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要走近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斜面过来,走到齐田面前“我是听说你过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来的是林中仁。
齐田不动声色“林伯伯,今天到的。”

林中仁低头看看楚则居,“则居睡着了?那我们可不要吵着病人。”

齐田松了口气,示意护士先把楚则居推到位子上去。

护士连忙接过,大步就推着走了。生怕有人追来要看人。

来的那两个人中,楚计才那边的人见到这边的情况,便没有再过来,到是盛世那边的人上前来寒暄了几句。“之前听说楚先生病了,我们也很忧心。”

齐田笑说“他本来也没有大碍,只是身体还有些弱,是我不许他出门。今天他非要出来,车子还在路上就睡着了。今天来休息还好,要是谈工作的事,我可不会答应。”有几分娇憨。

盛世的人哈哈笑“休息好,休息好。以前楚先生可是说一不二,没有想到楚先生喜结良缘后,就成了妻管严嘛。”

林中仁打趣说“对自己夫人退让,那不是怕,是爱。”

因为有林中仁在,两人并没有谈什么收购的事。盛世的人走开,林中仁才问她“听说你病了?你妈妈很担心。”

齐田非常意外,她不知道妈妈跟林中仁有联系。“就是感冒而已。”

“小病也不能疏忽。”林中仁说“我看张多知那边有动作,你妈妈说你们一起开了公司?”

齐田说“做游戏开发,就开在老家。”

林中仁有兴趣“盛世过来你也好沾光了。总归他们有些东西是要外包的。”

齐田点头“张多知也是这么说。”

“他为你办事是上了心的。”林中仁语气一转又说“但到他现在这个程度,缺的不是钱,一个人,一生,能花的钱是有限的。这个人野心很大。楚则居重用他,都是暗面的。现在你给他机会走到台前来,他没有压错宝,心里肯定感激你。但是你也不能让他一家独大。他一开始那么帮着你,未必不是想挟恩自重。”

齐田觉得他说得中肯。做为唯一一个可以跟楚则居对上话的人,在他那里意义非同凡响。到底当时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谁也说不好。她听得认真,抬手请林中仁往楼上去。

林中仁说“一家公司做项目,为什么分a组和b组?双方有竞争,老板才更得利。用人也是一样。往简单了说,不能让下头的人觉得,你只有他,你没他不行。否则反过来掐你脖子的就是他了。虽然有用人不疑这古话,可人都是经不住考验的。”说完笑一笑“你不会觉得林伯伯话多吧?”

齐田连忙摆手“我什么也不懂,要多向林伯伯请教。”

这时两个人已经走上露台,林中仁站到栏杆边说“我对楚家有感情。在楚计才楚依云和你之间,我是站在你和则居这边的。则居的情况大家都在猜,今天他能出来转转大有益处。”顿一顿突然问“你知道楚扬的事吗?”

齐田上前“知道。楚小姐一向很照顾我外公外婆。我们家里因为楚小姐逝世的事也非常难过。”

又说了当年两老想去告别式没能去成的事“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一直梗梗于怀。一直念叨楚小姐遇难,我们家难逃罪责。不过现在楚老已经不在了,则居身体又不好,家里人没法上门拜望。”

林中仁遥望远山说“你们一家,最难过的恐怕是你妈妈她跟小扬感情是很好的。叫你妈妈不要太梗梗于怀。有些事过去了就得要放下。活人活得好,才是对死者最大的敬意。再说,万恶有源,该报的也都报了一半。”

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楼下他原来那桌的有人站起来对他招手。林中仁笑笑“我下去了。你有什么事,尽管向我开口。”

齐田随着他走了几步,止送他下楼。叫侍应生来说楚先生累了睡着了,楼上不叫别人再上来。

楼下有几个人举起手机拍照,齐田只当不知道,坐在楚则居旁边过一会儿装模作样地跟他说几句话。因为是斜角,桌上又有东西挡着,下头的人到也看不真切。

坐了一会儿就看到有侍应生排长条端着盖红布的托盘出来。

齐田低声问“是什么事?”

