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周太夫人却知道实情必定不是这样,只是她看着顾绮罗微笑自信的面容,忽然又放下心来,因拍着顾绮罗的手感叹道:“祖母老了,就是只没牙的老虎,你们太太毕竟是管着这个家十几年,祖母就是恨她心肠不好,奈何你爹轻信于她,我也没办法。也罢,既然你想出了这个主意,那你就放手去做吧。你爷爷年轻时就喜欢经商,偏偏折腾了一辈子,也没折腾出什么大富贵来,如今倒要看看你的天分如何?只是这事儿你也只教我知道罢了,万万莫要告诉别人,士农工商,商是最末等的,你爹性子虽洒脱,只怕别人会用这事儿做文章。”
“祖母放心,我心里有数。”顾绮罗松了口气,只要周太夫人这一关过了,其他人她并不在意,萧江北都说过会支持自己,别人哪有资格置喙?
因扶着周太夫人下床活动了活动身子,眼看天色黑了,顾绮罗就要叫丫头过来安顿老太太休息,却见对方走到博古架前,将先前那几件从杭州带的据说是古董的东西捧了一个大肚子花瓶下来。
顾绮罗连忙接过去,一面笑道:“祖母怎么想起看它了?虽然孙女儿知道这个物件的朝代不远,但您不是喜欢的紧?小心摔碎了。”
“呵呵,是啊,朝代不远。也不值钱,只是我偏生喜欢的紧,这是你那死鬼爷爷留给我的唯一几样东西了。”回到榻上接过花瓶,周太夫人就笑了笑,那笑容看在顾绮罗眼中,竟是有些古怪,旋即就见老太太颤巍巍的手抓着那花瓶慢慢倒过来。只听“扑扑”两声响。有两样东西落在了榻上。
“这是什么?”
顾绮罗捡起那滚落在榻上的两颗珠子,只瞧了一眼,便惊得浑身颤抖。惊呼道:“这……这是夜明珠?”因为炕桌下烛光微弱,所以她一眼便看出那两颗足有鸡蛋大的珠子在发光,一颗是月白色荧光,一颗却是橙红色荧光。
周太夫人自豪地微微一笑。伸手接过那两颗珠子,摩挲着道:“你爷爷这辈子就想富贵。可惜啊,他短命,没看到儿子中进士就没了。许是上天都看他可怜,虽然这辈子没让他做富家翁。却是因缘巧合下,让他从一个盗墓贼那里得了这几样东西,这些东西每一样拿出来。都是传世之宝,只那会儿咱们家没有根基。这宝贝若是让人发现了一件,也许就是灭门之祸,所以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候儿,我也没有露出去。如今不同了,这两颗夜明珠,你拿去让那萧家子帮你卖掉,怎么也能卖上十几万两银子,除了你自己开那个什么私房菜馆,剩下的置办一份丰丰厚厚的嫁妆。其余那几样东西,你也带两件走,剩下三件,留给顾家,我看清云和清风两个倒还好,若真有一天你发达了,别忘了带契带契他们,你爷爷不能实现的愿望,若是儿孙实现了,想必他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顾绮罗怔怔看着那两颗夜明珠,只觉眼中一片酸涩,这夜明珠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她虽不知道,可既然周太夫人如此说,那其它几样寻常物件里藏着的东西,也必然都是稀世珍宝,老太太竟然一出手就要给自己三件,剩下三件才留给儿孙,一时间,她心中又是苦涩又是感动,哽咽着喊了一声:“祖母……”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孩子,别哭,别哭,有祖母呢,放心,你们太太若真要动什么歹毒主意,祖母就是拼了命,也必定不让她得逞。你爹虽糊涂,信了她,料想他也不会为那个女人到忤逆我的地步,祖母老了,必得看着你风风光光嫁出去,才能了却心事,不然将来怎么去见你娘?”
