅时寒所厌恶的。
现在虞敬之不太能处理还傅家军的事情,而不管是皇上还是虞敬之,他们都希望傅时寒也能来傅家军,傅时寒给虞敬之做副手,想来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傅时寒却偏是不愿意,任凭被人说破了嘴,他也是不同意,如若强行将他安排过去,傅时寒说的很清楚,那他只有病休了。
还是那种一病好几年啥也不能干的那种。
皇上其实想过,想用阿瑾的婚事来作为踏板谈这件事儿,但是傅时寒这样坚决,皇帝又觉得,还是不能这么做,如若这么做了,怕是就要惹出大麻烦,要知道,傅时寒这个人性格十分的倔强刚烈,如若他太过坚持,只会惹得傅时寒反弹。
毕竟,他们最终的结果都不是想彼此闹僵,皇帝是从小看着傅时寒长大的,也很有感情,他并不乐意毁了他们这么多年建立出来的信任。
皇帝有了这样的心思,便是束手束脚。而傅时寒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他坚持不肯去傅家军,其实,傅时寒不是不肯从武,带兵打仗什么的,只要是个男人就会觉得热血沸腾,可是傅时寒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去傅家军,不是最好的时机。而且让他给虞敬之做副手,他也是不愿意的。
纵然在阿瑾面前言道那些有的没的,可是傅时寒清楚的知道,虞敬之是有些喜欢阿瑾的,一个人的言行可以骗得了人,但是眼神却不能,他装的很像,可是就算是很像,也不能掩饰他偶尔的失态,那种看见赵瑾的欣悦。
而他现在的年纪资历和与傅家的关系,都不足以让他能够一下子跃为三军之首。他要做的,只是等,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咚咚”,敲门声响起。
时寒抬头:“进来吧。”
果不其然,来人正是景衍,景衍将门反手关好,嬉笑看他:“你倒是毫不防备。”
时寒看他:“这里是二王府,除却你,会这样敲门的也只有姨夫及谨书谨宁,对自家人,我为什么需要防备。”
话虽如此,景衍却不相信的撇了撇嘴,傅时寒这人话说的好听,可是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儿啊,傅时寒并不十分相信别人,亦或者说,他不是不相信别人,只是他的天性让他如此,让他做很多事儿的时候喜欢绕圈,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合理的位置,然后算计他人。就算是有些值得相信的人,他也会有一个十分奇怪的防御圈子。
“你就别装了,谁不知道谁啊!”景衍啧了一声,坐了下来:“事儿我已经给你办妥了。”
时寒微笑:“看样子,万三回来的这一路,可要凶险了。”
万三在瓦剌果然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其实想来也是,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被人替换了,长相又是并不完全相同,纵然过了许多年,想找一样是可以找到线索的,毕竟,当年的真公主不可能是死掉。活着便是一个最大的证据。
而万三找到了线索,傅时寒便是不客气了,将万三去瓦剌的消息间接的透漏给齐王爷,那么等待万三的,就是无尽的追杀。
景衍其实不明白:“其实你是需要他安全回来的,为什么要说的这样早,一旦他死在半路上,我们许多计划都要重新更改了,这样得不偿失吧。”
时寒食指轻轻敲击桌面,冷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不会死的那么早的,而且我也相信,这个万三不是绣花枕头,只有千辛万苦回来,这件事儿才有搞头。当然,我也相信,万三这么狡诈,他是有足够的能力回来的。”
景衍:“你对他倒是有信心。”
时寒冷笑:“他有多歹毒,我已经见识过了,我不会小看他的,让他多经历些追杀,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开胃菜。凡事,慢慢来,所有针对阿瑾的人,都要死。”
傅时寒的笑容在外人看来自然是十分和煦的,但是景衍觉得,这就是*裸带着阴森的冷笑,别人不清楚时寒,他是清楚的。阿瑾对时寒有多重要,这也是他知之甚详的,只是他倒是不知道,万三如何针对了阿瑾。
“他……”只开了一个头,景衍突然就明白了,也许,万三确实和阿瑾没什么仇怨,但是谁让他帮着明依害人呢?他帮着明依对付阿瑾,那么就会是阿瑾的仇人。
“我知道了。我想齐王爷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
时寒突然就笑了起来,他看着景衍言道:“你说,如若让四王爷知晓,齐王爷知道了这件事儿,又会如何呢?”
