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尧与吞佛二人独自关在了房间里——另外一个天顶没有破洞的房间,里头倒是暖,桌子是桌子。椅子也还是椅子……然而张子尧却还是与吞佛面对面地坐在榻上,两人中间隔着一张茶几。
“吞佛。”张子尧垂下眼,“问你个问题吧。”
“?”
“你与龙海和尚……”张子尧停顿了下,仿佛是感觉接下来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然而在吞佛耐心等待的目光中,他还是咬咬牙问,“可有做过那档子事?”
“哪档子事?”
“大人才会做的。”
“龙海是和尚,五蕴皆空,戒荤戒色。”
“喔。”
张子尧唇角抽了抽,顿时觉得自己问出这种鬼问题特别污,吞佛说的对,人家龙海大师是和尚呢,而且还是金陵安乐寺德高望重的主持——安乐寺至今香火依旧旺盛,不得不说也与他当年广推善缘,乐善好施相关……
“但做过。”
“………………………………???”张子尧露出个迷茫的表情,“你说什么?”
“做过,一次。”
“……”
吞佛平铺直叙的淡定嗓音说:“虽然喜欢在弟子和寺中众僧面前露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其实龙海和尚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禅房的垫子下总是藏了一壶梅子酒,每每关好门窗独自浅尝,只是不敢贪杯……那日冬至节,他似想起了一些曾经是事,没控制好用量,便醉了,抱着本君又哭又闹,又要脱了衣裳,又是拉着本君要去后山温泉共浴——”
“细节真多啊。”张子尧瞠目结舌,不想承认吞佛说得太有画面感,然而又忍不住想问,“然后呢?”
“然后便脱了衣裳,做了。”
“………………………………”
张子尧抹了把脸。
“本君也是第一次和男人,没进去多少,他又叫痛——”
张子尧开始后悔自己干啥要提这个话题。
“后来便就算了。”
“算了?”
“嗯,算了。”
“……提枪上阵一半还能收回来么?”
“本君本就是他体内龙魂与痴妄结合而生的灵物,”吞佛一脸“这没什么不对”,“当然一切由着他,想要做便做了,不想要,便停下。”
“所以当初他让你封印本体,你也——”
“照做。”
“若我今日也让你将本体重新封印呢?”
“照做。”吞佛抬起头看着张子尧,“需要吗?”
“……暂时不用,我就问问,他现在也就一般程度的讨人嫌而已。”张子尧一脸尴尬,又强行假装自己只是非常顺便似的问了句,“若我今晚需要你帮助我解除身上诅咒——”
“可以。”
张子尧微微升温的脸冷却了下去:有的时候吞佛这样该干嘛就干嘛绝不废话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的模样……真的有助于拯救各种难以启齿的尴尬场景。
至此,黑发少年如同完成了一项极为艰难的大任务似的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那就这么说定了。”
……
这是张子尧醒来的第一天。
他还没好好喘上一口气,就必须要像是等待死刑的烦人一般待在屋子里等待夜幕降临——比较叫人惊讶的是,烛九阴早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来烦过他,素廉也没有……张子尧想,大家果然都不好龙阳。
……准确的说应该是“不好他”。
天边日暮将息,黑发少年坐在桌边坐立难安,此时,吞佛倒是盘腿端坐于榻上一动不动随遇而然的淡然模样,只是似乎被张子尧内心的烦躁感染。最后他不得不睁开眼问:“饿了么?”
张子尧张嘴想说不饿,但是早上醒来后肚子里吃的那些果子却早早便消化了,他只好将那谎话吞回肚子里,眼巴巴地看着吞佛……后者似轻叹息,站起来:“早上的果子还有些,本君去给你拿,莫乱跑。”
张子尧点点头:“哪也不去。”
吞佛便出去了。
大约是落日、院中黄昏被黑夜吞噬的那一刻,当张子尧发现等待变得越发烦躁,吞佛这才推门回来,依然还是银色头发白色的衣,和他出门前一模一样,只不过他手中多了个篮子,里面放着很多早上张子尧吃过的那种果实还有半只烤鸡——张子尧这会儿早就想念肉类想念得不行,扑上来饿狼似的将那鸡腿啃干净,又吃了些果子淡去口中油腻……
全程吞佛便懒洋洋地单手支撑着下颚,看着张子尧,看着他动作越来越急,后者却不动声色——
直到长条果的透明果汁因为少年过快的咀嚼而有来不及吞咽的汁液从他唇角顺着流淌……
桌面一片狼藉。
吞佛招招手不知道从哪弄了块湿透的帕子,而后在少年伸手向下一个果实时突然将篮子拖过自己的手边:“够了,再吃你要撑死了。”
“可是我还是很饿……”
“过来。”
吞佛垂下眼,开口时是言简意赅的祈使句,在少年强忍着小腹那翻滚难受的“饥饿感”不情不愿地来到他身边,他突然出其不意伸出手将少年一把抱起,后者惊叫一声,他垂下眼:“时间到了,做好准备了吗?”
