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打了很多电话帮他们联系医院,春江那边连夜准备着接收李子涵的工作,安浔陪着梅子在这边医院办理了相关手续,梅子对他们非常感激,似乎还有些愧疚。
阿伦虽又恢复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但看向安浔时还是多了丝认真,“谢谢你啊安浔。”

他通常都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这么正式道谢安浔倒是意外了,“我们在帮梅子又没帮你。”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后半夜,外面正在下小雨,灯光下的雨滴看的真切,淅淅沥沥的。

司羽护着安浔进了副驾驶,她搓了搓肩膀,转头看从另一边坐进来的司羽,“沈司羽,你让我穿裙子就为一逞私欲,我要感冒了第一个传染给你。”

司羽眉目淡笑着,“好,你要怎么传染?”

其实安浔本没多想,但他看她的眼神总是那么让人浮想联翩,恍然想起那天的凌晨,他着凉了,抱着她亲吻,说要传染给她。

“亲你。”她说,

司羽意外的转头看她,她回视,“司羽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他挑眉,“这不是分手台词吗?”下一句通常是,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之类的。

“嗯?”安浔眨眨眼睛,“可是我是想用来表白啊。”

司羽把刚发动起来的车子熄了火,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身子看她,又认真又郑重的样子,“你继续说。”

安浔倒是被他弄的有点害羞,她看向前方,随意着说,“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就想说我挺喜欢。”

“喜欢谁?”

“……你。”

回程路上,安浔发现司羽的嘴角一直微微翘着,很不明显的弧度,但她还是看出来了。

他似乎是在高兴。

安浔这才发现,别看平时他对人总是礼貌疏离又少言寡语的样子,其实他,真的非常好哄。

“司羽,你去医院工作后会不会每个月都往里搭钱?”安浔想到他们明天要带去春江的李子涵,保不齐以后有王子涵,张子涵。

司羽点头,“也不是不可能,”说着扭头看她,“以后可能需要你养了。”

安浔也点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多脱几次衣服。”

她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有多歧义,司羽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玩味,安浔面上镇定自若的说,“我指的是画模。”

他哦了一声,“我也没想……别的。”

才怪!没想的话最后两字加什么重音。

下车的时候司羽让安浔等会,说他进去拿个毯子出来,安浔跟着下去,提着裙子跑到门廊下面,“不用毯子,跑两步就到了,不过你先进去帮我看看有没有小偷。”

司羽见她说的认真,心下好笑,弯腰抱起她就向庭院走去,“小偷没有,狼倒是有一只。”

安浔拍他,“困。”

确实是又累又困,从意大利连夜回来,白天又忙了一天,都没时间倒时差。

司羽也并没有想做什么,把她送到卧室后他就去了书房,安浔问他怎么不休息,他说他要做点有意义的事。

下了一夜雨后的汀南,天是透蓝透蓝的,海水的味道和泥土的芬芳充斥在空气中,清新宜人。安浔下楼的时候司羽已经在厨房了,他见安浔醒了,“煮了燕麦粥,还有煎蛋,只能这么凑合了。”

“好。”安浔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盛粥,“你一夜没睡吗?”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见她神色担忧,“不是失眠,别担心。”

后来吃完早餐后,司羽递给安浔一沓纸,“昨晚上草草做的,你觉得怎么样?”

先心病儿童救助基金策划案?

安浔抬头看他,“李子涵是第一位接受救助的人?”

他点头。

“因为司南?”她看到他把司南在沈洲的股份都捐了出来。

他眸子沉了沉,只说,“我不希望本来可以治疗的人却因为其他原因放弃生命。”

司南有最好的医疗团队和条件,但他却没能活下来。

能活下来的人却因为金钱,要放弃。

安浔发现,和他在一起后总是容易被感动,明明他又不是个煽情的人。

走过去抱住他,脑袋蹭着他的胸膛,“我也捐几幅画?”

“你的画留着吧。”

“嗯?”

“还得养我呢。”

阿伦送他们去了机场,李子涵病情稳定,坐在轮椅上被梅子推着。

“拿着,飞机上吃。”阿伦递给安浔一盒曲奇。

安浔看了看,“不要。”

阿伦又往前推了推,“你不吃给司羽吃。”

司羽瞥一眼,“我也不要。”

阿伦觉得快被他们俩气死了,他伸手放到李子涵腿上,“到飞机上给那个姐姐吃。”

小孩子把这件事当成必须完成的任务,见安浔坐好,立刻把饼干盒递到她眼前,安浔无奈轻笑,伸手接过,问身旁的司羽,“他可以吃吗?”

