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黑线看时寒:“难道我可爱,你就可以随随便便的拉我的头发,捏我的脸么?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时寒:“阿瑾和时寒哥哥还见外?枉费时寒哥哥对你这么好。”

阿瑾:“……”

时寒挑眉问道:“难道我对你不好么?是谁教你爬树,是谁教你打架,是谁教你算计人的?就算你学的不好,可是一直都是时寒哥哥呀,时寒哥哥教了你多少生存的技能。你可不能这样翻脸不认人。”

阿瑾:“那是好事儿吗?是吗是吗?”

时寒:“难道不是么?让你强悍一些,自然是保护你!女孩子没有必要太过柔情似水,打落牙齿活血吞,那才是最愚蠢的行为。做人活的恣意张扬才是正经。这些旁人才不会告诉你呢。时寒哥哥好吧?所以你要感谢我!”

看阿瑾恼羞成怒,时寒倒是乐的更欢,阿瑾炸毛的看他的笑脸,正要暴躁,突然愣了下来,时寒笑着睨她:“怎么?突然发现我俊朗清逸,是难能一见的美男子?”

阿瑾掐腰:“你要不要这么自恋。自恋狂!”

时寒上下打量自己一番,“难道我说的是假话么?京城之中,你又能找出几个比我长得还好的呢?”

阿瑾一掰手指,无语了,还真没有!不过随即冷笑:“自然不是假话,要知道,赵明玉可是为了你对自己妹妹痛下杀手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喜欢你。”阿瑾指控。

时寒这才无辜呢。

“她喜欢我,我就要喜欢她么?再说她推她妹妹下水分明是为了构陷你。这总归与我无关吧。”

阿瑾:“就是因为我们总是厮混在一起,所以她嫉妒呀。”

阿碧默默垂首,小郡主,您的词儿用错了呀!厮混,听着便不是什么好词儿。

虽然这词儿不怎么好,但是时寒倒是丝毫不见恼怒,不仅如此,他反而是笑容满面,似乎对阿瑾的形容蛮开心:“原来她是嫉妒阿瑾呀,可是我怎么觉得,他是自己有病呢!”

阿瑾突然想到了什么,与时寒言道:“我问你个问题呀!”

时寒:“你说。”话说如此,他却瞄了一眼阿瑾的身后,阿瑾浑然不觉。

“就说,有个女子出门参加家族葬礼,见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眉目如墨,目光如炬,英俊潇洒,实为万里挑一的好男子。这女子一眼就看中了。待到回府,她立时一刀将自己的姐姐杀掉了,你说,为什么?”阿瑾问完,看时寒微笑。

这是她上学时蛮流行的一道题,据说……回答出这道题的都是变态。照她看,明玉就是如此的。

时寒:“大概……她想再办一次家族葬礼吧?”

阿瑾:“……你果然是变态!”

时寒笑:“难道阿瑾觉得我是变态么?我不过是据实回答罢了,还是说,你觉得我的答案是对的?”

“能准确回答出答案的,都是变态。这就是这道题的初衷,我也是偶然听别人提起的呀。刚才想到明玉的所作所为就想到这题,现在看你,果然也是变态!”阿瑾啧啧道,一脸嫌弃的睨时寒。

时寒无辜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的阿瑾,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会嘲讽人了。这样可不好!”

阿瑾笑嘻嘻:“你这句话里有两个错误的点,第一,我不是你的。第二,我根本没有嘲讽人,说的都是实话咧。”言罢,扬着小下巴,俏生生的看时寒,惹得时寒笑的更加厉害。

两人自己不觉,但是在外人看来,一对男女,男的清雅丰逸,女的娇俏可人。委实是难能的天作之合。而此时,虞敬之便是这般想着,他站在不远处,看阿瑾生动的表情,不禁笑了出来。这么多年,当年的小豆丁也长成大姑娘了呢!

“敬之,你怎么在这边?”身后景衍与他说话,待往前望去,笑了:“我就知道他们一定在一起。”

敬之:“你这大家眼中的乘龙快婿,又怎么会来这边?我以为,你□□乏术。”

景衍反驳道:“我倒是觉得,大家眼中的乘龙快婿是你呢!年轻有为,年纪轻轻便是深得天家器重。甚至很多人都言道,你会是沈毅第二人。这样的男子,可不就是大家眼中的肥肉?”

