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之首的陈远航虎目圆睁,气势慑人。
他一边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场内,一边问:“日本人在哪儿?”
蒲英顿时全明白了,他们肯定是菲菲找来的——这丫头,动作真快!
“冷静一点!明天还比赛呢,别闹事。”蒲英拦住了陈远航。
“如果是别的国家,我们可以冷静!现在是日本人来惹我们,那无论如何也不能——怂!”
陈远航的智商不低,他也完全明白蒲英的顾虑,但他和兄弟们却并不准备逃避日本人的挑衅。
蒲英看到七人的目光里似乎都隐隐有火苗在燃烧,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不能挫自家人的锐气。
那好吧!就当做是一次赛前热身好了。
这时,梁菲菲也从旁边跑了过来,欢快地说:“陈学长,你们来得好快啊!那几个日本人就在里面呢!——英子姐,你们怎么跑外边来了,害我打完电话在里面一顿好找!”
蒲英一把扭住了她,板着脸训道:“你怎么能单独一个人行动?忘了出国前讲的外事纪律了?小心我告诉汪主任,记你一个大过!”
“别啊,姐!我下次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
“哎呀,反正这次我错了,姐你就原谅我了,别告我状嘛!”
“不告也行!但在这里,你真的不能再单独行动了,知道吗?”蒲英自然不是真的要告菲菲的状。只是担心她的安全。
“知道了,我保证不再犯了。”梁菲菲调皮地敬个礼,表示接受批评。
那边的陈远航等人已经被叶凯带着走进了大厅,二人说完了话。也赶紧跟了进去。
当日本人听说中国队要跟他们比赛扳手腕时,当着在场那么多别**人的面,也二话不说地接受了。
日本队长目测陈远航的身型体格,觉得自己的赢面不大,便要求双方都以明日出赛的9人对阵。
之前的团体扳手腕,都不过是队里的三四人出赛。还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团战,所以旁观的人们也都好事地大声鼓噪起来,催促比赛快点开始。
蒲英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不过已经成了集体对战,她自然也不会退后的。
首场比赛应大家的要求,就由两队的女生先比试。
蒲英的对手,站在桌子对面,先鞠了一躬,“请多指教。”
她的声音轻柔,个子比蒲英略高。看上去低眉顺目的,似乎战斗力并不强。
不过,当蒲英和她手掌相握做准备时,发现她的手掌大而粗糙,一点不像她的脸上皮肤那样娇嫩。
蒲英马上心中警觉,这人应该也是训练有素的!
果然裁判的手刚一拿开。宣布“开始”,那女生的手立刻就是一个突然的猛冲,将蒲英的前臂压得歪斜过了中线。
“英子姐,挺住!加油!”旁观的梁菲菲紧张地高喊。
幸好蒲英也有些心理准备,并没有被对方偷袭得手。
她憋住胸中一口气,全身的肌肉几乎都绷紧了,硬是挺住了对方的持续用力,一点点地将手腕重新扳了回来,僵持一会儿之后,又一点点地将对方压在了桌子上。
裁判宣布结束后。蒲英甩了甩手,才发现整个手臂都开始发酸了。不过,总算是赢了自己该赢的一局。
扳手腕,是纯力量的较量,而手臂的力量本来并不是蒲英的强项。只是长期的军事训练。就算是在那段不良于行的日子里,她也没有放松过对上肢的训练。所以现在,蒲英的手臂力量虽然和同样长期受训的男子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但要战胜一般的女性,胜率还是比较大的。
那名日本女学员虽然输了比赛,还是给蒲英鞠了一躬,“你赢了!你很厉害。”
礼尚往来,蒲英也还了一礼,“你也很厉害。”
两名女生的表现很平和,但是后面男生的比试就越来越激烈了。
双方各有胜负,到了第八局,陈远航赢了对手之后,中国队已经以5比3的比分锁定了胜局。
本来到这儿就可以不比的,但日本的队长坚持要赛,谢治平只好奉陪,却败给了对方。
赛后,陈远航立刻搂着谢治平的肩膀,安慰道:“没事。”
不过,对面的日本队长虽然赢了比赛,脸色却比谢治平的更阴沉。
他盯着陈远航,半天憋出来一句话:“你们和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你们要是赢得了加拿大人,我才真的服你们!”
陈远航咧嘴一笑:“我确实想和加拿大人比试比试,不过我并稀罕你的佩服!”
