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一袭玄色暗纹云锦袍,衬得他更加的容颜更加的出尘……
一双眸子水光涟漪看向清宁,如墨一般的眼眸里盛满了柔情。
步履优雅地朝清宁走去,阳光灿烂洒在他的身上如镀上一层淡金色,步步生莲,风华无限。
清宁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过去?”他今日定然是要过去喝喜酒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我与你一起过去。”苏斐走到了清宁的面前顿住了脚步,笑着说道。
“我今日不过去,等过两天,等母亲她回门的时候我再搬过去。”清宁笑道。
“那我也不去,今日,留在在这里陪你。”苏斐毫不犹豫地说道。
是怕母亲今日出嫁了,自己难过吧?所以要留下来陪着自己!清宁心里暖暖的,道,“你还是过去吧,我没事,你若是不去,少不得有人瞎猜乱说。”
母亲与萧岭大婚,这可是他未来的岳父岳母了,所以,他该是出席的吧,他若是不去,免不了到时候那些个嚼舌根的人话说八道地乱说一通。
“嗯,这些个虚礼不用讲究的,我的礼已经送过去了,横竖是大家一起喝酒聊天罢了,我人不到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国公府我父亲与二弟会去的。至于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况且今日喝喜酒的人定然多,或许没有人注意的。”苏斐脸上的笑意加深,“而且,侯爷与夫人若是知道我是在陪你,也会放心些。”
看来他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陪自己了,于是清宁甜甜地笑着点了点头,“好,你陪我。”旁人说什么他不在意,她也不在意,人多要联络感情自不是在这喜宴的日子,所以,萧岭也不会在意的。
如他所言,别人想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名声,从来都是给别人看的罢了。
传言,从来都是人云亦云。
清宁笑着往里走。
苏斐笑着与她并肩往里走。
这边几乎就没有客人,内务府与礼部派过来的人大都是昨日就告辞了,今日来的人刚花轿走了就都顺便告辞了,于是宅子里只剩下自己的客人。
于是清宁吩咐了李伯与孙妈妈带了玉簪与茶梅收拾整理后续的事,自己身边只留了忍冬。
见得阳光好,清宁就吩咐忍冬搬了凳子桌子,沏了一壶好茶,然后清宁又让忍冬端了点心与瓜果出来,然后有让忍冬去把书房里的棋拿出来。
清宁伸手捏了块点心,“这个都是我让他们摘了院子里的桂花然后折腾出来的,你尝尝。”
苏斐笑着伸手接了,放入了嘴里,点头,“嗯,清香可口,软酥香滑。”
见忍冬把棋盘和棋都拿了出来。
清宁执了一颗黑色的棋在指间,黑色莹润的棋衬得她的手指头更加的白皙如玉,纤柔如葱,清宁笑着看向苏斐,“下一盘?”虽是有调了不少人过来帮忙,还有礼部与内务府的人过来帮忙,可日子还是紧张,所以,这几日来清宁一直都忙得跟陀螺一样转,难得今日终是悠闲了下来。
“乐意至极。”苏斐微笑点头,笑容静谧美好。
忍冬站在一旁低眉顺眼伺候着,不时给两人添点茶。
九月的阳光带了秋天特有的温暖与干爽,微微徐徐,两人都没有说话,院子里却是充满了温馨。
苏斐自小就是下棋高手,步步为营,运筹帷幄,小小的棋盘如是掌控在手心里一般。
两人是认识来,这是第一次对弈。
一边低声说着没有边际的话,一边下棋。
清宁嘴角噙着一抹笑不急不缓地把手里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似是一盘散刷随便下的,仔细看来似是一张网,天衣无缝。
