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上写着:我们需要钱,我们也需要你的歌声。
面对小绿的这个选择我们都没有多说什么,好象那才正常似的。
这天,一辆车在外面等着她,小绿收拾了一下,带了一个很小的包和一把吉他出了门,我们在超市门口等着她,我率先走上去揽了揽她稚嫩的双肩,问:“还回来吗?”
小绿怯怯道:“不回来我去哪?”
我笑了。
阿破像抱玩具娃娃一样把小绿抱上了天,伤心地叫道:“奥,小绿,我们会想你的!”
小绿咯咯笑着,小慧接过小绿,把她头按在自己怀里,像大姐姐一样嘱咐着什么,小绿频频点头,眼睛终于湿润了。
王成背着手来到小绿身后,迟疑了半天才拿出一个手订的线装本来,不好意思道:“知道你喜欢用手工做的本子写歌词,大哥我也没啥别的好送,给你做了一个本儿……”
小绿接过那本儿,“啊”了一声,惊讶地捂住了嘴,王成顿时得意道:“不用太感动,这对大哥来说无非是小事一桩。”
小绿这时才缓过劲来,惊叹着说出了后半句话:“做得太难看了!”
我们一起大笑。
当无双走到小绿身边时我们所有人都自觉地站在一旁,无双把小绿环在臂膀里,轻轻道:“保重。”
小绿低下头,讷讷道:“哦。”
两个人分开,又对视了一眼,小绿终于走上车去,不停留恋地回头张望。
我表情带笑地目送着小绿,然后悄悄碰了碰无双道:“你这就算完了?”
无双喃喃道:“我多想亲亲她,让她做我的女朋友。”
阿破道:“那你怎么不去做呢?”
无双眼巴巴地瞅着小绿上了车,道:“如果她还回来,我一定会说出来的。”
小慧哼哼了一声道:“原来无双也有自卑的时候,你觉得你配不上她了。”
无双有点尴尬地用脚划拉地上的石头,不说话。
小慧望着小绿远去的身影,喃喃道:“小绿走了,你们怎么想?”
阿破道:“我觉得她还会回来,她不是那种会忘了朋友的人。”
我深情道:“她也许明天就回来,也许永远也不回来了,但那都不重要,天使就是天使,我将和所有人一样铭记她的歌声。”
王成深沉地说:“最重要的是,我们曾与她并肩战斗过,我将终生以此为豪。”
小慧喃喃道:“还有呢?”
我们看她一眼,都道:“该你说了。”
小慧沮丧道:“难道你们没发现,小绿一走,我们没有收款员了。”
……
在我的面前,摆着一杯刚沏好的,两块五一两的花茶,烟雾袅袅,那张自从我上任以来就伴随着我的《参考消息》仍然被我摆在面前,我坐在人造革图钉的椅子里,亘古不变地貌似妖孽……
小绿已经走了一些日子了,她偶尔会打电话回来问我们好,我们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超市一直没有再招人,反正大多来买东西的都是街坊,大不了去旁边喊我一声,有时候阿破或小慧也会顶一会班。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发呆,忽听旁边超市里阿破大喊:“老大,快来!”
我急忙跑过去一看,见阿破正兴奋地冲一个老外手舞足蹈,他见我来了,忙喊道:“老大,咱的超市这就算走上国际了。”
那个老外个子很高,皮肤白皙,一身小圆领的西服穿得有条不紊,左边上衣口袋里还露出一截白手绢,他的眼睛蓝得像一潭湖水,幽深而清澈,牙齿很白,头发用发胶理得一丝不苟,虽然显得有点过于讲究,但这也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老外。
我瞪了阿破一眼,鄙夷道:“没见过世面,一个老外把你兴奋成这样——”我回过头冲老外微微一笑道,“砍爱黑而扑油(canihelpyou有什么能帮你)?”
老外只是跟我笑,却不说话。阿破不禁道:“老大,你英语说的对不对啊?”
我也正吃不准,只好换了一句道:“卧特古就赖克(whatwouldyoulike你想要什么)?”
老外还是不说话,阿破已经在一边嘿嘿笑了起来,我自尊心受打击,只能继续道:“窝特儿(水)?富的(吃的)?”
老外微笑着看我们,我心里没底儿道:“阿破,快叫小慧下来。”阿破应了一声忙打电话。
在这段时间里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又跟老外道:“你的,什么的干活?”
阿破嘟囔道:“他怎么也不像日本人啊。”
正在我们俩手足无措的时候,那老外忽然用一口倍儿地道的京腔道:“师傅,给我拿包中南海。”
我和阿破险些一头杵在地上,异口同声道:“会说中国话啊?”
