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举叹了口气,上前拉住傅秋宁的手就想将她轻轻拥进怀中,却不料旋即就被傅秋宁推开。看到面前这个明明柔弱却又好像一座高山般不能逾越的女人后退了好几步,一直站到十几步开外,金凤举脸上的神色不禁一变。以他的身份和家世,什么时候被女人如此拒绝过?尤其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但最终,他的表情还是柔和下来,看着倚墙而立的傅秋宁,他不由得垂下视线轻声道:“这是我的错,不怪你。我也不必再为自己分辨什么,只不过,我真是没想到,这五年,你们竟然一点份例都没有拿到过。
谢谢你,鼻不是你,锋儿和娇儿,恐怕早已经……”
他没有再说下去,知道傅秋宁肯定会明白自己要说的话。再叹口气,抬眼看向面上一片淡漠的傅秋宁,这才明白这个女人被自己伤的是多么彻底。这样的无情冷酷残害,自己竟然还盼着她能有回心转意的一天,这……真的可能吗?
“这些话不必说了,不管如何,我们娘儿几个倒还活的好好儿的。”傅秋宁见金凤举说出这样的话来,显见得已经不怪自己了,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她的语气也平静下来:“倒是这件事要怎么办?听爷的意思,如今已经是传扬的人尽皆知了,那侯府的颜面”
“这个无需你操心了,由我来处理。”金凤举淡淡的语气中隐藏着一股杀气,拳头在桌子上轻轻一顿:“若是让我查出来是谁做的好事,决不轻饶。”
“小侯爷且别这样想,或许查出来了这个人,你也不能下手。”
傅秋宁淡淡的笑了笑,金凤举眉头拧在一起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傅秋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远不止你想的那样简单。”慢慢走到椅子上坐下来,
金凤举拿起一个空茶杯把玩着,一边若有所思的道:“事情传扬出去也就罢了,可是你知道是谁给了我这方怕子吗?”
“是谁?”让他这样一说,傅秋宁也有些好奇了:“难道是荣亲王?”
“若是姐夫还用得着我在这里费心?”金凤举冷笑一声:“是烈亲王给我的,因为姐夫的关系,我在朝中,和烈亲王弘亲王不过是个点头招呼的交情但是这一次,却是他来主动向我卖好告诉我这件事。你说,他到底安得什么心呢?”
“刚刚爷说过,这件事已是几乎人尽皆知。若是烈亲王要刻意的拉拢爷,完全可以再早两天给您提醒。偏等到现在事情都无法挽回了,才出面说这个,又有什么意思呢?又或者,只是为了单纯的当面嘲笑您?”傅秋宁也在椅子上慢慢坐下,沉吟着帮金凤举分析起来。
“烈亲王应该不会为了嘲笑我而请我吃一顿饭,还让我有把这件事扼杀下去的时间吧?”金凤举冷笑一声:“不管了,他既是动机不明我便暂且静观其变好了。”他说完便对傅秋宁笑道:“你把玉娘雨阶和孩子们都叫过来吧,这半天在书房里,怕不知道害怕成什么样子呢,我还从没在他们面前露出过这样凶神恶煞的模样吧?”
“原来爷还知道吓到了他们啊?”傅秋宁哼了一声却仍是站起身,打开门冲着书房方向喊道:“好了都过来吧,走路小心些,别冻着。”话音刚落,便听走廊上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玉娘雨阶带着四个孩子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一见到傅秋宁,便扑上来哭道:“奶奶…奶奶你没事儿吧?”哭多中夹杂着孩子特有的童声童气:“呜呜呜,娘亲,爹爹是不是欺负你了?”
