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跑到阮老太爷夫妻的房门前,两人停下相顾而笑,两人近些日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招惹阮正祯恼怒。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立在房门口,互相帮着对方整理衣着。“进来吧。”叶浅玉伸手拍门之际,听到房内传出来阮老太爷的声音。
叶浅玉笑着轻捏下阮正慧的小手,两人恢复成端庄神色推门进房间。阮老太爷夫妻瞧见进到房间的两个小女子,那眼里还有来不及掩饰的笑意,夫妻两人便笑眯眯打量着她们。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欢快同阮老太爷夫妻请过安,见到他们一脸慈爱的神情瞧着她们,两人连忙过去挨着阮老太太两边坐下来,笑着对两位老人问长又问短,两人绝口不提没有跟来的阮正祯。阮老太爷夫妻暗地里交换下眼神,两人一脸纵容的神色瞅着两个小女子。
阮正祯轻拍门推门进来,笑着给阮老太爷夫妻问过安,他落坐在阮老太爷的身边,跟阮老太爷说起他正在读的立意好的文章,阮老太爷听得连连赞赏点头。阮老太太由着两个小女子缠绕住她,听着她们两人笑着说:“外祖母(老祖),祯祯(哥哥)都赞叹我们两个描摹得好,说那里都描得细致。”阮老太太听后笑着点头,对两个小女子说:“难为你们两人如此的同心同德,竟然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那你们再花些日子,描摹别人画的一些图样,便要学着自已画一些花样出来,你们总不能靠着别人图样做自已的针线活。”叶浅玉和阮正慧笑着点头,学堂里面的女先生,早已经在教她们画画,叶浅玉能自个画简单的花朵和树叶,而阮正慧正在学着画圆圈。阮老太爷笑着对身边围着的三个孩子说:“石家的少爷们来了有一阵子,他们想见见你们。”叶浅玉皱眉头说:“前几天休假日,我们和他们不是才见过面吗?”
阮正慧轻扯下叶浅玉的手,她笑着说:“老祖,那我们出去会会石家的小少爷们。”阮老太太伸手点点叶浅玉的额头,笑着说:“你啊,这种性子要改一改。石家小少爷们有心和你们交好,你和慧慧年纪尚小,多认识一些人,多长些见识,总是错不了。去吧,见了别人,可不许给别人脸色看。”叶浅玉忙端起笑脸,笑着说:“外祖母,我一直都听你的话,我在外面都是笑着瞧别人,可不敢给人冷脸看。
嘻嘻,我大了,可不会象小时候那样七情六欲全摆在脸上,让别人生生的小瞧与我。”三个孩子出门后,阮老太太轻摇头说:“我喜欢囡囡的实心眼,却总是担心这孩子长大后,会被有心人欺骗上当。祯祯和慧慧两人机敏懂事,瞧着反而让人安分几分。”阮老太爷在一旁瞧得好笑起来,他劝慰说:“傻人有傻福,你没听见老大家的说,那次出去玩的几家人,有许多钓鱼的老手,他们先在河边选了最好的位置,却无一人能象囡囡这般,连连钓起大鱼上来。”
在府城里的一些人家言传之下,叶浅玉因此有了小小的名气,谁家提起阮家大先生的外甥女,都会记起那个好运气的小女子。阮老太太听阮老太爷的话,她笑逐颜开起来,那天带回来的三条大鱼,阮家大舅母做主,留一条给自家品尝,另外两条大鱼,趁着晚餐前,赶紧送到阮明子和阮明瑶的夫家去,请他们两家一块尝鲜。这对姐妹俩第二天结伴回娘家,两人满脸兴奋的感谢阮家大舅母的心意。
两人又笑嘻嘻的跟阮老太爷夫妻说,夫家人是如何高兴吃着鱼,夸着阮家人的好,她们两人是多么的有面子,娘家人有好的东西,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们。阮老太爷夫妻自是乐意瞧着一家人和睦相处,夫妻两人满脸欣慰的神色,自是要两个孙女多学学她们的大伯母为人处事。阮家大舅母当时就笑着说:“你们的姐姐都嫁得远,只有你们嫁得近,你们时时惦记着回娘家瞧瞧长辈们,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也要想着你们的好。”