司机伏身说“这边时不时有一二场活动,珠宝古玩鉴赏什么的,也有当代艺术品展示。”

那些侍应生出来,便有很多客人离开桌子向那边过去。

不一会儿就有穿旗袍的美女出来。把红布挑开了,露出十个一模一样的碟子。说是某个朝代的,价值几百万,只要把真的挑出来,就能带走。

齐田不知道一个碟子就能要几百万。不就是在家搁点心用的吗。

偏偏侍应生积极,特别人端上来给楼上露台的客人看。

那十个碟子在齐田面前停一停,侍应生过来笑说“虽然不是什么数目,但讨个彩头也没什么不好的。”

齐田站起来,认真打量这些碟子。想看看价值几百万的能是什么样的。但也没什么奇怪,这些碟子看上去一样,其实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问侍应生“哪个最多人选?”

侍应生指指第二个“十有*都觉得这个是真的。”第二个有蛛网一样的裂痕。

齐田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看着哪个合眼缘就挑了哪个。

侍应生笑“第八个。孔先生也说这个。”

齐田问“哪个孔先生?”

侍应生向下头看“第八桌。本来孔先生的桌子在楚先生旁边,今天嫌上头热。”

齐田站起来走到栏杆边,就看下头离房子最近的那一张桌子边上坐了两个人。一个是之前张多知介绍过,叫麦向的。另一个是孔四方。他看上去很上虚弱,这个天脸还是惨白的,但坐在阴影里头不肯晒到太阳。麦向到是大喇喇坐在阳光下头。

因为齐田只是在二楼,又是露台,侍应生说话的声音不小,麦向大概是听到了,正仰头来看。见到齐田,俏皮地对她行了个礼。

侍应生说“这样东西是麦先生的。”

齐田对麦向微微点点头。田氏出去见到相熟的人隔得远,也是这么打招呼。

侍应生见她选定了,便带着人又下去。不一会儿终于每个想参加的人都选了一遍,各人所选归总到美女手里,最后公布答案,竟然还真是第八个。

护士好奇死了,说“楚太太眼睛怎么这么准?第八个有甚么不同?”

齐田摇头“没有呀。”就是觉得合缘。其它几个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护士羡慕死了“这可是几百万。”越是有钱的人,赚钱越是容易。

不一会儿侍应生上来说“恭喜楚太太。不过孔先生也选了这个。照规矩,一个人得东西,一个人得钱。楚太太您……”询问式地看她。

“要钱吧。”齐田不假思索“我要个放点心的碟子干什么。”

侍应生好笑,转身下去,一会儿楼梯又蹬蹬蹬地晌,齐田以为是侍应生上来了,回头才发现了麦向。身后还跟着那个侍应生,一脸为难“麦先生非要上来。”

齐田不想他离楚则居太近,起身迎了几步“又见面了,麦先生。”

麦向摆摆手,也不来虚的,惊奇问她“你知道这个是装点心的?”

齐田莫明“这个不是装点心的吗?”古代餐具都有制式,花样有差异,但大体制式不会变,每样都有讲究,装点心的碟子跟别的不同。她用得多,当然就知道。

麦向说“我不知道呀。你怎么知道的?”他对古玩这一块,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哪个朝代的,一看就准,大概用途也懂,但要精细到什么碟子是什么样的就为难了。就是专家,嘴里信誓旦旦,其实都是推测。除非上了画或哪本书里有记载的。

“我就是觉得像。”

“那你怎么看出来这些哪个真哪个假?”麦向对其它九个的做工是很有自信的。什么光泽啊,工艺啊,条条都是教科书范式。

“…………也就是觉得像真的。”

麦向就无言以对了。齐田要说出个第一第二的原因来,他还能看看这造假的工艺哪里不足,可人家说,这都是感觉,他能怎么着。

“行!楚太太是这个。”麦向到也并不小心对齐田竖竖大拇指。

下楼跟孔四方说“楚太太完全是蒙的呀”又纳闷“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自己拿出来摆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感觉应该是那个。”孔四方说。欠身起来,抬头向楼上看。齐田也在看他。孔四方招了身边的侍应生过来,低声说了几句。

侍应生上楼来对齐田说“孔先生问,您腿好了吗?”