“……”
黑发少年先是迷茫地微微瞪大了眼,而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伸出手一把捉住了男人的衣襟……被动作还算轻柔地放在了床榻上,他胸口起伏,与此同时听见男人在自己的耳边念起了咒——
他从未听过。
大约是某种驱魔咒语吧。
屋内的气温和气息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张子尧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他隐约能感觉到那跟他有关,像是奶腥或者混合着冬日里烧的干柴的味,叫人口干舌燥——这会儿,他能感觉到身上的衣服摩擦到了胸前……
因为它们莫名其妙立了起来。
浑身的毛孔伴随着耳边男人的低吟炸开来。仿佛在无声地叫嚣着请求安抚……但是这会儿张子尧根本无心去惦记这些,因为笼罩在他上方的那阴影越压越下……最后,直到那略微冰凉的高挺鼻尖触碰到了他的,他微微一震抬起眼,猝不及防对视上上方那双红色的瞳眸——
瞬间突如其来的恐惧让少年黑色的瞳孔微微缩聚。
——吞佛的眼看上去和平日不一样。
像是一条正在准备对猎物发起猛攻的蛇,凶狠而贪婪。
他被他影响了。
张子尧默默地想——
但是这一次,早就做好了准备的他没有抗拒,只是将眼前的人当做是替他拔除秽的“道具”,他抬起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在男人的头部下压时,半试探、半安抚似的含住了他的下唇……
就好像这样做可以让这人的目光变得不那么凶狠。
在他笨拙地安抚并用舌尖湿润那冰冷的薄唇时。压在他身上的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他突然伸出手扣住少年的后脑勺,在他发出“呜”地惊呼一声时猛地加深了这个试探性的触碰,将之变做一个真正的吻!
房间中奇怪的气息变得浓郁。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已经动手解开了他的裤,让少年的双腿环绕在自己的腰间,他稍稍掀起自己的袍子下摆,张子尧这才发现原来袍子下摆他什么都没有穿……
好色。
少年一瞬间涨红了脸,更是因为此时他微微抬头并隐约吐出晶莹泪水的东西就这样贴在了对方的东西上,落下的华服衣袍挡住了张子尧的视线,一切他都只能靠着因为无法视觉而变得更加敏感的感官来感受——
他感觉到有两根灼热的、体积不小的东西在与自己的磨蹭。
袍子下伴随着他们的动作有轻微的凸起……
温热的湿润液体通过对方跳动的前端涂满了他的,他整个变得湿漉漉的,似乎一片狼藉的模样……
最后,张子尧感觉到自己被两根东西缠绕在了中间,它们开始轻轻摩擦,将少年完完全全地被包围了起来——
“啊啊啊这是……”
少年的身体微微僵直弓起,脚趾狠狠蜷缩起来,双腿几乎要失去原本应有的控制力……
男人离开了他被啃咬得有些红肿的唇,用舌尖舔舐去他唇边的唾液……与此同时他口中念咒的声音却仿佛从未停下——
他们这是在驱邪。
他们这是在拔秽。
这些事不得不做。
很正常。很正常……
张子尧不听地催眠自己,奈何耳边那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却冷漠,此时此刻对于少年来说却仿佛是一道催命符,无论他如何暗示自己这什么都不算,他的心跳因此加速,仿佛随时随地都要从口中跳出——
“蛇性.淫。”
就在这时,靠在他耳边的家伙突然停下了念咒,续而淡淡道——
“挑起了事,变要负责。一会你要喊停。本君不会理你,你可考虑清楚了?”
张子尧猛地愣了一下。
那双被水雾覆盖的黑色眸子突然闪烁了下恢复清明,在男人再一次低下头想要捕捉他的唇时。他抬起手一把扣在他的脸上,面色难看道:“你不是吞佛,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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