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藏,在一般人心里会是什么样的?首先是藏宝图,然后是去某个深山老林,再然后是面对一堆机关陷阱,最后排除万难才能得到世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只是,金风华手里没有藏宝图,在他面前,只有三样东西,断齿断的很有蹊跷的旧梳子,一本没有封面,书页也泛黄的沣国旧歌谣,一件好似是两三岁孩童玩的积木玩具。这三样看起来一点联系都没有,但他从蒋氏那里得知的东西就是这三样。梳子不用他多想,肯定是真的,沣国的歌谣在大房也只有这一本,还被张老夫人收的很严密,唯独这个玩具,金风华一开始也没底,直到看到放置积木的木框后头刻着一条同样属于沣国的儿歌时,才确信,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拿起那本书,稍稍翻阅了一下,这并不是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那种沣国歌谣,虽然现在外头卖的沣国歌谣也有闺怨之类的,可并不会在歌谣里描述沣国的河山。显然,在这本歌谣里,有闺怨,有甜蜜,也有童趣,更有对沣国地质的描述,甚至还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思乡之情。金风华也派人去查过,这里头的歌谣从未在外头散发过,至于歌谣的作者,书上也没有标明,单看字迹金风华还没那个本事知晓此人。不过,通过歌谣看作者,金风华猜想这本歌谣的作者一定就是个沣国人,甚至还很有可能是个女人。

翻来覆去,他也没瞧出这三样东西的联系,但是由于怀疑那作者是个女人,再加上梳子断齿的怪异是仙衣发现的,他毫不犹豫的就将仙衣找来,与他共同参详其中奥秘。

仙衣听了只觉事情都玄幻了,她前世今生都不过是个小人物,原本嫁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已经算是天上掉馅饼了,却没想到她还有幸参与什么寻宝活动,到不是她对什么宝藏有兴趣,对她来说钱够花就好了,在这个时代她也没什么追求的东西,房子已经够大了,马车再好也只是马车,不可能变成豪车,又没有电子产品,又不能出国旅游,就算买了首饰什么的,也不可能和基友们炫富,所以她更在意的是金风华对她的态度。

在她到了古代那么长的时间,男主外,女主内,绝对不是一句空话,若非必要,很少有丈夫愿意和妻子分享自己的工作内容,就更别提暗地里的秘密,在这样一个时代,女人大多在男人的心里无非就三个作用:管家、睡、生孩子。可在金风华这里,仙衣相信,只要她愿意问,那么金风华就绝对愿意答,比如蒋氏,比如大皇子……金风华不是个会将爱情放在嘴上的人,但却是个在不知不觉中,将甜蜜渗透到行动中的人,他对仙衣一直是忠诚与执着的。

“夫君想要这个宝藏?”仙衣并没问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哪怕金风华对她从不会撒谎,她也懂得绝不让金风华为难,有时候,知道的少了,反而会更幸福。

“里头有重要的东西。”金风华也正是因为仙衣如此懂事,才会越发舍不得离开她身边,她问他会说,但是有时候刨根问底却不是一件好事。

仙衣先是翻翻那歌谣,在看玩具以及梳子上的文字,字迹不是一个人刻的,可她总觉着这里头透着的味道很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她总觉着这三样东西上的文字都是一个人写的,且还是个女人。

金风华也很赞同,他的文学修养比仙衣强的多,再加上这上头写的文风并没有特别的掩饰,很容易看出是出自一人之手,“这玩具很明显不是道具什么的,应该是个孩子经常在把玩,边角有些磕破的地方,可表面很圆润,一开始应该是制作的人用心的打磨,之后便是有人经常的使用了。”

仙衣看着放在木框里的积木,一共九块,很像前世的七巧板,上头还刷了不知用什么做的颜色,只是时间有些久了,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掉色了。

“梳子应该是个女子常用的,歌谣也是这个女子常看的,那么很有可能这个玩具也是这个女子的孩子所用。”仙衣看着梳子上的闺怨歌谣说道。

金风华点点头,不觉联想起来,一个沣国嫁到别国的女子,还生育了一个孩子,只是丈夫似乎一直都不着家,让这个女子又苦闷又寂寞,可她对孩子的爱却没有少了一分一毫,她思念着家乡,恋慕着丈夫,又保护着儿子。这个女人到底要告诉他们什么呢?再往回头来想,多年前沛国抓住了一伙蚩国来的贵族,然后送到了京城,之后处死了,在这之前这伙人曾经在曾祖父的管辖区里,也就是说他们是与曾祖父有过接触,才能留下这三样东西,那么这伙人里是不是有个女人,还有孩子呢?这些贵族又和蚩国的掌权者有什么关系呢?

