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夫人抹着眼泪,想要搂住齐铮又怕碰到他的伤口,一颗心被狠狠地揪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铮虚弱地握住齐老夫人的手,声音气若游丝,“祖母,您别担心,我没事的。”
“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安国公心疼地看着长子,“是谁?是谁将你伤成这样?把我们安国公府当什么了!”
“我……我奉皇后娘娘之命去接外祖父回来的。”齐铮低声说道。
去请陆老太爷回来就能被追杀!这其间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没有听不出来的,如今跟皇后作对,跟陆家作对的人是谁?是谁最不想陆老太爷回京城?答案呼之欲出。
小顾氏跟孙贵妃是表姐妹,听到齐铮的话,撇嘴说道,“该不是你在哪里惹了不该惹的人……”
“孙家我们还惹不起吗?”齐老夫人怒喝了一声,“告诉孙家,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完!”
“娘……”她说错什么了,齐铮受伤怎么就一定是孙家的事。
“闭嘴!”安国公回头瞪了她一眼。
小顾氏只好撇了撇嘴,不再发表意见。
齐铮仿佛眼中没有小顾氏,小顾氏能够乱蹦乱跳的日子不多了,他根本无需在这时候跟她多说。
安国公拍了拍齐铮的手,沉声说道,“你好好养伤,外面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齐铮好像连开口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沈梓乔在一旁低声哭泣,“祖母,父亲,我想陪相公到庄子里去养伤。”
“去什么庄子里,在家里不能养伤吗?”齐老夫人不悦地问道,庄子里难道比家里更好吗?
齐铮虚弱地说,“祖母,是我想要去庄子里的,那里比较安全……”
换句话说,就是家里不安全了?小顾氏登时气得脸色都铁青了。
这不是明摆着是说她吗?难道他齐铮在家里养伤,她还会害死他不成?
齐老夫人和安国公也听明白了齐铮的意思,他们想起当年齐铮差点中毒的事,脸色比小顾氏更难看。
沈梓乔惊惧地上前握住齐铮的手,脸上的表情却恨坚决。
“皎皎,铮哥儿受了这么重的伤,理应好好休息,要是移动扯开了伤口……”齐老夫人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齐铮,便想让沈梓乔改变主意。
“相公?”沈梓乔紧张地看向齐铮,“祖母说得对,不如……”
“祖母,我要到庄子里养伤。”齐铮闭上眼睛,依旧不肯改变主意,那神情仿佛对家里的安全已经绝望了,他不想给任何有机会伤害他和妻子。
齐老夫人着急得说不出话,“你……好,好,我跟你一起去庄子里!”
“祖母,有皎皎陪我去就行了。”齐铮心里一顿,要是让老夫人陪着去还能做什么啊,他握住齐老夫人的手,用力地捏了一下,“祖母,大夫说过的,只要小心一点,是不会有事的。”
“可是……”齐老夫人看着齐铮的手,一脸犹豫。
安国公微微眯眼看了齐铮和沈梓乔一眼,“好,我让人送你们去庄子里。”
小顾氏心中难掩失望,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居然白白地浪费了。
……
……
有了安国公和齐老夫人的支持,齐铮和沈梓乔很快就出城了,上了马车,齐铮这名重伤人员就自动恢复活力了。
沈梓乔跟齐铮在城外的官道上分别,虽然很不舍,但如今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们犹豫了。
“凡事小心,遇到什么事都要冷静,任何有危险的事都不许去做。”齐铮亲了亲她的面颊,低声叮嘱着她。
“我一定会保护自己的。”沈梓乔抱住他,讨好地吻了他的唇。
齐铮加重了力道,吻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才松开她,“路上小心。”
沈梓乔轻抚着他的俊脸,“你也是,不要再受伤了。”
“去吧!”齐铮笑着说。
跟着沈梓乔去东越的,除了群叔还有两外四个护卫,另外加上红玉和红缨之外,沈梓乔还将梁建海也带着去了东越。
“少夫人,如果想要走水路的话,只能到北津才行,如今这天气,走水路未必能快多少。”走了半天的官道后,在半路停下休息时,群叔面无表情地来跟沈梓乔回话。
“那就不要走水路了。”沈梓乔说,“只要能尽快感到东越就行了。”
群叔拱手一揖,就去安排接下来的路程了。
