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卢海他们刚走,沈颂鸣的信就到了。
“呦~”裴芩见他终于回信儿了,拿了信拆开,只看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

“长姐!出啥事儿了?”裴茜急的问。

墨珩过来一看,也蹙起眉头。

“裴宗理捐了个官。”裴芩把信给她们。

“啥捐了个官!?他能当上官了!?”裴茜尖声说着,拿过信仔细看。

裴芫看的眉头紧皱,“这次不是因为沈家,他们这是钻了哪个空子,竟然捐了个官做!?”

“光朝廷文武官员几千人,除那些名臣,皇上根本不记得谁是谁,他们要钻空子,再有人伸把手,就很容易了。”墨珩说着,又道,“也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裴宗理被任命了八品宣讲的官职,在大楚各地宣讲种红薯一事,和江南新任命的双季稻宣讲一样,负责宣讲种植之事。

虽然八品,但也大小是个官了。

很快,墨珩的人也从京城传了信儿回来,说了裴宗理任命八品宣讲之事,是户部之人拟定的,皇上根本不记得裴家有个裴宗理这渣男的事,直接批了下来。

户部和吏部都不归沈弼管,他掌管刑部,又和兵部尚书是姻亲,户部和吏部就把持的很严,皇上平衡各方权势,也不容哪个一手遮天。

所以,裴宗理八品宣讲的职位,已经定下来了。

上次是封赏给错了人,沈颂鸣还能进宫陈情,舌战群臣,这次朝廷任命官员,却是过问不得了。

她们家还没咋样,结果裴宗理却借着她们的光,当上了八品宣讲,还负责宣讲种植红薯,这让裴茜十分愤恨,“封赏抢走就算了,和别人一样的功劳,因为我们没权没势,别人封了县主,我们就只一个牌楼。现在还让老裴家的杂碎当了官,简直太可恨了!”

“说话前先想后果。”裴芩看她一眼。

那种一圈眼睛盯着就等寻你错处把你置之死地的事,裴茜也是经历过来的,知道啥话能说,啥话不能说,可实在是太可恨了,她忍不住。

裴芫拧着眉,“他们要成了官身,不但行事方便,以他们的行事,肯定会趁机对我们下手。”

“那就跟他们好好玩一场!”裴芩冷哼。

墨珩摩挲着闺女的小手,暗自沉思。

任命书很快就下达到汝宁府,到了原阳县。

老裴家一家都是又惊又喜,简直喜从天降。

虽然为了捐官的事也走动了不少,却没抱太大希望的,却不想转眼这当官的任命书就下来了,真是天大的惊喜!

裴宗理也被这惊喜砸的有些头晕乎乎了,没指望的事成了真,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方家是一门出了仨秀才,但他们家也出了俩秀才,这下子又出了个官身,门楣都不一样了,不管他们再咋追都追不上!裴芩姐弟更不用说了,就一个皇商又能咋样?家里能当门户的裴文东年纪还小,再过几年都不一定会有啥出息。到时候他们家已经发展成大家了。

就是宣讲种红薯这事,让裴宗理有些心里不舒服的膈应。而且他没有种过红薯,可以说从开始就基本没有下地干过活儿,这些年更是养尊处优,更别提种红薯了。

“出去宣讲,让你大哥先跟着,他也是庄稼把式,啥都会种,等慢慢你明白了,就没啥了!”朱氏欢喜的合不拢嘴,儿子当官了,她就成名副其实的老太太了!那些人再敢瞧不起他们,让她们知道厉害!

裴厚理却不太情愿,“还是让爹跟着老二一块吧!爹种了大半辈子的地,才是真的啥都会种!我留在家里看着家里的生意就行了!”二房都谋了个官身了,更加稳稳压在他们大房头上了,要是再让他跟着老二当跟班,像个啥样子!?

