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告一段落,民间的“道听途说”似乎热度不减。在闹市区一间茶馆内,说书先生在绘声绘色宣讲歼灭日军106师团的故事:“······只见日军司令官率领残兵败将,逃到一条树林稠密的山谷。过了前面的山岭就是水天一色的大海,日军接应的战舰正在招手。日军司令官百感交集,急忙祈祷天照大神的庇佑,突然,晴天响起炸雷,前方树林出现八路军······。”
茶馆内鸦雀无声,被说书先生的“添油加醋”深深吸引。靠墙的角落里,一张桌子上坐着两名穿便装男子。迎着门坐的男子穿着丝绸白褂,长的很秀气、斯文,年龄大约30多岁,背对着门坐着男子西装革履看不清面容,通过背影判断,年龄大约有40来岁。桌子上放着一盘瓜子、一盘花生、一壶茶。二人的表情似乎在专注听书,其实二人正在小声交谈。远处一张桌子上,一名山民打扮的男子,不动声色、有意无≯∝,意的窥视。
“根据你提供的情报,可以断定这个女人是情报破译专家,南京方面认为此人必须除之。此外她是共党那位显赫人物的老婆,如果除掉她,必将举国震动。”“杀人!这我干不了!”秀气的男子闻听大吃一惊,急忙分辩。此人就是梅芳的下属,情报2处副处长张耀。“废物,不用你动手,只需要你提供她的信息,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这·······,”张耀犹豫不决。
“别忘了你提供了几次情报,已经是我们的人。现在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如果你的事情让军统知道,同样是一死。”对面的男子声音平和但却包藏着杀气。张辉的冷汗冒了出来,手忍不住颤抖。此时此刻,张辉后悔当初为什么上当受骗,为什么财迷心窍,以至于走上这条不归路。“别忘了我们也是在救国,只不过方式不一样而已。这是电话号码,一旦机会出现打这个电话!”
西装革履男子用手指头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数字,然后站起来向外走。张耀机械的记住号码,然后用手把数字抹去。西装革履男子走出茶馆的门,后面山民打扮的男子跟出来,摘下头上的草帽又戴上,这时街对面一间屋子,一名男子手里拿着相机快速按动。另一名男子走出的房间,并跟随西装革履的男子而去。
一个小时后,跟踪的男子出现在宫南面前。“跟丢了!”宫南皱起眉头。“队长,这家伙太狡猾,进了一间公共厕所。不久出来一名老头,我没有在意。后来感觉不对进去查看,厕所里根本没有他的身影,只是留下了一只公文包和一身西装。”“你露出马脚,被对方发现了!”“不可能,这家伙没走几步便进入公共厕所”“看来此人是一个老手。”
“队长,相片冲洗出来了!”一名属下进来手里拿着一打相片。相片上的面孔很清晰,但没有什么明显特征,是让人见一面很快就会忘掉的那类人。“立即联系5号,我需要他的帮助!”宫南审视相片上的人道。不久在一间酒店,宫南和一名身穿军装、年龄30多岁的男子见面。此人叫李士林,是打入军统内部的地下党员,目前他的公开身份是军统重庆站行动队副队长。“宫队长,有任务!”一见面李士林便开门见山。
宫南掏出一张相片道:“相片上的人是南京方面的卧底,此人和我们监视的人于3个小时前接头,结果此人被跟丢,但是我们留下了他的照片。立即动用你的人找到他。”“队长,若大的重庆、茫茫人海,我如何去寻找?”“给你一个搜查范围。此人是一个老手,反跟踪经验十分丰富。你调查的范围就锁定在军统和中统,发现此人后立即报告,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明白!”
