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令薇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啧啧……厉害呀,这宫里的女人,演技皆堪称一流。
“陈妃娘娘,除了你和你的宫女外,可还有旁人看到?”萧立衍面无表情道。
“应该没有了,大半夜的,很少有人去御花园,本宫和知春吓得喊起来后,惊动了外头巡逻的侍卫,这才把莹美人给捞了上来,只可惜她已经没气儿了。”陈妃摇了摇头说道。
萧立衍闻言忍不住看了陈妃一眼。
他可是大理寺卿,这几年断的案子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了吧,而且许多棘手的案子,是他带人亲手查办的。
陈妃这话漏洞百出!
既然喊了侍卫,为何没有抓住阮御女?她还能从御花园飞了不成?
“阮御女,你可有话说?”萧立衍看着阮令薇,低声问道。
“回王爷的话,妾身昨日夜里并未离开住的景福宫,妾身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皆可作证。”阮令薇十分冷静的说道。
“那是你身边的人,自然为你说话。”陈妃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
“娘娘这话说得好没理,娘娘说亲眼瞧见嫔妾把莹美人推到了泰安湖里,可有证人?”阮令薇说到此,不等陈妃回话,便笑道:“娘娘可别告诉嫔妾,那证人就是您的宫女知春。”
“你说阮御女身边的宫人不能作证,那你身边的宫女亦不能。”坐在一旁的阮令惜微微皱眉道。
“娘娘说亲眼瞧见嫔妾把莹美人推到了湖里,嫔妾也想说……嫔妾亲眼瞧见娘娘把莹美人推到了湖里,因臣妾所住的景福宫离御花园最近,只有一墙之隔,所以才把脏水往嫔妾身上泼。”阮令薇乘胜追击,大声说道。
“简直一派胡言,本公与莹美人无怨无仇,为何要害她的性命?”陈妃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嫔妾入宫不过短短十日而已,娘娘与莹美人有何旧怨,也不是嫔妾能知的。”阮令薇笑着说道。
“本宫与莹美人是否有仇你不知道,可你为何要杀莹美人,本宫倒是一清二楚。”陈妃冷声说道。
“你既已知晓,便速速道来。”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开了口。
“是。”陈妃连忙应了一声,看着阮令薇时,脸上多了一丝冷然之色:“阮御女之所以要杀莹美人,是因为几日前临安王进宫时,来景福宫与阮御女私通,恰好被莹美人瞧见了,阮御女要杀人灭口呢。”
她原本想说,阮令薇与临安王私会,可转念一想,还是“私通”更妥当一些,更能将她置于死地,给贵妃当头一棒。
“陈妃娘娘,您这是血口喷人,嫔妾虽位分低微,可也容不得旁人这般污蔑,嫔妾以前的确差点嫁给了临安王,直到上个月才退了亲,可自从退亲之后,嫔妾再也没有见过临安王。”阮令薇说到此微微一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嫔妾自打入宫后尚未侍寝,如今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娘娘却说嫔妾与临安王私通,嫔妾着实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临安王几日前进宫,见了皇上和贵妃娘娘后,便来了你住的景福宫,此事瞧见的宫女和太监不少,你竟说你并未见他,简直可笑。”陈妃说完后转身看着皇后:“娘娘,此事许多宫女和太监都能作证。”
皇后闻言点头,正欲让陈妃唤证人前来,却听阮令薇道:“陈妃娘娘,您不是说,因莹美人瞧见临安王来了嫔妾的景福宫,嫔妾想守住这个秘密才杀人灭口的么?如今又说许多宫女和太监都瞧见了,既然那么多人都知晓了,此事便不是秘密,嫔妾又何须去杀莹美人?”
陈妃闻言一阵语塞。
“王爷执掌大理寺,断案如神,还请王爷主持公道,还妾身一个清白。”阮令薇看着萧立衍,一脸正色道。
萧立衍见她冷静自若,万事了然于心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不愧是武安侯府的嫡女啊,遇到这样的大事儿,不慌不乱,还能给陈妃下套,当真厉害。
“此事疑点重重,莹美人到底是陈妃推下水的,还是阮御女推的,有待查证,只是此乃后宫,本王也不能让大理寺的人来查案,是非对错,还是等皇上的圣旨吧。”萧立衍笑道。
皇后听了后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可惜啊,今儿个怕是弄不死阮令薇了。
陈妃从前不是挺有能耐的吗?今日只是一个小小御女而已,怎么就让人倒打一耙了呢。
“王爷,本宫并没有推莹美人入水。”陈妃一脸愤怒道。
明明就是阮令薇的错,齐王怎么连她也算进去了?
“莹美人溺亡一事虽有待查证,那阮御女私通临安王一事,该如何处置?还请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明断。”陈妃一脸冷冽道。
“事关临安王,本王劝你们还是有真凭实据再说,否则伤了皇上与临安王的兄弟之情,丢了皇家的颜面,本王第一个不答应。”萧立衍沉声说道。
他虽是皇叔,却也只比皇帝大两岁而已,实在不适合在这宫里倚老卖老。
可萧氏皇族现在就剩下他和两个侄儿了,谁敢乱来,他第一个不答应。
后宫本就是个腌臜地儿,皇族出身的他知道,但今日第一次见识到这些人的心有多黑。
萧承禹胆小如鼠,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宫里睡嫔妃,这一点萧立衍无不肯定。
“嫔妾说过了,嫔妾是清白之身,又岂是陈妃娘娘您三言两语便可污蔑的?”阮令薇大声说道,气势逼人。
“是与不是,还得嬷嬷们验身才知道。”陈妃似笑非笑道。
大梁王朝民风开化,定了亲的男女虽不至于同榻而眠,但总是比旁人更亲近一些。
阮令薇与临安王去年大婚那日,只差拜堂成亲便礼成了,后来由于先帝在那日驾崩,未曾礼成,可在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儿。
说不定这两人早就有肌肤之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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