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虽然迟了,却还是来了。
这注定是个温柔而缠绵的夜,他等了好久好久。
他小心翼翼而极尽体贴。
她心怀不安却满怀期待。
浴缸的水因为迟来的亲密结合而沸腾。
灯光温馨的房间里,纱曼飘动。
“还疼不疼?”
他抱着她,不舍地在她汗湿的脸上亲了又亲。
她摇了摇头,小脸红通通的,尽是娇羞与喜悦。
他这么温柔,就算是疼,也是甘之如饴。
“睡吧”他抚着她的长发,一下一下的。
夜还漫长,可是有了陪伴一生的人,从此不再寂寞。
——
翌日,他们手牵手着回了一趟阮家,进家门之前,她拉住他的手,眼里有着担忧:“致宇,要是我爸他说话不好听的话,你不要生气。”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放心吧,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才打开房门,屋子里热闹成一团。
阮绵绵小朋友带着那一群小卷毛狗上窜下跳,咯咯地笑个不停,而岑太太正坐在那里喝着特制的水果茶,伟大的人生导师岑致权先生正在与阮父聊天。
阮母端着一碟切好的水果出来看到他们,脸上荡起微微地笑,“梦梦,致宇,回来了,过来一起坐。”
原本与岑致权聊得还好的阮父,看到他们手拖手进来,脸上的笑意有些凝住。
而阮绵绵小朋友看到他俩时,放弃了与一堆小小卷毛玩乐,直接跑到他们的面前,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带着些许的紧张,黑葡萄似的双眸一闪一闪的望着他们。
岑致宇看着那张与心爱的女人几乎相差无几的小脸蛋,心软软地,他蹲了下来,与她平视。
小姑娘回头,看了一眼阮父阮母,再回来看着面前这对年轻而登对的男女,小嘴儿张了张,“听说,你们中了巫婆的魔法才会忘记我的,对不对?”
话音刚落,小姑娘眼眶却一下红了。
忍不住将眼红的小姑娘搂进怀里,他低低地道:“对不起。巫婆的魔法太厉害了,让爹地忘记你跟妈咪这么久……”
“爹地——”小姑娘声音小小地叫了一声,岑致宇却还是听到了,眼一热,差点也要落泪。
“我跟你说过的吧……”小关先生摇着头看着他们,“阮绵绵那个——”
‘笨蛋’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关小姐手里拿着一块水果,及时地堵住了他的嘴。
在阮家一起用了午餐,岑致权一家三口便告辞了。
虽然阮父心里的气还未完全消,但至少不会再黑着脸。
同一件事,每个人的接受程度不同,总是需要时间消化的。
“老公,你下午还要回公司吗?”
舒服地靠在老公怀里的岑太太,微眯着眼问。
这阵子他真的好辛苦,公事繁忙之余,还得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其实真的没有需要如此严密的监控的,但是岑先生就是不放心,有什么办法呢?
“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我都是你的。”他在她耳畔说着,“我们带儿子去‘爱之船’住一晚,怎么样?”
若不是担心她的身体不适合长途飞行(岑太太坚信自己没问题,但岑先生仍旧不放心。),他就会带他们去夏威夷的海岛渡假了。
偶尔去船上玩一下也好的。
“太棒了!”车厢里,笑声如风铃清脆悦耳。
岑致权就爱听这样的笑声,让他觉得一切的辛苦都有了回报。
车子开始往游艇码头而去。
小关先生耳朵里塞着耳机,双手忙碌不停地做着他自己的事情。
他那对无时无刻都在腻歪的父母,一直到下车之前,紧握着的双手一刻都没有分开。
执子之手,与你偕老,便是如此吧!
——
三年后,樟宜机场。
旅客爆满的麦当劳里,人声,欢快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将岑静怡的耳朵快要吵爆了。
特别是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好动得要命的小娃娃,“果果,别动了,妈咪的手要断了。”
这家伙,最近又长了不少,让她抱着手臂发麻。
累死了!
