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爷夫妻陪着女儿一家人用过餐,早早的进房安歇去了。白雅正夫妻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白雅正如果有心,他特别擅长哄女子开怀,他三言两句已哄得叶大美笑逐颜开瞧着他。叶大美一时觉得时光静好,而白雅正瞧见她的笑颜,想到年轻时两人相遇的情景,他的眼底深处同样泛起笑花。
白雅正已经很多年没有细瞧过叶大美这个人,他的身边实在有太多会主动哄他开怀的女人,而叶大美行事太过硬朗,难免令白雅正有些不喜欢。他原本一直喜欢女子娇弱依人,能够处处以他为天。当年,他遇见叶大美,喜欢上她的大方能干明朗,两人是有过一阵子好时光,可惜不知从何时起,白雅正对身边人开始烦躁起来,或许是因为叶大美实在太能干,她的光芒遮蔽了他的风华。
白雅正望着叶大美,他这一时突然良心发现一般,笑着说:“善言,你闲下来,也好,我们有空出门逛荡,等年节有长假,我们一块去看孙子吧。”叶大美已经多年未听见白雅正这般没有任何目的的体贴话,她用力眨掉眼里泪花,笑着说:“好。我要去看到那些,你曾经跟我说过的大好河山,我要走你当年求学的路。”两人之间在这一刹那间,没有任何人站在中间,夫妻相向而视。各自体会到一番新意。
“父亲,母亲。”白纤蔓冲了进来,她直接冲进白雅正的怀里,叫嚷着说:“叶怀茗,叶怀南,叶浅玉,三人合伙欺负我。呜,呜,呜。我看见小六哥哥,结果他们三人挡着小六哥哥跟我说话。呜。呜,呜。”白雅正赶紧伸手安抚的抱着女儿,叶大美眼里闪过失望的神色。她望着白雅正脸上的神情,她伸手跟着轻轻拍抚几下白纤蔓,放缓语调说:“蔓儿,来,你跟父亲和母亲好好说事情。”
白纤蔓抬起满脸泪痕的脸望着叶大美。说:“母亲,我其实不怪哥哥们和姐姐不跟我一块玩,只是为什么,他们要挡住别人和我一块玩耍?”叶大美眉心暗自跳了好几下,眼前这张小脸越来越长得象她的生母,而且言行举止如今也学了她生母一个十全十美。叶大美抬眼瞧见一脸动容怜惜神色的白雅正。她暗自叹息一声说:“蔓儿,你几时认识了这条街上的人?”
白纤蔓的小脸微微红起来,她低声说:“我上次来就认识隔壁纪家的小六哥哥。他刚刚就在院子门口说话。”叶大美听白纤蔓这话后,她用帕子擦拭她小脸上的泪痕,笑着说:“哦,原来是纪家小六啊,我听说纪家的小六历来不爱搭理女孩子。他没有和你说话,算是正常。他是不是只跟茗哥儿和南哥儿两人说话?”白纤蔓摇头说:“他和姐姐说话。姐姐没有搭理他,他还要求姐姐下午去他家里有事。”
叶大美听这话有些惊讶的瞧着白纤蔓,纪六里和叶浅玉两人从来就处不到一块去,这是清风街上的人,都知道的事实。白纤蔓瞧见叶大美的眼神,她赶紧肯定的点头说:“母亲,我没有听错看错,我觉得小六哥哥待姐姐不错。”白雅正在一旁听了一会后,他笑着说:“既然纪家小六请了你姐姐过去有事,你到时跟着一块去玩耍。等到那里,有机会你爱跟他说多久的话都行。”
叶大美瞧一眼白纤蔓脸上的神情,见到她一双眼睛纯正的瞧着她,她有些好笑自已刚刚那一瞬间太过敏感,明明眼前小女子年纪尚小,还没有到对男人动情时节,她却一时错看了。叶大美这么一想,心里立时软和了许多,她想着叶家和纪家两家人的交情,笑着说:“蔓儿,那你一会跟着哥哥姐姐一块过去玩,不过,纪家小六的性子骄傲,你可不要随意去跟他吵架。他不是好性子的人,连囡囡都被他丢出来好几次。”
白纤蔓听到叶大美的这话,她红着脸低声说:“母亲,你放心,我又不是姐姐那种性子的人,我不会跟人吵嘴的。”白雅正在一旁笑起来点头说:“蔓儿,你的性子是比她好,可是我觉得在外面遇事时,你还是要跟她学学,免得每次都要哭着鼻子,来找我们大人求援。”白纤蔓红着脸瞧着白雅正,跺脚说:“父亲,你又笑话女儿。母亲,你帮女儿说说父亲。”一家人欢喜的说着话,直到叶老爷夫妻听到笑声出了房门。
