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大营内,灯火明亮,所有的将领围坐在营帐之中,人人没有困意,个个脸色激动的说着话,十分的兴奋。
这一仗明显的是他们大宣胜了一筹,现在烧掉了西雪的粮草,又杀了他们三四万的兵将,看他们还狂妄嚣张什么。
燕祁却没有这些家伙乐观的心态,他扫视了营帐内所有人一看,慢条斯理的说道:“骄兵必败,西雪兵将为什么一连败了几次,就是因为他们打了几次的胜仗,所以骨子里有一种骄淫,而这也使得他们连败了几场,但后面他们会谨慎的,我们的任务很重。”
燕祁一说,营帐内的所有兵将收剑了神色,暗骂自己混帐,现在高兴还太早了,三十万的大军,现在还剩二十多万,而且衡阳关依旧没有夺回来。
营帐内,众人齐齐的开口:“臣等谨记皇上的示下。”
燕祁没再说什么,而是沉稳的开口:“西雪粮草被烧,他们会做两手准备,一,派兵立刻让朝廷调拨粮草过来,二,三日内攻破潼关,若是攻破了潼关,我潼关内现有粮仓,他们不愁没有粮草,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全力以赴了,所有兵将全都调动起来,昼夜两班轮流守城迎战。”
营帐内的兵将一听西雪要三日内攻破潼关,个个神色一凛,高度的重视起这件事来,人人脸色严肃,燕祁抬眸望向下首的人:“此次作战分三个环节,第一轮敌军攻城的时候,城门不开,以箭射击。第二轮待到敌军冲到城墙之下时,以热油当头浇灌,然后以巨石铺天盖地的砸下去,当然前提是人员要分配好,一班负责烧热油准备巨石,一班负责攻击敌人。在前两轮的袭击过后,西雪兵将必然人心涣散,心慌失措之下,我们第三轮是打开城门,率十万兵将迎战敌军,大开杀击,不过这杀击要见好就收,不要贪战,我们不求一次性杀死西雪兵将,而是要慢慢的杀死他们。”
燕祁话落,营帐内一片寂静,最后所有人都抬眸望向皇上,皇上真是好计谋,沈瑞和燕康等人飞快的开口:“请皇上下旨。”
燕祁点了一下头开始分派任务:“燕康听令。”
燕康站了起来,垂首听命,燕祁分派任务:“你率五万兵将,负责白天城墙上的迎战工作,射击和热油浇灌等,记着要把人员调配好。”
“是,臣遵旨。”
燕康走出去开始分配任务,燕祁望向董慕言:“董慕言同样率五万兵将负责城墙上的迎战工作,记着你们负责的是晚上,所有人白天睡觉,晚上打足了精神迎战,不准出任何的差错,若是出差错,朕唯你是问。”
董慕言一听立刻恭敬的领命:“臣遵旨。”
燕祁又望向了沈瑞,沉稳的下命令:“沈瑞,你负责率十万兵将出城门迎战,记着你们打开城门杀得激烈的时候,迅速的退回来,不可恋战,以防敌军疯狂拼命,我们要以最小的伤亡来杀敌人。”
“是,皇上。”
沈瑞恭敬的应声,燕祁望向营帐之中别的副将参将,分配他们另外的任务,待到所有的任务分派完了,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营帐内一个人也没有,逐日和破月二人走进来恭敬的开口:“皇上,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已经好几日没有安心睡觉了。”
燕祁抬眸望向身侧的逐日和破月二人,沉沉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朕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宁,总觉得宫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一睡觉便会做恶梦。”
“皇上这是因为太思念担心皇后娘娘的缘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会这样。”
逐日心疼的说道,燕祁伸手轻揉了揉脑门,心情依旧难以舒展,营帐内一片安静。
一切如燕祁所预料的一样,西雪军队天蒙蒙亮的时候,展开了第一轮的进攻,朝着潼关逼近,但是潼关之内因着燕祁的布置,所有人不慌不忙的进入了战况,西雪的兵将和大宣的兵将至此正式的交起手来。
……
相较于潼关的激烈战斗,大宣朝堂上也不太平,宫中搬进偏殿的皇后娘娘终于在天花的感染下不治而亡了,御医禀报进太皇太后的宫中,太皇太后不慌不忙的命令身侧的太监立刻去宣朝中的大臣进宫。
锦亲王爷,逍遥王爷,秦老国公,武安候爷,朝中的尚书,御吏大夫等人纷纷的进了太后的丹阳宫,除了这些朝中的重臣外,连安乐公主和昭阳公主以及延庆郡主都来了,此时殿内满满的人,一众朝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个个议论纷纷。
安乐公主的眼睛一直红通通的,伸手拽着昭阳公主和延庆郡主,现在安乐负责照顾两个孩子,两个小孩子的眼睛也红通通的,尤其是昭阳公主,眼睛不但红还肿了起来,明显的是因为哭泣的原因,看到她们几个的神情,朝臣之中有人不禁猜测着,难道是皇后的病情加重了。
锦亲王爷飞快的追问:“不知道太皇太后召臣等进宫所为何事?”
