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时期的纽约,似乎看不出大战时的紧张。只不过大街上国民自卫队的巡逻队的脚步声,可以略微感受到战争的氛围,偶尔出现卡车运载的士兵、显现出一丝端倪。
此时,在唐人街口,一名身穿大衣的姑娘亭亭玉立,脸上流露出焦急的神态似乎在等什么人。“吴姐姐,让你久等了!”梅婷脸色通红喘着气跑过来。“梅婷,咱俩商量的事情怎么样了。父亲、母亲那里我已经做好工作,你怎么样?父母同意你去中国吗?”
“我根本没敢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沉住气!真是急死我了!”。吴亚琼和梅婷是在华侨协会相识,由于纽约的华侨协会总部工作十分繁忙,需要大量工作人员。而梅婷所在的医科学校,由于战争爆发需要大量医护人员,便让学业两年以上的学生提前毕业,为战争服务。梅婷早就想往中国,像姐姐那样,投身中国的抗日战场。恰好华侨总部招募志愿者,她便前往华侨总部工作。工作期间她解识了吴亚琼,俩人很快成为好朋友。
前不久,吴亚琼在梅婷嘴里听说,有一批人要秘密回国,便撺掇梅婷说服他父亲一起去中国。梅婷早就由此心思,俩人一拍即和。“你真是急死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说。我和你的父亲谈,你若是去不了我必须去。”“吴姐姐,说好了咱俩一起去,你怎么变卦了。”“芳妹妹,是我变卦还是你胆怯!”梅婷急中生智道:“林姐,有一个人能帮助我们。”
吴亚琼停止脚步问道:“是谁?”“前几天钱先生和夫人来到我家暂住,他们可能是秘密回国的人员。我和钱夫人相处的很好,就像亲姐妹,关键是我父亲对钱先生、钱夫人格外敬重,我看找钱夫人帮忙准成。”“事不迟疑,还等什么?”梅婷领着吴亚琼进入院子,直奔钱学森居住的房间。蒋英见两名姑娘风风火火闯进来有些诧异问道:“梅婷,发生了什么事情?”“钱夫人,钱先生不在呀!”“他有事情出去了,妹妹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称呼我钱夫人怎么忘了!”
“姜姐姐,你别生气,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这还差不多!”蒋英嗔怪的瞪了一眼,开始打量吴亚琼。“蒋姐姐,这是我的好朋友吴亚琼,我们有事求你帮忙?”蒋英和吴亚琼打完招呼笑道:“妹妹,需要我做什么?是不是有了心上人需要我把把关?”“姐姐真会说笑,是这么回事,听说有一批人要秘密回国,请姐姐帮忙,我和吴姐姐要回国参加抗战!”
“回国?你听谁说的?”蒋英警觉起来。“我是偷听你们谈话知道的。”“二位妹妹,不是姐姐不帮忙,这件事情必须征得负责人同意,我是无能为力呀!”负责人是谁,我和他说!回国参加抗战是海外华侨的心声,我不相信这位负责人不同意。”吴亚琼似乎非常自信。“二位妹妹,这次秘密回国人员要求很严,我没有权利引荐你们,因为这是纪律。”
蒋英的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来不及躲避,三人急忙钻进客厅侧的耳房。“陶将军请坐!”伴随梅逸轩迎客声,只见他引着陶勇、钱学森、王凯、钱伟长等人走进客厅。客人落座后,梅逸轩吩咐下人上茶水。此时,北美地下组织负责人王凯道:“陶将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终于把你们盼来了。”“王先生,其实我心里更着急!”