“家里这边的确需要人看着,那就让爹先教教夫君吧!左右那红薯也容易种,插进地里就能活!”钱婉秀微微笑着道。

陈氏暗自掐了裴厚理一把,还想留在家里看着生意,那铺子钱婉秀把持的那么严,连他们二郎都不让去学个东西,说是她的陪嫁,这几年挣的钱也没往家里拿过,只稍微给那么一点好处,还想去帮他们管着生意,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宣讲不是得到处各地的去宣讲?爹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颠簸折腾!再说,那几个贱胚子和方家看咱们家翻身当了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家里也需要爹坐镇!就让你大哥跟着,啥时候育苗,啥时候种,啥时候挖红薯,他都知道,让他跟着去帮你吧!”说着给裴厚理使眼色。

朱氏虽然越看陈氏越不顺眼,但毕竟大儿子是自己生的,大孙子还念着书,等着今年参加乡试,想了下,“那些贱胚子到时候肯定会抓着老二不会种红薯坏事,让老大跟着一块,也不会让人抓住把柄啥的!”

裴厚理还想说话,陈氏厉眼瞥了他一眼。

裴老头也担心他要是出门了,裴芩和方家有个啥针对他们家的,家里的人没办法对付,“那就先老大跟着,你们兄弟俩一块,也互相有个照应!”

爹娘都把话说下了,裴宗理也一直被大房叫亏,种红薯的事,他心里也的确很没底,想想就应下来,“让大哥跟着我一块也好。”

钱婉秀微皱着眉,眼中闪过一抹冷冷的幽光,没再多说。

事情说定下,家里忙着要庆贺一番,陈氏和裴厚理去娘家报信儿,路上数落他,“你不知道当官的好处啊!?到了一个地方,就是吃香喝辣的,让你跟着去,是去享受了!你还不识好歹,非要趴在家里土坑抛食儿!?那有人送礼送银子,你这个大哥跟着一块,分银子的时候,咋着也得分你一份!也看着他收了多少银子,年年往家里说没挣钱,那吃的用的全部都是最好的,要是没挣钱,哪来的钱买那些吃用的!?”

裴厚理也没想那么多,“收银子那叫贪污受贿,裴芩和方家他们都盯着呢!真要被他们抓住了把柄,丢官还要判刑!”

“哪那么容易就被她们抓住把柄了!以为她们三头六臂,神通广大呢!要真厉害,封赏也不会给了咱们家,这八品宣讲也不会成了老二的!他们方家也有秀才,比谁都想当官呢!”陈氏咬牙怒道。

这倒是的,裴厚理想通,就高兴起来,起码老二当了官,他就算跟着,也至少不用再给人做木工活儿了。

消息传出来,后山村大半的人都涌上门道贺,问庆祝的事,还要送礼。

裴老头趁机受揽人心,把村人的地挂在裴宗理的名下,可以免除粮税。

不少人怕他们把自家田占为己有了,都不太相信,不愿意挂名。

有几家和老裴家走得近的,说说就同意了。裴宗理可是当官的了,以后升官发财,要多少银子没有,还会看上他们几亩地!?现在虽然种着红薯不会再饿肚子,可吃的都是杂面,白面却舍不得吃,都给交粮税了。挂在裴宗理名下,他们就不用年年上交粮税,能省下多少粮食啊!他们也能吃上白面馍馍,白面条了!

有人积极,有人观望。

总之,老裴家这边很是热闹。

裴里正也出面去恭贺了几句。

裴婆子还去送了礼,“我们都是裴姓一族的,之前他们只开个铺子做生意,如今裴宗理都当上官了,指望裴芩她们,不知道得多少年呢!要是老裴家记恨,到时候对付我们,你这个里正也别想当了!”

裴里正也确实担心他的里正之位不保,就没拦着她去送礼示好。裴芩教他们做米粉,他们也算帮了裴芩不少,也该扯平了的。

镇上的村人都为裴芩姐弟愤愤不平,“是不是又像封赏一样,弄错了!?宣讲种红薯的,咱们镇上多少人都比那个裴宗理强!”