偏偏还要来挤着买冰淇琳与薯条。
好不容易拿到了,终于可以离开了。
“妈咪,来,吃一根。”小女孩从食品袋子里捏住一根温热的薯条,放到岑静怡的唇边,动作小心翼翼,脸上尽是乖巧可爱的笑。
看着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再多的怨气都消失了。
“就你会讨好。”
她笑了,张嘴咬过来。
小女孩舔了一下手里的冰淇琳,满足得眉眼弯弯。
岑静怡抱着她,一边听她细细碎碎的低语一边往玻璃门而去。
中午时分,餐厅里人来人往的很多,就连出门,她们前面都有好几拨人,门外,同样有几拨人等着进来。
真是,有些不耐烦的。
她看了一眼玻璃门外,正要将视线收回来了时——
她,看见了他。
人生的巧遇,大抵总是相似的。
总是在你最没有准备的时候,给你最大的意外。
就在准备收回视线的下一秒,她,看见了他。
岑静怡从来没有想过,会再遇见他。
就算见,也不可能在她刚踏上新加坡见到的第一个旧人,竟是他。
三年的岁月,不长也不长短,却足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包括他们。
温文尔雅的气息仍在,可是,却多一抹成熟男人的沧桑,多了另一层身份——
为人夫,为人父。
她的眼眸,因为他抱在臂弯里的男孩时,冷了好几分,抱着女孩儿的手也用力了几分。
从未想过,再次遇上队,竟是这样的画面。
他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低着头与他说话,脸上尽是轻松与疼爱。
随着脚步的移动,她抱着果果率先走出门。
“妈咪,冰淇淋滴到衣服上了……”怀里的小女孩娇娇地叫了起来。
“没关系,我们回车上换新的。”
她淡淡地道。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吵杂的人群中,就这么窜入他的耳朵,温雅昕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心脏微微地痛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抬眸,朝那个声音望去。
多年后的重逢,来得如此轻易。
温雅的眼神,猛然碰触上那双曾经无比熟悉的清丽眼眸。
一时间,脑袋忽然空了。
那张脸,在梦里徘徊缠绵无数次,终于再次碰了。
明明,他们之间,不过是两步之遥,他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曾经娇艳无比的女人,经过时间的洗礼,今更是多了一抹成熟与感性。
她没有躲开他的注视,直视他,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像是两个人只是单纯的陌生人罢了。
陌生人!
“妈咪,我的手也脏了!”
怀里的果果再度娇叫出声。
甜美的声音,打破了那份沉重的对望。
他循声望去,看见那张小巧的脸蛋,如遭雷击。
她……
她结婚了!
他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冰冷与深重。
“雅昕,我来抱他吧。”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赶来,那个女人走到他身边。
“妈咪,抱……”他怀里的小男孩朝女人伸出手。
那个女人,他青梅竹马的那位,怎么会错认呢?
“我们回车上洗手,换衣服。”
她率先抬步而去。
与他擦身而过。
他们在三年前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谢谢你,雅昕。”
“没关系。”
他向前两步,推开玻璃门。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再无交集。
——
咖啡厅里,一名戴着墨镜的女子付了钱后,捧着外送的纸杯匆匆往门外而去。
大概是走得太急,差点与进门的人撞了个满怀——
“sorry——”
她抱歉道,抬头看到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女,而站在大美人身边的,竟然是岑致齐。
“HEIIO,好久不见。”一瞬间的惊讶过后,岑致齐率先开口的招呼。
“齐少爷,这位美女又是哪位旧相识啊?不介绍一下吗?”
他身边的大美人搂住他的胳膊,偎在他胸前,撒娇的问,一双精心描绘的大眼滴滴地看着关媛媛,语气里尽是挑衅。
关媛媛透过墨镜,清楚地看见男人的手握上女人的腰,忽轻忽重的捏着她。
眼神闪了闪,像遥远的寒星,就算是戴着墨镜也是寒气逼人。
“抱歉,请让一下。我赶时间。”
她没有要跟人叙旧的心情。
过去的早已过去,没有必要。
岑致齐搂着身边的女人往后退了两步,关媛媛捧着咖啡杯从他们身边漠然而过。
身后,他们的对话声还远远地传来——
“齐少,你说我们喝完咖啡去哪里?”
