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和小宝可不会玩石头、剪子、布,但看着自己的娘在逗他们开心,他们就乐呵,跟着一阵咯咯的笑。
大宝比小宝要胖一些,小茹见他笑时,双下巴都出来了,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小下巴,“哎哟,瞧你,都笑出双下巴来了,跟小弥勒佛似的。”
大宝还伸出小手来抓小茹,一抓住小茹的小指,他便笑得直咯咯,笑眯眯的眼可爱极了。
小宝在一旁也是“咯咯……嗯……哦”发出各种稚嫩的声音笑着。
小茹又对小宝说:“你可要加把劲,多吃多睡,快点赶上哥哥,可别拖后腿哦!”
小宝似懂非懂,伸手来抓小茹的头发,还真将小茹额前的头发给抓了一缕下来。
小茹佯怒,鼓着腮帮道:“你个小崽子,咋跟女人似的,还学会揪人头发了。”
泽生见小茹跟平时并没两样,似乎不再生气了,便走近她道:“小茹,听说昨日周家村有人家丢了一位一岁小孩,带着他的小姑也一并丢了,我们可得仔细着点。”
小茹刚才已经看到他进院子了,根本不想理他,这会儿听他说这件可怕的事,一下站了起来,刚才想不理他的打算已经忘了,“什么?这里也有拐卖孩子的?还连带着妇女一起拐卖?”
“这个孩子的小姑不是妇人,听说是位十来岁的小姑娘,也不知是不是拐去卖。我们县里一向民风良好,没想到会出这种事,肯定是外来人干的,竟然作恶到如此田地,连小孩也不肯放过。卞镇也有这种事发生,听说良子带着人一起寻去了,也不知能不能寻得回来,我们可一定要仔细看着大宝和小宝。”
泽生又转向小清、小芸,嘱咐道:“近日你们不要把孩子抱出去玩了,就在自家院子里玩吧,我们家院子大,足够他们俩玩的了。”
小清和小芸还是头一回听说有抓小孩的事,有些心惊,听着泽生的嘱咐便紧跟着直点头,嘴里也应声。如此可怕的事,她们哪敢再把孩子抱出去啊。
泽生又道:“不止是大宝和小宝,你们俩也要小心点,那些作恶之人也抓小姑娘的。”
小清和小芸听了心里一阵发麻,连小姑娘也抓?抓去干嘛?
小茹见小清和小芸脸色惊恐,便安慰道:“别怕,你们好好呆在自家院子里有啥好怕的,难不成那些人还敢来院子里抢人,你们别听他瞎嚷嚷。”小茹说时还朝泽生瞥了一眼。
“我哪有瞎嚷嚷,真的得谨慎着点。你也一样,不能再出院子了!”泽生郑重说道。
小茹觉得好笑,哼道:“我又不是小姑娘,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我怕啥,我这就要去洗衣裳呢!”她说着朝大宝、小宝挥挥手,“娘要去洗衣裳了哦,你们在家跟小姑和小姨玩。”
泽生扯着小茹的衣袖,“你别去河边洗,就在自家洗好了。”
小茹抽出衣袖,“大宝和小宝刚才拉尿又拉臭臭的,在家怎么洗得清水。莫非还怕我也丢了,你就装吧!”小茹心里暗道,他看来是想急于表现对她的在乎,可是这也太过了一点吧,连院门也不让出?
泽生觉得很冤枉,“我哪里是装的。你虽然不是小姑娘,可是……你看起来比……”毕竟有小清和小芸在,他还是不好意思说她看起来比小姑娘更好看的话,貌似真的很肉麻。
小茹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倒是高兴的,但假装不明白,“看起来怎么了?像大娘?哼!”
她回屋将自己的脏衣裳收进一只木桶里,看到泽生洗澡换下来的衣裳也在旁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洗他的。本来正打算一起拾进桶里,见泽生跟了进来,她立马将他衣裳放下了,“你自己的衣裳自己洗去!”
小茹再走出来将刚才给孩子换下来的衣裳放进另一只桶里,挑着就往院门外走。
泽生也不好拦她,总不能因为周家村丢了小孩和小姑娘,就让一家子的女人都不许出门吧。刚才他见别人家的新妇都没事样的出门下地,他若是非拉着不让小茹去洗衣裳,实在有些太过了。
小茹才出院子就遇见了瑞娘,“大嫂,你这是要去哪?”
