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忙碌,上海办事处的框架筹建有了眉目,欧阳剑总算喘口气。这天黄昏,欧阳剑望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神,一种莫名的欲望促使他意识到该回家去看看。父亲前年离世,当时欧阳剑听到这个消息,内心有些伤感。如今继母还健在,并且和舅父钟离瀚住在一起。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钟离瀚便离开英国银行回家做了寓公。由于自己的特殊的身世,尤其是和欧阳剑有关系,担心被日本人发现遭到迫害,此外为了保护姐夫一家的安全,只好隐姓埋名。为了隐姓埋名彻底,钟离瀚卖掉英租界的洋房,在浦东一座叫沈庄的小镇买了一座四合院居住。

钟离瀚归隐后,几年时间相安无事,倒也逍遥自在。前年姐夫去世他压根未敢声张,草草下葬后才偷偷告诉女儿。钟离瀚虽然在乡下逍遥自在,但是他的两只耳朵从来也没有闲着。小日本接连吃败仗,如今又偷偷的撤离上海城,他那颗沉寂的心又开始活泛起来。

一辆美式军用吉普车停在办事处楼下,车上下来一名女军官。女军官似乎旁若无人,在楼前顿足望了一眼,便径直向楼以内走来。门前的哨兵的挡驾,没有得到允许,是不会让女军官进入。欧阳剑在楼上看得真真切切,尽管表妹钟文娟已近不惑之年,但是依然风韵犹存、迷人漂亮。欧阳剑心里清楚,自己秘密到达上海,是逃不过军统的眼睛。

欧阳剑心里清楚表妹不请自来,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吩咐警卫员下楼,把女军官带进来。大凡女性在特殊的情况下,其底蕴和优势在男人面前总是高高在上的,尽管钟文娟与欧阳剑七八年没有见面,可是在表哥面前依然盛气凌人。钟文娟风风火火走进来劈头盖脸质问:“欧阳大将军,你现在是名利双收、四海皆知。你不待见我的父母也就罢了,最起码你应该去拜见姑父的灵位,他可是你的父亲。不要说你的工作忙,也许你有千般理由,可我部认可,你就是冷血动物。”

面对表妹连珠炮的质问,欧阳剑不得不承认自己理亏。“表妹,几年不见你丝毫未变依然嫉恶如仇、伶牙俐齿。岁月的年轮并没有摧残你,依然年轻漂亮”“表哥,收起那一套,我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你不用假惺惺堵我的嘴,只需如实回答,为什么来上海这么长时间,不去祭拜姑父的灵位!”警卫员站在一旁有些迷惑,不明白这位女官如此大胆妄为。欧阳剑挥挥手让警卫员出去把夫人找来。

“听说你的夫人倾国倾城,今天我到想见识见识!”“表妹,都是我的错,我何尝不想回家看看,舅父、舅妈、继母他们都好吧!”“托你的福他们都健在,如果你有诚意,今天晚上就随我回去。”“悉听尊便!”钟文娟怒火消了一半,幽怨的瞪了表哥一眼道:“这可是你说的?”“表妹,难道我真是无情无义之人?”“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你对我无情无义!”

这功夫梅芳推门走进来,“你就是表妹文娟,欧阳常常提到你,瞧比相片漂亮不多了。”梅芳拉着钟文娟的手嘘寒问暖格外热情。梅芳到来迅速让钟文娟恢复淑女状态。“嫂子如此漂亮、洋气,难怪表哥心无旁就。”钟文娟一语双关。梅芳感觉对方抵触情绪强烈,不明就里,眼光瞄向欧阳剑,意思是说,眼前的女子不是你的表妹吗,这是为何?

“梅芳,表妹埋怨我回到上海,为什么不回家看看!表妹谴责我没有错,我必须弥补过错!”“文娟表妹,你表哥非常惦记你们,这段时间他确实太忙了。说句难为情的话,我们夫妻二人也好几天没有见面了。”“表嫂真会说话,真可谓夫唱妇随。表哥说立马回家你意下如何。”“表妹,回家我没有意见,做儿媳的早就想在公公的灵位上上香,尽一份孝道。”“瞧,表嫂多明事理,表哥意下如何?”

未等欧阳剑说话,钟文娟上前热情的挽住胳膊亲昵道:“表嫂虽然在美国长大,但是很传统,即懂得从夫也遵守妇德,你们称得上模范夫妻。”欧阳剑有些尴尬。“欧阳,天快黑了,我们上路吧!”梅芳明显不高兴转身出去.