“说话嘛?你再这样心不自嫣我就不理你了……”
“你在看什么呢?舍不得旧相识?”
大美女发现他的目光一直朝刚才那个女人离开的背影望去时,吃味地掐了一下他的腰。
“妈咪——”
这时,一记娇娇脆脆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下一秒,从自动扶梯那边冲过来一个穿着花色小洋装的小女孩,朝关媛媛扑了过来。
她蹲下身子,一手举高咖啡杯,一手张开,抱住她的身影,表情的寒冰化了,声音更是软得不像她,“宝贝,买到冰淇淋没有?”
“吃完了,要洗手。”
“好,妈咪带你去。”
“原来人家已经结婚了,难怪不理你。”大美女娇娇地笑着。
是啊,结婚了。
还有了孩子!
若是当年,那个孩子没有……
也有这么大了吧?
他急急地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搂着女人进入咖啡厅。
他说过,不会再纠缠,就绝对不会。
他们,怎么走,都是绝路!
“媛媛,刚才那个人是不是阿齐?”
跟在小姑娘后面过来的岑静怡,只看得到他的搂着个女人进咖啡厅的背影。
岑静怡与关媛媛,本来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虽然交情没有铁到八辈子相交,但也算是从小就认识的。
三年前,关媛媛破坏了二哥的婚礼,她知道后心里对她也怨恨的。
只是,在法国相遇后,她们好巧不巧住在现一栋公寓,日子一长,竟慢慢地撇开对对方的偏见,成了相互照顾的朋友,特别是多了果果这个小开心果之后,她们的日子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是。”关媛媛并没有否认,拉着果果的手站了起来,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走吧。”
岑静怡耸了耸肩,牵过果果另一只小手一起离开。
“明天你帮我联系一下场地,如果没问题我去看过后,就定在那里了。”
这几年,她也还算是学有所成了,她所修的服装设计即将毕业,毕业作品早就准备了了,也已送交评审,所以她以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专心找合适的位置,准备开公司做自己的品牌,先在国内试试水如何。
她们学校每年都有一个名额,用来奖励特别优秀突出的学生,毕业生如果拿到全体评审的一致好评,便会有专项的资金赞助他们开创自己的品牌。
对她来说,这是很好的机会,有资金有名誉,一举两得,所以。毕业作品她在一年前就已经着手准备,她非常非常重视,而她的努力最希望得到的回报,就是想拿到那个荣誉名额,那是她才华最有力的证明,而资金才是次要的。
有了才华,资金方面,岑家随随便便拉出一个人都能给她投入大笔的金钱,而新加坡及至亚洲的上流圈子,哪些名媛贵妇哪个不认得岑家的千金呢?
公认的才华,大量的资金投入,还有强大的人脉,她绝无理由不成功的。
她岑静怡,从28岁开始,不再是那个只会花钱的败家女。
“没问题。”关媛媛轻松地应道。
“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岑静怡问。
“看我哥那边吧。我嫂子也想回国,若是他们都要回来,我便去那边接手。”
关媛媛最初对庄琳很不满意的,但是人都是要经过相处才会有所了解。
这几年,庄琳在法国把他哥伺候得像古时候的皇帝一般,足以见得她的用心。
而她对她的照顾也不少,她的温柔,像滴水穿石,将他们兄妹俩的心都收买过去了。
三人一起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车子,离开机场,开始她们新的旅程。
——
在她们的车子离开之后,岑致齐也来从机场出口大步走出来。
“致齐……”长腿大美女踩着高跟鞋在身后叫他,他却罔若未闻,大美女脾气也上来了,“你再不停下来,我真的不理你了。”
岑致齐停了下来,回头看她一眼后,面无表情道,“抱歉,我临时有点重要的事情,我给你叫个车,你先回酒店,明天再请你吃饭。”
“那拍照的事呢?”