虞敬之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微微扬眉,言道:“只可惜,肥肉是会腻味人的。没有人买肉只买肥肉。”

景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却没有言道其他,只是拍了拍虞敬之的肩膀。虞敬之又望一眼那边的男女,与景衍点了下头,擦身而过:“我还有些公务,不久留了。”

景衍看他背影,感慨言道:“倒是不想,事情对他影响这般深刻。”

京中无人不知,当年翟家骗婚一案,翟家不仅骗婚,翟凌凌更是与他人有染,虽然如今翟家已经败落,翟凌凌也被赐死,可是发生了,终究是发生了。这八年,大家也不知虞敬之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只看他自那事儿之后便是再也没了笑面,大家便是明了,他并不能完全释怀,想来也是,纵然是假的妻子,也没有人愿意戴绿帽子。

一年前,虞敬之被天家从南方调了回来,也有不少人想与虞家说亲,但是都被虞敬之拒绝,究竟是旧情难忘还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倒是无人知晓了。

“景衍哥哥!”阿瑾乖巧的来到景衍身边,笑眯眯的打招呼。

景衍终于回神:“嘉和郡主。”

阿瑾笑:“我刚才远远就看见景衍哥哥了,您发什么呆呢?”阿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水池里几只鸭子正在游,阿瑾一脸的“我懂”,笑眯眯问:“您是馋烤鸭了吧?”

景衍顿时觉得自己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他哪里是那样的人,且不说他是景丞相的长孙,便是不说这一点,就说他自己,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吧。他家的酒楼更是京城一绝,至于馋人家府里的鸭子么?而且,那鸭子看起来也不肥美呀!

“小郡主这是哪里的话,我哪里是那样的人。我只听说,刚才有人掉到了池塘里,想那鸭子许是受到了惊吓,正琢磨,要不要过去安慰它们呢!”景衍玩笑道。

阿瑾:“如果你想过去安慰鸭子,可以让时寒哥哥帮你,他功夫很好的,给你踹到池塘里,必然没有什么问题。”

景衍:“……真是个坏心肠的丫头。”

“你说谁!”幽幽的男声传来,景衍连忙站直了道歉:“哎呦呦,我自然是开玩笑的,其实我是想说我自己的呀。时寒呀,你看你这脸色,真是越发的不好了。怎的?最近没有休息好?”

阿瑾笑的眼儿弯弯,她用帕子掩嘴,十足的小淑女:“原来……景衍哥哥怕时寒哥哥哒!”

景衍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这点,你不是该早就知道了吗?我们又不是认识只有一天。”

阿瑾:“往日没看您老人家表现的这么明显呀!”

景衍笑:“我……”

“景衍。”时寒突然开口,“我记得,你还有事儿的吧?”

景衍一愣,贼兮兮的笑,“哦?对哈,我是有事情的。”言罢,倒是也不说其他,与阿瑾挑了挑眉,只留一句再会便是撤了。阿瑾茫然:“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走了?”

时寒:“甭管他,他这人不怎么正常。”

阿瑾:“我看出来了!”

景衍默默在内心流泪,他不正常,如若真的不正常,也不会这么识趣儿的离开吧?想傅时寒这小子,似乎越发的喜欢阿瑾了。如若他不老实的走人,怕是明天京城就不知传出什么样的诋毁之词。这人对敌人还真是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哪里会管自己是他嫡亲嫡亲的表哥。

这厢并未将明玉一事当成什么大事儿,但是那边四王爷却是怒不可遏。他黑着脸回到四王府。此时四王妃和两位郡主已经先行回府,四王妃可着劲儿骂明依:“你这死妮子,你怎么就那么蠢,难道不会看你姐姐眼色行事么?看你姐姐都已经单独将阿瑾那小贱人叫到一边了,你便是要主动假装被她推落水中才是。还要你姐姐亲自动手,结果出了这样的岔子,一切都怨你。而且当时你既然醒了,就该大喊是她推了你呀,这点眼色都不会看,平日里在家中,我是怎么教你的,你的脑子是让猪吃了么?”

明依瑟缩的站在一边儿,不敢说话。

“你是哑巴呀,说你什么,你都只会沉默,如果你有你姐姐一丁点的心思,我都不用那么操心上火。这下可好,等下你父王回来,还不定是怎么个情况。我管不得那些,你要将这些事儿全都揽在身上,听到了没?”四王妃继续愤怒言道。

明依飞快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嗫嚅嘴角:“我……我不!”