“谁知道呢!他们家估计又是花银子走了哪个路子,这才给抢过来个官做!”

“这会抢了这个官做,怕不是又该使啥阴毒手段害人了!”

还有人跑过来提醒裴芩姐弟要小心,“他们家如今当了官,可跟以前不一样了!”

杨伯彦打听过,才恍然明白,这几天为啥裴茜都一副怒恨的神情,原来是为这个。那她们是提前就知道了消息,比那老裴家还要早了!

看裴茜出门往作坊那边去,杨伯彦跟上来,“那裴宗理养尊处优十多年,也根本不懂种红薯的事吧!你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去上任做官了!?”

裴茜瞥他一眼,没说话。

“他要是上任之后,那老裴家估计要先拿你们开刀了!这有了官身,很多事都变得轻松容易了!起码出入衙门就方便了很多啊!”杨伯彦看着她说着,跟着她往作坊走。

“以为我们就是那么容易欺负的!?”裴茜暗自咬牙。

杨伯彦笑了声,“其实以你们家的关系和能力,完全可以想个主意…。嗯…一劳永逸!”

裴茜停下来看他,“把他们全家都杀了!?那我们不得偿命!”

杨伯彦哈哈笑,“办法可都是人想出来的啊!”

裴茜皱着眉看他,她一直都恨不得老裴家一夜全部死光!可他们一个没死,还越过越好。裴宗理竟然还当上了官,以后还不知道要咋样!

见她眼神真恨不得立马去弄死老裴家,杨伯彦勾着嘴角道,“其实,那裴宗理说起来,也应该算是你爹吧?!你娘兼祧后,他又回来,你长姐是他亲生,你们姐弟叫爹不是,叫二叔也不是。”

裴茜的脸色一下子就阴黑发青,极为难看的,目光狠厉怒恨的盯着他。

杨伯彦看她大怒,“额…。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说这个…。只是想说,你们即便断绝了关系,也是血缘亲属,要是……真有个把他们杀光的事发生,你们会被…。凌…迟…”

“滚!我们家的事要你来多管!”裴茜恼恨的青筋直冒,恨不得直接上手打他。

杨伯彦一脸真诚歉意,“真是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消消气,消消气!”

裴茜气的胸口起伏,实在恨不过,上来猛推了他一把。

杨伯彦一下子被的摔倒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惨呼不止。

“以后再让我见你一次,我打烂你的嘴!”裴茜咬着牙,转身恨恨的去了作坊。

杨伯彦哀呼着爬起来,“我真的是好心提醒啊!没想到说错了话……”

裴茜拎着酱油和辣白菜从作坊出来的时候,杨伯彦揉着手上擦伤的一块,还等在外面,见到她出来,就上前来作揖赔礼,“…。我懂一点律法,大楚律法明文规定,收养亲属关系,血缘亲属关系,要是子女对父母施暴害命,要凌迟的!我看你性子有些冲动,这才出言提醒,纯属好心。没想到说那样的话,会让你…。总之,我给你赔礼了!”

裴茜突突弄了他一顿,让他少多管闲事,以后更不准去她们家。

杨伯彦又上来道歉。

裴茜抬脚过来,狠狠踩在他脚上,狠狠碾了碾。

“嗷…。”杨伯彦疼的单脚跳着,脸都绿了。

裴茜还不解气,怒哼一声,拎着酱油辣白菜回家。

杨伯彦踮着脚回了赵员外府上。

“扭到脚了?”赵淮过来看他。

杨伯彦吸着气笑道,“被踩了!”

赵淮皱眉,年前他过来时,镇上的人多知道伯彦是他小舅子,敢踩他的人,“都说让你不要去招惹她们姐弟,到时候再惹了事端,我可不帮你了!”

