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悦菡还想留在清园照顾云朵些天,也省的她月子里闷,没想到聂子川全包了。
服侍云朵吃饭,照顾小娃儿,换尿布,做饭讲故事,陪打牌。

之前只道聂子川宠爱妻子,没想到简直全能了。

住了几天,看云朵情况恢复的不错,奶水也足,小娃儿也一天天长开了,黄悦菡还带着闺女,就回了家。

清园每日不断来人,送鸡蛋红糖小米的,送衣裳手镯拉关系的。

杨氏喊着要住在清园伺候云朵坐月子,想在二闺女面前买卖好,今年的柿饼还让他们帮着卖到京城去。

云朵看见她就心情不好,更别说让她伺候月子了,“我会得焦躁症!”

聂子川直接叫了云光孝。

云光孝连拉带劝,把杨氏弄走了。

姜丽锦提醒,让家里人自己先找地方卖柿饼,然后自己拉着柿饼出去卖,别再打清园的主意,否则等惹恼了聂子川和云朵,云家没有好果子吃。

杨氏心里怒恨不已,却又不敢闹事了。聂子川上次把他们强硬的弄到衙门打一顿板子,已经被村里的人嘲笑了大半年了。还有那个淮南王世子在清园住着。

云朵不打算过问这事,既然要和云家不来往,那也就不再帮他们卖柿饼红薯干赚钱。她现在很忙,身边围着几个小娃儿,还要照顾小儿子,每日还要应付来清园送礼,借机露脸的人。

清净了大半年的清园,因为多了个小子,立马变得热闹了起来。

小六小七很是稀罕多出来的小弟弟,每天都要过来围着看一会,看他睡觉,看他吐泡泡玩。

也幸好天已经变冷,云朵两次坐月子都在冷天,不算难熬。

就是聂子川管束着,不准她在不出月子就擦洗身子。只要她一喊脏,就亲吻的她全身无力反抗,只能咬牙忍着。

眼看着到了出月子的时候,云朵期待的不行。

罗妈妈几个却都忙的不行,这次满月酒,来送了礼的人肯定都要请到。这和上一次还不一样,如今聂子川认回长兴侯府,不少人也都知道他们和淮南王府结了亲,淮南王世子一直就住在清园。来的人必定要爆棚了。

村里的人聂里正说是交给他了,在作坊前面搭灶棚,在空地上摆桌,让石头婶子,山根嫂子,赵小翠和玲玉娘婆媳等人打下手帮忙。清园只管招待各方来的贵客就行。

庞仁作为兄长,当仁不让的过来帮忙安排宴席。

也多亏清园人手多,三天就把所有事宜安排好。

到了十月二十九,正日子。

云朵一早就让厨房烧了两大锅的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三遍,换了轻便的大红刻丝绣百蝶穿花羽绒袄,绞干的头发绾了柔婉的云髻,戴了赤金翡翠凤尾步摇,耳朵上却戴了俏皮的赤金耳铛。

黄鹂把之前聂子川给她打的璎珞项圈也拿出来戴上。

“这项圈一戴,搞得像宝姐姐了一样!”云朵嘴角微抽。

“什么像宝姐姐?少奶奶!你看那些出门赴宴的夫人太太小姐们,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打扮的出众出彩。也就少奶奶不耐烦这些东西。也幸亏他们都知道清园跟内务府做着生意,每年有不少进项。否则少奶奶不打扮华贵点,她们都要看轻少奶奶了!”黄鹂常常觉得云朵的喜好让她无用武之地,来来去去就那几样,简单,简洁,轻便。

“我觉得有点沉!头上戴这么多东西,我这是脑袋,又不是珠宝匣子!”云朵苦恼道。

聂子川进来,听她嘟囔,笑着过来拔掉她头上的几样沉甸甸的首饰,拿出一支凤凰点翠大花给她戴上,“只戴这一个即可。”

云朵照了照铜镜中,“有点显老。”见聂子川眼神变得幽怨起来,忙笑起来,“好轻便,就戴这个吧!”

黄悦菡过来,一看眼神便亮了,“你还挑剔呢!这凤凰点翠大花最是费工费时,还不是什么身份的人都能戴的。”

“好看吗?”云朵就是觉得显老,她才二十出头呢!