瑞娘将手上的药拎给小茹看,“泽生不是捎来了药么,我给雪娘送去。刚听说良子忙着寻丢的人去了,怕是雪娘一人在家没有照顾,我得去照顾她两日。”
“你夜里不回家?牛蛋会不会闹?”小茹知道牛蛋平时是很闹腾的,还真担心婆婆摆弄不了,毕竟婆婆身子才好没多久。
“我跟娘说了,白日她带着牛蛋,夜里让洛生带他睡觉。牛蛋有他爹在,就没那么闹腾了。你去洗衣裳吧,我得走了,时辰不早了。”瑞娘说着就朝前走。
小茹挑着担来河边,发现一堆小姑娘和妇人都在洗衣裳,还真没见哪家因为得知那件事就不敢出门了,倒是出门玩的小孩少了许多,除了几家平日里都不大管的稍大一些的孩子照样满村跑着玩,其他人家还都是小心谨慎的。
妇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件事,还笑问那些小姑娘怎么不害怕被人抓去给山沟沟里的男人当娘子?有的回答说没啥好怕的,也有的回答说虽然害怕,但也不能矫情到连衣裳也不敢出来洗。
妇人们又叹道,孩子和小姑娘们都矜贵,我们得护着;老人是长辈,我们得敬着;男人们撑家立门户,我们得顺着。就是我们这群生了孩子的妇人最不值价,连那些坏人都瞧不上,怕是站在他们面前,他们都懒得抓呢。
小茹心里一阵笑,听她们这么说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看来她们似乎对女人的地位有些觉醒了。
洗完衣裳回家,她见泽生不在,便问小芸,“你姐夫去铺子里了?”
小芸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没说。”
坐在一旁的小清想说什么,又嗫嚅着嘴没说出来。以前她对小茹一向很敬重的,觉得二嫂比大嫂好相处,在带孩子的这段时日,小茹给她不少私房钱,还要为她做裙子,平时待她跟亲妹妹一样,无话不说,两人之间从未发生过芥蒂。
只是从昨夜到现在,小清开始对小茹有些不乐意了,觉得她有些欺负她二哥了。以前看他们俩欢声笑语时,她确实很向往,可是她总归是向着自己哥哥的。
小茹见小清似有话说,便问:“你二哥跟你说他去哪了?”
小清也摇头,“没有。”然后用那种试探又带些复杂的眼神瞧着小茹,“你不是……不理二哥了么?昨晚你是不是打二哥了?”
小茹愣了愣,笑问:“你心疼你哥了?小清,我跟你说,男人就得管教管教,等你嫁人了你就懂了,可不能什么都任由着他们胡来。”
“二哥做事从来都知道轻重的,怎么可能会胡来。你到底所谓何事就认为他胡来了?”小清似有一副为她二哥打抱不平的姿态。
“你还真够偏心的,平时说什么二嫂真好,二嫂真大方,二嫂最知心,到了关键时刻,哼,你还是偏你二哥!”小茹当然不会告诉小清到底为何吵架的实情,无论自己信不信泽生,都不能把这件事弄得尽人皆知,好似泽生多么不堪似的,自己的相公被人笑话,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哪怕告诉小清也不行,这样会影响泽生在她心中形象的。
小清噘嘴道:“我才不是偏心呢,你从早上起来就一直生闷气不理二哥,这会儿没见着他,又不停地问他去哪了。那你心里还是有他嘛,在乎他的话以后就别打他,也不要动不动给他脸子看。二哥够听你的话了,平时做事勤快,在外跑买卖也辛苦,回家来还什么活都干,你就别总欺负他了。”
小茹在晾晒着衣裳,听小清这般说,她有些吃惊。小清能说出在乎一个人的话,还懂得心疼人,会不会已经怀春了?以她这样的年纪也不算很小,指不定还真是呢。
小茹赶紧放下手里的巾子,走了过来,仔细瞧了瞧小清的脸色,笑道:“哟,看来你不仅是心疼你二哥了,对我还有意见呢。我平时哪里有欺负他了,这次是他做了错事,我小小惩戒他一下而已,而且还不能轻易饶过他……”
说到这,小茹说锋一转,“你觉得你二哥这里好那里好,好像世上的男人就他最好似的。你有没有觉得林生也不错,将来哪位姑娘嫁给了他,肯定能得他疼爱。你觉得他该去哪家说亲,有没有哪家姑娘适合他的?”
小茹细瞅着小清的脸,见她脸上微微起着红晕,忽然她别过脸去,“我哪里知道林生好不好,我和他又没说过几句话,也不了解他的性情,怎么知道哪家姑娘适合他?”