齐田往楼下看,对侍应生说“劳孔先生费心。已经没事了。”即然是不相干的人,并不多解释。

侍应生又颠颠地跑下去说给孔四方听,孔四方抬头对她微微晗首,就不再看过来了。

麦向在一边好笑“你们这是怎么回是。声音大点不就说得上话吗。还叫人传。什么时候养出来的怪脾气”他觉得,孔四方受伤之后,整个人就怪怪的。还好医生说人脑子受到损害,是会有这种情况。不然他还以为鬼上身了。

上头,齐田带着楚则居不过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起身走了。

司机忍不住问“既然来了一趟,怎么不多坐一会儿叫人看看。”对于齐田这个小姑娘办事,有些不满意。

齐田心不在焉“坐久了就像等着人来看,反而奇怪。我看着楼下那些人,喝个下午茶也就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我们按正常的算就行了。”

司机便不再多说了。

回到研究所远远就看到张多知等在门口,帮齐田拉开车门,和护士一起把楚则居搬下来。姿态摆得很低。比以前对齐田多了一份摆得更明显的尊敬。齐田对他看,他笑了笑。

护士推人走在前面,张多知跟齐田走在后面,刑沉心在楼上,见到齐田来,便三人入座,开始讨论之后的行程。楚则居每年都要见的那些人,要赴的宴,要开的会,列下来长长一条。哪些是在国外的,哪些是在国内的。

既然已经过来,本地的几个人就干脆顺便见了。但齐田毕竟年纪小,为显得楚则居的重视,陪着齐田去的人不少。谈正事的时候,到不用齐田做什么,只需要她在那里,代表楚则居就行了。

日程算下来,这次在国外起码要呆四五天。

都商量好之后,齐田要去楚则居在本地的住所休息,张多知要留下来跟刑沉心做后继的准备工作。

司机送齐田过去,一路都在默默打量她。

他对事情知道得不少,但也不多。只知道齐田是楚则居这边摆出来的吉祥物,再加上张多知以前在楚则居身边也不显,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多少敬畏。可之前林中仁主动上来跟齐田说话,看态度应该是关系不错,就有些惊讶了。

林中仁这个人,以前就很得楚老先生的青眼,虽然林家在公布的排名上比楚家差得远了,平常作风也非常低调,可林中仁这些年各行各业都有涉猎,人家是在国外知名地段有整条街产权的人,算是隐形富豪那一卦的。

林中仁这样一个人,这么平易近人地跟齐田这个出身实在不怎么样的人说话,不得不让人重新审视齐田的份量。

楚则居在本地是小别墅,完全复古的风格。车子停下来,立刻就女管家带着人上来迎请。

楚则居在本地的管家是个外国女人,比较高大,但人到中年,有点发胖,表情有几分高傲。见到齐田先打量打量,更多几分不屑。年轻轻的小姑娘,嫁三十多的岁的大叔。自觉得在道德上,自己要高她一筹。至少自己是凭本事吃饭。

她从楚则居刚被收养到楚家来,就负责照顾楚则居了。当然是会说普通话的,可也不说。齐田刚下车,就迎而被拍了一脸的英国腔的英语。完全听不懂。

之前见齐田的人就算再有微辞,但面子上都过得去。她好久没遇到这么赤果果的轻视与敌意,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血直往脸上冒地羞耻感。人家说什么自己都听不懂,太可耻了。但很快那种感觉就被压抑下去。以后这种事还会遇到很多,难道她次次都要跟这些人生气发火吗。

表情淡定听着女管家把话都说完,边向里走边拿出电话来打给张多知“这边人全部换掉,我要懂汉语的。再给我找一个英文教师兼翻译。”还有几天在这里呆,她不想浪费时间。

女管家哪里听不懂中文,但没想到齐田竟然一出手就是这么狠,大步追上去拦往齐田“齐小姐,我是跟着楚先生很久的。”

齐田停下步子,扭头看她惊讶“原来你会说中文?”