他的语气里充分流露着能战胜加拿大人的自信。
日本队长看着他的目光越发阴沉,并且多了几分怀疑。
陈远航并不理会他,直接脱了迷彩外衣,交给身后的队友拿着。
他现在上身就只穿着一件体能短袖,宽厚的肩膀和粗壮的胳膊全都暴露了出来。
陈远航在谢治平的指点下,几步走到“施瓦辛格”面前,“嗨!壮男!听说你很厉害,我想和你比试比试!”
“你?”加拿大人上下打量了陈远航几眼,眼中的骄横渐渐收敛了一些,“好啊,来吧!”
隔了这么久又有人敢和“施瓦辛格”角力,各国学员的好奇心也立刻被挑起来了。
以桌子为中心的圈子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站在最里面的蒲英和梁菲菲,都得使劲抵着桌子,才不至于被外围的人压倒。
比赛很快开始,各种语言说的加油声顿时吼成了一片。
和周围的热烈气氛相比。两名壮士的比赛却显得有些安静,因为他们的双手交握成的拳头就在正中线上,几乎纹丝不动。
当然,在这表面的静止之下。两人的力量不知像海潮一样交锋了多少回。
他们既是稳固防守的堤坝,也是冲锋陷阵的浪涌——暗地里经历了多少的惊涛骇浪,只有两个人自己清楚。
时间在两人手中,仿佛都凝固了。
唯一能让外人知道他们在角力的,就是两人手腕手臂上暴起的筋络,还有手指相按处的发白。以及周围越来越明显的瘀血暗红。
渐渐地,二人的脸上都因为过于用劲而变得狰狞起来。
“施瓦辛格”开始发出一声声的嘶吼,以此为自己加力。
陈远航紧闭双唇,没有叫喊,但他的腮帮子却咬得紧紧的,一张国字脸变得更加方正刚硬了。
蒲英和梁菲菲都看到陈学长的额头冒出了亮闪闪的汗珠,一滴,一滴,缓缓滑下他的脸庞。
两人也在谢治平的指挥下,和队友们一起。声嘶力竭地大喊:“远航加油!远航加油!”
大家有个共同的心愿,就是希望这喊声,能把大家的力量输送到陈学长的身上!
这场势均力敌的角力不知过了时间,绝对超过了两三分钟!
终于,“施瓦辛格”坚持不住了。他在一次低吼发力后,没能顶住陈远航的反击。一下子被按在了桌子上。
“oh,oh,oh!ale,ale,ale!”
叶凯率先高唱起改编的《生命之杯》,并手舞足蹈地为兄弟祝贺。不过,蒲英觉得他跳的很像是东北大秧歌,而不是拉丁舞。
不过,叶凯的欢快舞蹈,也感染了不少中立的人,另外加拿大人刚才也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在场的人也大多为中国人鼓掌欢呼,甚至跟着叶凯一起吼着“ale”,气氛热烈极了。
获胜后的陈远航。这时才收敛了匆匆赶到时的霸气,微笑着向“施瓦辛格”伸出手去,“认识一下,我叫陈远航,来自中国!”
加拿大人一时的沮丧之后。也很有风度地伸手相握,赞了一句:“喔,你很棒!”
蒲英看着还在欢乐舞蹈的队友们,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总算是有了一个满意的结果——这场预期之外的胜利,提升了全队的士气,应该算是一次成功的热身吧?
和加拿大人交谈之后的陈远航,回到伙伴们圈中,接受兄弟们摸头捶胸的独特道贺方式。
梁菲菲突然挤进圈子里,递上一块手绢,“学长,辛苦了,擦擦汗!”
陈远航微微一愣,鼻中已经闻到梁菲菲手伸过来时带起的香风,顿时面上一热,急忙伸手挡了一下,“不用了,谢谢!我用衣服擦擦就好!”
说着,他已经从兄弟的肩头扯过自己的外衣,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
他的行为很符合梁菲菲对壮汉的粗鲁印象,所以她虽然微觉尴尬,却也很快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人家是关西大汉,适合铜琶铁板唱“大江东去”,你给人递块手绢,那不是红牙板唱“晓风残月”——完全搞错了对象嘛!
菲菲不在意地将手绢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这一幕大家都看到了,不过是日常相处的一个小细节,谁都没太在意。
只有谢治平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看看表,招呼大家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既然赢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不然,让汪领队发现了,大家都得挨尅了!”
回到住宿之处,汪领队果然正守在门口。不过,听队员们说了前因后果,汪主任也没有责怪大家,只是让他们以后有什么行动一定要告诉他一声。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大家就已经起床,坐上西点安排的车,前往竞赛场地——巴克纳军营训练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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