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夏咬着嘴唇,半响,她说:“我家里人都……不在了……”
“一个都不在了?”
林一夏脸色惨白的点了点头。
林峻虽然还在,可是早在妈妈死去的那一刻,林峻就不再是她的爸爸了。
见惯了生死的中年女医生也没想到林一夏这么惨,家里人居然一个都不在了,她张了张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中年女医生打出了一张单子,递给林一夏,说:“这个你看一下,没有问题就让你的亲戚在这下面签个字。”
家里人没有了,亲戚总该有吧!
林一夏看到手术协议四个字,心里一惊,她抬起眼问医生,“要做手术吗?不是说只需要住院治疗吗?”
中年女医生抬了抬眼皮子说:“黄体破裂对人的危险是因人而异的,临床症状及表现也有很大的差别,大多数破裂黄体内的毛细血管可以自行愈合,并且不留任何后遗症,可是你的血管爆裂,血液已经流入腹腔,血并没有止住,还在继续流,也就是说你的腹腔内全是积血,再流下去你会有生命危险,我再给你观察几个小时,如果到晚上八点钟你的毛细血管还没有愈合还在继续流血的话,我们就只能采取手术的方式。”
林一夏边听医生说边看手中的手术协议,越看到最后心越凉,最后她拿着那张手术协议的手都在发抖,仿佛根本承受不起那张薄薄的一张纸。
手术协议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手术不是微创手术,是开腹的大手术,且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六十,意思很明确,如果手术一旦失败,引发更大出血的话,人就有可能一命呜呼。
林一夏拼命忍耐着心里的恐惧和惊慌,颤抖着嘴唇问医生,“这个手术,之,之前有人做过吗?”
中年女医生点了点头,“有啊。”
“那,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中年女医生说:“这可说不好,就算是阑尾炎手术,也没有哪个医生敢保证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这个是因人而异的,可能会对生育产生一定的影响。”
中年女医生说的隐晦,可是林一夏也听懂了医生所表达的意思,她咽了咽口水,问:“除了手术,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中年女医生摇了摇头,“要是毛细血管不能自行愈合,只能选择手术,否则你会有生命危险!”
林一夏的心顿时凉到了谷底,这就是说还有五个小时,五个小时候后如果自己体内的毛细血管还在继续流血的话,自己就必须要接受手术,而这个手术的风险很高,如果一旦失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医生才会让自己的家人签字,签了字就代表手术出现的任何后果由自己承担,和医院无关。
林一夏深呼吸一口气,问:“如果手术,费用大概是多少?”
中年女医生想了想,说:“手术加上后期的治疗和用药,差不多十万块钱左右。”
林一夏一听要十万块钱吓的浑身直冒冷汗。在外七年,她省吃俭用才省下两万多块钱,虽然离她自己开公司的想法还很远很远,可是她却无比的安心,没钱的日子她过怕了,身上有点钱就感觉有安全感。
十万块钱?她哪里弄这么多钱去啊?
中年女医生正准备再说什么,进来一个护士说其他病房的病人找她,中年女医生走之前和林一夏说:“你打电话联系能在这上面签字的人,这个人和你要有血缘关系。不然等需要手术的时候我们真没法给你手术,另外,手术的费用也要准备好,一旦手术,先交五万块钱定金。”
林一夏坐在床上,手上打着点滴,她用力的眨了眨眼,将脑袋埋在臂弯间,不想让自己难过的眼泪流出来。
对于没有钱的人来说,生病也是种奢侈!
林一夏抬眼看了自己所处的单人间病房,单人间的病房条件确实不错,有彩电,有冰箱,还有微波炉和独立的卫生间,可是这却不是她能住得起的,她想,她待会就换成多人间病房,这样可以省一点。
可是就算再省也省不了多少钱,自己把全部的存款拿出来还差近八万块钱,也许会更多……
林一夏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她站在窗户边往外看,看到楼下的自动取款机,林一夏突然想到,也许还可以去抢银行,这样就有钱做手术了,可是抢银行是会坐牢的,自己也许手术还没做就被抓起来了,再者,自己这个样子也不是抢银行的料。林一夏又想,要不去卖器官吧,眼角膜、肾脏都可以,只要钱给得足,她都愿意,可是这些器官卖掉了她又怎么活呢?