“好看!”黄悦菡笑着点头,“既轻便又显身份。”

云朵摸了摸,显老就显老吧!反正她也三个娃儿的妈了!

宾客络绎不绝的赶到。

聂子川不让云朵到外面跑,只在家里招呼几个重要的夫人太太。

其余的有黄悦菡,云彩,还有同样生了儿子自告奋勇帮忙的唐二奶奶。

云朵抱着孩子,身边跟着乳娘,在屋里和众人寒暄。

外面聂子川,庞仁则招呼男客,多领去了东院。

整个白石村一片热闹哄乱。

聂里正安排着村里的,光在村里这边就摆了三十五桌,将将坐下。

刘氏看着热闹的人群,想趁机摸鱼,也混一顿好吃的,但是,到哪桌,哪桌上的人赶。气的在一旁看着,小声的咒骂个不停。

倒是孙莹儿,提前就带儿子聂吉走娘家去了,免得倒是闹着上桌吃席,丢人。只留聂二郎在家,也没有去卖豆芽,卖鱼。

清园的下人都穿着一样颜色的衣裳,小厮管事都穿着红褂子,丫鬟婆子都穿着红比甲,头上带一串红绢花。在人群中穿梭忙碌。

聂二郎看着他准备的兰色褂子,脸色阴沉。之前清园的人明明做的都是兰色的衣裳,今儿个竟然全部都变成了红色的,他根本没有红色的衣裳。能坐在清园里的那些人,不是锦缎就是绸布,想混进去的可能立马变小了。

往这边转了下,见守门的依旧是吉祥如意,顿时拧起眉。这两个小厮都认得他。

而另外几个能进清园的门,也都有小厮守门。

只有这一个趁乱的机会,聂二郎不想放弃。就算清园的人多,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满月酒宴席上,也不可能就那么多防备。

心里犹豫着,又决定着,聂二郎找了个靠后山坡的墙,翻了进去。

但后罩房这边都是下人房,和清园前院还隔着两道。

听着外面热闹的人声,聂二郎攥了攥拳头,暗自咬牙。撬开后罩房的后窗,门窗,一点点的翻过来。

正好出去,见前面就有穿着红褂子的小厮立在那候命,连忙又退了下去。

原来这边是茅房,所以安排了个小厮在这边候命。

外面精致的佳肴流水一样端上桌,众人谈笑着,喝酒吃菜,好不热闹。

聂子川过来敬酒了。

听着他清越的声音,客套的跟众人道谢,劝酒,聂二郎又往后退了两步,屏住呼吸。清园有几个武功厉害的,他不能这个时候被发现了。

很快,有人开始跑厕所。因为家里准备的糖水多,泡了很多花果茶,奶茶供来客们饮用。

小娃儿们都喜爱的不行,还没咋吃,就喝了一肚子的水。

这些糖水经常喝到的庞赛和小六几个不稀罕,耐不住要陪人。

唐裕臣和几个小少爷,都凑在庞赛和小六身边。

因为赵郗带着小七不参与他们。几个小子就放开了撒欢折腾。

唐家瑞大哥的儿子唐宏轩,就喝多了糖水,憋着要上茅房。

另外几个茅房都有人用。

内室的净房那是云朵和聂子川,小六和庞赛找了一圈,就找到这边的茅房来。

聂二郎看几个小娃儿上这边来,明显要上茅房,眸光一眯,闪身躲进茅房里。

小厮问要不要伺候。

唐宏轩已经五岁,家里虽然宠,但也不会好几岁了还帮着上茅房脱裤子,就说不让,他自己能行。

这边刚进了茅房,就被聂二郎胁住,死死捂住了嘴。

唐宏轩吓的小脸发白,不停的挣扎,两个腿乱踢。

聂二郎钳制住他小小的身子,在一旁阴声威胁,“你要是再敢乱动,我就把掐死在这!”