“没有想不到你的棋艺也这般精湛。”苏斐抬眸柔柔地看向对面的清宁,粉红蔷薇缠枝的对襟小袄,同色的月华裙,青丝如云,粉色的裙裾给她向来清淡平静的性子增添了一抹娇俏。
秋阳暖暖地打在她的身上,肌肤如雪,容颜如花。
阳光静谧,微风轻拂,微风中带了青草与花儿的清香,苏斐从来没有觉得如此温馨而宁静。
苏斐只觉得心底某一块地方被填满了一般,软软的很是温暖。
清宁把手里的棋放了下去,抬头,眼眸流转,笑容嫣然,“等下完了,你再说,不定我会输个满盘皆输呢,你可是不许故意让我。”
话虽是如此说,可是清宁的语气却是带着骄傲与自信的,还带了几许撒娇的娇媚。
苏斐微笑着抬起手抚了抚她的脸,眸色温柔,语气宠溺,“好,我一定不让你。”心里却是感叹着时间过得太慢了。
外面的事情都是已经安排好了的,所以也没有人来打扰两人,下了一盘,两人一起用了午饭,等日头慢慢偏西。
苏斐才准备告辞,却还是有些担心,“这两天,你一个人在府里,小心些。”
清宁抿嘴一笑,“哪里是我一个人?还有那么多的下人呢?你不用担心,有忍冬还有许师傅在。”
更何况这是城里,这左邻右舍都是官宦人家。
苏斐笑了笑,“那我回去了。”
“我送送你。”清宁含笑点头。
苏斐微微颔首,到了垂花门才让她留步,出了李宅,苏斐吩咐了松木把马车往定西侯府而去。
定西侯府宾客如云,苏斐到的时候,这男宾客大部分都没有散,一个个都喝得起劲,至于后面的女客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掌灯的时分,下人挂了大红的灯笼,照得整个侯府亮如白昼。
定西侯府热闹非凡,兴宁侯府却是静悄悄的,前天沈帧一家子搬出去了,老夫人然后就把侯府的中馈交到了罗水月的手里,侯府如小辈就只剩下沈清妍一个人,老夫人更加倍感萧条与孤寂,有了沈清雨的前车之鉴,所以她也没有因此而把沈清妍接到自己的身边养着。
侯府这几日都很是气氛压抑,所以下人一个个都是谨小慎微的,尤其今日是又以前夫人大喜的日子,侯爷自从前几日开始一张脸脸就是拉得老长,今日休沐,侯爷一早更是铁青着脸把自个儿关在了外书房,因此这一日下人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就是走路都踮起脚走。
慕澜院罗水月吃了晚饭,正喝着茶,卫妈妈走了进来,朝她行一个礼,低声道,“夫人,侯爷关在外书房喝了一天的酒了,您是不是去劝劝他?这样喝下去,小心别是伤了身子。”
罗水月喝茶的动作都没有顿一下,慢慢地啜了一口,把白釉瓷鱼戏莲间的茶盏递给了一旁的落英,用锦帕擦了擦嘴角,这才与卫妈妈说道,“今日是定西侯与李氏大婚的日子,侯爷心里可能是不好受的,不用管他,让他喝吧。”
卫妈妈犹豫了下,说道,“夫人,您还是过去看看吧,酒喝多了伤身。”
罗水月想了想,吩咐道,“嗯,你派个人去雪姨娘那一趟,让她去伺候侯爷吧。”
“夫人,怎么可以让那些个狐媚子近侯爷的身呢?夫人,您可得是自己抓紧。”卫妈妈着急。夫人都没有身孕,怎么能让那些个狐媚子,先一步呢?
“妈妈放心,这后院里的美人都捏在我的手心里,你吩咐了人煎一碗避子汤明早送去给雪姨娘服了就得了。”罗水月不以为意,“雪姨娘是侯爷身边的老人了,让她去劝慰着更会有用些。况且,雪姨娘为了女儿不会翻什么风浪来。”
沈清妍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
一个庶女罢了,自己要想拿捏作践她,多的法子去了。
雪姨娘为了沈清妍的亲事,定明白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沈峰那人没有什么才能,还好美色,这院子里莺莺燕燕一个个都是千娇百媚的,也好在他没有什么才能,不然自己如何威慑住他?