林一夏此刻真是穷疯了,她突然想,算了,不做手术了,流血就流血吧,流干了就不用为钱烦恼了,自己也不用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林一夏木着脸,站在床前,看着窗外街上形形色色来往的人们,他们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但是肯定不会像自己这么绝望吧!
季无澈拿着住院的单子走进来,看到站在窗户边的林一夏,忙大跨步的走过去,说:“你怎么起来了?赶紧去床上躺着去,医生都说了你不能随便乱动。”
林一夏看到季无澈,突然想,要不要和季无澈借点钱?八万块钱对他来说应该不会眨眼吧。自己有了这八万块钱,就可以做手术了,钱自己可以慢慢还他。
可是话到嘴边,林一夏又说不出口了。
她不想欠季无澈的,一点都不想。
季无澈扶着林一夏到床上躺下,这个时候,那个中年女医生进来了,她问林一夏,“打电话了吗?”
林一夏摇了摇头,偌大的北京城除了崔萍君她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打电话的人了,可是崔萍君也没什么钱,就算打电话让她过来了也无济于事。
中年女医生木着脸问:“什么意思?你不打算找人来签字了?”
林一夏咬着牙说:“那个,我不做了。”
她想清楚了,如果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只能说是天意,手术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她又没有钱,所以她宁愿不去冒那个风险。
中年女医生瞪着林一夏说:“不做了?那我把话就说在前头了,要是到了晚上你还没有好转,那出现任何情况我们医院是不负任何责任的!”
女医生说话并不好听,可是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她已经在医院里上了二十多年的班,思想早就麻木了,对病人根本就没有多少耐心和热情。
林一夏还没说话,一旁的季无澈就不满的嚷嚷开了,他拍了拍桌子,指着那个女医生说:“把你们院长给我找来!”
女医生皱了皱眉,一点也没有把季无澈当回事,她板着脸说:“这里是医院,你要闹事就请出去!”
林一夏拉了拉季无澈,让他不要说话,而后她朝那个中年女医生道:“不好意思,他说的玩的,你放心!我们不会闹事的!”
中年女医生看林一夏态度不错,脸色缓和了些,她又问林一夏,“如果毛细血管继续出血,你真的决定不做手术了?”
林一夏艰难的点了点头,她能有什么办法?没有钱,她根本别无选择!
季无澈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问:“什么出血?什么手术?”
那个中年女医生看了满脸担忧的季无澈,顿了顿,林一夏这样的病人她看的太多了,不想做手术无非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怕疼,二是没有钱,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患者本人很多时候顾忌这些现实的因素便会要求放弃治疗,这个时候就得从患者的家人或者朋友那里入手,想了想,中年女医生便把林一夏的身体情况大概的和季无澈说了,把那手术协议递给季无澈,说:“她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必须做好手术的准备!”
