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北的鬼子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反正没有回来,这日记也就流落到了外面,最后不知怎么辗转到了某些土夫子的手里。那些土夫子得到这日记之后,看上了古墓里面的明器,起意来这里摸金倒斗,所以一路来到了这小鬼子的基地中。
这些土夫子不专业,怕是跟错了师父没学好手艺把式,所以弄上了些美军的炸药,准备把这墓里轰开的,可惜那炸药太过特殊弄不明白,于是乎就瞅准了伦道夫,想要把他带着负责弄炸药——最最无辜的就算这伦道夫了,平白遭了这无妄之灾,跟着那些半吊子土夫子一起把命给填埋到了这墓里。
我们和土夫子目的不一样,他们是来起明器弄俩钱花,我们则是想要找到笔记本,现眼下东西既然找到了,也就不进那墓穴去撒癔症了,免得到时候真把不住边儿,把自己给折这窝里。
都准备妥当之后,我们把身上的尸液血渍稍微收拾一下,准备着就打算撤…
我们刚从储藏区出去,没走上两步,打头的大炮叔突然把我们一拦,“等等!”他目光朝那台子挑瞄过去,眉头微皱,“这事儿怎么瞧着不太对啊?”他这一停,身边的程自立几个立刻抬枪上膛,齐刷刷把枪口指了过去,我们的目光也跟着一齐瞜向了台子。
台上什么都没有,但跟着就瞧见了铁门外有缕子毛在抖动,接着就出现了那只独眼的老狼,孙子背上架着个白生生的奇怪东西——我们仔细一瞅,这东西看着模样像狗,但是前腿很短,搭在那独眼老狼的背上,毛色灰白,嘴边眼角都是垂下的长毛,眼中满是毒辣凶残。
跟着,狼群在它们身边逐一出现,密密麻麻挤在门外,口涎滴落满目凶光,而狈怪和独眼老狼则又慢慢缩回到了墙后,看不见了。
狼狈为奸的成语故事多少年了,是人都听过,只是估计见过的人不多,晨曦当时就问我了:“叶子,你们以前在大庆荒甸子上不是当过猎人吗?这东西究竟是不是狈怪,你见过没有?”
大家听她这一问,除了各自拔出武器防备对峙之外,也都对我留上了神,想听听我的解释。于是我想了想告诉他们,我们以前在荒甸子上倒是见过次狼群背着个短腿狼,只不过后来和洪家兄弟把这狼打死了才发现,那只是被夹断腿的老狼,而不是传说中的什么‘狈’,所以今天这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和上次一样…
正说话间,狼群中突然发出了一阵呜呜的叫声,跟着那狼群勃然而动,接二连三从门外窜了进来,在台上伏地挺腰,昂首呲牙,喉咙中发出阵阵低吼,口涎也顺着嘴角滴落在了台上…
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当年和洪家兄弟在荒甸子时候的见闻——当时我们躲在个上风口等群獐子,结果还没等我们动手,旁边有堆草原狼就围了过来,那会子和现在差不多,那头狼呜呜一叫唤,这狼群就全都分散开了,摆出副前低后高的作势,等位置全部站好以后头狼再他妈一嚎,就全都冲上去了…
我和铁勇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那莫名的恐惧!
这会儿和开始不一样,我们当时长枪短炮都搂着呢,狼来了只管啪啪的开枪就成,实在扑到跟前肉搏的时候也可以腾挪回避,虽然危险可毕竟还能扛个一下半下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子弹没了只能肉搏不说,还就着这满地的僵尸,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个三孙子特务僵尸假装嗝屁,结果抽冷子把哥们咬上一口,拉入它们的罪恶深渊?
我当机立断,顿时大叫一声:“不好,这狼群是在做准备呢!等丫的准备好,到时候就下饺子似的扑过来了——赶紧的,我们躲屋里去再说!”
我话音才落,那铁门外又呜呜的传来两声叫,顿时狼群就跟鸡刨食儿一样冲了下来,口涎横飞嚎叫连天,直奔我们而来!