殿内一众人齐齐的望着大殿上首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满脸的伤痛,痛心疾首的望着大殿下首的所有朝臣:“哀家本来不想告诉各位大人的,但是现在不得不说了,皇后先前生病,哀家命人封锁了皇后的消息,事实上皇后感染了天花。”
“天花,”
“皇后娘娘感染的竟然是天花,”一时间殿内此次彼落的惊呼声,个个紧张起来。
太皇太后望着大殿下首的朝臣又接着开口:“众位大人也知道天花是极厉害的传染病,目前为止还没人能治得好这天花,所以先前皇后下令让人把她移到靠近冷宫的偏殿内进行医治,但是最后的医治的结果是?”
太皇太后停了一下,大殿一侧的安乐公主直接哭了起来,昭阳公主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一边哭一边伤心的叫着:“皇婶婶,你不要死,昭阳不想你死。”
昭阳公主的哭声一起,所有朝臣脸色难看起来,个个迅速的跪了下来。
锦亲王爷飞快的开口:“难道皇后娘娘她真的?”
太皇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点头:“没错,皇后在半夜的时候已经殡天了。”
太皇太后话一落,大殿下首的朝众朝臣个个失声痛叫起来:“皇后娘娘,没想到你竟然殡天了,臣等该死啊,竟然未得见皇后娘娘一面。”
虽然之前朝中很多大臣不赞成皇后临朝听政,但皇后临朝听政后,很多决策都是正确的,朝臣中不少人信服了她的手段,也明白皇上为什么让皇后临朝听政,因为皇后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可是没想到现在皇后娘娘竟然殡天了,这还真是让各个大臣无法接受啊。
不过现在除了伤心,谁也说不出什么话。
太皇太后已经从大殿上首站起身来,望着众位大臣说道:“皇后死时留下口谕。”
太皇太后朝殿外唤人,很快御医走了进来,恭敬的跪在地上,太皇太后命令御医:“皇后娘娘临死了下了什么口谕,你立刻呈报上来。”
“是,太皇太后,”御医恭敬的回道,然后当殿说道:“皇后娘娘死时留下口谕,因她死于天花,天花乃是传染病,传染极快,所以皇后娘娘下旨,她死后把她住过的偏殿内一应东西全都烧毁,连一件衣服都不能留下,以免别人也传染上天花。”
御医话落,大殿内众朝臣面面相觑,个个呆愣住了,皇后娘娘殡天,至少要让皇上见她最后一面,现在直接的烧掉了,那么皇上班师回朝后,会如何的伤心呢,众朝臣一时间无法说话。
太皇太后的声音响起来:“皇后殡天,哀家也很伤心,但是皇后所中的乃是天花,天花的传染之快想必各位大人也是知道的,所以哀家没有那样大的胆子保留着皇后娘娘的躯体,若是有人感染了天花,致使天花在梁城内传播开来,那么大宣可就乱了,所以哀家只能烧了皇后所住的地方,今日之所以召了各位大臣过来,便是一起送皇后娘娘上路,皇后娘娘一向心系我大宣,想必不会怪哀家所做的事情。”
太皇太后说完,大殿下首的众朝臣谁也没有说话,现在说什么,皇后娘娘中天花,他们也很心疼,娘娘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怎么好好的就中了天花了,还有皇上那么爱皇后娘娘,若是班师回朝会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一时间满殿死寂,沉闷,谁也没有说话,太皇太后率先往外走去,身后的锦亲王爷,秦老国公等人跟着太皇太后的身后往皇后所住的偏殿走去,相较于别的朝中大臣,秦国公主府的秦老国公身子抖簌,脸色青紫,呼吸急促,别人只当秦老国公是心疼皇后所死,却不知道秦老国公自从知道秦家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后,直接的气病了,差点没有一口气气过去,今日也是强行撑着进宫的,不过他只要一想到太皇太后所做的事情,便觉得生不如死。