景衍立时:“他一定也会派人去接应万三,这个秘密对他来说那么重要……”景衍停下了话茬儿,“你打算这么做?”
时寒颔首:“不好么?我想,皇爷爷会很高兴的看到,他的儿子和侄子都奔向了瓦剌。”
噗!景衍看着时寒,他指控言道:“你觉得这可能么?”
时寒也收起了笑容,不在调侃,他认真言道:“其实有些事情,皇上早晚都会知道的,现在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未见得就是坏事儿,他们同时动用了人去瓦剌,皇上一定会有所察觉。有些事情,循序渐进才更好,皇上年纪大了。想要活得久,可经不住更多的刺激。”
景衍叹息,“皇上的身体,其实越发的不好了。”
时寒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外人不知道,但是傅时寒整日的跟在皇上身边,最是清楚不过,怕是阿瑾都不知道,皇上如今的身体已经十分差,只是皇上现在还瞒着众人,并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一点。
可皇上虽然不想让外人知道,但是也不能不做筹谋,他身边的几个内阁大臣都是清楚的。而这几人也并不碎嘴之人,因此此事瞒得死死的。
“其实事情走到现在,情形已经十分明显了,很显然,皇爷爷看好的是姨夫。只要不会横生什么枝节,那么最后的皇位人选已经看得很清晰。”
景衍并不懂傅时寒的心情:“既然你已经知道百分之九十都是他。辛苦算计其他人又是为何。”
只是会让自己累,不是么?景衍其他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时寒微笑:“都是皇上的孩子,虽然基本已经决定了,可是他未见得就不会有一小小点的动摇,我要做的就是将这一点点动摇掐死。而且,有些人,活着也没什么用。”
“你指的是齐王爷?”
时寒:“不,我指的恰好是四王爷。至于说齐王爷,如若他不争夺皇位,与我何干呢?”
景衍吐槽:“你说过,任何人都不能得罪阿瑾,齐王爷也得罪过吧?”
时寒顿时失笑:“难不成我是杀人狂魔不成?齐王爷就算是再不好,他不会想要害死阿瑾的,这和四王府的人不同。得罪阿瑾,是为了苏柔。可是苏柔又怎么样呢?苏柔成了他的小妾,结果与军女支又有什么不同?苏柔留在齐王府,比出来还要痛苦一万倍,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太过放在心上?”
