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意志掌控下,那些紧密封闭的透明光线急剧收缩着,使束缚在叶凌四周的玉茧空间缩小,紧紧勒在他身上,不断朝肉里深陷。
玉茧收缩产生的压迫力愈发增强,将叶凌的皮肤全部挤破,鲜血淋漓,体内无数骨骼同样被压断,发出咯咯声响,令他痛苦得生不如死,快要窒息。
“啪!”这时,缠绕在叶凌头部的光线骤然散去,将他那血肉模糊的面容暴漏出来,狰狞可怖。
牧野并不急于立即杀死他,于是放叶凌的头部出来喘口气,将攻击的对象再次转移到那些强者身上。
“原本我这次来京都的目的,就是救出叶清蝉和杀死叶凌。既然你们执迷不悟,坐任她被叶凌杀死,那就休怪我手段残忍!连同皇室在内,我会将你们这些人的家族全部诛灭,即便屠戮整座京都,也在所不惜!”
除了皇室叶家的强者之外,其他人都是叶凌麾下的诸多党羽,主要包括解家、雷家和古家这三大世家,以及一些趁势依附的叶欺旧党。他们既然选择站在叶凌身后,那就是牧野的死敌。
牧野漠然说着,嗜血凶戾的魔意已占据他的意识。此刻充斥在他脑海里的,只有无尽的愤怒,以及疯狂杀戮的邪欲。
“为了你,就算屠戮整个天下,跟所有人为敌,又有何妨!”
他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杀!
他心意微动,那些茧丝光束倏然一颤,立即加速了对那些人的灵魂抽离,将它们疯狂吸入到他体内。渐渐地,所有人的身体都瘫软在半空中,颓然不动,就此全部陨落。
这些人都是京都的核心强者,权倾帝国朝野。他们在叶凌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原本对杀死牧野志在必得,没想到,最终他们却死在牧野一人之手,并且死得如此不堪,毫无抵抗之力。
“这样就完了么?”牧野的心志同样被染成黑暗,性情彻底迷失,笑容变得阴冷。
“她那么清纯明净,却最终消散在这天地间。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败类,我当然要让你们尸骨无存!”他心底一片冷漠,一滴泪水从眼眶里滑落。
连泪水,都成了黑色。
“给我爆!”
他怒啸一声,身畔的恐怖魔意顿时爆发出来,将附近整片空间湮灭在他的魔威之下,陷落在漆黑中。
下一刻,在黑色魔意浸染下,所有强者的尸体全部炸裂,体内鲜血狂喷出来,染红了整片虚空。
如今,他化身成魔,以血魔吞天经入道,悟的是血魔吞噬之道,放纵杀伐魔欲,肆意屠戮,以无数人的鲜血来滋养他的魔道意志!
在他的魔意吸噬下,所有人的鲜血全都从体内流出,疾速喷洒在黑色魔气内,直接浇灌在牧野身上,被他吸收进去。
魔光闪烁,无尽黑色魔气涌向四方,似乎想要侵蚀整座京都!
牧野的瞳孔还是那么幽冷,漆黑瞳仁黯淡无光,冷冷盯着被玉茧缚住的叶凌,“现在该轮到你了!我要让你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说着,他双眸微眯,那些稠密茧丝受到感召,从叶凌的脚部到头部,开始一根根朝内部收缩。
每根茧丝只要一凝缩成光点,叶凌的一部分血肉就会被切割下来,鲜血哗哗流下,令空气变得血腥无比。牧野要将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叶凌的痛苦咆哮声响彻云霄,回荡在偌大皇宫前,惨绝人寰。
他悔啊,早知今日,他绝对不会招惹牧野,更不敢触动他的逆鳞,对叶清蝉痛下毒手。
他苦心孤诣,本以为今天肯定能杀死牧野,夺取帝国政权,万万没想到,反而会让牧野破而后立,激发出最恐怖的一面!
七千二百根茧丝,就像七千二百道利刃,挟着牧野的仇恨,接连向内凝缩,持续切割着死去的叶凌尸体。
牧野站在前方,漠然凝视着眼前血气弥漫的情景,手里紧紧攥着那枚白子,两行眼泪划破脸颊。他的脑海里,全都是叶清蝉的音容笑貌。
时光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天地猛然震荡起来。六十万西凉大军去而复返,重新杀回京都。所有军士知道,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这场谈判都已尘埃落定。
他们神情悲壮,身上弥漫着森冷的杀意。
赶到这里前,他们心里都已经有一个答案。在他们看来,牧野孤身一人,身陷重围,又遭到叶凌的威胁,绝无幸存的希望,今日注定会魂丧京都。
他们这次返回,就是要替少主复仇,屠灭整座京都,为少主殉葬。
然而,当他们赶到这里后,眼睁睁看着皇宫前的血淋淋情景,以及浑身漆黑无情的牧野,全都目瞪口呆,怔在了原地。
“这怎么可能!”他们心脏狠狠颤抖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他以一人之力杀死了所有人?!”