女管家不理会,强硬地说:“你恐怕不知道,这里是楚先生最常住的地方,我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你这样炒掉我,楚先生回来一定会生气。”态度十分高傲。

“顶多生生气,能拿我怎么样。”齐田不以为然把外套脱了往后递,女管家退开,但立刻就有人接过去。齐田对接过衣服的那位笑了笑,对女管家说“我不高兴看到你,也不想出钱请一个令我不高兴的人在身边。”

问另一个“卧室有几间?”

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连忙用蹩脚的普通话说“四间。爱莉太太把楚先生主卧旁边的卧室已经收拾出来了。”声音越说越低,偷偷看女管家。

“我要跟楚先生睡一间。”齐田站在客厅环视四周,里面的装饰也都偏西式,跟楚家大宅完全是相反的风格,大步向楼上去,其它几个人连忙跟上。叫爱莉的女管家负气站在原地。从口袋里掏了电话出来,应该是要去告状。

楚则居的卧室很大,打扫得非常干净,也就显得没有人气。就好像住在这里的是个没感情的人。

墙上也没有恶俗地挂自己的照片,而是挂着很多外国画。房间对面就是书房。齐田走到给她准备的房间看,里头衣柜都是满的,把衣裳拨开来看,吊牌都还没有拆。

“是张先生打电话过来叫我们准备的。太太有什么不喜欢,可以去换。”

齐田奇怪“你们知道我穿多大码?”

“张先生说的。”

化妆台上还有不少化妆品。她记得这些东西应该是有分色号的“这些也是张多知说的?”

“是。”

齐田摆弄码放整齐的唇膏“张多知做了不少事。”她虽然觉得林中仁说得有道理,但感情上还是有一点偏向张多知,可想想,这大概就是张多知跑前跑后的收获——从感情上,自己是偏向他的。

齐田还不知道自己的价值的时候,张多知已经明白了,但可能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既然齐田要跟楚则居住一间,东西也就都要搬过去。

衣服和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楚则居的衣帽间就不够用了。

几个家政有点为难,都看着齐田。

“把他东西都搬走。”齐田抱着胳膊,没旁人的时候,她的恶趣味又冒了出来。

家政你看我,我看你,再想想楼下的女管家,最终还是照齐田说的,开始把楚则居的东西往隔壁搬。不过最后齐田去看,里头还是留了一半。看上去大家是平半分了整个空间。

齐田出去,还听到爱莉太太在楼下打电话,叽叽咕咕讲了一大通外国话。但显然对方的回答很不能令她满意,一直不停地换着语气嘀咕着。扭头看到齐田,还负气地移开视线,只当看不见她。

齐田退回去,正要收拾东西洗洗好上床睡觉,手机就响起来。是高洗文她还挺吃惊的。

接起来高洗文立刻问“你看了那个新闻没有?”

“什么新闻?”