这宫中死去的皇后若是个真的皇后,倒也罢了,可是现在皇后已经离开了梁城,前往潼关了,若是让皇后见到皇上,等着他们秦家的是什么,万人臭骂,骂名流传,他秦家的百年世家竟然毁于一个女人之手,老天啊,你这是要借着这女人的手亡秦家吗,从前她也是个聪明的人,现如今怎就这般糊涂了。
皇后住的偏殿前,太皇太后率领着众朝臣站在偏殿的殿门外,此时的殿门前,云华宫的一众太监宫女正哭得死去活来的,荔枝枇杷和柚子这些跟着云染进宫的人,个个哭昏了几次,不吃不活的一直跪在云华宫的殿门前,她们进偏殿陪着主子,可惜被人给拦住了,这拦住她们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太皇太后派出来的侍卫,此时荔枝等人一看到太皇太后领着朝臣过来,几个人扑了过来,扑通扑通的磕头哀求着。
“求太皇太后了,让奴婢们进去陪我们家主子吧,太皇太后若是要烧掉我们家主子,奴婢们甘愿和主子一起被烧死。”
太皇太后的脸色立刻难看了,阴沉的喝止:“住口,说什么混帐话,皇后是中了天花所以才要烧毁的,你们好好的怎么烧,而且皇后之前下了令不让你们进去,就是疼护你们,你们现在进去,不是白费了她的一条心吗?”
荔枝枇杷和柚子继续哭,太皇太后已经下令:“来人,放火烧了偏殿内的一切。”
“是,太皇太后。”
火把点了起来,偏殿烧了起来,殿门前哭声一片,荔枝枇杷柚子等哭着要往里冲去,却被侍卫给拦住了,安乐拉着昭阳和延庆公主二人大哭起来。
偏殿内,火光冲天,火烧越来越旺。
忽地朝偏僻的地方冲出来一个人影,剩人不注意冲进了火场,一边冲一边大叫:“染儿,我的小染儿,我来陪你了。”
这嚎叫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疯了的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一边哭一边往偏殿冲去,太皇太后立刻命令侍卫:“赶紧把大长公主救出来。”
侍卫应了一声冲进去,大长公主还没有冲进着火的偏殿,所以轻松的被人捉了出来,一路上那侍卫拽着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现在已经疯魔了,手劲儿特别的大,对准侍卫的脸一通猛抓,把侍卫的脸抓了好几道的血印子,侍卫疼得抓狂,可是愣是不敢对大长公主动手脚。
太皇太后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大臣,缓缓说道:“大长公主和皇后感情太好,因皇后感染了天花,所以大长公主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便疯了。”
安乐公主和昭阳公主还有延庆公主等人哭得更凶了,连朝中的一些大臣也忍不住垂泪,老国公直接承受不住的昏迷了过去。
虽然皇后中了天花被烧掉了,但是太皇太后还是命礼部隆重的办了皇后大丧的事情,以衣冠置于棺枢之中,送往护国寺去超度,然后送往皇陵安葬。
荔枝枇杷柚子等人自愿前往护国寺去守灵,不但她们,连安乐也领着昭阳公主和延庆郡主前往护国寺去替皇后守灵。