金凤举坐在椅子上,如果用傅秋宁现代的眼光来看,他额头上的黑线应该够下两锅面条了。于是搂着孩子们微微一笑道:“没事儿,娘没事儿,你们的爹怎么会欺负娘呢?“爹爹刚刚进来好凶,好吓人……”金藏娇擦着眼泪,仍是忍不住呜咽。
“咳咳”金凤举咳了两声站起来,他心里这个郁闷啊,心想至于吗?我刚才进来难道就这么可怕?嗯,大概脸色是有些发青,吓到孩子们了。于是便摆出一副和蔼亲切的面孔,向金藏锋和金藏娇伸出手,柔声道:“没事儿,爹爹和娘亲刚刚说了些事情,现在事情说完了,过来,让爹抱抱。”
金藏锋和金藏娇都不约而同的轻轻向后移了移身子,那姿势就好像是护在傅秋宁身前,一边戒备的盯着金凤举,撅着嘴巴不说话。
金凤举长这么大,还没有过这么尴尬的时候儿呢,心想好嘛,果然这人要是冲动起来,一定没有什么好结果。我就是因为这事儿怒发冲冠了一下,忘了喜怒不形于色,结果这用了将近一年时间,不知道撤出去多少好东西,好不容易才和两个心肝宝贝培养出来的那么点子感情,一下子全都没了,瞧瞧这小眼神,这得亏我没对秋宁做什么,若是做了的话,怕这会儿就让这两个小家伙给赶出去了吧?得,前功尽弃,所有的功夫付诸东流,还得从头笼络。
心中哀怨着,表情却始终平和亲切,若无其事的缩回手,他站起身道:“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早些睡,我今晚还要回后院,有一些事情要好好想一想。”
“外面雪大路滑,你身边又没午人跟着,不如就在这里歇下吧?”傅秋宁其实是真的不想说这种话,免得让金凤举误会自己关心他。
只不过两个孩子已经因为刚刚的事对他们的爹生出了嫌隙,若不及时把这嫌隙填起来,日后终究怕有麻烦。她很明白,自己只是个女人,两个孩子日后的前途,全部系在金凤举的身上,如果他们主动冷淡对这个爹,以对方的傲气,未必就不会疏远他们。到那时岂不害了孩子们的前途?
再者,这件事情她心知肚明,是有人已经对自己生出了戒惧之心,所以出手了。金凤举不知道这些年她们一分份例没有得,但后院里那几个妻妾们是一定知道的,只要仔细一想,必可知道其中关窍。现在她若想平安无事,也只能依靠金凤举,她才不会蠢的一定要扮出一副冷艳高贵的样子,因为今晚这点不愉快就一脚将这个最大的靠山踢开。
毕竟今天晚上金凤举的表现还算不错了,最起码他对自己道歉,也道谢了,自己还想让这个骄傲的男人怎么样?磕头认错吗?拜托,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这个男人只能利用,利用他来为自己遮风挡雨,万万不能得罪。
因为这两层考虑,所以即使不愿意,傅秋宁仍是开了。。却见金凤举果然露出感动神情,轻声道:“我今晚若留在这里,只怕你心里要有疙瘩吧?”
“有什么疙瘩?误会并不可怕,怕的是误会解不开。既然解开了,自然还是像从前一样的好。”傅秋宁淡淡一笑,心中却狂吼着小
侯爷你不许给我自作多情,我没有别的意思,真没有别的意思啊。
但显然金凤举不是这样认为的,深深凝视着傅秋宁,他忽然重重一点头,笑着郑重道:“好,你说得对,误会能解开,就不可怕了,那我今晚就睡在这里。”说完便站起身道:“这地上着实冷一些,只怕炕上还是热乎着的,来,锋儿娇儿,和爹爹一起去炕上坐着好不好?
金藏锋和金藏娇毕竟是小孩儿,让金凤举这一下弄得有些糊涂。
抬头看看傅秋宁,却见她不像是生了爹爹气的样子,还微笑着把他们推到金凤举身边,再想想刚才的对话,好像爹爹娘亲之前有什么误会,不过都解开了。于是两个孩子也就放下心结,开开心心抱住自家爹亲的胳膊,八爪章鱼一般跟他上了炕。
“雨阶,去倒杯热茶来给小侯爷暖暖身子。”傅秋宁淡淡吩咐了一声,将金凤举脱下来的大氅拿起来挂在衣架上,一边道:“这大氅让雪湿的厉害,可见爷是一路赶过来的?”
“可不是,让烈亲王缠着吃了一顿酒,出来时就半下午了,我又找了些人办些事情,接着就赶了过来,这半天全是在外面。”金凤举说完,就又皱眉道:“你不是说,托了卖东西的那个人是最稳妥不过的吗?因何这消息竟透了出来?且不是捕风捉影,指认的那些长期代卖你们绣品的铺子,竟是丝毫不差的。”
傅秋宁道:“我也正疑惑着,论理张三哥不该是这样没计较的人,卖了五年,一丝风声不透,怎的今日却透出去?若说他是收了人家的银钱便将我们卖了,我也有些不信。这些年来,他并没有从我们中间赚取一分银子,这不该是个贪财的人啊。”说到这里,蓦然想起一事,便对金凤举道:“是了,这个张三,便是我上次和你说浣娘的事中,那个张妈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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