唐宏轩吓的不敢再乱动,死死睁大的眼,满是惊恐,眼泪涌出来突突往下流。

“你要敢喊出声,我照样掐死你!”聂二郎继续威胁。

唐宏轩摇头,不敢出声。

聂二郎就慢慢的松开手,一手挪到了他的脖子上,“我不是要找你,而是要找小六的,你把他喊进来!”

唐宏轩下意识的就摇头。

聂二郎收紧了手,“你要不干,我立马就把你掐死在这。”

脖子又疼,又没法呼吸,唐宏轩哭着张着嘴喘息。聂二郎又威胁,看他满眼的杀意,唐宏轩害怕的小脸,惊怖的点了头。

聂二郎松开一点手劲儿,让他喊小六进来,“只让他一个进来!”

唐宏轩怕怕的点头,声音颤抖的喊小六,“你进来!小六!”

庞赛跟着小六的,听他叫小六,就上前来,“是不是要手纸?我给你拿!”

“对!没有手纸了!让他出去拿!”聂二郎在后面压低声音教。

唐宏轩按着他说的,让庞赛去拿手纸。

庞赛早先可得了话,赵郗带着小七,他要时刻带着小六,听他要手纸,就道,“你先等会,我们去拿!”

一听他说我们,聂二郎立马低声吩咐唐宏轩。

“你去拿就行了!让小六进来先陪我玩!”唐宏轩说着,白着小脸看看聂二郎。

庞赛那边直接道,“让唐裕臣进去陪你玩!”

唐裕臣看看,不太想进去,他在拉屎还得让人看着他,这个唐宏轩。

小六还知道自己是主人,要招待来家里的人,想了想就点头,“那我跟他玩,让人去拿手纸吧!”

庞赛也不去了,叫了茅房不远的小厮,吩咐他去拿手纸。

小厮疑惑的瞥了眼茅房,“小少爷!茅房里有手纸的!一刻钟前,奴才才刚去查看,放了厚厚一大叠进去。”

唐宏轩的眼神看向凹进去的格子,里面厚厚的一叠,都是手纸。

聂二郎没想到几个小娃儿竟然难缠,难骗,不由的恼恨,掐紧了唐宏轩的脖子,“把小六叫进来!否则我立马就掐死你!”

唐宏轩哭着摇头,他根本不知道咋叫小六进来。

外面传来小六的声音,“我也想上茅房了。”他也喝了些奶茶和花果茶,早上还喝的粥。

庞赛开始在外面叫唐宏轩,“你是不是故意的!?茅房这个又小又臭的地方,哪是玩的地方!快出来!小六也要上茅房!”

“哦!好!不玩了!”唐宏轩应声,劫后余生的从茅房里出来,站在茅房门口,两条腿发软,小脸还一片发白,想拦住小六,不让他进去。

庞赛跟着小六过来,要进去帮他上茅房。

小六都快三岁了,也自己学会了脱裤子小解,跟庞赛说不让他帮忙,“我就尿尿,自己行!”

唐宏轩看他要进去,伸手拉他,“小六!这边的茅房……”想让他换一个。

小六想尿尿,让他等一会,“我很快就尿完了!”

看着他进了茅房,唐宏轩两眼一红,涌出眼泪,就想哭。

聂二郎这次头一次接近小六,恨着两个眼,上来一把捂住小六的嘴,钳制住他。

小六一点也不怕,睁大眼看着他。这些日子,聂子川虽然照顾云朵和小儿子,有点忽视小六小七,但也抽出时间陪他们玩,且玩的就是这个进去一个屋或者在拐角被捂住嘴不许出声的游戏。

见他竟然不怕,还盯着他看,聂二郎惊了下,来不及多想,狠狠把他敲晕过去,准备翻出茅房。

他先翻过去就没法在弄走小六,就先把小六扔出去,他再翻墙过去。

结果扔出去的人,竟然没听到落地的声音。

聂二郎连忙翻墙出来,就见小六昏倒躺在地上。他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有啥异常的,心里预感却不好,拧着眉,夹紧小六就朝后罩房逃。