叶浅玉和阮正祯兄妹三人出了院子角门,他们往阮家大舅的书房走去,三人在外面听着里面的议论声音,阮正祯听得一脸兴味盎然,而叶浅玉和阮正慧听着那般高深的言语,颇有些无趣的互相对看起来。阮家大舅很少出声说话,少年人们高谈阔论说着一些高深莫测的话语,听得叶浅玉跟阮正慧嘀咕着说:“慧慧,明明那话可以直白说,一句就说完。可你听他们连着转了七八个弯,才把话说完,他们说得不累,我听得都替大舅舅觉得累。”
阮正慧掩嘴笑起来,她凑近叶浅玉的耳边,低声说:“上次爹爹来信,跟哥哥说,他年纪已大,多学习是好习惯,可是不能学成坏毛病,把简简单单的事情故意往复杂处说。”叶浅玉听后跟着低声笑起来,阮正祯去年便开始跟先生学写文章,阮明智就不再代他们兄妹给阮明维书信,而是由阮正祯写信给自已的爹娘。阮明维夫妻虽然久在外面,两人却从来没有生疏过家里的两个孩子,哪怕是大雪阻断路程时,他们都会提前写好许多书信过来给两个孩子。
阮家大舅舅在大雪天,未等来大儿子准时寄来的书信时,便会按顺序把那些信拿给两个孩子看。叶浅玉瞧过阮明维给阮正祯兄妹两人的信,那信里面写得仔细,连他们娘亲新做什么样的衣裳,都写给两个孩子看,还附带上衣裳的画样。阮明维夫妻去年生下一子,孩子尚小,路途遥远,他们一年都未曾回来,两人还细细在信里给两个孩子解释原由,安了长子长女的心,而且后来的信里面,会画了小孩子长大的容貌给长子长女瞧。
阮明维夫妻四季都会给家里人书信,人人都有份,这当中一定会有一封厚信是给叶浅玉的。那信自然不是如写给阮正祯兄妹的那样,而是两人以大哥大嫂的身份,同她说一些外面的趣事,顺带同她分享一些为人处事的大道理。叶浅玉夏天回去时,会把信带回去给家里人看,笑着跟家里人说阮家人的各种好。叶老爷夫妻看信后,他们听着孙女儿的话,叶老夫人会摸着她的头说:“我们家的囡囡是一个有福气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疼爱。”
叶浅玉总觉得叶老夫人话里,有未说完的话,可抬眼瞧见叶老夫人慈爱眼神,她又觉得自个年纪越大,跟阮正祯学得心眼多了起来,连自家嫡亲祖母的话,都要多过一次脑子。叶浅玉随后丢下那份小心思,而是跟着叶怀茗兄弟去窜门找伴玩耍。
阮正慧扯扯叶浅玉,问:“囡囡,你想什么啊?”叶浅玉笑起来低声说:“我想你爹娘上封信跟我说的事情,就是照镜子的事,你还记得吗?”府城,这两年里许多人家用上银质面的镜子,那镜面光亮可以把人照得清清楚楚。阮明维夫妻写信给叶浅玉,说得就是这样一桩事。有一家的女子,一直觉得自已容貌出众,胜过兄弟姐妹许多,与兄弟姐妹相处,她从来不让人。家里有了镜子后,这一照出了原形,自此沉默寡言起来。
阮正慧嘻嘻笑起来说:“囡囡,那女子真笨,跟自家兄弟姐妹比美,要她来跟石家十四小爷来比一比美,估计她立时要把头埋进地底下去。”叶浅玉笑眯眯的说:“我给大哥大嫂回信,说那个女子真笨,不管她长得好坏,只要她的性子不坏,一家人都会把她当宝看。”阮正慧听叶浅玉的话,她跟着笑呵呵起来,笑着说:“我没有哥哥长得好,可是家里人人待我好。”叶浅玉仔细打量阮正慧,一脸严肃的说:“
慧慧长得好,我瞧着你比那个白小姐,不知要美多少倍,她那样的人,都有人说她是美女,那慧慧就是小天仙了。”阮正慧羞红了脸,她低声说:“囡囡,你不能这么夸自家人,祖父说了,在我们自家人眼里,自然是自家人好,我们要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谦虚一些。不过那个白小姐我瞧着她是长得好,最特别是她哭的样子好看。”
“哧”叶浅玉冷笑一声说:“我不把她跟哥哥们和姐姐们比美,单说一样,她有石十四小爷一半好看吗?我瞧着慧慧你站在石十四小爷的身边,人人都能清楚的瞧见你。那个白小姐要是站在石十四小爷身边,别说我跟她处不来,就是跟她处得来的人,都不会瞧见她的身影子,大家只会瞧见石十四小爷一个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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