卫妈妈闻言,脸上的忧色褪了下去,笑道,“是,夫人,奴婢这就是安排。”
说着带了笑往外走。
雪姨娘听了卫妈妈派来的丫头说的话,惊讶了一下,然后苦笑了一下,想了想吩咐了丫头先去厨房端解酒汤,然后换了一身衣裳带了丫头去外书房。
外书房,沈峰脸色黑沉沉地喝着酒,地上已经东倒西歪地有了不少空的酒坛子。
一杯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沈峰就是喝不醉。一想到萧岭今日与李芸娘大婚,沈峰就觉得自己的头上似是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可是这帽子还不能取下来,自己还不能去找麻烦,沈峰想到此火气就刷刷地往上冒,心里难受得厉害。
又想起以前的日子,沈峰更是觉得心窝之处犹如一把钝刀子在割,一下一下痛得很。
外面几个小厮与紫烟等人急得团团转,可是没有一人敢进去。
紫烟的额头还包扎了一块渗着血迹的白布,这是她前面进去劝的时候被沈峰砸的。
几个人一见到雪姨娘,立马觉得有了主心骨,“姨娘,你可是来了,快些劝劝侯爷吧。”
“嗯。”雪姨娘轻轻点了下头,伸手示意丫头敲了敲,然后把丫头手里的解酒汤接了过来,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侯爷。”雪姨娘低眉顺眼,柔声叫了一声。
“出去!”沈峰双眸赤红,伸手就把手里的酒杯朝雪姨娘砸了过去。
雪姨娘不躲不闪,酒杯砸在了额头,血一下就冒了出来,雪姨娘抽了锦帕捂住了额角,没有退出去,只是含着泪水温温柔柔地看着沈峰,“侯爷,皇命不可违,以前的夫人她也是不得已,贱妾知道侯爷您心里难受,不如贱妾给您倒酒?”
沈峰这才抬头,见是雪姨娘,问道,“你怎么来了?”目光看向她额角,看着她指间的鲜血,皱了眉。
“侯爷不用担心,贱妾没事。”雪姨娘柔笑着说了一句,往前走了两步,见沈峰没有说什么,这才慢慢地走了过去。
沈峰见着她额角的血越来越多,忙换了人进来。
……
建安侯府,沈清雨坐在灯下,咬着唇,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手心。
那死丫头,居然还能咸鱼翻身?不仅是与苏世子定亲,如今她的母亲又是再婚嫁给了定西侯!
沈清雨嫉妒地说道,“那死丫头,她的运气,怎么就能如此之好?”
一旁的雪兰自是明白沈清雨说的是谁,于是低声道,“姨娘您何苦跟她一般见识呢?清宁小姐又退婚,母亲又是与侯爷和离,然后又是与侯府断绝的关系,这其中心酸,自不是一般人能明白的,如今夫人又再嫁了,到底那也是继父!”