季无澈显然也没想到林一夏的情况这么严重,他看了眼林一夏,朝那个中年女医生说:“那就做啊,还耽搁什么,该怎么治怎么治。”
林一夏立马道:“我不做。”
季无澈说:“你不用担心其他的,你现在生病了,乖乖躺着就成。”
中年女医生没想到季无澈应的这么痛快,她说:“如果同意,那就让患者的亲属在这张手术协议上签字。”
季无澈说:“笔拿来,我签字。”
中年女医生摇头,“不行,必须是这位患者的亲属签字。”
她刚问过了,季无澈只是林一夏的普通朋友,按照医院的规定,是没有权利签字的。
“我们马上就要领证了,你说我能不能签字?”季无澈说着,直接从中年女医生手里拿过笔,刷刷的签了自己的大名。
中年女医生听了这话没再说什么,让外面的护士给林一夏换瓶吊水,嘱咐林一夏卧床静养,而后拿着季无澈签好字的手术协议出去了。
事已至此,林一夏也不再多说什么,对于刚才季无澈说领证的事她压根都没往心里去,她想着这次不管花了多少钱,自己就当先欠着季无澈的,以后一定全部都还给他。
林一夏朝季无澈说:“谢谢你!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季无澈看着躺在病床上,右手打着吊针,脸色苍白,衬得眼睛特别的黑亮湿润的林一夏,他心里一动,愈发的觉得口干舌燥,他觉得自己太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林一夏都病成这样了,自己还想那档子事,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满不在乎的说:“没事,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林一夏说:“随便吧。”
林一夏说随便,季无澈可不敢随便,他打电话给附近的五星级大酒店,让酒店以最快的速度做几道适合生病人吃的饭菜送过来。
因为季无澈钱给的到位,所以五星级酒店的效率特别高,不过半小时就送来了四菜一汤,林一夏看着卖相十分不错的饭菜,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半碗汤。
季无澈又跑到外面买了几个茶叶蛋,喝完汤之后的林一夏脸色比先前的时候好了一点儿,唇上有了点儿血色,看着季无澈给自己剥茶叶蛋,她有些不好意思,说:“没事,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季无澈从来没干过这种伺候人的活,一个茶叶蛋剥的坑坑洼洼,看的林一夏一点都没有要吃的胃口。
季无澈将拨好的坑坑洼洼的茶叶蛋递给林一夏,一脸认真的说:“我问过医生了,你要多补充营养,这样才能好的快。”
见林一夏不接,季无澈又说:“你放心,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可以吃茶叶蛋,你就大胆的吃。”
林一夏只能接过那个茶叶蛋,轻轻的咬了口,慢慢的咀嚼着,再慢慢的吞下去。
季无澈邀功似的问:“怎么样?我剥的茶叶蛋好不好吃?”
林一夏一听这话,抬起眼对着季无澈噗嗤一笑,这个笑对季无澈来说简直就如昙花一现般清艳,更让他陷得无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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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八点钟,林一夏又做了一次B超,她的心情异常的忐忑不安,紧紧的攥着手,牙齿死死着嘴唇,咬的太重了,都能看到唇上一排牙印。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林一夏的祷告,B超结果显示,虽然林一夏的腹腔内还有大量的积血,但是她的毛细血管已经没有继续流血了,这就意味着林一夏无需做手术。
林一夏呼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内全是汗。
虽然情况好转,不过还是得在医院继续观察治疗,林一夏不想再继续麻烦季无澈,便给崔萍君打了个电话,崔萍君一听林一夏生病住院了,二话没说立马就往医院赶。
崔萍君来了,林一夏便让季无澈回去,季无澈自然不愿意,好不容易有个表现的机会,他哪有不抓住的道理?
季无澈朝崔萍君说:“表姐明天还要上班吧?那表姐回去吧,我没事儿,我在这守着就成。”
崔萍君被季无澈那一声表姐噎的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她不停的朝林一夏挤眉弄眼。崔萍君以为林一夏真采用了她说的那个办法,假装答应季无澈以此来试探江痕。
林一夏的脸色很不好看,要说先前季无澈说和自己领证是为了要在手术协议上签字,那是情况所逼,可是这个时候,他居然跟着自己叫崔萍君表姐,这其中的意思太明显了。
林一夏沉着脸说:“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表姐在这就行,你回去吧,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要换做以前季无澈的少爷脾气,铁定要发火了,他季无澈从小长到大何曾这么窝囊过?被个女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自己是条狗呢!可是现在,他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那好,我就睡在隔壁,你要有事直接叫我就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林一夏心里再憋着火也没法朝季无澈发,况且季无澈三番两次的帮自己,自己不能不识好歹。
季无澈去了隔壁的病房后,崔萍君凑到林一夏耳边小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之间……成了?”
林一夏烦躁的摇了摇头,“没有的事,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崔萍君一副我才不信的样子,戏谑道:“我听医生说季无澈是你的未婚夫,这真把我吓一跳,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个未婚夫啊?”
林一夏忙把下午签手术协议的事简单的和崔萍君说了一遍,“不是这样的,医生误会了,他是为了签字故意这么说的,不然医生不让签字。”
崔萍君脸上的表情更戏虐了,“他的确是故意的,因为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林一夏瞪着崔萍君,道:“你别瞎说!”
