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支烟烧到她的手心,烫热的感觉让她猛然清醒。
哪里有什么烟。

手不敢再动,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目瞪口呆。

一旁抵在她脖颈中的人喘息声变的急促又慢慢平复,还有他轻轻的一声一声叫着安安,叫着宝宝的声音,那样欢喜。

良久良久,司羽才笑的满足的像只狐狸一样抬头,凑她耳边说着让她脸红的话,安浔依旧一动不动,一脸不知所措。

司羽了然,前倾扯了茶几上的纸巾塞到她的手中。

他有点无奈的看着她的样子,“真麻烦,这么可爱,非常想吻你。”

安浔将纸巾团成团扔到茶几上,乖乖的从他身上下去,不回应他的话也不抬头看他,司羽知道她在害羞,不再逗她,“去睡吧,我去洗洗。”

他站起身,慢悠悠的拢上敞开的浴袍衣襟,看了看安浔,“真准备穿这身衣服睡?”

安浔抬先一步向洗手间走去,“对啊。”

司羽笑,跟着她走过去,靠在洗手间门口等她洗完手出来,“真的不需要我等价偿还?”

安浔推他,“快去洗你的澡。”

床很大,也很软,安浔坐在床沿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换掉身上的衣服,好在衬衫麻棉的不怕褶皱。

知道司羽洗澡快,她没敢磨蹭,将自己裹进被子中闭眼就睡,不然一会儿等他出来,她就会想到刚才两人做的事,难免尴尬羞涩。

司羽洗完的时候,安浔已经睡沉了,还用被子将自己包的像个粽子,只露了一张小脸在外面。

司羽不自觉笑起来,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着急了,吓到了她。

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偷偷抽支烟就觉得是天大的坏事,虽说看过很多男人的身体,但估计当时完全不会想入非非,一心只扑在画上吧。

还真是……

纯真。

安浔醒来的时候,房间很亮,她一时间无法适应,昨晚的昏暗暧昧在阳光下烟消云散,大大的落地窗外天空蓝的透亮,她只在汀南见过这么美的天。

司羽已经穿好了衣服,正靠在落地窗上打电话,声音低低的听不太清,安浔看了眼一侧的被子才意识到他昨晚睡在了自己旁边,而她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他放心还是不放心。

安浔起身下床,刚站起就整个人就顿住了。

富士山!

它就那样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毫不遮掩的向她展示着它最美的样子。

山顶的万年雪万年不化,不管春夏秋冬。

峰顶高耸入云,似乎要刺破天际,因此日本人又称它为‘不二的高岭’。

眼前的景象完全不似在杂志上或者电视上看到的感觉,这种直观的冲击视觉的享受让安浔不自觉慢慢走近,这时她才发现外面被雪覆盖了,似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

恍然记起,昨晚那时候就开始下雪了。

司羽站在落地窗前打着电话,他已经穿戴整齐,黑色长裤和暗色毛衣衬的人笔直修长,安浔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就想到昨晚那个凌乱又性感的男人。

似乎有所察觉,司羽突然回过头来。

安浔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毯上,一张素白小脸,一头凌乱长发,迎着朝阳,冲他笑,“司羽,外面好美,我们出去玩吧。”

司羽笑着说好,然后又听他微低头对着电话说,“对,我这有人,妈妈。”

安浔愣了一下,忘了他在打电话,竟然是和他妈妈……

“嗯,是个女孩……对,非常认真……no,不要调查她,不要做那种事,我希望您尊重她……好,我会带回家的……”他依旧背对着她,声音低低的,空出来的手对她打着手势示意她过去,安浔犹豫了一下,转身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他电话结束的很快,安浔刚擦完脸他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以为他要用洗手间,“你用吗?”

说着就想要闪开,却被他从后面环腰抱住,他看向镜子中的她,“早安,安安。”

安浔嗯了一声,也从镜子中看他,他一只手拿上来轻抚她的下巴,随后微微用力让她微微侧脸,歪头便又吻向她。

两人口中全都是牙膏的薄荷香,清新微凉却又火热。

司羽的另一只手慢慢就开始不老实,似乎是想去解她胸前的扣子,安浔伸手去推,“一大早你就耍流氓。”

司羽倒是很容易就放开她,轻笑着,“文艺女生不都是平胸吗,安浔你这里是不是有点大?。”