高洗文说“我发给你。”立刻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齐田便收到消息,打开是娱乐版。说某富豪娇妻出身奇葩,妈妈是被拐卖妇女,爸爸是买主。妈妈被解救之后,该女子为嫁富豪撇清关系,请富豪出面将整个村子一把火烧掉了。连自己家人都全部烧死了。

新闻一出,整个网络都爆了。

瞬间哪个网页打开,都是这条新闻。微博转发量爆表。比艺人出轨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立刻有人查出来,某市确实发生了山火烧死人的案件,不过当地是当成意外结案的。

一下子网络上众说纷纭,一边说这新闻瞎扯,强行编造,一边说富豪势力大,明明是谋杀,搞成意外。

齐田向下拉,有骂这个娇妻不要脸没人性的,也有骂这些骂人的是网络暴民的。还有骂这些骂人的网络暴民的人才是真暴民的。

最后画风一转,扯到拐卖妇女这个话题上,讨论起买卖妇女该不该死。一部份人认为虽然可恶,但情有可缘,一部份认为不重刑很难刹住买老婆的恶风。难免又提到男女比例失衡的问题。有好事者说,再过几年,一百个男人里面,只有一二个能娶得上老婆。被人群起而攻之,说他夸大其词,意图为买老婆的男人洗白。

话题一个个冒出来,整个网络都沸腾了。

齐田一条条往下看,看到一个名叫‘远山’的id说“我大概知道你们说的这个女孩子可能是谁。但劝各位嘴下都积点德。买媳妇是不对的,但其子女并没有罪。不要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一个你们根本不认识的人。”

齐田点到远山的主页看,身份认证注明是南报记者。头像用的是本人照片。齐田看到他非常惊讶。当时她从村里出来,手里的钱就是这个暗访的记者给的。当时他打扮成收土货的人进的村,实际是去调查当地拐卖人口案。

齐田把他的联系邮箱记录下来,再一刷新,之前他有转发过的那条微博就消失了。显示被删除。

再看话题榜,相关的话题都已经不见了。新闻也都被撤换了一下来。

不一会儿高洗文的视频通话请求就发送过来。

齐田接通就看到他正从宿舍出去,周围有几个人伸着脑袋看他手机屏幕,打趣他“哟,谈女朋友了?”看到齐田这边场景吓一跳“哟,白富美呀。”

高洗文没理他们,不过捂着屏幕匆匆往楼下走,边走边对齐田说“你等会儿。”

一直跑了好久才停下来。

手拿开齐田看到一片黑。也没有听到什么吵闹的声音了。

“我在操场了。”高洗文戴上耳机“这事绝对不是我说出去的。我也不知道山火的事。就是去你家的时候听你们家的邻居在那里闲聊,才知道阿姨和你是个什么情况。我见过几次张多知,有一次去商业大厦办事,遇到你和他带着人上楼去开会,问了才知道你结婚了。”

高洗文非常严肃“我承认,我跟前台的小姑娘问了你是谁,这是我不对,你雇我是为了学习,不是为了叫我来打听私事的。你的身份跟我也没关系。但是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

他看到新闻也吓了一跳,同时非常恼火,因为他跟齐田相处得多,根本不相信齐田为了嫁什么豪门把自己家乡村子全烧掉。

齐田说:“我没有怀疑你。”

高洗文才如释重负“那就行。我吃了饭还要去自习。”挂掉前突然说“我个人来说,是很佩服你的。你不用去听那些根本不认识你的人说什么。”

齐田很有感触“谢谢你。”

高洗文摆摆手“我们相处的时间不会很长,很快你基础打完,估计就要进行系统的学习,但是我觉得我们是能做朋友的。”在他看来这是自己对一个人最大的认同。

起码就同龄人来说,他很少认为一个人可以和自己在同一个阶层。到不是说外在的条件怎么样,而是从智商到专业成绩的碾压性胜利,让他不愿意浪费过多的时间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齐田挂了通话,手机立刻就响起来。

张多知问她“你在干嘛?”

齐田说“我准备睡觉了。有什么事?”她一向睡得早。张多知也是知道的。

张多知仿若无事说“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就把电话挂了。

齐田又刷新了一遍网页,关于她的新闻已经不见踪影。想了想,试着给远山的信箱发了一封信。放下手机洗完澡出来,就发现远山回了一个微信号码。

齐田连忙加上,远山很谨慎地说“能不能请你跟我视频一下?”