崔萍君笑了笑,道:“我哪里瞎说了?其实他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吧?说实话,我对他印象还真改观了不少,追了你这么长时间不说,你这次生病还是他送你来的医院,一直忙前忙后照顾着,试问,哪个纨绔子弟能做到像他这样啊?总之一句话,他对你是真爱!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他!”
林一夏不想再和崔萍君争辩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她说:“你别说了,我和他不合适,我要睡了。”
崔萍君看着闭上眼睛明显不想再说话的林一夏,纵使有一肚子的话,也只能咽下去。
黑暗中,林一夏睁开双眼,看着头顶上模糊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清明,她在想江痕。
与此同时,江痕双手插兜的站在酒店的窗户边,看着下面寂静的大马路,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一动不动的,在想林一夏。
林一夏和江痕,在深夜,在同一时间,在彼此不知道的某处,因为对方在进行一场长久的心有灵犀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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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夏在医院住了三天,因为崔萍君最近在给人打官司,很忙,不能请假,所以这三天都是季无澈在医院里忙前忙后的,尽管林一夏一再表示不用季无澈来医院照顾她,可是季无澈像块橡皮糖似的,怎么说都不走,撵也撵不走,林一夏实在无法,不顾医生的反对,提前出院了。
又在家休养了两天,见身体没什么大碍,便去上班了,她这次生病虽然没做手术,可是前前后后花了五六千,她必须得上班了。
到了景天,几个平时关系还行的同事对她表示了关心,见她没什么事了都挺为她高兴的,露姐见她大病初愈,也没让她接待客人,而是让她在前台录了录数据,一天很轻松的过去了,下班的时候,杨爱爱让林一夏等她一起走,说一起去坐地铁。林一夏应了声好,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正收拾着呢,周雪从林一夏身边经过,突然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某人有多清高呢,还不是认钱的主!”
林一夏听了这话顿了顿,抬眼不解的看向周雪,周雪赏给林一夏一个大白眼就拿着包出去了。
林一夏没把周雪的话当回事,周雪就是这样,性格很古怪,因为是北京人,她有严重的排外心理,从自己第一天在景天起,周雪就没拿睁眼瞧过自己,在周雪的概念里,外地人就是比北京人低人一等。
林一夏对此嗤之以鼻,她也没看出来北京人哪里高贵。
林一夏和杨爱爱两人刚出景天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路虎车和靠在路虎车边的季无澈,季无澈老来找林一夏,再加上他家里有钱,嘴皮子滑,很讨女孩子喜欢,所以林一夏的好些个女同事都认识他,都挺喜欢和他说话,见季无澈来了,便问:“又来等一夏啊?”
季无澈说:“是啊,我来接她下班。”
一女同事问:“你到底追到了手了没有啊?一夏可从来没说她有男朋友。”
季无澈没皮没臊的说:“怎么没有?我们好着呢!都快领证了!”
“哇!”一群女同事发出一声惊呼,都快要领证了?林一夏这是要嫁进豪门的节奏啊!
一时间,那些女同事心里怎么想的都有,有吃味的、有惊讶的、有不屑的、有鄙夷的、有羡慕的、有妒忌的……
季无澈还在和那些女同事吹牛皮,看到林一夏出来,立马不吹了,跑到林一夏身边一脸殷勤的说:“一夏,我来接你。”
林一夏还没说话,几个女同事就叽叽喳喳说开了。
“一夏,你真不够意思啊,好歹我们同事一场,你这都要结婚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就是,起码也让我们沾沾喜气啊!”
“对啊,这个喜糖我们可是一定要吃的!季少刚才都答应我们了,你们结婚一定会请我们去!”
“……”
林一夏开始还挺疑惑,不知道这些同事到底在说什么,越听到后面越清晰,越清晰越生气,难怪周雪刚才和自己说那话。
林一夏瞥了眼季无澈,那一眼带着无声的质问和谴责。
季无澈知道林一夏生气了,他打着哈哈道:“都别闹了,一夏害羞了,都快回去吧!”