“明天吃饭的时候再谈。”
他将心不甘情不愿的长腿大美女半推半送上了计程车后,坐上自己的车子,像是发泄似的狂飙而去。
夜晚十一点。
某间酒店的落地窗前。
袅袅升起的烟雾,迷蒙的男人的侧脸。
房间里没有开灯,男人一根烟接一根地抽着,一直到烟盒空了,他才恼火地踩在地上,往浴室而去。
他仰高脸,任冰凉的水不停地淋在他修长结实的身躯上——
耳边是哗哗的水声,脑海里展现的,却是今天在机场听到的那一声“妈咪”,还有那张从未见过的温柔的脸。
那个孩子,像是一根又毒又辣的刺,扎得他疼得快要呼吸不过来。
若是当年,不是他那一巴掌将她甩到地上,他们的孩子,也差不多这样大了吧?
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若是个女儿的话,一定会是像她这么漂亮吧?漂亮是必须的,可是,他一定会从小好好地教育她,不要让她像她妈咪一样别扭难搞。或是个儿子的话,嗯,这个他还算是有带孩子的经验的,像如今在岑家无法无天的小皇帝,不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吗?所以,就照着岑景睿小时候那样养就行了……
可是,来不及了。
他甚至不知道,那是男孩还是女孩,就那样离开了。
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是,今天,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叫她“妈咪”。
她结婚了吧?
那个一直默默地爱了二哥那么多年的女孩,会耍手段,玩心机的女孩,竟然结婚了,还有了可爱的女儿……
他们那一段荒诞而短暂的游戏,早已如同风过水无痕。
只有他,其实还在原地,静静地疼着,没有解药。
——
还是那座老房子,几十年来没有多大的变化。
温雅昕从老旧的书房走出来,回到老太太的房间,看到她安安稳稳地睡在床上后,正要转身离开,原本睡着的老太太却忽然睁开眼——
“雅昕——”
“奶奶,是我吵醒你了吗?”温雅昕回头,轻声道。
“这么晚了,还要回那边吗?”
老太太声音有些暗哑,看着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变得像老了十岁的孙儿,心里说不出的酸痛难忍。
这几年,他总是这样,担心她一个人住在家里,每天下了班,到回这里给她做饭,陪她聊天,她在看电视的时候,他在一边打开不离身的笔电在工作。
然后等到她安睡后才离开,回他的公寓,第二天早早又赶回来,陪她吃早餐,然后去公司,中午准时打电话回来督促她吃午餐。
现在这样一片孝心的孙子已经不多了,其实她不必他这样做,她只想他在有生之年,能看着他结婚生子,就圆满了。
只是,她的孙儿却跪在她面前,告诉她,“奶奶,对不起。唯有这件事,我做不到。”
是的,他做不到。
让他跟那个女孩分手,他分了。
可他,忘不了她,一辈子也忘不了,更不可能跟任何女人结婚生子。
这一点,她总算是看透了。
一向听话的人一但对某个人,某些事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可是,看着他一天天这样过,她心里疼啊,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嗯,回去。”他仍旧温雅地说着,走到床边,替老太太压好被子,“很晚了,睡吧。明早我过来陪你吃早餐。”
“雅昕,你忙的话不用天天回来,自己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老太太吩咐道。
他给她请了一个住家保姆,生活方面照顾得非常周到,她的身体状况也还好,不需要他天天这样来回跑,可是,他不听。
“奶奶,没关系,我习惯了。睡吧,不用担心我。”
他一直在床边等到老太太闭上眼后才转身离开。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老太太再度睁开眼,看着孙子落寞的背影,一行老泪从眼角溢出。
她真的做错了吗?
——
温雅昕开着车子防开,静静地划过夜色,眼前却是一片迷离。
“你喜欢孩子吗?”