这时候前面的唐宏轩大声哭了起来,说小六被抓走了。

聂二郎不敢耽误,飞快的跑到后罩房这边,又从高高的后窗上,把小六扔到外面。

却同样没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

聂二郎敏锐的发觉,这诡异肯定是他暴露了!立马就跑。

可能跑的路却不多。

聂二郎看着高耸的墙,奋力的往上爬,爬不上去,突然感觉有人在下面推他,惊的一个激灵,掉下来。

“呦!都帮你到这了,还弄不成事儿啊?”卫春嫌弃鄙视的看着他。

聂二郎全身一软,差点瘫软,立马朝四周看,只有卫春,他胳膊下还夹着昏睡过去的小六,“你……”

“嘘!”卫春做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跟他道,“其实我是来帮你的!我也看不惯聂子川那个道貌岸然,内里奸诈又手段毒辣的人!老早就想报复他了!你不是就来报复的吗?我帮你啊!”

聂二郎不相信,看了眼高耸的墙,就想跑。

但这边的墙都太高了,凭他自己,没有助力,爬不上去,要不然他也不会来的时候从后山坡那边过了。

“我先帮你过去!在把你要的人给你!”卫春好心指了指胳膊窝夹着的小六,示意他爬墙,他会在下面推他一把。

聂二郎警惕的死死盯着他,又看着周围,防备着别的人过来。

前面唐宏轩已经哭着说小六被抓了。

聂二郎阴阴的看了眼卫春,他是故意的!故意说帮他,也报复聂子川,却是在耽误他的时间。不再理会他,朝着另一处矮点的墙,助跑着奋力攀上去。

“我来帮你一把!”卫春在下面运气,推他。

聂二郎只觉得他全身不受控制的飞高,又狠狠的落下。惊恐的死死瞪大眼。

下一瞬,他落地的木板应声碎裂开,他整个人掉了下去。

“啊…”聂二郎的叫喊一下子死死顿住,他已经闻见了味儿,这边是茅坑。

他,掉进了茅坑里!

清园的茅房都在外围,除了正院内室里的净房。

茅房是用整块的石板倾斜着砌的,只要稍微一冲就下去了。而茅坑则挖在外面,这方便挑粪上地,也不用走院子里,滴在了院子里或者弄脏了茅房。

外面的茅坑,上面盖着木板。

聂二郎的体重,从上面落下来,一下子砸断裂了木板,整个人扑的掉了进去。

全身一下子被奇臭包围,聂二郎一下子就恨死了。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他还是太弱了!一下子就被他们戳破,把他当成猴子耍弄着玩!

他恨的咬牙,却又不敢张嘴,不敢出气,心里更着急着要出来。可他发现这茅坑太深,虽然里面的东西不多,却让他试了几次出不来。

万春嫌弃坐在屋顶上看着,咧着嘴,“这下三天都吃不下饭了!”呕了呕。

聂二郎也强忍着作呕,脸色铁青,头上青筋直冒,如即将发狂的野兽般。

万淼几个从外面跑过来,看着掉进茅坑里聂二郎,呵呵冷笑了声,“家里办事前,所有茅坑都清理过的。也算是你走运,这个里面的存货不多!”

“淼哥!现在咋办?”几个小的问他。

万淼哼了一声,“前面正在宴请,要是看见这么腌臜的一幕,岂不是要把刚吃的喜宴给吐出来了。你们俩在这看着,宴席结束之前,不准人爬出来了!”

被指的两个小厮立马应声,“淼哥你放心!我们哥俩肯定看死了他!胆敢上来,就敲一棍子!”

聂二郎快气昏了。那句放他出去,也喊不出口了。

万淼跟卫春说一声,让他赶紧把小六送会前院,都快乱起来了。

卫春抱起小六,直接飞身,踩着屋顶,回到正院。

唐家瑞嫂子,连氏正抱着大哭的儿子哄。

云彩在一旁也急红了眼。

云朵担心的等着。

见卫春把小六抱回来,连忙上来抱住昏睡的小六,松了口气。

“人已经被抓住了!为避免闹事,先关了起来。小少爷也没事,属下已经给看过,过不一会就醒!”卫春回话。

堂屋里唐二奶奶几个都义愤填膺,“谁竟胆敢挟持小六!?不想活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朵抱着小六坐下,安抚被吓坏的唐宏轩,“倒是把宏轩吓着了!快别哭了!弟弟已经回来了,宏轩已经做的很厉害了!你拖住了那个坏人,是个小英雄呢!弟弟醒来要崇拜你了!”