叶浅玉有些不耐烦的瞧着跟在自已身后的小女子,她低声警告说:“白纤蔓,你一会被纪小六气哭,可不要当着我的面哭,我可受不了你的哭声。”白纤蔓小脸高高抬起来,斜着眼睛望着叶浅玉说:“我又不是你,常被小六哥哥丢出来。”叶怀茗和叶怀南两人抱着叶家兴已经走到纪家门前,叶怀南回头叫道:‘囡囡,你那来这么多的话,要跟白小姐说不完,你快些过来拍门。”
叶浅玉快步上前去,好笑的瞧着他们两人说:“纪伯母是喜欢你们,才会每次见到你们,多捏一下你们的小脸。”叶怀茗和叶怀南兄弟两人小时长得肥嘟嘟,他们深得清风街妇人们的欢心,大家都爱去轻捏他们两人的小脸蛋。现在兄弟两人长大后抽条了,脸上少了许多的肉,只是妇人们已经摸习惯了,大家有时还是会手痒的逗弄这一对兄弟玩耍。叶浅玉伸手拍开纪家的院子门,纪六里把门拉开,望着外面的人,皱眉说:“来晚了。”
叶浅玉把头往外一侧,直接从他身侧走进去,叫嚷着:“纪爷,纪奶,伯伯,伯母,哥哥,嫂子,囡囡和哥哥们来瞧你们啦。”纪六里在后面叫道:“玉囡囡,你不觉得你好吵吗?”叶浅玉回头望他一眼,小小声音嘲讽说:“纪小六,你又吃醋了吗?”她知道这时辰,纪家的在家里的人,早已经午休醒来,一个个正要往前面院子里来。果然,纪老太爷夫妻人未到,声音先到:“囡囡,你爷和你奶起来了吗?”这话音落后,夫妻两人搀扶着出来了。
叶浅玉忙跑上前去帮着扶持住纪老太太,她笑着说:“我们过来时,我爷和我奶已经起来了,要不要我去叫他们过来玩耍?”纪老太太轻轻拍拍叶浅玉的手,笑着说:“不用了,让你爷和你奶陪你姑父姑姑坐一会说话。咦,白家小姐跟着你们一块来家玩。”白纤蔓一个人站在纪家的院子门前,一脸进退两难的表情,她听到纪老太太这话,连忙端正的行走进来,她笑着行礼说:“纪祖父好,纪祖母好。”
纪老太爷夫妻打量院子里的几人,瞧一眼盯牢叶浅玉不放松的纪六里,两人面面相觑后,笑着开口招呼起来白纤蔓。纪老太爷夫妻和白纤蔓三人端正的坐在桌子边,叶怀茗和叶怀南两人已经在院子里玩耍起传递叶家兴的游戏,纪六里对笑逐颜开瞧着那三人的叶浅玉说:“玉囡囡,你还不进来帮我抄录书籍。”叶浅玉皱眉跟着纪六里往里面走去,白纤蔓见到后,她的小身子动了动,指着叶浅玉进去的方向说:“我去陪姐姐有事。”
纪六里听到她这话,回头过来冲着她说:“白小姐,我们有正事要做,她也用不着你来陪。”白纤蔓一张小脸涨红起来,她瞪眼瞅着叶浅玉叫道:“姐姐。”叶浅玉回头瞧着她,说:“我会快些做完正事出来,你在这里陪纪爷和纪奶说一会话。”她转过头冲着纪六里说:“小六,快些进去做事,你可别耽误我的时辰。”纪六里和叶浅玉两人一前一后往里面走去,白纤蔓紧咬着下嘴唇坐下来,她的眼里泪水打滚起来,脸上却露出委屈羞怯不好意思的神色。
瞧得纪老太爷夫妻一脸无语的表情,清风街上的孩子们,都没有象白纤蔓这般能通过面上神情,把一腔的委屈表达得这么明白的人。她瞧着就是一脸需要人为她撑腰的神情,纪老太爷夫妻两人互相看一眼,纪老太爷站起来走到那对玩耍传球游戏兄弟面前,伸手捞过做球的叶家兴,他把小人儿举高起来,逗得小人儿笑不停。
纪老太太笑着对白纤蔓说:“白小姐,我们家的小六,性子粗,你别介意。”白纤蔓一脸我懂的表情,望着纪老太太说:“我知道是姐姐不许小六哥哥跟我说话,我不会介意小六哥哥的话。”纪老太太有些张口结舌的瞧着自说自话的她,这孩子怎么听不懂大人的话。白纤蔓低头眨掉眼里的泪,她笑起来说:“纪祖母,姐姐一向不喜欢我,她总以为我会跟她争外祖家人的宠爱。
我其实不是那样的人,我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很疼爱我,我那用得着跟姐姐争外祖家人的疼爱。纪祖母,你瞧着我也是很喜欢的,所以才会愿意陪我说话,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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