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话真是莫名其妙,她是谁,难道他的手下没有汇报过么?她是他们肉票的附带赠品,是一个乡野丫头而已啊。
陈秋娘只是瞧着他,没有回答。

“你到底是谁?”那人走近一步,又问。

“大哥,他就是抓回来的那个云来客栈的未来厨子陈秋娘。”儒者少年连忙替她回答,之后还不忘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知道。”那大当家不悦地瞧了那少年一眼。

陈秋娘觉得这儒者少年真傻,便耸耸肩,说:“你真傻,他问的是‘你到底是谁’,加了‘到底’两个字嘛,肯定就是另有隐情的。”

“你闭嘴。”少年吼道,他向来沉静的脸上露出狰狞的怒意。

“哦。”陈秋娘撇撇嘴。

那大当家却依旧端详着她,问了一句:“你家住何处?”

“眉州二峨山下柳村。”陈秋娘脆生生地回答。

“一直住在那里?”男子又问。

陈秋娘忽然转念一想:莫非是熟人?如果是熟人,这真是天助我也,我可以把他们忽悠得入股我的餐饮帝国。

嗯,一定要认真对待眼前这个人,争取说动他们加入我的餐饮帝国,做到黑白两道都有人。这从商之道,钱嘛,不能一个人赚,有财得大家分。

“不是啊。其实我家祖籍青城县陈家庄。后来搬到了眉州五里镇,再后来就遇见兵祸,我母亲死于兵祸,父亲染上赌博,输尽家财。因此搬到我奶奶的娘家柳村去了。搬去之后,父亲依然嗜赌成性,不管奶奶与弟弟妹妹们。赌输了就回家拿我这个养女出气,常常打得是死去活来,若不是邻居垂怜,我如今早就枯骨一堆了。后来我又被蛇咬得死了过去,亏得我们邻居柳郎中.....”陈秋娘又开始叙述悲惨遭遇,准备铺垫一下,为推销做准备。谁知道刚说到这里,那少年立刻大喊一句:“打住,打住。你又来了。这些大当家都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大当家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哦,好吧。我不知道你汇报问题如此细致,所以又说了。”陈秋娘撇了撇嘴,然后没等对方说话,就开始问,“大当家莫非是觉得我像是你的熟人?”

大当家眉头一蹙,只是问了一句:“你不是你家亲生的?”

“是啊。养女,帮我养父母带子嗣用的。据说我父母嫌弃我克父克母,生下来就丢了啊。大叔难道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陈秋娘还反问一句。心里却是在想若你是陈秋娘亲生父母的旧识,那简直不能再好了。

男子一愣,随即摇摇头,略有些慌乱地说:“我不知道。你父母奶奶没跟你说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如何将你遗弃的么?”

“母亲死了,父亲巴不得打死我,哪能跟我说呢?我奶奶只说我是亲生父母家原本是一户农户,我生下来八字克父克母,又是女娃,就丢了啊。青城山的道士说我命格适宜带子,与我养父母的八字相适合,我奶奶就把我抱回去了啊。”陈秋娘一边回答,一边观察这人。

这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髭须梳理得整齐,有一张清瘦而英武的脸,剑眉威严,神色肃穆。

“哦,你且退下去吧。”男子一挥手,示意她下去。

陈秋娘好不容易见到这大当家,哪里肯随随便便就放弃这个机会,立刻就问:“大当家,我不过是个苦命的人,若是三当家与你细致汇报过。你便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么个工作,能挣点钱养我一家人。而今,不知道你们是与何人合作,要对付我东家,但那关我什么事,你们抓我毫无价值的。你们什么时候放我?”

“该放的时候,自然会放。”大当家回答,语气平静。

“你们不能这样啊。我家里还有四个弟弟妹妹嗷嗷待哺,爹摔断了双腿卧病在床,我留给他们吃的东西撑不了几天了。”陈秋娘哭喊起来。完全是经典的“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的完美演绎。

陈秋娘哭喊得九曲回环,大当家略一蹙眉,说:“你安心在这里,我们派人你去你家看看,送点米面过去。”

陈秋娘呆呆地瞧着这男子,慢腾腾地说:“大叔,你们是做绑匪的,还能管肉票家里的事——”

“我君子一言,必是一诺。你以为我诓你的?”大当家不悦。

陈秋娘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作风不适合绑匪这个行当啊。想必也是有头有脸有来路的人被这乱世逼迫成这样的吧,单单看你们这山水之间的地势选择,这水上健儿的训练,都是一等一的。俨然朝廷水师啊。”

大当家没说话,三当家恨恨地说:“你又知道朝廷水师了?”