李士林走后,宫南回到住所。准备把张耀情况向梅芳汇报,可是走到一半又停住脚步。忽然之间宫南意识到不妙,据茶馆负责监视的属下描绘,这个接头的男人不知和张耀说了什么,让张耀的表情呆如木鸡。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张耀原形毕露,搞清楚他接受了什么任务。
“马上备车,我要出去一趟。”“队长,是否告诉夫人一声!”“不用了,先不要让夫人知道。”自怀疑张耀收入与实际不符后,宫南让梅芳故意提供了几份情报,试探张耀。
情报的真实性没有问题,但是不是重要的情报。提供真实情报,目的是不让敌人察觉。张辉果然中枪,但宫南没有动他,并派人严密即使他。很长时间张辉没有和任何人来往,今天这家伙终于开始行动。宫南分析张耀是被策反的,什么人策反了他是一个谜,但策反之人不会是接头之人。张耀面目表情反常,说明接头的人一定给他布置了任务,而且一定是危险的任务。
张耀心情忐忑回家,途中懊悔不已。自己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是财迷心窍让自己走到今天的地步。顶头上司梅处长,人不仅长得漂亮心地也善良。在她手下工作很惬意,也很舒服。梅处长时常关心自己,逢年过节都给自己的孩子买些小礼物。现在要对这样一位优秀的女性痛下杀手,张辉内心激烈翻滚,如同百爪挠心。可是想到贤惠的妻子,一双可爱的儿女,为了他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夜幕降临,张耀胡乱吃了几口晚饭,便进入书房排解心神不宁的情绪。老婆见丈夫心情不好,便端上来茶水无声的退下。这时外面响起汽车声,张耀忍不住竖起耳朵。一辆轿车停在张宅门前,宫南和一名属下下车。“这座宅院不错呀,雅致、肃静,张耀很会选地方!”宫南借着门前昏暗的灯光打量门脸。
属下上前扣动门环,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动静,一名眉清目秀的女人打开院门。张耀见宫南来访暗自吃惊道:“宫队长,处里有紧急公干?”宫南作为梅处长的侍卫队长突然来访,张耀以为是处长派宫南来接自己的,紧张的人心情顿时放松。“张副处长,处里没有什么事情。鄙人是路过此地,冒然来拜访,唐突之举请见谅!”“宫队长能大驾光临,是鄙人的荣幸,请!”
客厅内夫人端上茶水礼貌的告退,张耀试探道:“宫队长,一向不离梅处长左右,怎么跑到这里来公干?”“张副处长,实不相瞒,我是特意来拜访的!”宫南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相片开门见山接道:“认识这个人嘛?”张耀接过相片一瞧脑袋翁的一下,毕竟受过专业训练,很快镇定矢口否认:“此人不认识?”
“张副处长真是好记性,4个小时之前你们在悦来茶馆见面,这么快就忘了。”张辉闻听冷汗顿时冒出来狡辩道:“宫队长,你跟踪我?不错我是与这个人在茶馆见面,这又能说明什么。这个人我不认识仅是萍水相逢,都是去茶馆听书的!”
张耀反应很快判断接头的人肯定安全脱身,否则自己早就被逮捕了。“张副处长,自从你去年购买这座宅院并且出手大方,我们就注意到你了。你的底细我们调查过,以你的收入养老婆、养孩子,居然能购买这样一座奢侈宅院,你的经济实力根本办不到。”
“后来梅处长故意泄露了几分情报,你果然中招。我们判断你是被南京方面的人策反了。我们通过你的书信往来查询,发现去年6月份至7月份期间,有几封从长沙来的信件很可疑。我们按照信件的地址在长沙排查,地址是假的、人名也是假的。去年9月份你购买了这座宅院,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张辉脸色灰白精神完全崩溃,只见他噗通跪在地上道:“宫队长,我交代,看在老婆孩子份上,请饶恕我。”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陷的不深,不是不可救药。只要你愿意戴罪立功,我们可以放你一马。”“我愿意戴罪立功如实交代!”“目前为止,军统方面不知道你的情况,对你展开调查是我们。”“我愿意效忠共党!”“说说你是怎样被策反的?这个人叫什么现在何处?”“策反我的人是同窗好友,很多年没有来往。他叫闻达,在长沙共事。去年5月份闻达突然从长沙给我来信。”
“闻达在信上说,汪先生正在寻找另一种方式救国,说可以避免杀戮、生灵涂炭。我被好友说服同意加入他们的组织。后来得知汪精卫投靠日本人,悔之晚唉!宫队长,我是上当受骗的。”“和你接头的人是你的上司吗?他叫什么干什么?你们是如何联络的?”“今天接头的人是我的上司,仅知道他叫老猫,至于叫什么干什么我不知道,我们是通过门前的信箱联络。”
“今天他突然面见我,是要进行一次刺杀行动!”“目标是梅处长!”“正是,他让我提供梅处长的外出信息,并让我打这个电话!”2201,宫南把电话号码记在本子上。“宫队长,以我的经验判断,老猫有可能是军统的人!”“根据是什么?”“我是军统培训班出来的,熟悉他的一举一动。”张耀讨好道。“我问你,老猫出来后被我的人跟踪,结果他进入公共厕所化妆脱身,显然他察觉被跟踪。”
“作为经验丰富的特工,他会马上想到你暴露了!”“宫队长,不会的,按照军统的做法,若是我们暴露了,接头的时候会被逮捕。老猫的做法是军统特工惯用的做法,目的是做到万无一失。其实我从茶馆出来便进入一家浴池,然后换上一身军装离去。”“好吧,这几天你照常上班下班,不要打乱自己的生活规律,我们观察几天再说。”“请宫队长放心,今后我就是你们的人,绝无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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