“啪!”一个耳光就这样落在她的脸上,四王妃恨铁不成钢的看她:“你这个蠢货,这样的结果,最是妥当。反正你都已经落水了,看你这孱弱的身子,你父王也许会网开一面,如若让你姐姐出头,怕是要有一顿好打,你们都是姐妹,这样帮帮你姐姐又有什么?你在干什么?你顾念一丝姐妹情谊了么?竟然说不要,如若知道你这样不顾姐妹情,生下你的时候我便是该打死你。”

明依被四王妃打了一个耳光,瑟瑟发抖,但是却咬着唇不松口。

明玉见了,更加急切,她红着眼拉四王妃:“母亲,既然妹妹这样不通情理。那便是让父亲打死我吧。左右我这个女儿,也不能为他谋得更多。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只……只我死了,娘可怎么办?妹妹这样懦弱,甚至不能保护母亲,您可怎么办?外祖父与舅舅更是全然的败落,帮衬不得母亲一分,我们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如若我有沈毅那样的舅舅,如若您有沈阁老那样的伯父,我们又怎么会过得如此可怜?娘,女儿舍不得您……”

“不哭,不哭,我儿也是个命苦的孩子。”四王妃搂着明玉,十分的悲戚,难受够了,更加逼迫:“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你爹回来,由我来说,你只需闭嘴不要反驳便是,听到没有!”

明依不肯应。四王妃又要上前打人,嬷嬷连忙拉住四王妃,好言相劝:“王妃莫要再打了,强扭的瓜不甜。您这样,王爷如若回来见了,怕是又要恼怒的。”

四王妃气的胸膛起伏:“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不懂事儿的孽障。”

明依终于开口,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却流着泪开口:“娘,我不是,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孽障,就该帮你姐姐顶下一切。你的姐妹情谊呢?”四王妃咄咄逼人。

“可是真的是姐姐推了我。”明依哭着看四王妃,想着获得母亲的支持。

四王妃冷哼:“推了你,如若你懂事儿自己跳进去,她需要推你么?再说你姐姐哪里会是真的要害你?那么多人,很快就会将你捞上来的,你这样不懂事儿,才会让事情变成今日这个情况。一切都是你的错。”

明依哭成了泪人。

“赵明玉,你给我出来。”一声大喝响起,想来便是四王爷气极了。明玉听到父亲的声音,哆嗦着拉住了四王妃的衣襟,“母亲,怎么办?怎么办?”她吓得哭了出来,四王爷虽然往日看着脾气不大,但是真正发火,可是不会管她是不是女孩子。

四王妃其实也怕,她强自镇定,握住了明玉的手,紧紧的盯着明依:“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听到了么?”是恶狠狠的警告,而不是商量。

明依咬唇。

“如若不听我的,你就不是我的女儿。”四王妃撂下狠话。

说话间,就看四王爷进门,他甫一进门就见几人都在屋里,也不问更多,他直接便是上前给了明玉一个耳光,明玉被打落在地,四王妃连忙冲上前,以身体护主自己的女儿:“王爷,王爷,您饶了明玉吧,这事儿,本不是明玉的意思啊,王爷!”

四王爷双眼淬了毒一样的看四王妃:“都是你教的好女儿。你当我是傻子不成!难道你以为我没看见,是她推了明依?”

四王妃拉过明依:“是明依自己愿意的。这件事儿就是明依琢磨的呀,我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连自己姐姐也算计了。不管是明玉还是阿瑾,都是被明依算计的呀。王爷!刚才我还骂过她了。您千万要消消气!”

明依不可置信的看着四王妃,四王妃拧了她一下,明依一下子摔倒,四王妃继续哭喊:“真的是明依做的,她让明玉推她的,我还以为,她是真的想害阿瑾,谁想着,她这样做,也是留了一个后手儿,如若事发,便是可以推给明玉,明玉何其无辜!”

四王爷冷笑:“你当我是傻的?”

“王爷,我怎么敢,您相信我,这是真的,我说的真的都是真的。明依这丫头年纪大了,心思也大了,她是嫉妒我对明玉好呢!”

