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半日的功夫,这消息已经传得满府皆知,不仅是琼碧院的丫头婆子们私下议论,更是因为齐娘子被“送”出府的时候正是侯府出府才买的时候,她衣衫不整狼狈的模样已经被进进出出的婆子小厮们看得清清楚楚,也就遮掩也遮掩不住了。
消息自然传到了陈氏的耳朵里,她正忙得不可开交,吩咐人想法子把老夫人从沈若华手里买来的一百亩上好的天字田给变卖了,换了银子好把那几位公侯府里施粥的银子给送回去,可是就算是上好的天字田一时半会也是折不了现的,可是那几位夫人可是等着的,若是再不把银子送过去,说不得会传出什么话来。
陈氏没了法子,只好咬咬牙,把自己全部的体己银子给拿了出来,先让人送了去,总算是把这个事个搪塞过去了,只是广平侯府施粥却用了霉坏了的米粮还诓骗了别府上的银子的坏名声却是难以挽回了,她也没什么法子,只能装聋作哑当做不知。
“……你说沈氏还请了江夏伯府五夫人与临安伯府二夫人?”陈氏狐疑地问来回话的婆子,这倒是奇怪了,沈氏自打从保定府嫁到薛家,就甚少与这些公侯府里的夫人娘子来往,怎么会无端端请了那两位登门。
婆子点点头:“可不是,三夫人还请了两位夫人去了书房,哪里知道就正巧撞见……”那事实在是说不出口,婆子也觉得臊得慌。
陈氏拧了眉头:“哪里会是这般凑巧!”难不成是沈若华打了什么主意,不然怎么会恰巧是请了那两位过去书房?可她又实在想不出沈若华为何要这样做。
“也是三爷太过急性子,大白日的就在书房里……听说三夫人当场被气得就厥了过去,还是丫头们赶忙把她扶了回房去,连送客都顾不得了。”婆子咂咂嘴,想也不敢想这样的风流韵事居然就出在侯府里。
陈氏揉了揉额角,问道:“三夫人可说了什么不曾?”闹出这样的事来,总该要想法子解决才是,她就怕沈若华又要大闹一场,如今可没有老夫人顶着了,她这个长嫂也不好插手沈若华院子里的这些事。
婆子压低声音道:“怪就怪在这里,三夫人虽然是气得病了,却吩咐下来,说这是一场误会,谁也不许胡说,还说了但凡院子里有乱嚼舌根的,一概拖出去打死。”她说着叹了口气,“看来三夫人还是心疼三爷,怕为了这个坏了三爷的名声,宁可自己忍了这口气。”
陈氏却是疑惑地思量了许久,从先前讨要陪嫁之事来看,她是半点都不相信沈若华会因为心疼薛文昊的名声,忍气吞声不去追究的,她可是敢带着锦衣卫和差役向老夫人讨要自己的陪嫁,又怎么可能怕这样的事传出去坏了薛文昊的名声。只是她也想不明白,为何沈若华又是一副息事宁人的表现。
“罢了,罢了,既然她不闹那就再好也没有了,横竖是她自己房里的事,我也不好过问。”陈氏想了一会,终究是放弃了,她这会子才接了侯府中馈,实在是没心思去多管这些事。
连琼华院都知道了的事,琼碧院里自然更是无人不知了,莲姨娘刚听了消息就砸了手里的碗盏,一碗上好的粉蒸燕窝洒了一地,她也顾不得心疼了,带着春香就往东厢房去。
才到东厢房的门前,正巧撞见一脸焦急地桂姨娘,二人互相瞧了一眼,知道都是为了书房里那件丑事来的,连平日里一见面就要争强好胜的拌嘴也顾不得了,急急忙忙与守在门前的夭桃道:“夫人可在房里,妾身有事要求见夫人。”
夭桃瞧了她二人一眼,撇了撇嘴:“夫人身子不好,才请了郎中来瞧了,不能见两位姨娘,还请姨娘回去吧。”
莲姨娘急了:“这院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放心得下,自然是要求见夫人,与夫人说一说话才行,哪里能就这样回去!”
桂姨娘往日里都是一副温柔顺从的样子,这时候怕也是急了眼了,与夭桃道:“夭桃,你去与夫人说一说,我进去给夫人请个安就出来,不敢扰了夫人歇息。”
夭桃冷笑一声:“夫人说了,什么事也没有,院子里的人也不许胡乱嚼舌根子,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二位姨娘又为何要在这里闹,难不成你们以为是有什么事了?”
莲姨娘一噎,她也不敢再说下去,如今的沈若华可不是当初的软柿子,她是怎么也不敢再硬着来了,只是她一肚子愤愤之气无处发泄,只得狠狠瞪了一眼夭桃,不情不愿地带着春香回西厢房去了。桂姨娘也只得低着头,与夭桃说了几句,带着丫头回去了。
夭桃看她们回了房去了,这才撩了帘子进去,与坐在榻上翻着书卷的沈若华道:“娘子,她们都打发走了,只是怕老夫人知道了,少不得又会让人过来问话。”
青梅在旁拨着紫砂香炉里的香灰,一边接了口:“还有那两位夫人,说不定也会让人来打听消息。”
沈若华毫不在意地一笑:“不管是谁来问,只说我已经病得起不了床了,不能见他们,就说我说了,这是场误会,什么事也没有。”青梅与夭桃齐齐答应下了。
沈若华嘴角露出一丝笑来,如此一来,该着急的怕是齐娘子,还有那位迫不及待要弄死她嫁给薛文昊的寿宁长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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