司羽说可以。

安浔本想给李子涵拿一块,谁知道一开盒盖便发现垫纸上放了张□□。

她左右翻了翻,“李佳伦也够逗的。”

趁飞机起飞前,安浔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还没出机场,听到安浔说看到□□了,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

“卡里有几百万?”安浔问。

“……也就几十块钱吧。”他忙说,“我工资卡,给你了,直到还完李子涵的医疗费你再给我,就是要等好多年,你们别扣我利息就行。”

安浔不再逗他,“阿伦,司羽会想办法。”

“那干嘛呀,你们跟梅子非亲非故的,”他呵呵一笑,“你和别和梅子说,不然她总觉得欠我的。”

“阿伦,你和梅子,也非亲非故的。”安浔压低声音,说完竟觉得有点心酸。

阿伦半晌没说话。

他们的关系仅仅是警察和抢劫犯的妻子。

他却为她做尽了一切。

安浔出了通道就看到了安非,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安非接过她的行李,冲司羽摆着手打招呼,“姐夫告诉我的啊。”

他姐夫姐夫叫的真顺口,安浔对司羽说,“我想和你们去医院。”

“医院有我,你回家好好休息,我抽出空去找你好不好?”司羽还没说完电话就响起来,似乎是医院派了车子来接人,司羽和那边约着地点。

安浔乖乖和安非走了。

安非觉得,要是有朝一日安浔能这么听他的话,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体验?

车子有圣诺顿的标志很容易找到,司羽戴了鸭舌帽和口罩,派来接人的主任不敢确认,“是沈司羽先生吗?”

司羽点头。

两个新毕业的小护士一直盯着他瞧,只想窥得庐山真面目。

听说医院要来个实习医生。

听说实习医生是京东大学医学系的高材生。

听说京东大学医学系的高材生是圣诺顿老板的儿子。

听见过他的老资历护士说,小老板十分帅。

可是她们左盼右盼就是没等来他,该报道的日子也没见到人,于是从期望到失望,到最后大家都认为他是只想来混实习报告的无脑富家子。

谁知道突然说来就来了,只是为什么要挡脸。

长得好看不就是为了给人看吗?

后来坐进车里,两个小护士就眼睁睁看着摘掉了口罩,她们在主任面前不敢太放肆,硬生生忍住惊呼声,兴奋的都要晕倒了。

《丝雨》男主角啊!

沈司羽就是《丝雨》男主角啊。

其实安浔非常想看司羽穿白大褂的样子。

但是她要调乱七八糟的时差,要和窦苗商量公告的事,毕竟网上寻找《司羽》男主的呼声实在太高,还要被安妈妈追着问司羽什么时候来家里。

她已经成了司羽脑残粉。

安浔被烦透了,对安教授说,“爸你也不管管妈?”

“老树开花,我强行折了岂不是太狠心?”安教授推了推眼睛,继续看财经杂志。

“爸您的语言造诣在一个我无法企及的高度。”安浔夸奖道。

又见到司羽是在第三天的傍晚,安浔刚好完成一幅画作。

司羽等在小区门口,保安小哥还记得他,远远冲他打招呼,还对他做了个守口如瓶的手势,司羽明白了他的意思后笑了笑,想着安浔家连门口的保安都挺可爱。

安浔走出来坐进车里,“你们俩聊什么呢?”

“他认出了我,并表示绝不和别人说,”司羽两天没见她,挺想的,想亲她却看到保安伸长了脖子向车里看,他发动车子,“宝宝,你又忘了系安全带。”

他不经常这样叫自己,故意想逗她时或者情到浓时才如此,猛地一听安浔心里还是会泛起涟漪,面上却镇定自若的扣好安全带,“我们去哪?”

“吃个饭,一会还要回医院看看,明天李子涵就要做手术了。”他说着发动车子。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安浔第一次来圣诺顿,第一感觉就是特别大,楼也不似传统的医院,欧式的建筑,欧式的装修风格,进去后打眼看去,四处都充斥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气息。

怪不得那么多医学生和护工挤破脑袋也想来这里。

安浔牵着的司羽的手,跟着他等在电梯门口,她看到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问司羽,“你会穿白大褂吗?”

他看她,“想看?”

安浔点头。

“以后回家穿给你看,”他说着带她进入电梯,电梯里有人,他凑到她耳边悄悄的说,“你穿护士服。”

安浔反应过来时,电梯已经到了四楼,她掐着他的手指,“沈司羽你刚才是不是又耍流氓了。”

电梯门外刚想进来的小护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小老板耍流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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