“明依,你说,你娘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四王爷看明依,他浸淫朝堂多年,自然知道四王妃都是胡乱编造,这样浅显的谎言,便是说了又有何人肯信。

“明依!”四王妃也厉声喊着明依的名字。

明依看着怒不可遏的父亲,又看面带威胁的母亲,楚楚可怜的姐姐,只顾流泪,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到底是不是你的主意!”四王爷逼问。

虽然知道不是明依,但是不过是一个瞬间,四王爷便是赞成了四王妃的主意。如若两个女儿其中选一个名声有亏,那么他希望保住的自然是明玉。明玉心思多,而且长相也更加明艳照人一些,用处自然更大。至于明依……太过软弱,太过温顺没有个性,容貌更是不如其姐姐,大抵是四王妃怀着她的时候喜怒过于不定,她身子也并不很好。这样的女儿,并不算是一枚好棋。

“啪!”一个耳光就这样打在了明依的脸上,四王爷怒吼:“你这是默认了是吧?倒是不想,你看着软弱,竟敢做这样的事情。你说,你究竟是怎么诓骗你姐姐的?”

明依霍的抬头,正要辩解,突然就发现父王眼中那满满的警告,顿时心里一冷。

“你嫉妒我们对明玉更好,便是这样诬赖明玉,对不对?你不是要害阿瑾,是为了陷害明玉,对不对?其实是你让明玉推你的,对不对?”四王爷逼问。

明依整个人瘫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你给我说话,你是哑巴么?”一脚揣在明依的身上,她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老嬷嬷大抵也是看不下去,连忙上前求道:“王爷,王爷,不要再打了。郡主身子弱,如若再打下去,怕是郡主就要……”剩下的话,她并没有说,但是却很浅显。

四王爷细细一看,果然见明依是真的晕倒,又是一脚,直接将嬷嬷踹开,左右开弓对四王妃打了两个打耳光,四王妃发髻凌乱的倒在那里,也是十分可怜。

“我告诉你,如若再让我知道你出去丢人现眼,别怪我翻脸无情。”言罢,狠踹四王妃两脚,交代:“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俩,给我好生反省。万三,你去叫大夫过来,不能让这个孽障死了。等会儿我还要带她进宫请罪。”言罢,四王爷扬长而去。

见四王爷终于走了,明玉连忙扑到四王妃身边:“娘,娘,您怎么样了?娘!呜呜……”她泪流不止。

四王妃勉强撑出一抹笑容:“我儿不要担心,你没事了。这些时日,你老实待着便是,千万要少出现在你父王身边。待过些时日他忘记了此事,你在出现。免得遭了这毒打。”

明玉忙不迭的点头,她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有明依那个蠢货,如若不然,这次怕是她就要栽了。想到此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忍不住言道:“娘,我们这次这样凄惨,全都因为阿瑾那个小贱人,全都是因为她的。”

四王妃被嬷嬷扶着起身,勉强坐在椅上,言道:“你且要记着这次的仇。他朝我们不能轻饶了她。”

嬷嬷看着可怜的小郡主,将人抱了起来,待到傍晚,四王爷便是将明依带进了宫。

……

阿瑾傍晚的时候才听说一切,她冷笑问:“一切都是明依做的,明依不是为了陷害我,而是为了针对他姐姐?”

阿屏言道:“正是,奴婢听到的便是这样的说法。”

阿瑾觉得,这一切当真是可笑至极,明依那样懦弱的姑娘,怎么可能如此。

“生在他们家,生成赵明玉的妹妹,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谁倒霉?”谨言进门。

阿瑾见是自家哥哥,连忙上前挽住谨言的胳膊:“哥哥快进来坐,我们正在说明玉和明依呢。他们四王府真当所有人是傻子么?现场那样的情况,四王妃咄咄逼人,赵明玉歇斯底里,这样难不成还能洗白?”

谨言言道:“说不定,他们就是将人当成了傻子。亦或者,不过是掩耳盗铃。”

阿瑾:“我偏不让他们掩耳盗铃,哥哥,你说,我进宫揭穿他们好不好?”她才不要让四王爷如意呢。私下里,她可是不会叫一声四伯父,如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自然能够叫得出口,但是想到那人对她娘亲做的一切,她就觉得龌蹉至极,这样一个人,委实都不配称之为人了。

谨言摇头。

阿瑾疑惑:“为什么不?”

谨言笑的十分儒雅:“阿瑾真是个小笨蛋呢。傅时寒只教了你张扬跋扈,没有教你用计策么?”

阿瑾挺胸:“谁和他脑子似得,一百八十道弯儿。我天真单纯!”说完,阿瑾挠头,怎么觉得这样形容自己不好呢!嘤!

谨言语重心长:“你不说,人家只会说你大度。左右这事儿也瞒不住,你无须去踩一脚的。博个好名声,也是极美。”

阿瑾秒懂,这是让我刷名誉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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