有了我那一声喊,大家毕竟没有太过惊慌,当时一转身就统统重新钻进了储藏区,最后的张建设刚进来,大炮叔和程自立、张武已经一起把铁门给推了过去,没等挂上锁就听见外面咯吱吱的一通爪挠门,发出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们赶紧把门里的锁销给挂了上去。
虽然我们开始把那俩垒口都关上了,但是猜那小鬼子也是留了什么后手,所以才导致狼群钻了进来——同样的错误第一次犯是无知,第二次是愚蠢,哥们既然这么聪明,自然不会再来一次了,于是我招呼着大家赶紧穿过储藏区的通道,来到了那后面的铁门之处。
我们回到发现笔记本那最后的通道里,跟着把通向发掘区、储藏区两处的铁门都给关死,这才坐在这通道中开始休息。此刻距离我们从上面下来已经有了好几个小时,大家肚子都已经饿得不行了,于是我们把食物饮水拿出来分到手上,开始吃东西顺便休息一会。
原本以为这狼群在外面不会待很久,所以我们当时心中还算是镇定,但不久之后就发现我们错了,这狼群显然是知道把我们给堵死在里面了,所以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一心一意和我们耗了下去,安心等我们熬不住了出去给它们当点心。
通道里,大家百无聊赖熬着,我和铁勇还在有一句每一句的逗闷子:“叶子,哥们今儿是第多少次把你丫救了?折合成老莫多少顿饭,你到底有数没数?”
“呸!”我毫无铁勇希望的那种觉悟,张嘴就开始抵赖:“今儿这事儿不能算,刚刚我是诱敌深入呢,那孙子已经被我的凳子腿把嘴给抵住了,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我只要伸手就能把丫给废了。你的动作明显是抢功,这我还来得及找你给哥们补上呢!”
“哟,你小子现在得瑟了?”铁勇嘿嘿嘿的乐:“合着刚才那档子,你就给哥们算是见义勇为了?行,我也不和你废话,就算见义勇为,你也嘴上给哥们赞美两句呗,别让我白忙活啊。”
“嘿,你丫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是吧?”我一点头:“成,那等回去了以后,我找胡同口那帮小脚侦缉队的老太太帮个忙,敲锣打鼓送面锦旗到你家去?”
铁勇根本无所谓,恬着脸答应:“好啊,你只要送,哥们就接着呗。锦旗上的字可别多了,就八个,临危不惧,英雄本色…对了,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们家楼下二妞、三小子他妈瞅瞅,这俩老太太也真不省事,一天到晚我妈跟前说我的不是,这次也让我妈翻身农奴把歌唱一回呗。”
看铁勇把这事儿还真上了心,我立刻就开始挤兑丫的:“行啊,到时候我顺便到后里子公安局说一声,你家那是小姨夫还是大姨夫的在那上班?到时候也算是给人家知道声,别光说我们给他们招事,没给他们长脸,行吧?”
铁勇在胡同后里子公安局里有一长辈儿,退伍下来的老兵,本事挺大,我们四九城呆着的时候人家帮了我们不少,铁勇对他是又怕又爱,就连到那后里子也是绕开半里地走,一听我这么说丫顿时明白是拿他开心,瞬间笑骂开了:“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怎么可能给哥们送锦旗?算了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了,”他转过脸对晨曦开始满嘴跑火车:“这个,端木晨曦同志,我不畏艰辛的帮助国际友人,千里寻父,这事儿值得上一面锦旗吧?”
顽主们时期养成的习惯让我和铁勇嘛事都不放在心上,总喜欢找点乐子让自己开心,或者拿别人开心,但是换到别人头上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晨曦听铁勇说话,皱了皱眉苦笑:“你俩就别给我裹乱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臭贫呢?没看见外面狼群把我们围着吗,能说点正经的没有?”
“有啊,怎么没有?”我伸伸腰搭话:“我说句实话,我们现在出路还是有的,就是得看你们敢不敢了,只要你们敢,那出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
一听我这么说,立刻大家都来了劲,‘怎么不敢啊,你说啊。’就连大炮叔也凑了过来:“你有出去的法子?”
这事儿其实我刚才就想过了,反正在休息就没说,现在看大家都似乎对这上心,于是也就抖搂了出来——我朝着那中间的出口一指,分析道:“按照小鬼子日记里面提的,这里面应该是个古墓,但凡是古墓就得留有个暗道,是那工匠离开时候用的,我们只要不怕日记里提的那什么原生体,完全可以进去找到古墓的暗道,然后从那边离开,和狼群完全碰不上对吧?”
开始大家都满脑子想怎么对付狼群,这边点都没考虑,现眼下我这一说明白了,我们完全可以避开狼群换条路出去,立刻就沿着这思路转起了脑子,宗大叔想了想,又问:“古墓的暗道是有,但是基本上都被堵死了,你这说法怕是行不通吧?”
我哈哈一笑,伸脚把地上那土夫子他们的包踢踢,“宗大叔,这里面可有大捆的炸药留着呢,到时候别说把暗道炸开,就算你打算再重新炸条路出来,怕是都没问题吧?”
这话一出,众人立刻感觉到了眼前一亮,哥们的形象无比高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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