安浔整理着衣服,脸有点红,不理他。

在酒店吃了早餐后,司羽开车带她到富士山下游览湖泊,这个季节是日本旅游淡季,很多人都选择在樱花怒放的时候来,人们常说没有樱花的日本,是暗淡的,呆板的。

安浔站在河口湖边搭建的木板桥上,看着远处几颗掉光树叶的枯树,湖面两只游远的天鹅,水中倒映的富士山奇景,呆板暗淡倒是没觉得,只感受到了这一切都满是宁静与灵动。

司羽双手插在夹克兜里,静静的站在另一侧看着富士山,似乎也十分享受这样的安静。

安浔见他的样子,心微动,转身慢慢朝岸边走,司羽听到木板的咯吱声,回头看她,安浔突然说,“别动。”

司羽真就不动了,他问,“怎么了?安安。”

安浔沿着河岸走着,越走越远,约行了五十多米,“你这样站一会儿,我要把这个画面记下来。”

他了然,“你带画笔了吗?”

他刚问完便见她拿出手机对着他拍了一张照片。

“虽然看照片感觉上差点,但是我会画好的。”安浔看着自己拍下来的照片,有些高兴,“司羽,我要让整座富士山给你当背景。”

富士山一直是别人镜头中的绝对主角,也有很多画家会花费很多精力来描绘它的雄壮,但只有她,‘口出狂言’的说,她要让整座富士山给自己当背景。

司羽静默了半晌,压下过去亲吻她的冲动,站在在那里凝视着她,“我有没有说过,请我当模特很贵的。”

安浔瞥他一眼,看了看四下没人,突然胆大起来“昨天我没付报酬吗?”

司羽反而意外了,她倒是适应和接受的很快,昨天还一副要躲起来要静静别和我说话也别看我的模样,现在竟敢拿出来说了。

两人沿着河岸走着,碰到河边烧火的几个年轻人,安浔被邀请过去取暖,后来又遇到一对牵着秋田犬散步的老夫妇,司羽似乎很喜欢狗,蹲下来逗着它,还不时和老夫妇聊上两句。

等他们走远,安浔问司羽他们说了什么,司羽说老夫妇的女儿要生孩子了,他们要去岛上的神社参拜,求神明保佑母子平安。

安浔一听有神社,便起了兴致。

到岛上要先去关所坐船,两人到的时候,等船的人并不多,但有三辆停在售票口附近的车子十分显眼,一样的颜色和车型,整整齐齐停成一条线。

周围的人不免多有猜测,大多数人认为是哪个社长家娇妻要生孩子参拜来了。

司羽让安浔原地等着,他去买船票。

安浔刚坐到长椅上不一会儿,就见黑色的车子里下来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叔,照理说他这个年纪不应该被人搀扶,可他刚走了没几步便捂着胸口停住不动了,一旁西装革履的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那位大叔脸色惨白,似乎呼吸也开始困难,那两人一脸不知所措。

这时候另一辆车子上冲下来一位年轻男人,嘴里喊着哦都桑,看来是大叔的儿子,可还没等他靠近,大叔便倒了下去。

附近那些大叔的部下一拥而上,安浔见事情紧急,他们又不懂急救,忙走过去对他们说先不要乱动这位大叔,要放他平躺,说的是英文,没人理他,似乎只有大叔的儿子听懂了,他见混乱的环境中,只有那个小姑娘最镇定,突然就心生了信任,扭头对那些人喊着什么,然后大家果然都不动了。

那人满脸期盼的看着安浔,用英文说,“你是医生吗?”

安浔摇头,“你父亲有心脏病吗?”

那人急切的点头。

安浔略微知道些心脏病发的急救措施,“我想我可以试试。”

她安慰自己,撑到司羽回来就好了。

她让周围的人都散开些保持空气流通,一边动手解大叔的领带,皮带和衬衫扣子一边努力回忆着abcd那些急救步骤。

先将包包垫到大叔脑后,让他脖子后仰,摸颈动脉看是否还有脉搏,没有就进行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需要很多体力,需要很大的力量,需要快速地按压,安浔的小细胳膊根本做不了几个。

不过她倒是会人工呼吸……

人命关天,也来不及多想,捏住大叔的鼻子含了一口气刚一低头便感觉一旁有人伸手拦住了她。

是司羽,安浔见到他的一瞬间便大大的舒了口气。

他迅速替代了她的位置,胸外按压做的像教科书一样标准,迅速,有力,前后也就两三分钟,他的频率一点都没乱,即使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手上的力量也丝毫没有松懈,人工呼吸也没有半分犹豫,一下一下揪着人心,围观群众也是出奇的安静。

短短的几分钟,像过去一世纪那么久,直到,那位大叔奇迹般的恢复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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