唐宏轩不信的看着她,见她笑的一脸赞赏温柔,他娘又在一边哄,吸了吸鼻子。

黄悦菡知道云朵哄人和别人不一样,也顺着她的话,夸赞唐宏轩,是个小英雄,小男子汉。

这边哄好了唐宏轩。

外面引起的骚动,由罗丘去解释,安抚众人,继续吃席。

小六不大会醒过来,倒是一点没吓着,还说这次抓他玩的不是万森万淼和卫春他们,是个不认识的。

他很少到村里去,即便去,跟着的乳娘几个也不会让聂家的人接近,所以不认识聂二郎。

见他被人挟持了,竟然不怕,唐二奶奶几个就笑着夸赞开来。

外面鞭炮响起,要上大菜,上甜品了。

云朵叫了万淼领着庞赛几个去厢房坐席。

小娃儿在席面上就喜欢吃些中看的,甜品,凉的,正经菜倒是吃不多。

小六摸了摸有些疼的后脖子,还是跑去和几个人去吃甜品。

这次甜品有小面包,还有小蛋糕,炸红薯丸子和夹心南瓜饼等。

都喜坏了小娃儿们。

奶油不好做,做出来即便冰窖也不能长时间存放,所以这些小蛋糕都有数,上了桌就没有了。

村里桌上还有小娃儿因为一块小蛋糕打起来,哭起来的。

一场满月酒,热热闹闹的过完,离的远的开始回家了。

聂子川和庞仁又忙着送客。

黄悦菡也帮着云朵这边送客。姜丽锦看帮不上忙,也不能冷落了镇上或者村里来的,也帮着送。

杨氏没有帮忙送客,之前眼神瞄着那些人送来的满月礼,但都被直接送进了小库房锁上了门,看都没发看了。眼神就又瞄上那些菜。

村里摆桌都基本吃了个干净,剩也没剩下多少。

但清园里来的多是有点身份的,吃好就好,剩了不少鸡鱼肉。

万妈妈组织了一群丫鬟收菜,分别收了放好,只要干净的。

不过杨氏看的是厨房没用完的牛肉,和猪肉,和鸡兔子,羊肉她不喜欢膻气,但别的得给他们拿回家些!反正他们又吃不完那么多!

她还当是之前,想在清园拿啥就拿啥。

两个婆子看着,一点也不让碰。清园那么多口子人,都要吃喝,一天都能吃掉上百斤肉,有多少都不给杨氏这婆子!

云朵送完了客人回来,就见杨氏已经和厨房的俩婆子争执了起来。

姜丽锦脸上发红,“家里哪天都没断过肉,婆婆这是想‘找事’!?”警告提醒她。

杨氏看着云朵,“你们又吃不完那么多,去年一年被坑害的白忙活,没有挣到钱,还赔钱。今年也还没挣到钱,哪里就天天有肉吃了!总不能你们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吃,我们亲爹娘连肉都吃不上!”

“你到谁家里都这样?”云朵沉着小脸,“你当清园是哪?教训没够,还来这放肆!?”

杨氏正要喝喊,见垂花门处,聂子川颀长而立,缓步走过来,生生憋住气,“你以为我是自己吃的!家里没有挣到钱还赔钱,我们老东西可以吃糠咽菜,小郎可连口好的都吃不上!你们自己的娃儿养的白白胖胖!把别人家娃儿也养的白白胖胖!却连块肉都不舍得给亲娘家侄儿!”

“我没有娘家!早在被卖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娘家不娘家了!”云朵真是烦透了杨氏,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作事出来。

“你个死丫头…”杨氏一句话没骂完。

“万广!马怀!”聂子川已经叫了人来,“衙门看来没有不是说清楚道理的地方,那就送云家的太太到驻军大牢那好好说说!”

