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唤住了她:“你不在院子里,这是要做什么?”疑惑地看着一脸焦急的夭桃与她身后跟着的几名懒洋洋的差役。
夭桃见沈若华回来了,又惊又喜,带着小丫头们忙上前来:“娘子回来了,院子里这会子闹了起来了,婢子照着娘子的吩咐报了官,请了几位差爷过来。”
青梅唬了一跳,忙细细问了,听着夭桃的话,沈若华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样子,这广平侯府比自己想的更为卑劣无耻,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就要抢了陪嫁赶了人出去。
她微微露出丝冷笑,转身向原本准备告辞的两名锦衣卫小旗欠了欠身:“二位且留步,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二位替我做个见证,原本不过是去大理寺探望家父,谁料却惹来这些麻烦,连陪嫁都被人强抬了去,只怕这事不弄个明白,也无法再安生度日了。”
两名小旗也听见了夭桃方才的话,对视了一眼,心里掂量着,广平侯府不过是个刚复爵无权无势的公侯府邸罢了,锦衣卫倒也不看在眼里,何况眼前这个人可是徐佥事特意交代了不可怠慢的,方才她与徐佥事才密谈了好一会才出来,都是佥事亲自送出门来,态度很是谦和尊敬,只怕其中有什么缘故,那就不是他们两个得罪地起的了。
他二人点了点头,翻身下马与沈若华道:“夫人只管吩咐,小的自当效力。”
他们两个不过是一句话,那边站着的原本一副漫不经心模样的几个顺天府差役登时大吃一惊,先前夭桃几个丫头去报官,说是广平侯府里闹出事来了,还是侯府老夫人要强抢了三房夫人的陪嫁,顺天府的通判就满心不情愿,这些公侯府哪一个都不是他们小小的顺天府能开罪的起的,何况是这种内院之事。他们也听说了,这位广平侯府三夫人是保定府督抚沈家的女儿,沈督抚如今被关押在大理寺,三夫人沈氏自然是没有依仗了,他们又怎么可能真的替她出头,得罪了广平侯府,也不过是过来应付了事。
可不曾想到才到广平侯府门前就见到三夫人沈若华,还有两名锦衣卫的人跟着,不知为什么眼看着也要搅和这摊事,这下他们可是不敢大意了,那可是锦衣卫,若是惹恼了他们说不好连顺天府府尹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广平侯府又算个什么!
差役们忙上前来,恭恭敬敬抱拳给沈若华等人行礼:“夫人,小的们是顺天府的差役,方才有人报官说这府里有人强抢财物,特来看一看。”
沈若华自然也瞧得出他们前倨后恭是因为什么,她点了点头:“那么就有劳诸位了。”带着丫头们向府里走去。
琼碧院里,常嬷嬷已经带着人抬了箱笼走了,留下一地狼藉,库房里原本放着的衣料与杂物散了一地,大门敞开着,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连东厢房里都被人翻动地不成样子,夏嬷嬷流着泪让婆子丫头们收拾起散落一地的物件,只是一想到娘子的陪嫁已经全部被人强抢走了,等娘子回来又该怎么过日子,只怕更是艰难了,沈家已经是自身难保,沈督抚如今还被关在大理寺,自家娘子连个可以出面作主的娘家人也没有了!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捡起一块被那群人扔在地上踩得不成样子的衣料,这是娘子才吩咐人采买回来,要给院子上下做腊月新衣的料子,就这样被人糟蹋了。
“嬷嬷,娘子回来了,娘子回来了!”夭桃快步进来,一把扶住她急急忙忙地道。
夏嬷嬷忙抬起头,正看见沈若华带着青梅一众人进来,顿时泪如雨下,快步上前跪下:“娘子,婢无能,没能拦住她们,让她们撞开库房把陪嫁尽数抬走了……”她哭得不能自己,“还把娘子的妆龛也抢了去,这会子全部送去了梨清院了!”
沈若华冷冷看着乱成一团的院子,让夭桃扶了夏嬷嬷起来,并没有太多焦急之色,反而露出淡淡的笑容:“嬷嬷不必自责了,他们既然要抢就让她们抢了去吧。”抢了去容易,要还回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夏嬷嬷愣住了,看着自家娘子,难不成娘子就由着他们这样抢了陪嫁去,忍气吞声了吗?
沈若华已经让人请了锦衣卫与顺天府的人去前厅坐了,她要带着丫头去会一会广平侯府老夫人,也该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了。
梨清院里,薛文昊沉着脸将墨迹未干的休书放下,并不看老夫人,也不开口说话。
老夫人瞧他写完了休书,才松了口气:“我也是替你打算,你瞧着侯府只是外面光鲜,你父亲年岁已高,又没个实权在手,哪里有人真把他看在眼里,若是哪一日再有个什么,只怕这府里上下又要没个活路,这可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
她见薛文昊不言不语,只得不再说这个,唤过侍婢:“去把这休书给琼碧院的人送去,告诉他们日后沈家与我们侯府再无关系!”
“老夫人这是要休了谁?”帘子外却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让房里的母子二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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