那些女同事又嘻嘻哈哈的说了几句这才离开,杨爱爱也有一肚子的要问林一夏,不过看着季无澈,她决定还是不当电灯泡了,朝林一夏摆了摆手,便先走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林一夏才问季无澈:“你什么意思?”
季无澈既然敢那么说,他也做好林一夏生气的准备了,他毫不避讳的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林一夏感觉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她都能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气的开始冒青烟了,她没想到季无澈竟然是这种人,此时,她的心里只有气,只有怒,之前对季无澈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
这是喜欢吗?这简直就是变相的强迫!
她觉得季无澈真是够自私够不尊重人的,他凭什么认为他喜欢自己,自己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他问过自己意见了吗?他凭什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散布根本不属实的、对自己名誉有损的事?
结婚这事能拿出来随便说吗?能随随便便开玩笑吗?
“我不喜欢你!”抛下五个字,林一夏头也不回的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季无澈忙伸出手拉住林一夏,“一夏,你先别生气,先上车,我们好好谈谈。”
林一夏挣开季无澈的手,“钱我都已经还给你了,我不欠你的!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说完,林一夏招了辆出租车,打开出租车的门坐了进去。
看着飞驰而去的出租车,季无澈再也忍不住,朝着自己那辆黑色路虎车狠狠的踢了一脚。结果疼的他抱着脚尖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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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吴唯的话,江痕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半响,他说:“给我订最快回北京的飞机。”
吴唯张了张嘴,嘴里的话转了好几个弯,最终道:“好的,我马上去订。”
吴唯本来想说待会约了工商银行的行长见面谈贷款的事,可是想了想,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江痕就是如此,他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不过,吴唯也没想到只是离开北京不到一个星期,林一夏竟然就成了那个季无澈的未婚妻,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想着刚才江痕浑身散发出来的骇人的冷意,吴唯知道,这个季无澈不会好过了,喜欢谁不好,竟然和江痕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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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下班之前,林一夏被陆晓叫到办公室,陆晓让林一夏和她一起去见客户,尽管林一夏心里百般不想去,可是她只是一个员工,老板的要求不过分时,她没有权利说不!除非她不想干了,可是在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之前她必须得干着,因为她缺钱。
见客户就是那一套,吃饭,喝酒,还得一口闷,这样感情才深,尽管林一夏一再表示自己不会喝酒,还是被几个男客户灌了好几杯,她酒量很差,啤酒一瓶就醉,白酒半两就倒,这会儿白的啤的掺着喝,已经看什么都在犯晕了。
陆晓也喝了不少,自然不能开车,散了席之后她打电话找了个代驾,先把林一夏送回了她的住处。
林一夏从车里出来,摇摇晃晃的往自己住的地方走,被夜风一吹,更是完蛋了,酒劲整个都涌上来了。
林一夏硬撑着走到了三楼,从包里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她的腿立即就软的站立不住了。
“江痕?是你?真的是你?”林一夏的声音里带着很纯粹的惊讶,嗓子已经整个喝哑了。腰被人搂住了,只能转过头来,看见了抱着自己的人的脸。
“你喝酒了?”江痕的眉头的皱的更紧了,他盯着怀里的人看,从醉醺醺的眼睛到泛红的脸颊,现在连那颗小酒窝都是红的了,非常可爱,让人很想将嘴巴贴上去尝尝味道。
“对啊,喝酒了,嘻嘻,喝醉了真好,喝醉了能看到你。”林一夏转过身子,伸出手勾住江痕的脖子,将脑袋埋在江痕的怀里使劲的蹭。
江痕被林一夏蹭的身体立马起了反应,他近乎贪婪的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林一夏似乎想要确认什么,她抬起那双喝的醉眼朦胧的双眼,双眼湿漉漉的,在江痕看来实在太勾人了,突然,林一夏伸出手锤了锤江痕的肩膀,非常认真的骂:“你太坏了!你想干嘛?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江痕把脸慢慢的靠过来,越来越近,最后视线从林一夏的眼睛移到了她此刻异常红润的嘴唇上,用充满*的声音几不可闻的问:“我怎么坏了?”
林一夏吸了吸鼻子,非常委屈的说:“你都不来找我,也不给我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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