金风华陷入沉思,仙衣却已经拿起梳子,那些断齿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再看到那本手抄的歌谣时,她突然想到前世看过的一些小说,不由自主的就将梳子贴在了书页上,一行墨迹清晰的小字,顿时被梳子的齿挡住了大半,而剩下那些被留下的字迹,则是在断齿之下。

“夫君,你看。”仙衣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线索,便叫了金风华过来瞧瞧。

金风华回过神,也看了过去,心头一跳,拿过仙衣手里的梳子和书,对比之下还真是如此,那本歌谣就像是专门为这把梳子所作似的,每行字迹的长度都与梳子相符,而每一个齿都有对应的字。然而……金风华翻了翻书页,这本书瞧上去有三十多页,正反都有字,每页也有许多行,如果不知道具体的页数和行数,很难知道梳子的主人要表达的意思,就算将梳子胡乱放上去,得到的也不过是些不成句的字而已。

仙衣这时候又将目光放向了那套玩具,既然书和梳子都找到了作用,那么页数和行数很明显就在这套玩具里头,只是奇怪的是,仙衣和金风华怎么翻找,那也只是套普通的玩具,没有标示,没有数字,唯一可以有关联的,就是玩具后头那首童谣,可再怎么读,怎么猜,童谣也只是童谣,毫无意义。

“你累了,咱们回去歇着吧。”金风华将东西收到柜子里,对他来说,现在没什么比仙衣重要的,要不是之前毫无头绪,他也不会将妻子喊来与他一起参详,不过结果很让他欣喜,仙衣的脑瓜子显然要比他们这些人跳脱,再加上设谜的是个女人,仙衣的思路也很容易贴合,这次虽然没有找到最终结果,可也算进了一大步了。

“那那个玩具呢?”仙衣伸伸胳膊,确实有些困了。

“放着吧,总能猜出来的。”金风华搂着仙衣,先是摸摸她的手,看看冷不冷,又亲自给她穿好了披风,再牵着她一路回了正屋。

谜题一直没有解开,时间也翻过年去,金风华果然被皇上点进了户部,虽然只得了个户部主事的官职,可户部里的人都知道皇帝的意思,也没敢小看金风华,金风华对这些更是不怵,与郑易轩一同整理往年的账本,有时候甚至熬到半夜都不能回家。皇帝的意思很明显,现在他穷了,户部却没有钱,是谁拿的让谁吐出来,如果有和二十四衙门勾结的抓出来,他不管金风华和郑易轩是否得罪人,他就要将这两个明晃晃的钉子扎进户部,让户部那帮子老油子瞧一瞧他这穷疯了的皇帝的决心。一时间户部就如煮沸了的水,几乎人人自危,当然也有不少瞧见风向的,自动就朝着郑易轩与金风华那边靠过去了。当然,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冲着郑易轩去的,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郑易轩才是皇帝派来的头儿,金风华到更像是送来历练的,毕竟金风华年纪小,经验少,哪里比的上郑易轩腥风血雨中摸爬滚打。

金风华也不在意有没有人私下亲近他,他老老实实做着自己的事儿,郑易轩让他整理资料就整理资料,郑易轩让他核对账目,哪怕是边缘的账目他也二话不说待到深夜,他到要看看这个万般防备自己的郑易轩要怎么面对这帮子户部的老东西,毕竟皇帝可不是让他来拉拢人心的。

金风华看的明白,郑易轩更不是傻子,他为了皇帝做了那么多年刀,皇帝的心思也能摸出七八分,鉴于他之前给皇帝的印象都是耿直无私,又有血性,那么现在以皇帝的潜台词就是说,户部那些蛀虫,你可以代朕都宰了。然而若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他这头宰了那些个贪官,回头恐怕就连他自己家人都要去御前弹劾他,他不但要得罪大批的世家,还要给皇帝背黑锅,往后在朝堂之上还有什么好名声,郑易轩愁的睡不着觉,想扯着金风华当跑前卒,金风华又装疯卖傻。如此一段时间,到是让金风华看的心情愉悦,要知道前世背黑锅的可是他金风华,眼下这一世金风华就将这黑锅提早几年送给了郑易轩。

朝堂不平静,皇帝老儿的家事也起了波澜,就在仙衣接到梁氏生了个儿子的消息没多久,金风华就得知四皇子妃在回来的路上早产了,还没到四皇子府上,就生下了个儿子。皇帝终于有孙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仙衣也该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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