小茹似乎听出了什么,眼眸转了转,故意说道:“我觉得大嫂的三妹不错,上次她来带牛蛋,我瞧着她文静柔顺,虽然不太爱说话,闷了点,但她肯定是懂得照顾人的。”
小清忽而又转过了脸来,眼神里似有一丝紧张,“大嫂的三妹?你不会想让林生向大嫂家说亲吧?我瞧着她可不是文静柔顺,只不过性子冷,不爱搭理人罢了。来住了十日,几乎就没见她说过话,也没见她笑过,林生要是娶了她,还不得闷死,她看上去就像是知冷知热的人。”
“……”小茹呆愣了,虽然大嫂的三妹性子有些冷,但从小清嘴里说出来,她听上去怎么就听出了一股酸味呢?
嘿嘿……,小姑子平日里藏得挺深,看上去对林生从来不直视,或许心里早就暗起涟漪了。
自己才这么稍一试探,便探出了个大概来。
小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了,怕被小茹瞧出来,立马又摆出一副与自己毫不相关的姿态来,“林生说亲的事,二嫂你怎么问起我来了,我哪好对此事说三道四。指不定林生就喜欢大嫂三妹那样不爱说话的姑娘呢,若林生真对她有意,你可以先探探林生的口风,看他……,咳咳咳,我嗓子里有些不舒服,口干,我去喝点水。”小清慌忙起身去屋倒水了。
小茹嗤笑一声,暗笑道,你口干得真及时!
这时泽生一手拎一个小木轮椅进院子了。
小茹一瞧,原来他是惦记着这个呀。泽生高高举起小木轮椅,朝小茹兴奋地道:“小茹,你瞧,你画的木轮椅果真能做得出来!”
小茹才不跟他笑呢!只是“哦”了一声,接着去晾晒衣裳。
泽生双手停在半空中,稍稍尴尬了一下。小清和小芸迎了上去,赶紧接下他手里的木轮椅,要让大宝和小宝坐进去试试看。
大宝和小宝见自己有了新的座椅,也跟着新奇,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忽闪着黑亮的光。当小清和小芸一人推着一个,在院子里小跑时,这两个小家伙感觉爽得不行,兴奋得手舞足蹈,一个劲地哈哈笑,快喘不过气来了。
泽生在他们俩前面,面对着他们,倒退小跑着,看着眼前自己的两儿子兴奋,他也跟小孩似的,挥舞着手,欢喜道:“快来快来,快来追我呀!”
小茹在旁见了,也忍不住一阵开心地发笑。心里忖道,这父子三人,可真是乐疯了!
因为新得了这对新木轮椅,泽生可是带着孩子疯玩了一日。
到了晚上,他把孩子的摇床搬进他和小茹的卧房,习惯性地哄孩子睡觉,小茹坐在油灯下研究着怎么做裙子。
待孩子睡着后,泽生又习惯性地上床。
“谁让你上床了?睡客房去!”小茹突然抬头,蹙眉说道。
泽生屁股才挨着床,被她这么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吓得悬起屁股不敢坐了。他下了床,来到小茹面前蹲下,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似央求又似撒娇道:“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小茹夸张地“切”了一声,将膝盖往边上一挪,“莫非你每次在外,都没睡着过?”
“那也是要先想你好一阵,然后才能睡着的。”泽生可怜巴巴地忽闪着目光,瞧着小茹的脸色。
小茹半张着嘴,斜眼瞧着他,哼道:“真的假的?别跟我来这一套。你快去睡吧,别在这里闹了,孩子在屋里呢!”
泽生见孩子刚睡着,实在不能吵闹,而小茹似铁了心不让他睡在这里,只好退让一步,“那你要和我分房睡多久?两日?三日?四日?等哪一日我才能在我们俩的床上睡?”
小茹听他说“我们俩的床”,心里被戳了一下,忖道,他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说这种暧昧的话?她故作毫不为所动,生硬地回道,“等我哪日想通了,等我哪日完全相信你的话了!”
自古以来做错事都有惩罚,譬如面壁思过、禁食三日什么的。她只不过要分床睡而已,已是最轻的惩戒了。其实在她还是在担忧,若他躺在自己身边,会惹得自己想起一些不快的画面来。
泽生无奈,只好再去客房睡。虽然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最终他还是睡着了。昨夜一通宵没睡,今夜再不睡着,怕是扛不住了。
次日一早醒来,他就听村里有人到处疯传,说严家村又丢了两位小孩和一位小姑娘。这下村民们开始惊慌起来,昨日听说是周家村出了事,他们只是有些震惊而已,因为周家村离方家村甚远,无法体会到那种切身的感受。
现在竟然连严家村也出了事,严家村与方家村是相邻的,相望着就能看到。里正安排十几位青壮年在路边蹲守,以防那些作恶之人来方家村掳人。
泽生刚吃完早饭,杨师傅便来喊他,说高老板在前面铺子里等他,好像是有事商量。
高老板怎的这么早来找他,肯定是有要事!泽生再次嘱咐小清和小芸千万不要带孩子出院门,而且他出院门时,还特意将院门关了起来。
小茹见形势严峻,也不打算出门。她来抱大宝和小宝起床时,发现这两个小家伙又尿床了,垫了棉垫子也不管用,铺盖还是被浸透了。
小茹无奈,对着孩子娇声道:“昨夜不是把了一次尿么,怎的尿还有这么多,啥时候你们能开口说话,一有尿就喊娘,说我要尿尿呢?”