“你们敢!”杨氏立马就绷紧了身子,却也害怕了,想要骂几句,见姜丽锦丝毫不帮衬,也不解围,铁青着脸,自己软下话,“不就是给娃儿找口吃的!补补!别人家的娃儿就是香的,娘家亲侄儿就是臭的!不要你们的!多主贵一样!我们砸锅卖铁,也给自己娃儿买吃的!”

云朵累的一天,懒得多理她,直接回了屋。

杨氏还想跟她说卖柿饼和红薯干的事。

“今年想继续?”聂子川冷声问。

杨氏心里一颤,瞪着他,“聂大郎!你别以为认了侯门的爹娘就了不起了,你娶的是我生的闺女……”

外面吉祥快步跑进来,“少爷!少爷!侯爷来了!”

杨氏一听,忙问,“啥侯爷来了?”

“长兴侯吗?”云铁锤也忍不住问。

聂子川已经出门去迎。

来的人正是长兴侯曹瑛。

“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啊!”曹瑛下了马车,风尘仆仆的笑道。

聂子川拱手见了礼,请他进来,“酒席办完,才把来客都送走。云朵刚歇下。爹就来了!”

云朵实在不想起来,拉着喜鹊,撑着起来。

黄悦菡和云彩,姜丽锦等人忙都屈膝见礼,“见过侯爷!”

曹瑛让众人都起,一眼就落在小六身上,“乖孙儿!快到祖父这来!”

小六早把他忘了,要不是这些日子时不时提起祖父,还真想不起来,跑过来叫了祖父。

曹瑛高兴的抱起他,又找小七。

赵郗领着小七出来,也打了招呼。

曹瑛又抱抱小七,高兴的不行。

云铁锤有些谄媚道,“侯爷!我们家云朵那丫头,就是肚子争气!这不,这一胎又生了个大胖小子!”

“云朵是我们家的功臣!”曹瑛笑着赞了一声。

云朵扶着喜鹊上来见礼。

曹瑛叫了起,又问小九。

小九刚满月,还没敢抱出来过,在屋里。

众人就陆陆续续跟着进屋。

姜丽锦要告辞,给云光孝使眼色。顾家的人刚才都已经走过了。

杨氏和云铁锤却都不想走。杨氏上次有些畏惧身份尊贵的长兴侯,但这次看他又亲自过来参加小九的满月酒,云朵又生了儿子,她觉得能说上话了,准备在曹瑛跟前说说,让聂子川和云朵答应继续帮云家卖柿饼和红薯干。

“三年!”聂子川瞥了眼云光孝。

云光孝心里一抖,连忙拉着杨氏和云铁锤就告辞,“再闹事我们三年都卖不了柿饼了!”

“我们啥叫闹事啊!不过是找他们帮忙!”杨氏不以为意。

“婆婆终于知道是请人家帮忙了。可人家明摆了不帮,婆婆若还想留在这说啥,那我们先走了!”姜丽锦说完,就叫了云朵招呼,他们该走了。

“离家也不近,那就不留你们了!”云朵让罗妈妈拿回礼来送客。

杨氏朝屋里挤,想跟曹瑛说话。

“五年!”聂子川冷眼扫过来。

杨氏差点跳脚。

云光孝拽着她,“娘!长兴侯也是跟他们一边的!我去京城都没进过侯府的门!”

杨氏脸黑了下来。却也知道真要再硬说,怕是更不落好。聂大郎都恨不得云家把钱赔光,几年不挣一个铜板。

那今年的柿饼和红薯干咋办?往哪去卖!?

这成了个大问题。

姜丽锦的提议,让他们在青阳镇和杨柳镇石桥镇几个地方赶集卖,虽然零卖的慢,在底下卖也便宜,但比拉到外面,不知道卖到哪,还挣不到钱的强。

家里都已经用上长工和下人了,再让他们去摆摊,杨氏和云铁锤都不愿意干。就想一次性把柿饼和红薯干都卖掉,卖大价钱。

姜丽锦不管,让他们去折腾。反正她每年养猪也能挣些钱,田里也有些收成。能够养家糊口的。

清园这边,聂二郎还在茅坑里泡着,只要他想出来,两个看着他的小厮就拿着棍棒打。半下晌过去,聂二郎觉得自己快被熏晕了,这等屈辱,也让他快要爆炸了。被泡在茅坑里,简直……