“祖母……”顾绮罗哭得更厉害了,心中酸楚难当:老太太一片慈**之心,却不知道真正的外孙女儿早已香消玉殒,这实在令她痛彻心扉。然而事已至此,总不能把真相说出,不是她贪图这些稀世珍宝,而是怕这样的打击周太夫人根本承受不住。难过之下,也只能下定决心要好好替那个已经逝去的女孩儿好好照顾周太夫人,务必要让她幸福平安长命百岁,如此方可稍稍纾解她内心苦楚。
痛哭了一回,就听周太夫人又要把夜明珠给自己,顾绮罗忙收了哭声,从老太太怀中抬起头来,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轻声道:“祖母放心吧,如今我手里有一些银子,这样稀世的宝贝,若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能卖,您就先留着,若孙女儿真有需要的那一天,再和您要。”
周太夫人眼见着顾绮罗不由分说将那夜明珠又放回花瓶中,对孙女的品性不由更是欣赏甚至佩服,一面就摇头道:“你哪里有钱?若有钱,也不用去想这私房菜馆的主意了。你听祖母的,就拿这个去卖,有了十几万两银子,做什么生意都方便了。”
顾绮罗心中苦笑,暗道您老幸亏当日没卖这个,不然再精明,也要亏死了。十几万两?唐朝时一颗夜明珠售价亿万,慈禧老佛爷嘴里含着的那颗夜明珠估价为一千零八十万两白银,您这两颗鸡蛋大的夜明珠,卖十几万?开什么玩笑?如今虽然国库空虚,可有钱人比比皆是,除了那些公侯世家达官贵人,就是民间,腰缠亿贯的大富豪也多如过江之鲫,这夜明珠就是卖出千万两银子,想来也不是难事儿。
先前顾绮罗只觉着萧江北的财富令她惊讶,如今忽然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稀世珍宝做后盾,陡然间就觉得在身价上似乎可以与未婚夫平齐了。不过她很快就想起萧江北不过是请萧家三姑娘帮了个小忙,出手就是一只顶级的翡翠镯子,又说还有十几箱子珍宝,那可都是北匈贵族们珍藏的好东西啊,里面更不知道有多少件稀世宝贝。
所以算来算去,还是那个家伙更富有吗?
顾大姑娘愤愤不平想着,一面将装着夜明珠的花瓶放回原处,她此时再看那花瓶,自然不是先前离开杭州时那种不以为然的目光了,甚至还有些后怕,想当日,自己可是随随便便抓着花瓶脖子就拎着打包的啊,哪想到这老兄肚子里竟有如此好料?万一当时失手打了,让那两个去接人的媳妇看见,只怕这会儿周太夫人不知要添多少麻烦。
服侍着周太夫人睡下,然后将珍珠琥珀叫进来,顾绮罗和杏花春雨便回了自己房间。
和周太夫人的话只有祖孙两个知道,就连杏花春雨都茫然不知。此时顾绮罗坐在椅子上,看着杏花和春雨铺床叠被的身影,忽地开口道:“知道吗?姐现在可是有千万身家的人了,你们两个须得好好服侍我。”
“扑哧”一声,春雨便忍不住笑了,回头看着顾绮罗道:“姑娘这话说的,好像从前奴婢服侍的不精心似得,您说,还要奴婢怎么服侍您?”
杏花这时把枕头整平了,也走过来扶着春雨的肩膀笑道:“你不用听姑娘瞎说,她那私房菜馆还没开呢,就已经开始做发财梦了。只是姑娘,您做梦赚一千万一万万这都无妨,和奴婢们称姐道妹的可不行,一旦让人听见,会惹人笑话的。”
“我这也就是私下里和你们说说,在外人面前我何曾这样说过?哼!斯文端庄的大家闺秀模样,我装的难道还不够成功?”
杏花和春雨都掩口笑道:“是,是很成功,只是有一条,一到了二公子面前,您就原形毕露了。”
“那是因为,只有他喜欢我原形毕露的模样。”顾绮罗微微一笑,想起那个强势的家伙,心中温柔乍现。
“坏了坏了,别再说了,再说下去今晚怕是姑娘要梦到二公子了。”春雨悄悄和杏花挤着眼睛,果然就见顾绮罗故作凶狠道:“这样话也敢说,当心明儿我回太太把你给撵出去,哼!赶紧睡觉,明儿看看去你哥哥那里一趟,告诉他可以找地方了。”
“是,遵命。”春雨行了个万福,又笑着道:“只是姑娘,这选地方的标准要如何?您总得交代几句啊。”
“我哪里知道?我总共才出了这么几趟门,大街小巷还没溜达遍呢,反正让你哥哥挑那种高大上的地方选就是了。”顾绮罗挥挥手,钻进温暖被窝,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
“高……高大上?”春雨傻眼,却听顾绮罗幽幽道:“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简称,这都不懂,以后别说是跟我混的。”
“高……高端大……大气……上档次?”春雨求助的看向杏花,心想姑娘嘴里的新词儿真多,这都什么意思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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