“行了!放心吧,姐夫!不会有事儿的!我这么大个人了,知道分寸!”杨伯彦嘴角带笑,说着吩咐小厮给他药酒来擦伤处。

裴茜脸色十分难看的回到家,裴芫看着,以为她在外面听人说了议论的气恨了,就不让她再出门,“反正现在地里作坊也都没有活儿,你就在家里做针线吧!天马上转暖了,春裳还没做呢!还有九儿的衣裳,暖和起来,就要换掉棉衣穿单衣了。九儿长得快,那些单衣好多不合适的,也要改一改才能穿。”

“嗯。”裴茜听是给小外甥女做衣裳,就应了声。不过想到,既然气恨难忍。裴宗理那就是个畜生都不如的!要不是他们回来,也不会逼死了娘!他们一家就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次一天,杨伯彦带着了几个礼盒,亲自上门来给裴茜道歉。

“让你别来我们家了,你还敢来!?”裴茜怒道。

裴芩挑眉,“怎么?”

杨伯彦歉意的解释两家,“…都是我的错,不会说话。这是专程来赔礼的!”

就算他再真诚道歉,裴茜依然心里怒恨。

现在已经极少有人提到方氏兼祧,裴芫和裴茜裴文东是兼祧所生这件事。裴芫听着很理解裴茜的怒恨,她最忌讳在意这个,偏偏杨伯彦还说这个。

裴芩收了礼,让张庚山送了客。

“他都说成那样了,你还收他的东西!?”裴茜不忿的瞪着裴芩。

“他提句醒就受不了,以后要有人拿这个攻讦我们,你跳起来去砍人!?”裴芩皱着眉道。兼祧的事没人说了,她们要是真的越来越听不得,被人攻讦是早晚的。

裴茜呼吸一窒,阴沉着小脸不说话。

“英雄是不问出路,但被人问到出路的时候,英雄也不会像你这样反应激烈。”裴芩说完,让她沉了心去练字。

裴茜一口气写了一百张大字,这才慢慢沉下心来。

裴芫清理杨伯彦送的东西,除了吃食料子,还有一对红玉珠花,交给裴茜处置。

裴茜拿起来扔在了一边。

余氏和方婆子又过来走亲戚,说是看九儿的。来问裴芩说李宝祥今年下场的事。

“那边裴家刚买了个官,跟方芳议亲的人家就推三阻四起来。也没挑他们的家境,没挑啥,就是小伙儿看着还不错,结果现在也成了这样。今年春试快要开始了,李家年前年后来了几趟了,看是不是…。也想个办法,给他使使劲儿?”方婆子觉得,李宝祥毕竟是他们这一边的,他要是也考中了,也能壮大他们家,让老裴家那一家天打雷劈的不敢小觑他们,不敢随便就下毒手。

“他现在心浮气躁,使劲儿也没用。”至于使大劲儿去帮李宝祥,裴芩没兴趣。

方婆子叹了口气,实话说了,“他们家透漏口风……”

裴芩看着她。

余氏一脸愁云,“想要结亲。”

“什么!?他们家想要跟方家结亲!?让李宝祥娶方芳!?”裴芩惊的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余氏和方婆子。

余氏心里也知道对闺女来说这根本不是个好选择,“我现在…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方芳那样子,你也看了,她跟个梦虫一样,打骂都没用,她的亲事又一直成不了。李家那边…。虽然是继室,说的是没有儿子,他们家境不错,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兄弟啥的,李宝祥有点小毛病,大块上没啥毛病,人长的端正,还是个读书人。我……”

所以她就心动了,想着嫁个歪瓜裂枣,不如和李家结了亲。

方婆子也是天天跟着愁,愁的没有办法,“芩儿!你觉得李宝祥……到底咋样?是不是比那些…。要好点?”她们也是矮子里面拔高个了。

裴芩一脸吃屎的看着她们。

------题外话------

来刷个剧情~表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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