“喜欢。”
“男孩还是女孩?”
“你呢?”
“我想要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我一定把她宠得脾气比你还坏。”
“你、说、什、么?”一个字一个字极度缓慢地问道,威胁力十足。
那时,他每天、每天都会抱着她想象,要他们以后有个女儿、最好是长得与她相似,那么,他肯定会将她捧在掌心里,细细呵疼,将她宠得脾气坏到极点、将她的个性纵得刁蛮任性,他也甘之如饴。
因为,那是他与她的孩子啊!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等到。
“静怡,我爱你。”
“温雅昕,我也爱你。”
那时候,顶楼的誓言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可是,那个对他诉说爱语的女孩,已经不是他的了。
她,已经放下过去,为人妻,为人母了。
她怀里那个女孩,长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是一场梦吧?他想!
车子倒进车库里,他下了车,如同往常一般进入电梯,回到住了好多年的小公寓,熟练地找开门。
屋子里一片黑暗,他走进来,打开灯,交车钥匙放到玄关的柜子上,换上拖鞋走过来。
一边走一边脱掉身上的外套,打开卧室门时,他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了他温柔的声音:“静怡,我回来了。”
——
巴黎,天色黄昏。
临近塞纳河畔的一座私人别墅,一辆黑色的房车驶了进来,司机下车,给在后座的主人拉开车门。
身穿着大衣,身材颀长的男人从车里出来,提着公事包往家里走。
进了家门,将公事包及外套交给管家后,看了一眼安静的客厅,蹙起眉毛。
“她们呢?”
平时出差回到家,一大一小的女人总是会过来迎接他的,今天不但连人影也不见,连声音也没有。
“先生,太太说带着小姐出去散散心。”管家尽责道。
主人的正常行程应该是明天才回来的,这次竟然提前了,让他甚至来不及出去迎接。
“出去散心?”关以辰不解极了,“去哪里散心了?什么时候回来?”
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不知道她要去散心这件事?
前几天,她跟他通话的时候,什么也没提到。
不对,今天不是女儿的生日吗,所以他才会赶回来的。
那她们到底散的哪门子心去了?
“太太没交待。”主人没说,他一个管家也不好追问主人到底要去哪里啊!
“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下午。”
昨天下午,她真行,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关以辰转身要上楼,准备打个电话好好质问一下,管家却又恭恭敬敬道:“先生,小姐离开前有交待,要留蛋糕给您,请您务必不要忘记吃。”
“什么蛋糕?”
“小姐的生日蛋糕。”
“你说什么?”
“前天小姐过生日,留了一块蛋糕给您。”
所以,他记错了时间了?
其实女儿的生日已经过了?
所以,她所谓的出去散心是生他的气?闹离家出走?
真是!有够任性!
虽然那块蛋糕已经过期,但关以辰还是捧着上楼。
回到房间,拉开窗帘,小河上面船只灯光闪亮。
这栋别墅是他们在三年前买下了,因为庄琳怀孕了。
他工作太忙没空照顾她,便请了管家及佣人,搬到这边来住。
虽然这里在巴黎的近郊,但是这里的交通依然十分的便利,有一条城市干道贯穿东西,东边连着巴黎戴高乐机场,西边连着巴黎市中心,也有去往法国各地的高速公路,十分的方便。
附近的配套设施也是十分得完备,医院,学校,大型超市和大型商场及许多休闲公园。
孩子出生后,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带着住在这里。
这几年,公司在这边的发展非常之快,他也是越来越忙,有时候经常一两个月不回来一次,女儿还记得他就不错了。
女儿的三岁生日,她在他出差之前,就提醒过他,他答案一定会回来。
结果,就因为他忘记了时间,她就闹脾气?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啪”一声,他将手机直接甩了出去。
解开身上的领带,走到床边躺了下来,无意中看到贴在床头的爱心便条——
“我跟女儿回新加坡了。”
字是她的,然后女儿还加上了一块蛋糕及叉子。
真是够了。
一跑就跑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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