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小舅舅抢了田家大舅舅的活计,他送季树立兄妹归季家,在路上,他往季树立和季安宁的手里塞了几块细碎的银子,在兄妹两人拒绝时,低声说:“你们年纪虽然小,可是手里有争取,遇事时,心里总有几分稳靠。”
季树立接过田家小舅舅塞来争取,从里面挑拣一块最小的争取塞给季安宁,叮咛她说:“妹妹,这银子你收紧起来,别让人瞧见。改天,我换了铜钱再拿一些给你用。”季安宁听他的话,想着他在外院比自个在内院事多,把那小块银子塞回给他,说:“哥哥,你以后给我十枚铜钱就行。玉姐姐常帮我收拾东西,我手里有什么东西,瞒不了玉姐姐。”
季安玉算是一个相当尽心尽责任的好姐姐,她在季安宁面前端着姐姐的架子,可一样把姐姐应该对妹妹做的活计,她一样不漏的尽心尽力做好。田家小舅舅瞧着他们兄妹的来来往往举动,他笑着跟季树立说:“立儿,你就全拿着,按宁儿的意思,换十个铜板给她玩耍。”
田家人对季家的家事还是有些了解,田家人相对来说是不放心季树立在外院的生活。季守业是一个会善待晚辈的长辈,可是他在外忙活的事情多,他也不会有布氏的细致心。在内宅的布氏,没有那么方便细心照顾到季树立,只能求着他能自立。
季树立在田家这些日子,田家的男人们想法子让他学着看人分辨是非,要求他的身边以后不用安排丫头们服侍,说男儿身边常伴丫头们,容易成娘娘腔的男人。田家人觉得季家的规矩瞧着严苛,可当中还是有不妥之处,就是许家中男儿大了之后,还留下服侍多年的丫头。
季安宁听季树立说了田家舅舅们对他提出的要求,她只觉得这才是亲人,愿意为外甥考虑得这样的周全。她欢喜的跟季树立说了悄悄话:“哥哥,悦儿跟我说,他们最不喜欢院子里的一个妈妈,说是服侍大哥多年的丫头。那个妈妈当着大哥的面,尊重悦儿兄妹三个,可是背着大哥的面,那架子可大,都不把他们三个小主子放在眼里。”
季安宁想着季树立身边的三个丫头,她们年纪比季树立要大上三岁到五岁,她们现在没有往季树立身上打歪注意的意思,可是将来就很难说她们的心思不会变,也许指不定如季树正身边的老丫头一样,时不时的背着他,在暗地里摆着老资格,在一些不打眼的小处,做些为难男主子的妻子和年幼的小主子们的事情。邵氏虽说精明能干,可她面对这样的事主,捉不到她们大的把柄,只能缩手缩脚放着不去处置。
季安宁也想得明白为何布氏在这一方面没有注意,大约也是觉得这些丫头起不了多大的用处。只是田家的男人们则不同,他们听过看过许多的事情,心里对这样的丫头们早有防备。何况季守家在田氏怀有身孕时,对外面女色的注意起来,就是因为身边服侍多年的丫头牵线搭桥,他才少了那么一份必备的防心。
季安宁在田家时,无意当中听田家大舅母和二舅母两人闲聊旧时事,她们提及季守家第一个红颜知己的事情,随意说了说当年季守家与其一见钟情的真相。季安宁只觉得狗血事件那里都有,只不过卡到绝妙的相遇时机。那时恰巧是田氏怀孕身教变形时,也是夫妻两人磨合起争执时,季守家遇见这么一朵招人怜惜的小白花,直接就把他迷得忘记东南西北。
田家的长辈自诩挑拣女婿时相当的用心,偏偏这么多的长辈掌眼,为田氏挑拣了一个这么稳不住自已的男人。季树立出生之后,田氏或许是对季守家失望过后,待他重新恢复客气周到周全,两人的关系渐渐的恢复过来。而那朵小白花用尽心机,季守家求得布氏出面,许她进门为妾,十年不许其生下儿女。
那朵小白花自然是不肯答应这个条件,而布氏强力要求那女人一定要答应这个条件,才会许她入门为妾。各方坚守己见无人肯退让一步,布氏强悍,季守家心软嘴里却不敢对外轻许什么,田氏沉默相对,最终小白花放弃入季家的门。
田家人自那以后记下季守业夫妻一份情意,田家二舅母说得分明,男人第一次动了心思,他对那个女人的情份,绝对的不同一般人。这样的女人进了家门,再生有儿女,田氏和儿子只怕再无站的余地。而布氏出手就不一般,她直接把那个女人的后路堵住。十年,她赌的就是季守家对女人没有那么的长情,而小白花心里一样的明白。
季安宁渐渐的明白,为何她总觉得季守家和田氏这对夫妻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原来田氏待季守家有温情,却独独少了那么一份夫妻应该有的深情。只怕田氏当年对季守家纵然情深过,经过那些事的消磨,也只有灰烬过后的残渣余下来。季安宁暗叹不已,季守家的日子只要过得顺水,只怕他是始终不会识得妻子相守的好。
季安宁把听来的事情,那天晚上就低声说给季树立听,听得他大怒之后,很是了然的说:“难怪我总觉得我们三房与大房和二房相比,要少了几个多事的老丫头们,原来与我出生那一年的事情有关。”
季安宁对季守家这对父母的感情,没有季树立对父母的感情深。她听人提及这些旧事,她有一种听故事的感觉。而季树立则很有同感,如今田家长辈提及放了他身边服侍的大丫头们,他立时就应许回去后,就跟布氏去说,他要把丫头们全换成小子们来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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