皇后中天花殡天之事,在染城引起了一股不小的动静,不少人慌恐不安,皇后不是凤星临世吗?怎么会感染了天花了呢,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整个梁城都涌动着不安,人人担心大宣将会遭受到什么恶运,要不然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呢。
……
潼关,西雪已经攻了十天的城,但是随着双双激烈的战斗,西雪的兵将死伤无数,大宣方面也有伤亡,比起西雪却要轻得多。
大宣使的是车轮战,不管西雪兵将什么时候攻城,他们都会轮番轰炸下来,箭阵,热油灌顶,然后是石头阵,这样一样一样的来过,西雪的人死伤了无数,士气大受打击,偏偏大宣的兵将还在这时候打开城门,峰涌而进十万的兵将,和他们打斗成一团,等到杀了一个时辰后,让他们防不及防的又退回了潼关。
如此一番下来,西雪的三十万大军,只剩下十五万人不到。
十五万人中,还有两三万人是受了伤的,而且眼面前最要紧的一件事,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所有人断了粮食。
行军打架,本来就易饿,偏偏连饭也吃不了,整个营地里,个个无精打彩,脸露柴色,连走路都没什么力气了,更别提打仗了。
西雪的营帐内,众将端坐在营帐之中,个个脸色不太好看的沉默不语。
营帐上首,为首的乃是恭亲王萧战,萧战别提多恼火了,没想到燕祁这么有手段,他们一连攻了几天的城都没有攻破,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他们都有人防守,根本让他们找不到一点可利用的空隙,一想到三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五万,萧战便心疼得抽搐起来,本来他手中有六十万的大军的,结果被萧北野那个混蛋给搞去了三十万,最后只剩下三十万大军,可是经过一次次的出战,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五万了,而且连粮草都没有,若是再不攻破潼关,他的手下只怕要饿死了。
不行,一定要尽快拿下潼关,若是拿不下潼关,就要退出衡阳关,若他就这样回去,非被西雪的朝臣笑话死不可,到时候连这手下的十五万兵将都有可能哗变,投靠到萧北野的手下。
萧战心里想着,脸色狰狞得可怕,营帐内的兵将个个饥肠辘辘,食不果腹,其中的一名将军沉稳的站起来:“王爷,眼下怎么办?现在潼关内有二十多万的将士,而我们只有十五万人左右,最主要的是这十五万人还没有粮食吃,这样下去只怕所有人都得死,我们不如退出衡阳关,等到后面的粮草到了再行定夺。”
这人话一起,营帐内的人全都点头,眼下这个法子是最稳妥的法子。
萧战凝眉正想说话,营帐外面忽地响起一道轻叫:“报。”
萧战下命令:“进来吧。”
有兵将从外面冲了进来,脸色十分的难看,营帐内的人一看到此人,脸色都不好看了,这人正是萧战先前派回西雪调派粮草的粮草官。
“怎么回事?粮草呢?”
那粮草官害怕的叫起来:“回王爷,粮草被人在万顺岗的地界给尽数劫了。”
万顺岗乃是西雪的地界,四周满是山头,没想到竟然有一大批的粮草在万顺岗的地界被劫了,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萧战大手陡的一捶,营帐内轰的一声巨响,他的脸色一片青黑:“什么人竟然胆敢动本王的粮草。”
明知道是救命粮草竟然还敢动,尤其是那粮草打着他的旗号,谁敢动?