“哦,朝廷水师肯定没法跟这比。易守难攻的地势,就是朝廷水师来了,也得全军覆灭。”陈秋娘立刻接话下去。

“我说,你一个小丫头还懂得易守难攻,朝廷水师啥的?你真是乡村小丫头?”三当家语气神色都很怀疑。

“我又不是纯粹的小丫头。没赵宋这帮狗东西,我家还好着呢。我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我也是识文断字的啊。《孙子兵法》啥的,我也读过的。再说,我奶奶先前也在宫里当过差,也是见过世面的老太太呢。要不然我这么小,又纯粹长在乡野的话,哪里来的一手厨艺呢?”陈秋娘与那三当家争论。

“就你话多,还爱狡辩。”三当家这会儿显露出一点孩子气来,努努嘴,一脸的不高兴。

“我实话实说。”陈秋娘反驳。这架势完全就不像是在绑匪家里啊。

“你奶奶在宫里当过差?做啥的?”大当家终于开口。

陈秋娘瞅了他一眼,说:“你别打我奶奶的主意啊。这大半年,她那一点点私藏早就被我爹掏空了。受不起惊吓了。”

“你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我大哥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那少年愤愤地说。

陈秋娘对他做了个鄙视的鬼脸,这才回答大当家的话,说:“我奶奶先前在成都府宫里当差,是费贵妃宫里的。后来身体不适,年龄也大了。费贵妃就准许她回家颐养天年了。”

大当家一听,脸上一怔,便又仔细瞧了瞧陈秋娘,然后转身挥手对三当家说:“清时,你把她带下去吧。”

“大当家,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啊。我上有瘸腿奶奶,断腿父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啊。”陈秋娘又九曲回环地哭喊起来。

“你大爷的,不许叫,再叫把你唇割了。”三当家拉着她往外拖。

“你有什么本事。威胁一个小女孩,传出去就让人笑话。”陈秋娘飞快地回嘴。

“你大爷的,不许说话了。”清时面目狰狞。

陈秋娘拍开他的爪子,说:“还管人说话了。你说吧,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回去。还有把那个画我画像的贱人喊出来。她有本事画我的画像,下绊子使坏,没本事来见我么?”

“五婶,张叔,拿白布把这丫头的嘴堵了。”清时朗声喊道。

陈秋娘还真怕把这张嘴堵了,便扫了他一眼,说:“不说话,就不说话。凶什么凶。”

那拿了白布的两个下人面面相觑,要上前来堵上陈秋娘的嘴。陈秋娘摆摆手,说:“没眼力劲儿,没看到你们三当家是跟我闹别扭,说着玩的么?退下吧。我不说话就是了。”

陈秋娘气势十足,把那两人喝得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由得看了看清时。清时扫了一眼,只吩咐那两人说:“你们带他去西厢房关起来,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许跟她说话。”

那两人如蒙大赦,立刻就要上前来拖陈秋娘。陈秋娘一摆手,就说:“我自己会走。”径直往西厢房去了。

陈秋娘被关在西厢房,百无聊赖,便躺下休息。这才躺下,就听得门“吱呀”一声响,先前的胖妇人就端着笔墨纸砚走进来,喊:“陈秋娘。把你的菜谱写下来,上头吩咐了,不写下来不给饭吃。”

“哦,有劳婶婶了。不过,我想打听一下,我东家的娘关在何处呢?我觉得出于礼貌,我该去拜访一下。”陈秋娘一边磨墨一边问。

那妇人脸上全是惊吓之色,连连摆手不说话,就惊慌失措地退走了。想必是那清时下了跟她说话就会受到什么眼里惩罚的缘故。

陈秋娘也不管,她只等那大当家再次召见她。她就可以开始推销她的计划了。

不过,他们让她写菜谱是怎么回事?难道对方以为拿到菜谱就能成学会她的厨艺。

“这些人简直太天真了。”陈秋娘摇摇头,提笔就开始写“马铃薯、辣椒、味精、鸡精”等在这个时空还没出现过的东西。

嗯,反正嘛,他们要的只是菜谱。靠谱不靠谱都全凭她说了算。再说,好久没练过毛笔字了,今日正好来练练。

于是,她仔细磨墨,认真地写菜谱,足足写了一个上午,七八个菜谱的详细做法,那胖妇人才送来了饭菜。饭是粗糠加面粉烙的饼,菜是青菜豆腐,不顺口没滋味,简直不好吃难以下咽。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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