广场上,到处都是炸裂的尸体碎块,鲜血淋漓,宛如修罗道场,血腥恐怖。
龙且三人环顾四周,即便他们久经沙场,杀人如麻,眼见到这副惨状,脸色都有些苍白,望着牧野,颤声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季布心思机敏,下意识地扫视片刻,没有发现叶清蝉的踪影,心里顿时咯噔一凉,油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牧野目光冰凉,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他盯着前方被叶凌鲜血染红的那片土地,背影显阴森可怕。
“季布,率军攻打太玄道门!无论是谁,一律格杀勿论,将所有人碎尸万段!”
季布闻言,目光狠狠一颤。他素来以心狠手辣著称,酷爱屠城杀降,但听到牧野这道狠绝军令,都莫名心悸。牧野不但要杀光太玄道,还要将他们碎尸万段,这也太狠了!
牧野没有理会他的惊愕情绪,继续下达军令,语气果断而冰冷。
“龙且,率军前往解古雷三大世家!钟离,负责屠灭皇城内的叶凌府邸!记住,杀人放火时,不要心慈手软,这就是挑战咱们西凉的代价!”
这三人很快反应过来,用力点了点头,眼眸里流露出狠厉之色,立即分头领命而行。
他们已经明白,牧野今天是想大开杀戒,让整座京都流血,在他的暴怒之下颤栗,以此在整个出云域立威!
牧云绰号人屠,嗜杀威名让其他诸国闻风丧胆,莫敢不服。
而牧野,要让所有人知道,血侯离开后,西凉并未就此衰落。
他的手段更加强硬霸道,凡是忤逆之人,下场都会像京都这群逆贼一样,家破人亡,死无全尸!
大军离开后,牧野手持利剑,拾阶而上,徒步向皇城内走去。
……
……
肃清门外。
虚空云端之上。
两人并肩而立,飘然驻足在一朵硕大云彩上,远远眺望着笼罩京都的通天火光。
他们目光深邃,洞若观火,仿佛能无视阻隔视线的厚重云层,将大火里那些挣扎哭喊的人们的情绪一览无余。
这两人洞察一切,此刻真的是在隔岸观火。
但以他们的眼力和心性,看到的不只是火,还有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整座京都此刻便处在某人的愤怒之下。
站在左侧的是一个年轻书生,峨冠博带,身穿一件纤尘不染的白袍。他面目清秀,眉宇间透着浑然天成的灵气,让人一看便觉得顺眼喜欢。
他遥望着远处的京都,眉尖微挑,面容上涌起一抹莫名躁意,这情绪与他的飒爽英姿颇不相称。他转身望向身边那人,神情恢复素有的恭谨,语气谦和。
“老师,这应该就是魔吧?”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名中年文士,脸廓方正,眉目端庄,披着件青狐大氅,看相貌约莫有四十岁左右。这人浑身气息普通,看不出任何奇异之处,若站在人群里,绝难引人注意。
他默然不语,没有回头去看那年轻书生,一直痴痴盯着京都上空那道漆黑的气息,目光僵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师……”书生看出他神情恍惚,似乎是在发呆,神色顿时微异,忍不住轻呼一声。
书生追随这文士多年,深知他向来专注认真,极少走神,难得会出现这种情形。一定是有某些事情触动了他的心思。
一念及此,心思敏捷的书生愈发觉得心奇。这世上能让老师深思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中年文士这才回过神来,冲书生淡淡一笑,毫无尴尬之色,温和地道:“什么是魔?”
书生闻言,脸色微怔,没料到老师会突然反问于他。他凝眉认真思索片刻,这才抬起头来,朗然说道:“去年学生云游天下时,曾有幸得遇方寸山那位大师,对弈间向他求道一番……”
一听到方寸山三字,文士微感惊讶,脸上的笑意愈浓,不禁轻轻点头,显然很开心。
书生把老师的反应看在眼里,继续说道:“学生六问,其中便有神魔一说。当时大师曾说,破道成神,困道为魔。若以此论推测,城里那人应该就是为道所困吧!”
【补昨天的。晚上还有今天的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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