王凯接道:“陶将军,钱学深小组、钱伟长小组包括其他科学家及家属,共132人,已经全部到达纽约,目前被分散安置在旅馆。此外,在美国购买的实验设备包括各种图书,已经筹备齐全,就等着你们来接应了。”陶勇穿着英军海军军官服,英气勃勃道:“我的舰队已经到达纽约12区码头,由两艘驱除舰、4艘潜艇、一艘补给货船组成。”
“我已经通知赫尔曼先生,今天夜间把携带的所有物资装船,我们后天早晨出发。要求所有人员明天陆续上船,避免引起美国情报部门的怀疑。目前德国潜艇在大西洋非常猖獗,盟军的船只每天都有数艘被击沉。为了安全,我们的航线首先是沿着美国东海岸向南航行,并直达南美洲的巴西海岸线。”
“由于德国潜艇基本上都在大西洋北部活动,因此我们到达巴西海岸线后,然后再横渡大西洋直奔南非好望角,只要我们绕过非洲好望角就安全了。选择这样一条航线虽然距离长,但是安全。你们的安全胜过舰队本身,希望大家理解。”这厢,吴亚琼闻听感觉这个声音很熟,忍不住隔着门缝向客厅里张望。
说话的军官背对着她,可是熟悉的背影顿时让吴亚琼激动万分,突然她推开门冲了出去,蒋英和梅婷也身不由己走出耳房。众人正在商议,见一位漂亮姑娘脸色通红从耳房冲出来顿时大吃一惊。吴亚琼面对陶勇,一双忧郁的眼睛直视,丝毫不避讳。“吴小姐,你怎么在这里!”陶勇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急忙站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王凯心知肚明知道怎么回事道:“陶将军,这可不是我有意安排的。”“你招惹了我,为何如此狠心?”吴亚琼语惊四座眼泪流了出来。梅逸轩见状急忙招呼众人离开暂时躲避。陶勇十分尴尬道:“亚琼,两年前虽然我不辞而别,但一直没有忘记你。”陶勇说完从怀里掏出手绢表明心迹。吴亚琼再也控制不住,扑进陶勇的怀抱,轻轻抽泣起来。
陶勇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的立在那里。良久,吴亚琼停止哭泣道:“我知道你有特殊任务,但起码的觉悟我有,我能拖你的后腿吗?这两年我满脑子都是你,可是不知道你的任何消息。你俘获我的心,居然毫不留情抛弃。可是我的幸福和长长的未来已经离不开你,你写的好轻松哇!”“亚琼我错了,你惩罚我吧!”
“这可是你说的,既然接受惩罚我的要求不高,带我走,我要回国参加抗战!”“这,你的父母同意吗?”陶勇寻找理由。“我的父母也是爱国华侨,他们非常支持我的决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是要反悔吧!”“好吧!我答应带你回国,但是你要听从组织上的安排。”吴亚琼兴奋的点点头道:“我都听你的,但还有一个人你必须带走。”“是谁?”“梅婷!”
“哈哈!陶将军,女儿大了不中留我尊重她的选择。况且海外赤子回国参加抗战,是义不容辞的责任。至于她母亲的工作我来做!诸位!今天可谓是双喜临门,应该好好庆贺一番。一来是陶将军与吴小姐一对有情人重逢,二来是为你们践行!”众人皆大欢喜,气氛热闹起来。下午,陶勇回舰上去了,蒋英、梅婷、吴亚琼依然意犹未尽,面对即将回国的漫长旅程,她们充满了渴望。
听完吴亚琼在大海上浪漫的爱情故事,梅婷羡慕的陷入沉思,蒋英祝福道:“亚琼妹妹,有缘万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们的故事太浪漫了,可以写成一本书。常言道好事多磨,陶将军非常优秀,我祝贺你!”吴亚琼有些羞涩道:“如不是想回国,我也许真的与他天涯海角,我要感谢梅婷妹妹成全我!”
此时,梅婷似乎沉寂在某种遐想中。蒋英和吴亚琼不约而同观察梅婷表情,“梅婷妹妹,是不是幻想在哪儿能遇见一位白马王子!”蒋英调侃,梅婷醒悟过来脸色绯红道:“蒋英姐姐,你真坏!”三个女人顿时闹成一团。热闹了一阵后蒋英道:“二位妹妹,我们即将回到多灾多难、备受凌辱的祖国,我们将投身反抗侵略者的战场,此时此刻,我和你们的心情一样。”
蒋英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一双眼睛闪烁着憧憬的目光。梅婷和吴亚琼受其感染也不约而同憧憬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吴亚琼似乎想起什么道:“蒋英姐姐、梅婷妹妹,我必须回去了,为明天上船做准备。”蒋英道:“亚琼妹妹说的对,明天就要上船了,你们两个多陪陪自己的母亲,别让她们伤心、担忧!”
陶勇乘坐的吉普车停在12区c座码头,远远望去两艘驱除舰和4艘潜艇、一艘货轮并排停在泊位上。驱逐舰舷号为112号、113号十分醒目。选这两组舷号,是取自美方威克斯级驱逐舰的顺序。原因是威克斯级驱逐舰美方仅生产了111艘,此后便不在生产这个级别的战舰。陶勇停止脚步,不由自主再次开始仔细打量战舰的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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