雪兰轻轻地继续劝说道,“姨娘您就宽心,给世子生个小少爷,到时候您就是侯府的大功臣,就是郡主也得礼让您两分。”
闻言,沈清雨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一笑,妖娆妩媚。
可不是,宜安郡主如今是下不了蛋的。
沈清雨笑着看向雪兰,“过两年,等你到了年纪,我就放你出去,给你找户好人家。”
雪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低头垂眸,“奴婢谢姨娘恩典,奴婢不离开,奴婢不嫁人,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姨娘您。”
沈清雨看着身段婀娜,长得秀美的雪兰,蹙了蹙眉头,语气冷了下去,“再说吧,夜深了该歇了。”
雪兰忙是爬了起来,叫了小丫头端水进来,伺候沈清雨歇息。
**
归宁之日,清宁乖巧地给萧岭行了礼,“女儿拜见父亲。”
萧岭呆愣了下,然后激动得手足无措,忙是把准备好的两匣子见面礼亲手递到了清宁的手里,“这些你拿着玩。”
打开一看,一下子金裸子,一下子珍珠,珍珠一颗颗饱满莹润,清宁愣了下,递给了茶梅与玉簪。
在李宅吃了午饭,李芸娘萧岭这才带了清宁去定西侯府。
定西侯府离李宅不远,不到两刻钟的就到了,府里廊台楼阁,飞檐翘起,大气而富贵典雅。
清宁的院子就安排在离主院最近的院子里,院子带了一个很大的园子,里面种了不少的花,如今只有菊花开得正好。
等稍微收拾了一番后,李芸娘拉了清宁去了里面说话,“宁儿,侯爷说,过两日把你记上萧家的族谱,侯爷说,如你不愿意,那就是按照你的意思来办。”
上萧家的族谱,那就是说她要改姓萧,这也是为了她着想,让她出家后,有个娘家可以依靠,清宁乖顺地笑着点头,“就这么办吧。”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
萧岭激动得站了起来,见到了萧仪观,剑眉星目,阳光而正气,举止文雅。
很快入了冬,许是这一年多来,李芸娘心情放松了,精神也好了,十一月的时候李芸娘诊出了有了两个月的喜脉,清宁与萧岭都很高兴,尤其是萧岭非常的欢喜,又小心翼翼地很是紧张,生怕李芸娘碰着磕着了,只恨不能把李芸娘捧在手心里才好。萧岭当初请辞大将军是打着旧疾的旗子请辞的,后封了定西侯,皇上还命他在兵部任了职的,李芸娘一有了身孕,他就理所当然地回府里开始养起了旧疾来。
为了让李芸娘安心养胎,清宁一边绣嫁妆,一边把李芸娘手里的产业都接了过来打理。
又是临近年关,整个侯府都透着欢喜,喜气洋洋的。
又过了一个月,过了头三月李芸娘坐稳了胎,萧岭才把李芸娘有喜的消息散了出去。
听得了这个消息,沈峰一张脸都黑了,开始每晚勤奋地耕耘,希望罗水月能早日有身孕。
皇上与皇后知道了消息,赏赐了不少的礼,皇上与皇后赏了东西,所以四皇子的母妃淑妃,五皇子的母妃仪妃,九皇子的母妃良嫔也没有落后,赏了不少的东西。
在淑妃等人的努力下,皇上被守了几个月皇陵的四皇子在年前召回了京城。
因李芸娘有了身孕,清宁待嫁要绣嫁妆,所以,过年皇宫里的宫宴,就没有去参加,萧岭倒是带了萧仪观去参加了。
一时,众夫人又有不少人把目光盯在了萧仪观的身上,这虽是养子,可到底萧岭在,而且萧仪观仪表堂堂,正气浩然,这世家的夫人舍不得嫡女,可舍不得嫡女,可不是还有庶女吗?定西侯萧岭虽是已经请辞了,可是这大西北的兵将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这人脉能小觑吗?
可惜,众夫人还在打算盘的时候,萧仪观过了元宵节嘱咐清宁好好照顾父亲与母亲之后,就随军回边关了。
日子一眨眼到了春暖花开的三月,清宁十五生辰在即。
因李芸娘挺着大肚子,清宁早就提议及笄礼就邀请关系亲近的朋友,简单举办就可以了。
话一出口,就是遭到了李芸娘与萧岭两人的反对,李芸娘说女孩子及笄礼哪里能简单马虎?
而这几个月来一向是紧张李芸娘的萧岭也道,“我萧岭的女儿这及笄礼怎么能简单了事?当然要热热闹闹地办!”
因此,清宁的及笄礼办得非常的热闹,就是远在边关的萧仪观也让人带了礼物回来。
过了及笄,日子一晃很快就到了清宁与苏斐大婚的前夕。
(⊙o⊙)下章大婚
第一时间更新《侯门闺秀》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