没办法,将孩子交给小清和小芸,她将摇床的铺盖全揭了起来。还有昨日泽生换下来的衣裳,因为她昨日赌气没给洗,泽生又陪孩子玩一日忘了洗,她只好再次拾起来,又得去河边洗了。
来到河边,她发现今日来洗衣裳的全都是妇人和老人,小姑娘一个也没有来。一路走来,更是一个小孩都没见着。看来,哪怕有十几位青壮年在路边蹲守,大家还都是不放心。
因为小茹来得算晚,才过一会儿,妇人和老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只剩香娘一人。香娘洗完后,便到河边另一头坳沟后的一片青草地去了。
小茹很好奇,待香娘再回来时,见她提着一个小篮子过来了。
“小茹,你等会儿也去那里弄些地皮菇吧,这种菇可好吃了,不管是炒着吃,还是腌成咸菜吃,都很下饭!”香娘还特意伸过篮子让小茹瞧。
小茹一瞧,咦?这种地皮菇怎么有些像小小的黑木耳?“好,等我洗完了,我也去弄一些。可是我没带篮子,没有东西可能装,怎么办?”
香娘好心地将自己的地皮菇腾到一只空桶里,把篮子借给她用一用。小茹高兴地直道谢。
香娘走后,就剩小茹一人了,她洗完后,就来到坳沟后那边青草地去拾地皮菇。
泽生从铺子里回来后,听说小茹去洗衣裳了,他有些不放心,便准备来河边陪着她。
当他走到河边,见河边空无一人,只剩两桶洗好的衣裳,他的心突然往下一沉,目光惊恐,双手双腿都抖了起来,嗓音发颤,“小茹!小茹!”
没人应!他再四周环顾,半个人影也不见!
泽生突然失声,“小茹,你在哪?你可别吓我!”
因脑袋发晕,双腿发软,他跌跌撞撞往河的下游跑去,才跑几步,腿一软,跌了个跤,他又赶紧爬了起来。
他一路往下跑,一路哭喊着:“小茹!小茹!……”
见河水低浅,人能被河水冲下来的可能性太低,他又一路跌撞奔到大路边,嘴里不停地喊小茹,可是哪里能见着小茹的身影,他身子发软,一下瘫坐在地上。
难道小茹被人掳走了?想到这,他的大脑开始慢慢窒息,已经不会思考问题了,只是眼泪止不住地流啊流。
在路边蹲守的青壮年们见泽生这般失魂落魄,哭哭喊喊的,他们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我们守在路边这么久,都没见有生人来过,应该不是被人掳走了吧?”
有一人突然惊愕道:“莫非那些恶人不从大路上过,而是从田间小路过,到了河边,见茹娘一人在那儿,就把她掳走了?”
他此言一出,大家顿时惊慌,觉得说得有理。他们立马分开,几人朝大路两头去寻,再留几个守在原地,其他人全都跑向各小路。也有人胆小,怕遇到恶人斗不过,只是跟在后面快步走着,不太敢冲到前面。
泽生忽然脑子又开了缝,爬了起来,先是去里正那说明情况,虽然他惊慌失措,说得颠三倒四,里正还是听明白了。里正立马叫上几十人去各个小路追寻,再派人到几个必经的路口去围堵。
泽生忽然想起什么,又跑向河边,因为他想起河边南头有栀子花,应该要开了,小茹前两日还说要折些回来插瓶。
他一路激奋地跑到河边南头,见一片栀子花都在含苞欲放,却不见小茹的身影。
这下他彻底崩溃了,再也撑不住了,双膝跪地,失控地哭喊:“小茹,你在哪儿?你要是丢了,我该怎么过……该怎么过啊……”
“你还没原谅我呢,就这么突然不见了么?再也回不来了么?我再也见不着你了么?……”
他哭得泣不成声,揪心揪肺,“你要是不在了,我也不能活了……,没有你,我还活着干嘛……”
他哭喊了好一阵,哭得直至嗓音嘶哑低沉,然后什么也喊不出来了,只是一阵痛声嚎哭,哭得撕心裂肺,凄惨人寰,绵延不绝……
小茹早已立在他的身后,泪如雨下。她再也听不下去他这般痛哭了,哽咽地道:“你嚎什么,我不是在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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