聂子川却没有再想起来他。

曹瑛几个来没有吃饭,只顾赶路了,厨房又连忙做了菜,摆了一桌。

院子里和外面摆的桌也要收拾了。

石头婶子和山根嫂子几个把村里桌上收了,过来问要不要拿剩菜喂狗。

清园的三只大狗,肯定得不少吃。

哈士奇看着挺强健,但这狗脾胃却不怎么好,不说剩菜,平常太油辣的都不会让三只哈吃。

万妈妈让她们拿回去喂猪,又让她们几个到清园来拿菜,折回来的菜有不少都是干净的,肉也很多,折了不少。

那些不能吃的,就收拾了拎去喂猪。

柳氏也十分殷勤的帮忙,见只得了些村里折的剩菜,脸色很是不好。

等曹瑛这边吃完,一桌菜只吃了一点,万妈妈把菜收了,出来叫了柳氏,“聂三太太!这些菜都是新做的,还有不少没动筷子的,都是好菜。刚才那些没见你们家人,这些给聂三太太拿回去吧!”

柳氏一听,又看了那菜,鸡和肘子都还囫囵着,只少少的动了下,还有别的菜,顿时笑起来,“这些菜都还好着,再端上桌能用,我们咋好……”

“今儿个来的人实在多,没下锅的菜也没剩下啥了,只有这些给聂三太太了!”万妈妈笑着让她拿走。

柳氏道了谢,端着木盆回家,看聂三贵靠在炕上,剔着牙歇息,“吃撑了?”

聂三贵看她端个盆回来,往盆里一看,“呦!还给了一盆子剩菜!”

“也不算剩菜!这都是新做的,给长兴侯爷吃的。他一个人吃不多,一桌子席面没咋吃都折在这盆里给我端回来了!”柳氏说着去腾出来木盆,“吃撑了咋不出去帮忙收拾桌凳?你没见村里不少人都在那帮着收拾!?这时候不露脸,你想啥时候表现?皇家寺庙盖好,他们就回京城了,还有没有可能再回来都不知道了呢!”

所以聂三贵才不想多费那个力气。

村里帮忙的多,清园人手也多,很快就收拾干净。

万淼这会也想起来聂二郎了,进屋来禀告,问,“之前挟持小少爷的人,要不要放了?”

曹瑛一听有人挟持小六,顿时脸色一变,“胆敢有人挟持本侯的孙儿!?”要去看看聂二郎。

“是聂家的人。”聂子川说了句,吩咐万淼,“放了吧!”

“不能放!”曹瑛怒喝,“拿我的名帖,把这狂徒送进县衙去!”

万淼笑,“侯爷!即便要送去县衙,这会怕也是不行了!”见他看过来,又道,“这狂徒逃跑的时候,翻墙掉进了外面的茅坑里,如今正在茅坑里泡着呢!”

曹瑛脸色一僵,刚才吃下去的美味,顿时在胃里翻了翻。

“把人放了吧!”聂子川吩咐。

万淼看了看曹瑛,应声,去放聂二郎。

没人看管了,聂二郎也快没有力气出来了,死死咬着牙关,强撑着试了几次,终于爬出来。

除了脖子以上,几乎全身都沾满了黄歪歪臭烘烘的不明物。

看他竟然要往清园大门这溜,万淼幽声警告,“如果你想跳进清湖里洗洗,我倒是可以帮你!清湖里的水多,洗的更干净!”

聂二郎忍性大,咬着牙,憋着满腔爆炸的恨意和怒火,带着满身黄歪歪不明物回村。

柳氏出来送盆子,正碰见他,看着他满身的屎尿,顿时愣了,“二郎!?”

聂二郎满脸铁青快步跑回家。

柳氏看着地上的脚印,是从清园那边过来,带着满心的疑问走过来。见两个小厮脸上围着帕子,正在清理地上的沾上的屎尿,忍不住眸光微转,上前问了几句。

两个小厮装作不认聂二郎,“有人趁乱溜进了清园,想要挟持我们小少爷,把我们小少爷打昏要带走。被卫护卫救下。这人逃跑的时候掉进墙外面的茅坑里!”