让一个人死从来都不是结果,让他生不如死的痛苦才是最有趣的事情,景衍不懂这一点,可是他懂。
景衍想到齐王府的小妾,立时就反胃起来,虽然不是名正言顺娶回家的,可是到底也是自己的妾室,这样做,未免太过让人觉得无情又恶心。
“我真的没有想到,赵沐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说,感情究竟是让人快乐,还是让人痛苦?”景衍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时寒微笑:“也要分什么人,于我,是救命的稻草。于赵沐,是沁入心扉的毒药。于很多人,是可有可无的消遣。每个人都不同。”
景衍叹息一声:“是啊,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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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
赵沐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把件,眉头皱的紧紧的,他沉思着今日听到的消息,揣测这件事儿的可能性。
“王爷~”苏柔轻轻靠在赵沐身上,娇柔的言道:“王爷,人家想……”
不待说完,便是被赵沐一把推开,他厌恶的看着苏柔:“滚出去。”
苏柔一怔,随即咬唇:“王爷……”
“我让你滚出去。”手中的把件就这样摔到了苏柔身上,苏柔被砸了一个廊墙,咬唇默默流泪。
“哭哭哭,我不是王少将,不吃你那一套,给本王滚出去。”
见齐王爷心情不好,苏柔咬唇连忙出了屋子,她默默的抹掉了泪,回了自己房间。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大小姐,甚至不是那个家破人亡之后急急钻营的苏柔,而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女子。
这个色,还不是针对她的男人。
齐王爷可以多情,多情的如水一般,可是偶尔又无情,无情的仿佛冷酷的魔鬼。苏柔都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是真正的齐王爷,可是她知道,这个府里如她一般的女子很多,她们都是工具,是齐王爷想要平步青云的工具。
而齐王爷与她说过,他朝登上皇位,他会让她做一个妃子。这是他从未与别人说过的,也是苏柔最欣慰的地方。只要齐王爷登上了皇位,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时候,又有谁会说,她是一个人人唾弃的人呢?不会有人的。
苏柔抹掉脸上的泪,坚强了起来,等她成了贵妃,所有人都只会在她脚下求饶,只会那般。
“苏姨娘。”苏柔没走多远,就见齐王爷的近侍追了过来,他连忙言道:“苏姨娘,王爷有请。”
经过这段日子,苏柔也不像开始那般愚蠢,她清楚的明白,这人虽然谦逊,但是却是齐王爷的亲信。
她微微一福,笑言:“劳烦安公公了。”
齐王爷身边的近侍,也是一个太监。
苏柔重新回到书房,就见齐王爷正在等她,见苏柔进门,他捏住了苏柔的手:“柔儿,刚才疼么?”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他一般,苏柔咬唇摇头:“不疼。”
齐王爷痛苦:“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你该是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只是,只是今日见到了王少将,你也知道,他十分心悦于你,今日见了我更是拐弯抹角的打探,当真是食髓知味。我将你送与他已经是万分不舍,他还要如此言道,我哪里能够平静下来。”
苏柔靠在了齐王爷的怀里:“柔儿也不喜欢他,柔儿再也不想伺候他。王爷,您不要再把柔儿送人了好不好?”她楚楚可怜的言道。
齐王爷顿了一下,拉开了苏柔,苏柔明白他的意思,微微垂下了头,“妾身,妾身懂了。”
齐王爷语重心长:“你该知道,你今日做的,他朝本王都会补偿给你,你与他人,是不同的。今晚本王邀请了他过来一同用晚膳,你准备一首好的歌舞,晚上过来表演。”
苏柔心里咯噔一下,想要不同意,可是却还是颔首:“妾身知道了。”虽然齐王爷看似疼她,可如若她做了一点不如他意的事情,那么他一样是不会放过她的。
“本王还有要事要拜托给他。你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只有他满意了,做事才会顺畅。”齐王爷言道。
苏柔:“是。”
齐王爷满意:“好了,你下去吧。”将苏柔遣了下去,齐王爷与安公公言道:“我思来想去,总是觉得老四安排万三去瓦剌这事儿不对,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今日不是偶然听说,我都不知道,他已经去了那么久。”
安公公言道:“这事儿确实是蹊跷。不过他们真的会是为了老王妃的事儿去的么?”
赵沐蹙眉:“四王爷和瓦剌可没有什么关系,你说,他为什么会派亲信过去?你那边的消息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安公公言道:“咱们才得知消息,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月,我们等不起的。”
赵沐:“那就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我要万三死在半路。”
安公公:“王少将是三王爷麾下的,就算是有问题也与我们无关,我们如此做最好不过。王少将别的问题没有,只是十分贪好女色,只要苏姨娘能够将他伺候好,一定没问题。”
齐王爷颔首:“希望事情尽如人意。”停了一下,他言道:“我看得出来,苏柔十分不喜此人,想来也是,此人十分暴虐,在那时刻也十分的凶残,苏柔必然是十分不喜。你给苏柔送些内服外敷的药物过去,告诉她,我要她做好,她该是懂。”
安公公:“老奴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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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万物生长,小姑娘最适合的运动就是踢毽子。
而此时,阿瑾便是在院子里踢毽子,她动作麻利,滢月时常跟不上,抱怨:“阿瑾真是高手,你就不能顾及一下我么?”
