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林家跟郡城这些所谓有头有脸的人家除了偶尔的生意往来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交情,六丫前段时间那么频繁地赴宴,倒不是因为面子情分,只是单纯因为对古代上流社会好奇,想要通过这些名目繁多的宴会而近距离观察一番罢了。而时至今日,六丫那点儿好奇心求知欲已经消失殆尽,对于那些无聊的宴会也失去了兴趣,自然不会勉强自己,将时间浪费在那些毫无意义的事上。因此不仅程家,就算是其他府上送来的帖子,六丫也没多花费精力料理,一律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对于六丫如此出乎意料的举动,万瑞宁及林家几人自是欢喜不已。他们嘴上不说,心中却总担忧着,怕六丫宴上被人欺负,怕六丫跟那些假模假样的娇小姐接触得太多,学了她们的坏习惯,怕那些富贵人家的恶习将单纯的六丫给带歪了。总之,是各种担忧牵挂,只是六丫好容易出来散一回心,他们也不好管得太多,这才一直憋着没说,只暗暗嘱咐六丫身边的小丫鬟多上点儿心。

相比于林家那边几人的暗暗欣喜,别有用心的程家人心情就没那么明媚晴朗了。他们设计出了种种可以弄得六丫身败名裂的计策,就等着鱼儿上钩了。哪成想,人家竟然说不来就不来了!

“芊芊,这可怎么办?那林家小姐竟派下人说身体不适,不来赴宴了!你说,是不是那野丫头察觉到了什么?”程夫人满脸愤慨焦急,林家那野丫头缩在家中不出门,她的芊芊就算万般聪慧机敏,也无从下手啊!若是不能将万少爷抢回来,程家的富贵能维持多久?日后他们娘儿几个要怎么过啊!

“应该不会。我远远观察过那丫头,嘴皮子是利索,却不是个有心机的,泼辣的小村姑罢了。再说咱们家跟万家那点儿事,外人也不知道,她就算打听也无从着手……”程芊芊满脸阴霾,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就这么没了。

“会不会是万少爷说与她听?”程夫人思忖了片刻,迟疑地问道。

“不可能,万少爷那样迂腐刻板的呆子,定不会跟那野丫头说这种事!”想到前些日子被那呆子严词拒绝的窘境。程芊芊不由又羞又恼,同时也对万瑞宁更是心仪。万家巨富,家庭简单。看万老爷那爱妻如命的样子,就知道万瑞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若是嫁到了万家,丈夫疼爱,生活无忧,说不定还能捞个诰命。真是再好没有的生活了,这让她怎么甘心罢手?更何况自家的情况,程芊芊却是一清二楚,父亲贪财好色,却无什么大本领,传下来的家业已经被挥霍地差不多了。而哥哥弟弟们。却跟爹爹如出一辙,成日斗鸡走狗,上妓院包戏子。半点正事都不做,指望他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娘,你派人再去请,以。万家故交的名誉。”仗着万家夫妇不在郡城,万瑞宁又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程芊芊也不怕会穿帮露馅。未来夫家的故交来请,就算再不情愿,也没理由推拒吧?

程家人好算计,可惜,他们对上的却是两只最擅长扮猪吃老虎的小狐狸。结果,自然是再次铩羽而归。不管程家人怎么愤恨,也拿窝在府中不出门的六丫没办法,只能暗暗打落牙齿往下咽。为了方便实施计划,大把的银子花了,一张张请帖也送出去了,如今宾客盈门,他们总不能闭门不见吧?

六丫宅了没几天,就到了府试揭榜的日子。虽然二哥五哥和阿宁三人都竭力表现得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可他们掩藏在心中的焦躁,却是瞒不了六丫的。六丫前世也曾参加过中考、高考及各种证书考试,知道等待成绩时的煎熬,因此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继续过着自己深居简出的日子,外加细心喂养两位哥哥和准未婚夫,仿佛完全忘记了揭榜日将至似的。

“小姐小姐,中了,二爷姑爷都中了!……”

听到香草兴奋的尖叫声,六丫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二哥上次名落孙山,回去埋头苦读了三年,总算是得偿所愿。而阿宁,他虽然对这些功名利禄并不在乎,可他想让自己风光出嫁,为了这次考试,也是铆足了劲儿,如今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而五哥,他这次就是抱着落第的心理准备来的,虽然也许会有些失落,不过估计影响不会太大。

等六丫披上兔毛披风赶到前院时,哥哥们已经打赏了前来报喜的差役,正打发人去谢家和镖局办事处那边报喜。

“恭喜二哥阿宁,五哥,你也莫要失落,你年岁还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知道,这次本就是抱着试水的打算来的,名落孙山也在意料之中。”

“小五能这样宽心就好,莫要多想,三年后再来就是。”

几人宽慰了落第的老五一番,就开始商量这几日的行程,估计等应付完道贺之人,他们也该启程回家了。

“离家这些时日,也不知道侄儿侄女们是不是都不认得我了,好想念他们。还有哥哥嫂嫂们……”

接下来的几日,三人果然十分忙碌,各种邀约宴请应接不暇,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六丫也再次受到了“牵连”,请帖雪花般地往府中飞。只是这次六丫没兴趣,任谁也拿她没办法,人家都说身体不适了,你总不能闯进门一探究竟,亦或是强迫人家带病出门应酬吧?

如此忙了四五日,等郡城的事一料理完,四人就收拾了行囊启程回家。三哥胖子他们还没有忙完,需要继续呆在郡城,因此这次只有二哥五哥阿宁和六丫四人,及两个赶车的马夫和一个贴身伺候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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