老外微笑道:“我在中国待的年头恐怕比你们都长。”
阿破翻着柜台里的烟道:“要点儿几的?”
老外:“点儿三的……”
老外点上一根点儿三的中南海,抽了一口这才伸出手来跟我说:“介绍一下,我叫斯德里克特.d.罗伯斯庇尔,来自英国。”
我跟他握手道:“你好,斯什么d屁眼儿……”
老外笑道:“我知道我的名字对一般中国人而言有点拗口,幸好我还有一个中国名字。”
阿破道:“叫什么?”
老外脸微一红,尴尬道:“王水生。”
听他说完这个名字,我和阿破同时一愣,然后大笑起来,都道:“这个名字确实好记多了。”
王水生叹气道:“当年我坐船来中国,什么都不懂,一个中国的老艄公帮我起了这个名字,他说这个名字很吉利,中国人讲究遇水则发,生是生生不息。”
阿破点了一根自己的烟问王水生:“来中国多少年了?”
王水生想了想道:“我12岁第一次来中国,今年我112岁,抛去回英国几次,在中国待的时间起码有八九十年。”
阿破被烟呛得咳嗽道:“哥们,吹牛有个度吧?”
我看了一眼王水生,他头发浓密,皮肤在亚洲人里都算细腻的,就算欧洲人比较早熟,看外表他今年最多只有30岁。
我笑道:“你要真有112岁,我只能说我已经6000岁了。”
王水生严肃道:“我真的100多岁了,不过你们不用觉得我们之间相处会有问题,100岁在我们血族里就跟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是一样的。”
阿破纳闷道:“血什么?”
王水生微笑道:“血族,其实就是吸血蝙蝠的后代——认真来讲,我不是人。”说到这,王水生的眸子忽然泛起一层深深的幽蓝,他冲我们一呲牙,门牙旁两根长长的吸血牙便伸出来,使他看上去有一种妖异的美。
这个时候阿破不禁也吓了一跳道:“我靠,吸血鬼啊!”
王水生收了牙,摊手道:“很遗憾,我们如此尊贵的家族一直为世人误解,他们卑劣地称我们为吸血鬼,没想到连你也不能免俗。”
我戒备道:“你来中国干什么?”不过目前看来王水生似乎没有什么威胁,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手在裤兜里捏住了小锄头的柄,我决定,他要敢再冲我们呲嘴给狗日的把牙敲掉……
王水生哀婉道:“我之所以来中国就是因为我的家族一直受到迫害,那些愚民们一但知道我们是血族,就会不遗余力地追杀我们,直到我12岁那年,我的家族里只剩了我一个人。但是天可怜见,我们从来不曾伤害过无辜的人,而且我的家族从中世纪开始就积极参加到人类的活动中来,稍有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我们罗伯斯庇尔家的荣光,我的祖辈曾是伊丽莎白女王钦封的伯爵,按世袭的话,我现在应该是男爵,所以——我至今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贵族和绅士。”
说着,王水生把一只手捂在肚子上,冲我们鞠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贵族见面礼。
阿破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道:“你丫不会是跟着八国联军来的中国吧?”
王水生:“……”
我说:“那么王爵爷,我们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你也见了,我们只是很普通的老百姓,不可能通过外交手段去呼吁你的国家用正确的态度来面对吸血鬼。“
王水生神秘一笑道:“不是你说的这样吧?据我观察这里住着四只妖力非常强大的妖怪,我没猜错的话你和他就是其中的两只。”
我笑道:“何以见得呢?”
“除了你们身上的妖气,还有——谁能见了一只吸血鬼还能像你们两个这样从容呢?”
我直接道:“你想怎么样?”
王水生可怜巴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勉强算是同类,我混不下去了你们有理由帮我一把吧?别的不用你们管,我只求一日三餐,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
阿破道:“可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呀。”
我一摆手,对王水生道:“王爵爷,我想你误会了,我们是妖没错,但我们不为害人类,如果你想靠着我们的掩护来吸血,那么你错了,你敢伤害这里任何一个人,我保证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王水生像受了侮辱一样道:“你才误会了,你以为我是那种见人就吸的家伙吗?”
我说:“有选择性的也不行。”
王水生耐心解释道:“其实经过上千年的传承,我们血族的吸血特性已经越来越淡化,到了我这一代就更弱了,我可以跟你们一样靠吃饭生存,大不了馋了生吃条鱼活啃个老鼠什么的。”
这时王成在对面的小排挡订我们一会的饭,他高喊道:“何老大,还吃削面吗?”
不等我说什么,王水生一扬手道:“多加一碗,少搁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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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重感冒,发烧中,打字手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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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讲,吸血鬼的两大特性是怕光和怕被银质器穿刺,并且格外讨厌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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