欧阳剑心里清楚,文娟表妹是有意和夫人找茬,不过梅芳表现的很到位。车上梅芳不高兴道:“欧阳,我听说文娟表妹至今未嫁,是不是还惦记着你?瞧与我说话态度,简直难以忍受。”“夫人,你表现的很好,表妹从小就被惯坏了,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我是你老婆,你的表妹天天想着你,让我如何大度?”梅芳气鼓鼓道。

“无论如何是我对不起表妹,就让他耍耍性子吧!”欧阳剑说完,伸手搂住梅芳以示宽慰。两辆军用吉普车度过码头直奔沈庄镇。太阳虽然西落,但是天空依然明亮。沈庄镇是一座优雅的江南小镇,一条清澈的小溪弯弯曲曲缠绵着,从小镇里流出来,似乎别有韵味。吉普车在一座四合院门前停下,庭院门前白色女儿墙,既古朴又端庄。

早有下人进去通报,钟离翰闻讯携夫人走出来,站在门前迎接,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位40多岁的女人。“爹,我把表哥押回来了。”钟文娟大声嚷嚷。“外甥,文娟太放肆不会说话,请你不要在意。”钟离瀚瞪了女儿一眼有些尴尬。“舅父、舅妈,多年不见,你们可好。”“托你的福,总算熬过来了!可是你的父亲没有看到胜利了这一天,也许这就是命。姐夫一直以你为荣,临走的时候很安详。”

“表哥,这位是姑妈!”文娟介绍继母。欧阳剑目光转向继母,母亲二字很难出口。“二少爷!”继母轻声打招呼,显露出朴素的性格。梅芳到大方上前喊妈,根本不顾及欧阳剑的感受。梅芳的亲热让尴尬场面有所缓解。如今欧阳剑是何等人物,不用说众人皆知。尤其是钟离翰大有蓬荜生辉的感觉。

梅芳到不认生,很快于舅妈和继母打成一片,并且一个劲儿夸小姑子如何如何有出息。梅芳趁机把小梅和孟飞的结婚照片送给继母,婆媳之间的生分顿时化作乌有。钟文娟有些嫉妒偷偷道:“表哥,表嫂属于大家闺秀类型,陆文婷属于小家碧玉型,你说我属于哪一类。”“你呀属于刁蛮型,不伦不类。”“是你让我变成这样,你要一辈子对我负责!”

欧阳剑愕然,不知如何回答。“瞧你那副德行,其实你于表嫂挺般配的,我是嫉妒。不过我更喜欢陆文婷!”钟文娟说完暗自伤神,陆文婷的离世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表妹,已经过去好多年你就不要自责,舅父说得好,这就是命运!””表哥,我要走了,总局要把我调回重庆,担任情报一处处长!”欧阳剑想说不要总是沉寂在过去,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次日,在父亲的坟前,欧阳剑和梅芳按照传统礼仪拜祭。折腾了一上午回到家中吃完中饭,钟离翰与欧阳剑来到书房,一杯清茶入口钟离翰道:“外甥,虽然你身居高位,但是没有高官的派头,于几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姐夫若地下有知,一定会安息的。你父亲临终前嘱咐我,战争结束后叶落归根。”“舅父,请你放心,我和大哥一定让父亲魂归故里。”

“舅父,这次我来上海要逗留一段时间。日本人如同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战争结束的进程会加快。战争结束后,饱受战争创伤的中国不仅要恢复战争带来的创伤,百废待兴,还要大力发展经济。舅父在金融领域是专才,我想知道今后有何打算?”“哎!我老了不想折腾了。你表弟在英国,我已经通知他回国服务。”

“舅父,虽然你到了花甲之年,但是你的身体很好。目前重庆来的一个大财团准备在上海筹建一座银行,我希望舅父出山,担任恒丰银行行长。”“外甥,我想知道这家银行于你有什么关系?”“你大概听说过重庆商贸集团,恒丰银行属于这家财团。我和这家财团的董事长是朋友,他委托我在上海物色一名金融方面的专才。”“重庆商贸集团我听说过,一个非常有实力的财团。我想知道他们的启动资金是多少?”“大约1500万美元!”

钟离瀚闻听眼睛一亮道:“你让我考虑一下。”欧阳剑看出舅父心思活泛,便掏出一张名片接道:“这家财团的董事长叫高国英,两天后他会专程拜访你。我希望舅父在金融领域创建一座中国自己的民生银行,于洋人一决高下。该财团的实力雄厚,目前总部已经搬迁到上海,其商贸领域准备向外部拓展,我想舅父不会失去这次大展宏图的机会。”当天下午,欧阳剑于夫人梅芳、表妹钟文娟回城。

次日,高国英的身影又出现在办公室。“高兄,我给你物色了一名银行行长,此人就是我的舅父钟离瀚。上海被日军占领前,他一直在英国的银行担任高管,是金融方面的精英。”“太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正为此事烦恼那!”“不要告诉钟离瀚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不能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的舅父长期接受欧美教育很傲慢,你要亲自去拜访,我估计问题不大。”

“总参谋长,银行的地址已经选好,就在这条街上,是一座4层楼房。筹建银行我是外行,钟先生来了我就全部交给他,明天我亲自去拜访钟先生。”“这是钟离瀚的详细材料,你拿回去看吧!这两天陈市长碰到难题了,我要在市府忙乎几天,有什么事情到市府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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