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高昂的消费令雪丽和西维亚看得直咋舌,倒是艾丽丝似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开销,极淡定地用一个金币付了账,倒找回8枚银灿灿的银币。
“好了,接下来,我们去看杂剧吧,也不知道今天会有哪些剧目。”艾丽丝理了理手中漂亮的手提袋,当先领路,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季节也不能奢望剧院里能出什么新剧目,只能希望今天这个时候能碰上些好的剧组。”
“我最喜欢‘奥莉赫拉的舞蹈’!”雪丽兴奋地说道,论起杂剧,她的双目闪亮发光。幼年时,孩子们学着杂剧里面的角色自排自演的时候,雪丽一直因着她那姣好的面容及甜美的声线成为当之无愧的女主角,由此也使她发展出对杂剧异乎寻常的热爱。
艾丽丝听着雪丽历数她所喜欢的剧目,手中拂发的动作顿了顿,才道:“要想在塔维托再看到这些剧目可是件难事了——每年夏末,塔维托都会上演新的剧目,一年一年地淘汰,除了一些特殊的剧目,再经典的剧目也不过存活五六年时间。”
这话虽然说得委婉,但话里的意思却是明了——雪丽所说的那些剧目都已经是过时的老古董了!
“塔维托是全省资源总汇,一切最新最快最精彩的东西在这里呈现,所以,这种情况很正常,”西维亚淡定地插话,“而且,这样也正好,选择的范围足够大,不怕挑不到喜欢的剧目了。”
“嘻嘻,西维亚这话也没错,”艾丽丝侧首望了她一眼,轻笑一声,“一会倒是可以省了挑剧目的功夫了。”
女孩们在路边拦了辆马车,艾丽丝报上地名,上了马车后便与雪丽、西维亚说起最近几年的精彩剧目,侃侃而谈,不知厌倦。
这一天,女孩们过得十分充实,直到晚餐前三人才分手——艾丽丝本就是塔维托人,晚上自然是要回家的,而西维亚和雪丽则搭乘着马车回植培院。
黄昏时分,夕阳将城市染上一层温暖的色调,宽阔的马路上一半在夕阳中洒了满地金红,一半则埋在阴影中,展示着夜的深沉。
马车中少了能说会道的艾丽丝,一时间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得只剩下马蹄踏地的声音及车轮转动的声响……
“西维亚,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土?”雪丽望着窗外,碧蓝如大海的眼睛中带着淡淡的惆怅,“你看,我们不懂流行,不懂时尚,甚至连吃个饭都不知道该怎么个吃法——你说,艾丽丝会不会在心里笑话我们?”
“雪丽,这是生活环境的问题,会这样是很正常的。”西维亚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认真地望着她,开导道,“如果让艾丽丝与我们一样——从小在贝曼村长大,唯一一次出远门就是来塔维托城,并且始终在植培院里学习——我相信她现在的情况可不一定能比你,比我们好到哪儿去。”
“再说了,你觉得艾丽丝会是那种表面上哄上,背地里笑你的人吗不跳字。
“艾丽丝……应该,不会吧?”雪丽偏头想了想,说道,“艾丽丝如果会笑话我们,怎么可能教我们那么多东西?嗯,一定不会的!艾丽丝是好人!”
西维亚闻言,动了动唇,没再开口。倒是雪丽因为找回了好心情,开开心心地拉着西维亚细数起今天的各种收获——从购物的商品到观看的剧目,再到从艾丽丝口中得知的“塔维托城的流行”,兴趣盎然,乐此不彼。
回到学院便得到门房的通知——她们白天买的东西都已经送到学院,并放置在各人宿舍门前的置物柜里了。
雪丽一听,当即兴奋得不行,连晚餐也顾不得吃了,拉着西维亚一路小跑地便回了宿舍。
西维亚买的东西并不多,只三件,礼服买的是裁缝店里的样衣,送来前已经进行过清洁和烘干处理——这是0级魔法在生活中灵活实用性的体现——所以,西维亚直接将礼服挂进了衣柜中。
宿舍贴心地为第一个学员准备了长度足足占据了半个墙壁的立式衣橱,衣橱分上中下三层,上层放置被褥及一些折叠类衣物,中层放置挂立的衣物,下层则是鞋橱,如此宽大的衣橱足以一次性挂进几十件的衣服,放上几十双的鞋子,可是,现在,如此精心准备的衣橱中却只孤零零地摆放了七八套衣物——夏季的三四套,秋冬季五六套;鞋更是可怜兮兮地只有四双:两双冬鞋,两双春季单鞋。
这就是西维亚所有的衣物,虽然少,但每一件都干净整洁,在放进衣橱前甚至都用熨斗烫得整整齐齐——身为一名战争孤儿,她能够安安稳稳地成长到今天就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敢奢望物质上的享受?
挂好礼服,放好帽子,西维亚摩挲着那张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悲喜面具,脸上的表情也似面具上那种似悲似喜,难以言喻——
“嗒……”一滴泪打在面具白色的表皮上,沿着弧度滑下,有了第一滴,自然有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当眼前的一切被满盈的泪水打得模糊,西维亚才伸手捂着眼,深深地呼吸再呼吸……
好半晌,汹涌澎湃的情绪才被平复下去,西维亚擦了擦面具上的水渍,然后将它往衣橱的最底层,视线最触及不到的地方随意一塞,这才将自己甩在了床上,瞪大眼,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再发呆——
“得,有空在这里伤风悲月,还不如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西维亚自嘲地笑笑,翻身坐起来,认真盘算起来。今天这一趟出去,除了买了东西、看了杂剧、尝了美食,另一个大收获便是了解了塔维托的一般物价水平——这对一个未来想要在塔维托定居的人而言是十分重要的情报。
由于“战后补偿令”的缘故,西维亚在植培院中的一切学习生活费用都是全免的,并且,每月都会有3金币的生活补助——她与雪丽不同,雪丽有家有父母,而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村子里的人对她再好,也最多是让她温饱地成年,等到十八岁以后,她就必须自己负担起自己的生活了。
与其到了必须独立的当时开始烦恼如何谋生,不如在经济状况尚且宽松的当前开始规划未来——她一直坚信,一个好的计划和有力的执行力才能让生活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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