红缨嘀咕道,“少夫人,这个群叔分明是倚老卖老,对您一点都不尊重。”
沈梓乔笑了笑,想起以前这个群叔还威胁她不许接近齐铮的事,他之所以不悦,是因为更想去保护齐铮,而不是陪着她去东越。
恐怕在群叔眼里,她不留在齐铮身边照顾她,反而在这时候跑去东越,是很任性的行为吧。
她尊重群叔,如果没有他,齐铮也不可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接下来的几天,沈梓乔他们一直都在赶路,晚上便在客栈打尖,这些天,沈梓乔不但让群叔打听东越那边的消息,京城那边的更是不放过。
听说三皇子越来越受皇上重用了,更听说孙贵妃养在身边的猫差点将小皇孙咬伤了,皇上大怒……
应该是皇后开始收拾孙贵妃和盛佩音了吧。
之前皇后一直沉浸在皇上性情大变的伤感中,所以才没腾出手对付孙贵妃她们,如今……怕是对皇上已经死心,她要开始保护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自然不会再容忍孙贵妃和盛佩音继续蹦跶。
“少夫人,梁掌柜有事求见。”红玉进来道。
带梁建海去东越,是想让他帮忙对付马俊峰,听说他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做,沈梓乔忙让他进来。
“三小姐。”梁建海低头给沈梓乔作揖。
“梁掌柜,你有什么事?”沈梓乔问,还有几天才能到东越,她越来越担心外祖父他们了。
听说怡兴行到现在还是贴着封条。
“三小姐,我发现最近路上赶往东越的走商有点太多了,比往年都有些不寻常。”梁建海浓眉微紧,这些天他仔细观察了官道上的走商,才发现这些走商都是往东越那边去的。
如今已是近年关,按照正常来说,东越那边如今应该是生意的淡季才对啊。
“怎么回事?”沈梓乔在东越住过两年,自然明白梁建海的不寻常是什么意思,走商这时候不回家去过年还去东越是为了什么?
梁建海说,“我今日仔细打听了一下,这些走商都是运送棉花去东越,听说恒汇行在大规模地买入棉花。”
“恒汇行不就是马俊峰的商行吗?”沈梓乔吃惊地问道,这时候要买入棉花做什么?屯着吗?
“听说是戈尔那边今年的棉花受灾,需要从别的地方大量购入,本来怡兴行就在收购棉花了,没想到怡兴行会……”梁建海说道。
这就是梁建海的优点了,一点点风头火势,就会将整件事打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棉花是什么价格?”沈梓乔问道。
“原本价格十分低,一包棉花大约五十两,如今被恒汇行这样大规模买入,价格已经到了一百五十两一包了。”梁建海已经将棉花的价格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所以现在这些走商就将棉花都运送到东越卖给恒汇行?”沈梓乔笑了笑问道。
梁建海点了点头,低声说,“如果恒汇行这次的棉花囤货成功,那……”
那恒汇行就极有可能会取代怡兴行了。
“戈尔在哪里?有没有舆图?”沈梓乔沉吟了片刻,对这个戈尔的地方好奇起来。
梁建海说,“明日我去找一找。”
他们如今还在路上,想要找到一张大周境外的舆图并不容易。
翌日,梁建海请群叔帮忙找来一张境外的舆图,还有境外各国的风情地域介绍。
沈梓乔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看完,然后吩咐梁建海将路上遇到的走商手里的棉花都收购,并快马加鞭吩咐东越的范掌柜高调购入棉花。
她还写了一封信给贺琛,请他帮忙收购棉花。
“三小姐,您这是……刻意要抬高价格?”梁建海看不明白沈梓乔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棉花的价格要是抬得太高,只怕到时候会不可收拾。
“没错,怡兴行之前收购的棉花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包,加上我们在京城仓库的存货,至少也有两千包了,马俊峰想要收购棉花,那我们就赚他一笔好了。”沈梓乔笑眯眯地说。
梁建海觉得沈梓乔这么做不仅仅是想要赚马俊峰一笔钱。
他的目光落在沈梓乔手边的舆图上。
沈梓乔笑着将舆图拿给他看,梁建海看了一会儿,眉眼露出喜色,“三小姐?”
“一定要将棉花的价格给狠狠地抬高了。”沈梓乔嘴角挑起一丝冷笑。
“价格也要适可而止,否则马俊峰未必会继续购入。”梁建海说道。
“三百两之内。”沈梓乔说。
梁建海笑着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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