齐田换上衣服,接通。看到对面的小姑娘虽然有些改变,但确实是齐田本人,远山才松了口气“现在闹得到处都是新闻,为了抓新闻什么手段都能使,不能不谨慎。”

又说“我看到新闻就知道是你的事爆出来了。前面有好几批往我们这边投过爆料,前面有几次版都排了,被上头压下来去掉的。这次是私人帐号爆的。”不过明显对这种新闻被拦的事情感到很不满。

“上次我被借去跑经济,见过你在楚氏的股东大会。我还吓了一跳。你现在过得好,我也挺欣慰的。”

齐田急忙说“我要谢谢你。”

远山笑说“你要谢你自己。我之前几年都是跑社会新闻的,也跟过几个大型拐卖妇女的案子,但能自己跑出来的还真只有你一个。当然了,这些大型案子一个也没能爆出来。就是你们那一片几次联合行动还是上了几天热门搜索。”

“那边的新闻是你在跟吗?”

“恩。是我过去的。本来那边的案子就在我在跑,当时想爆,被本地官方请过去喝过茶,无非就是那一套嘛。新闻也没能发出来。后来听说那边开始联合行动我就立刻过去了,不过我去的时候你应该是走了。那边的负责人有提了一句你的情况,我就猜到可能是你。”他对齐田印象非常深刻。

他第一次见齐田的时候,齐田赶几头小猪站在山路边上。一双眼睛非常有神盯着他看。跟她说话,条理也非常清楚,还小声对他说“我不相信你是来收山货的。你放心,我不告诉别人。”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

后来再遇到,大概知道她是哪一家的孩子,给她糖吃,她背着人问,能不能给她点钱,以后一定会还的。

远山以为她跟其它山里的孩子一样,并不以为然,问她要多少钱,是不是想去买吃的。她说,想要从这里到首都的车钱,跟他说二哥快要结婚了,家里一定会把她拿去换亲,或者卖掉。她不想在这里,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远山非常意外。也深受震撼。想着,就算是会受骗呢,哪怕有一线可能是真的,就不能拒绝。后来找机会偷偷给她塞了钱。但他当时身上带的钱也不多。

听齐田说自己怎么到了首都,又用那个花支撑了多长时间,后话虽然有些隐瞒省略,但已经让远山深受震动。

“突然很为自己自豪。”远山笑说。

“你现在还做社会新闻吗?”齐田问。

提到这个远山非常失意“实话说,社会新闻这一块,现在的环境下,只要是重大的就很难发出来。除非是瞒不住,比如上次危险品仓库失火那一类。再就是政策突然变了,要严打哪一块。也会出一批相关的。所以跑这一块,肯定是很有挫败感的。看的黑暗面太多,正面太少。受到的阻扰也太多了,人也容易出事。光了我跑的那些案子,有一些如果能发布出来,很多人的人生都会被改变。但是首先一个,地方保护主义,再有一个,触动团体利益。所以很难。”

“那你还做这个?”

远山笑起来“我不是救了一个你吗?这件事儿,我能吹一辈子。你以为人可以吹一辈子的事很多吗?值了呀。”

语气夸张,也分外轻松“我们做新闻的,对这个社会是有责任的。社会是什么?就是人呀。”

齐田半天没有说话。

远山问“你想什么呢?”

她笑说“没什么。”

约好回国后见面。挂断,齐田趴在栏杆上,双手撑着脸看远处。

从天边渐渐亮起来的是城市的灯火——这就是国外。其实这么看,跟国内也没有很大的差别。空气当然是要好一点。

被远山所触动,齐田回想起山里的生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不久之前,她还困在小小的山拗里,觉得妈妈嘴里的世界离自己很远,可现在她已经站到这里了。

虽然未来还不是很明朗,但是胸口就像有什么炙热的东西在跃跃欲试。她现在才觉得,世界真的很大,自己的未来正慢慢拉开帷幕。她觉得自己有点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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