阿瑾笑嘻嘻:“不能耶!”
这话说的,真是找茬儿,不过滢月也只是翻了一个白眼。
“啊!”毽子飞起,阿瑾眼看毽子奔着水池而去,惊呼。
然还不待有更多反应,就见有人迅速的闪了过去,还没等阿瑾反应,这毽子已经在某人手上了。
阿瑾拍巴掌:“时寒哥哥好棒!”
傅时寒觉得,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个时机,真是顶合适的。
“既然时寒哥哥到了,那我也就不和你玩儿了,你们俩继续吧。”滢月迅速的撤了。和阿瑾踢毽子,其实也蛮雷人的。
阿瑾看滢月闪的迅速,感慨:“你一来,我姐姐就跑掉了。你是多不招人喜欢啊!”
这样颠倒黑白,时寒觉得也就独阿瑾这么一份儿了。
时寒笑容可掬:“我自然是不招别人的喜欢,因为喜欢我的人是阿瑾啊!”
做人,就是这么自信!
阿瑾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坐在了池塘边的大石头上,时寒见了,将她拉起,阿碧麻利的给垫子拿了过来。
两人坐下,时寒言道:“女孩子其实很怕凉的,现在就算是天气暖,你也不能这样。”
阿瑾笑着应好,人家是好心,她可不会好心当成驴肝肺。
“时寒哥哥这两天还挺忙的。”阿瑾如是言道。
时寒明了,挑眉交代自己最近的行踪:“最近比较忙,皇爷爷那边挺多事情。还有一些关于傅家军的问题。我就说,傅将军不会那么简单就给傅家军交给虞敬之的,他必然留了后手,现在傅家军很多不和谐的声音,虞敬之不能平复。之前不是告诉你了么。皇爷爷打算让我去做虞敬之的副手,不过我并不愿意。”
阿瑾点头,她也不喜欢时寒哥哥去做虞敬之的副手,不是说敬之哥哥不好,只是现在去傅家军,总归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我觉得,时寒哥哥还是距离他们远点比较好。现在就算你去傅家军,估计他们对你也不会很客气。要知道,你可是和傅将军针锋相对的倒霉儿子。”阿瑾调侃言道,但是却也说到了重点。
傅家两代人都把持着傅家军,现在傅家军很多将领都是由他们提拔上来,因此很多事情,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时寒点头:“我知道,只是暂且帮着做些外围的小事儿,重要的,我不会搀和。现在还没到我该动作的时候。”
傅时寒自有自己的想法,阿瑾听了,也是跟着点头:“对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对自己有一个明确的认识。”
时寒被她逗笑:“你又知道了。”
阿瑾扬眉:“我自然知道。”
时寒见她俏皮的样子,忍不住握住了阿瑾的手,阿瑾睨他:“你这是干嘛,光天化日之下,要强抢良家妇女么?”
一副“我誓死不从”的表情。
时寒顿时笑了出来,他看着阿瑾,摇头言道:“这本来就是我家的,还用强么?我又不是傻子,分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家人。”
阿瑾:“嘤嘤!那你还不赶紧放开我的手,不然我要喊人啦。”见时寒不为所动,阿瑾继续言道:“说真的啊,你让我娘亲看见,一定会生气的。赶紧松开吧,不然我们家人会觉得,我吃亏了。”
时寒:“实际呢?”
阿瑾:“实际……好像是我占便宜。咱们京城第一美男子啊!”
时寒见阿瑾贼兮兮的小模样儿,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笑够了,他认真言道:“阿瑾,不如我们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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