营帐内一名副将小心的开口:“王爷,会不会是世子动的手脚。”
这副将心里此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他就追随世子了,没想到王爷这一次竟然走错了路子,非要攻破衡阳关,这仗是那么好打的吗,现在死伤了十五万人,这么多人白白送了性命,看来王爷是老了。
不行,等这回回西雪,他们定要投靠到世子的麾下行事,王爷老了,以后西雪的江山是世子的,而不是王爷的了。
除了这副将心里这样想,在坐的人差不多都这么想。
萧战又岂不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要坚持攻破潼关,可是现在粮草竟然被人劫了,这根本是要他和十五万将士的命啊,萧战的手握了起来。
营帐内又有人说:“王爷,会不会不是世子,另有其人,是皇上和太子殿下。”
萧战一怔,这一段时间,除了一个儿子在他的背后和他针锋相对,西雪皇和太子萧怀槿也一直和他针锋相对,以前很多朝臣都靠近他们父子二人,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父子二人忙着争斗,忙着针锋相对,朝堂上竟然有一半的朝臣向西雪皇和太子萧怀槿靠拢,可以说现在的西雪皇和太子早已不是之前的西雪皇和太子了。
在万顺岗派人拦截的除了可能是自个的孽子,也有可能是西雪皇和太子。
这时候萧战有些后悔了,内乱不除,净想着外患了,这一次等到他顺利的回到西雪,第一件事便是除掉西雪皇和太子,第二件事便是除掉他的孽子,让他们知道这天下谁才是最厉害的。
萧战心里狠狠的想着,营帐内的兵将全都盯着萧战:“王爷,现在怎么办,粮草被劫了,我们这么些人不能没有粮草啊,如若再这样下去,不要人家打,我们就先饿死了,眼下还是退出衡阳关吧。”
萧战前思后想一番,举起手阻止这名副将的话。
“今晚本将带人突袭潼关,就不相信他们没有疏忽地时候,只要本将能突袭进去,打开战门,你们冲进去,杀了潼关内的兵将,夺下粮仓,所有人就有饭吃了。”
萧战霸道的说,手下的兵将蹙眉:“王爷,潼关有大宣的新帝,你进去只怕会有危险。”
一听到这个,萧战怒火燃烧起来,上次就是栽在那个家伙的手上,这一次他不会再栽在他的手上的。
“你以为本王会怕他,各位先下去休息,晚上的时候本将会带人突袭潼关。”
萧战话一落,其中一名手下忍不住询问:“王爷,如若突袭失败了,我们还是退出衡阳关吧。”
这人话刚落地,萧战陡的变脸,大手飞快的一抬,啪的一声狠狠的抽了那人一记耳光:“滚。”
那人挨了一耳光,脸颊瞬间一片红艳,再不敢说一个字,营帐内的人赶紧的退出了营帐,先前挨打的人一脸的怨气,一路和扶着他的人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王爷变了,看来他真的老了,西雪除了有一个世子,还有一个太子,他们都很有手段,王爷不行了,你看他意志用事,身为王爷,冲动鲁莽行事,这一次就因为他憎恨大宣的皇帝,所以一怒率三十万大军压境,结果却成了这样的局面,还有今晚他要突袭潼关,我觉得很难成功。”
扶着他的副将赶紧的压低声音:“你还说,还嫌挨的打不够是不是。”
那被打的人终于不吭声了,不过脸上全是不服。
……。
潼关大营主营帐,此时同样坐满了人,相较于西雪大营的低气压,这里的人正好相反,个个满脸的兴奋,一连十天的战斗,并没有让他们觉得疲倦,反而让他们觉得精力充沛,精神抖擞,他们眼下已重伤了西雪十多万人,怎能不兴奋,若不是皇上精心布署,潼关只怕就要失守了。
大帐内,沈瑞沈大将军飞快的站起来抱拳沉声道:“皇上,接下来怎么战,不如属下等率兵追杀西雪的十五万兵将,定要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燕祁瞄了沈瑞一眼,淡淡的说道:“若是你率人前去杀他们,即便胜了,只怕我大宣的兵将也要死伤无数,你认为这样值吗?”
沈瑞被阻不吭声了,燕康望向燕祁:“皇上打算如何做?”
燕祁望了外面的天色一下,沉稳的说道:“不出意外,今晚恭亲王萧战很可能突袭我们潼关,我们兵发两路,一路负责杀进西雪的营地,那些兵将饿了两三天,现在个个精力不足,我们冲杀进去,必然可以重创他们,但是不可一直死磕,狗逼急了还要跳墙呢,把那些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们的伤亡就会很大,所以见好就收,待到他们往后撤时,朕还有第二套方案等着他们。”
“是,皇上。”
众将对于燕祁十分的信服,恭敬的垂首听命。
“请皇上下令。”
燕祁望了一眼下首的人,最后沉稳的开口:“沈瑞听令。”
“臣听命。”
沈瑞起身,燕祁望着他:“立刻点兵十万,夜袭西雪营地。”
“是,”沈瑞飞快的出去,燕祁又望向燕康:“燕王爷从军中挑选两万精兵,乘沈大将军夜袭西雪营地的时候,带两万精兵乘夜从潼关东侧门出去,连夜奔赴潼关外一百多里地的葫芦谷,你把人手安排在葫芦谷的里面,记着不可骑马,必须一路奔跑进葫芦谷。”
“是,臣领旨。”
燕康走了出去,燕祁又望向董慕言:“你率领五万精兵乘沈瑞出城作战,从西侧门越过去,一路绕道冲到葫芦谷外围拦截他们去路,把西雪的所有人逼进葫芦谷。”
“是,”董慕言兴奋的领旨去挑选兵将。
营帐之内剩下的兵将齐齐的望向燕祁:“皇上,那臣等做什么?”