柳氏没在清园帮忙,这边都是清园的丫鬟婆子,不用村里的人,她在外面帮忙,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朝通向村里的脚印看了看,柳氏抿了抿嘴。二郎人看着有点阴,当是个闷声不会弄事的,难道是憋着坏?瞅着机会想直接弄个大的!?

也不看看清园那几个护卫,小六小七只要出清园,就在后面跟着,至少俩,都是身上佩戴了长剑的。想挟持这侯门小少爷,二郎看来也不想好过了!

轻嗤了一声,柳氏把木盆送回清园。

本来还想在长兴侯面前露个脸,表示一下他们三房虽然也是聂家的,但一直都是站在云朵和聂子川这一边的。看曹瑛正在屋里抱着孙子玩,就打了招呼,看没啥帮忙的,回了家。

陪小六小七玩了一会,见黄悦菡和云彩都回去看孩子歇息,曹瑛就遣散了下人,留了聂子川和云朵,说服他们回京,他把世子之位传给聂子川,“你二哥已经做出了决定,他的身子虽然好转,但却不是长寿之体……咱们长兴侯府,如今还得你们三房振兴光大了!”

聂子川直接不客气道,“之前钱嬷嬷来接小六,我听说是想把小六过继给二房!”告诉他,长兴侯府的动静,即便他在千里之外的南平县,也了如指掌。

曹瑛当即就皱眉,“这是听谁胡说的?爹从没有过这等想法!你二哥无子,爵位就往下传给你!”

“爹当真要把爵位传给我?”聂子川看着他两眼问。

曹瑛看着就笑起来,“自然!我已经做了决定。你二哥也把世子之印交了上来,我这次来参加小九的满月酒,就已经带来了。”说着吩咐长随把世子之印拿出来。

长随很快我把印章找到递给他。

曹瑛接过,过来拉着聂子川的手,郑重的放在他手里,“辰儿!爹今日把世子之印交到你手上,以后,整个长兴侯府都交给你了!”

聂子川张嘴要说话。

“辰儿!不要拒绝!这不单是你的殊荣,也是你应该肩负起来的责任!你二哥性子绵软,身子不好,即便有子,也无法撑起长兴侯府。老四更不用说,他更不是那块料,也就逗狗狎妓在行了。只有你,爹也只放心你了!”曹瑛感叹道。

聂子川抿着唇不说话。

曹瑛一直看着他,等着。

“等春后皇家寺庙落成,皇上来祭天过后,我们再回家继承。”聂子川松了口,愿意接受。但年前不回京受封。

“这…”曹瑛的目的,是让他们回京,让聂子川受封。还有皇上来青峰山祭天……

“爹不必再说,等青峰山事了,我们自然也回京了。”聂子川态度强硬。

曹瑛看着他蹙眉,“辰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爹?”

聂子川眼神飞快闪过一丝慌乱,“没有!”

“爹不信!辰儿!你是不是要什么事?不是说镜虚子的事,等爹帮你解决吗!?”曹瑛抓住他的胳膊。

聂子川神情迟疑。

曹瑛眼底暗藏精光,脸上却担忧不已,“辰儿!你跟爹说实话!整个长兴侯府还要你来继承,爹可不希望你莽撞,出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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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完结,还有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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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长姐】一一包爽

穿越的裴芩瞬间顶上了一大盆狗血。

秀才爹赶考遇害,大伯兼祧两房。

二房子嗣是有了,爷奶不喜,村人不屑,还是大伯娘眼中钉肉中刺。

重男轻女,要卖她换地。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娘几个还做牛做马。

还没大干一番奔小康,那个已经死了的秀才爹又回来了。

娶了富家小姐?生了两个儿子?

生活如此艰难,还被逼死了娘。

裴芩看着骨瘦如柴的一堆弟妹,抖着手:上山!

——

住山洞,搭窝棚,吃野菜,找野果。

贫寒日子,裴芩领着弟妹,悄悄发财,闷头致富。

眼见她们姐弟发迹,那些狗血又朝他们泼了过来!

裴芩掐腰:要当渣,老娘就虐的你们成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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