“随朕去拦截今夜想突袭进潼关的恭亲王爷,另外寅时一刻我们和沈将军会合,继续追杀西雪的剩余残军,定要杀西雪一个片甲不留。”
“是,臣等领旨。”
数名兵将起身离开营帐,营帐之内安静了下来,逐日和破月二人飞快的进来开口:“皇上,你休息一会儿吧,要不然待会儿和西雪的恭亲王萧战交手,只怕杀不了他。”
皇上最近的睡眠一直不好,总是时睡时醒的,跟随他的数名手下忍不住担心皇上的身体,这一次燕祁倒没有像往常那样推拒,他点了点头:“嗯,朕休息一会儿,明日一战之后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说话间已是歪靠在长椅上闭上了眼睛,逐日立刻从一边取了披风盖在燕祁的身上,然后退了出去。
浩瀚的夜空上,遍布了星星,北风吹拂着潼关城墙之上的旗子,城墙之上人影晃动,三步一兵五兵一将,个个全神以待的集中注意力注意着城墙之外的动静,并没有因为夜晚而有所放松。
皇上有令,今晚西雪的恭亲王爷很可能会突袭大宣的潼关,所以他们大意不得。
夜幕之下,数道身影好似幽灵一般的闪过,与黑漆漆的夜空融为一体,眨眼的功夫飘到了潼关城墙之下,为首的人一挥手,身后的数名手下跃身而上,眨眼的功夫跃到了城墙下方,像一只黑色的蝙蝠一般蛰伏着不动,待到有人晃过,身形陡的一动手一伸便把巡逻的人给拽了下去,咯喳一声扭脖了人的脖子,身形飘然而上,如鬼魅之影一般,身后的数道身影全都跃上了城墙,直奔巡逻的侍卫而去。
可是待到他们再有动作时,便见城墙之下响起了激烈的大叫声:“有人突袭啦,有人突袭啦。”
呼啦啦不少的兵将围了过来,原来除了城墙之上守城的人外,城墙之下还潜伏了第二队的兵将,他们的责任是专门盯着城墙上巡逻的兵将。
萧战和手下虽然解决了巡逻的兵将,却全然不知道城墙之下有一队精兵专门负责盯着城墙之上巡逻的人,所以他们一动手,下面的人便发现了,所以大叫起来。
萧战没想到燕祁竟然如此刁钻,不由得火大的怒吼起来:“杀。”
既然他们进来了,就算这些兵将发现又怎么样,今夜誓要冲破城门,打开城门,把西雪的十五万大军放进来。
随着萧战的话一落,身侧的手下已经迅速的杀向了大宣的兵将,萧战身形一动,手中掌风挥击过来,强大的劲风掀起,几道身影被他掀飞了出去,暗夜之下响起杀戳之声,忽地一道破风之声响起,有人破开黑幕疾射而来,人未到,声先到。
“恭亲王爷,朕在此恭候多时了。”
一道欣长的身影翩飞如流光,疾射了过来,一掌带着强大的劲气直朝萧战袭击了过来,萧战一听这话不由得瞳眸血一样的红,此刻的他恨不得吞食了燕祁方才解恨,上一次他们夫妇二人差点杀了他,这一次他直接是杀掉了他十五万的军队,此人不死,他此生难安。
萧战掌心一凝,一道劲气灌注在掌心之中,迎向了燕祁,两个人掌风相对,狠狠的一击,轰隆隆的响,城墙之上炸开了强大的劲气。
一掌对过,急速的后退,两个人都退出了几米开外,两个人心知肚明,他们算是旗鼓相当,若是拼力一战,定然两败俱伤,不过萧战此时已频临疯狂了,所以一掌过后再次急速的峰涌而上,直朝着燕祁攻击了过去,两个人顿时杀成一团。
就在这时候,潼关城门忽地打开了,无数兵将飞奔而过,直冲入夜幕之中,一路嘶喊着冲向了西雪的兵将,先前萧战率领了不少的西雪兵将潜伏在潼关不远的地方,他们这是为了突袭成功后,冲破潼关,没想到现在这些人却成了待宰的羔羊。
萧战的脸色不由得变了,身后的手下脸色全变了,齐齐失声叫起来:“王爷。”
“王爷,我们撤吧。”
萧战咬牙不理会身后的手下,依旧和燕祁厮杀在一起,两个人交手眨眼间便过了百招,依旧未分出胜负,不过两个人都受了一些伤,城墙之外嘶喊声一片,鬼哭狼嚎,哀鸣阵阵
这些都刺激着恭亲王萧战,使得他注意力无法集中,最后狠狠的中了燕祁一掌,萧战被一掌击飞了出去,倒退了几步站定,便看到身后的数名手下大叫起来:“王爷,你没事吧,我们走吧。”
萧战望了一眼对面的燕祁,最后狠狠的一咬牙:“走。”
长袍一甩,旋风似的跃下了潼关的城墙,直奔西雪的营地。
潼关外,沈瑞牢记着燕祁的指令,不能贪战,要降低大宣这边的伤亡程度,所以他带十万兵将杀了一阵儿,眼见着萧战好像杀神一般的从天而降,若是再厮杀下去,大宣这边的伤亡便要大了,所以沈瑞一声令下,大宣的兵将迅速的撤退,飞快的一路骑快马退回了潼关。
只剩下西雪的残兵败将气恨愤怒的望着潼关。
几名将军走到萧战的身边,异口同声的开口:“王爷,请下令让撤退。”
这一次几个人不是之前害怕惶恐,而是带着强势,他们根本没有粮草,再这样下去,如何和大宣的兵将作战,别说打了,就等着饿死吧,今晚之所以伤亡如此大,这和将士们没有饭吃有关系,若是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只有死的下场,所以王爷要发疯自个发疯去,他们不奉陪了。
萧战望向身侧的几名手下将士,看得很清楚,这一次他把所有人心都失去了,就算回西雪他们恐怕也不会听令他行事了,但是现在,萧战望向身后的所有人,个个眼神愤恨的望着他,若是他再不下令撤退,只怕眼面前的这些人就能杀了他,萧战心神一凛,沉声下令:“撤退,所有人退出衡阳关。”
指令一下,大军迅速的撤退,一路往衡阳关外退去。
沈瑞退回潼关后,很快和燕祁集合到一起,这一次由燕祁作统帅,率十二万大军在寅时一刻出潼关,一路追杀西雪的兵将而去。
先前燕祁派出去的董慕言等人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奔跑,一路冲往葫芦口外围的官道上埋伏了起来,至于燕康则带着两万精兵从东门进入了葫芦谷的内围,后面又有燕祁率领的十二万大军,一路追赶。
天近亮的时候,葫芦谷的外围官道上,董慕言率领五万精兵拦截了西雪大军的十几万人,这西雪军的兵将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此时个个饿得精疲力尽,哪里有力气再和敌人对打,个个只有被杀的命令,再加上后面燕祁率十二万大军赶到,前后合围,这些人丝毫不听萧战的指挥,完全乱了套似的冲进了葫芦谷,燕祁如愿以偿,称心如意的把西雪的十几万人逼进了葫芦谷。
一时间,葫芦谷内厮杀声一片,大宣的兵将如有神助,个个越杀越勇,再反观西雪的兵将,个个惊慌失措,束手无措,萧战看着成片的兵将往下倒,血红了一双眼睛,身子陡的对空,穿过重重的杀戳,一路直奔燕祁而来,他的怒吼声响起来:“燕祁,今日老子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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