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风君子留的后手很多呀?……派谁去呢?轩辕掌门凡夫子怎么样?”
“我立刻就去找他就算阿秀能赶来恐怕也是三天之后……还是先想想明天的事。”
……
第二天日出时分茫砀山迷蒙一片而高空却云霞万丈。有两队人立身于云端之上面对面约有百丈距离。西方众人以周春为东边越众而出的就是我石野。我向他拱手道:“昭亭山宾主未欢王逍道友匆匆离去。三年不见道长风采更胜往昔!”
我一开口客客气气不叫他周宗主而叫他王逍而且提起他在昭亭山上的糗事。周春也不怒还礼道:“王逍只是我拜访红尘同道的化名。今日开诚布公也不必隐瞒我本名周春是昆仑仙境太道宗掌门。今日受仙境同道公推率众与东昆仑相谈……请问石盟主能代表整个东昆仑吗?”
“你在东昆仑行走多日。应知我等身份。我们今日来此之人天下大派尊长贤集只要此间议定东昆仑无有异议……请问周宗主你能代表西昆仑吗?”
周春:“虽不敢说昆仑仙境万民一心但我今日之事也蒙各大派肯。只要此间商定。昆仑仙境同道当无他议。今天随我来地也足可代表仙境大多同道。”
“那好那好!举众远来客所为何?”
周春:“非为做客只为千年之约。仙境同道千年见斥不愿后辈子弟再不知红尘人世。”
我笑道:“不做客难道要做主?周宗主一口一个仙境那西昆仑肯定远胜人间。千年之前划分两昆仑将仙境留给诸位我等自守人间。诸位也不吃亏难道周宗主还有什么不满吗?今日要弃仙境取人间?”
一句话噎了他一下。有人小声笑了。对方又有一人越众而出是个面戴黑纱身材窈窕的女子她向我施礼道:“小女子乃西昆仑妙羽门掌门羽灵今日前来非为谋夺人间只想为后人求结缘人间的机会。……西昆仑虽修行福地。但千年与世隔绝勉强自成体系毕竟气象不同。与修行、与善缘都是有利有弊。我等自人间来不历红尘事。非有大智慧成就难成正果……若东昆仑同道能相容我妙羽门也欢迎诸位造访昆仑仙境。”
我还礼道:“羽灵掌门太客气了!红尘乃众生纠缠之所并非我等私园。西昆仑实也在红尘中。我没有画地为牢之心只有相约立规之意……太道宗周宗主多年来化身行走世间市井之中也无人排斥三年前在东昆仑法会上现身**被我等奉为上宾。足可见人世间并无先入为主排斥之心。”
周春冷笑:“好个奉为上宾!我问你我门下弟子周如青与万法宗钟大先生前去东昆仑采器形神俱灭下落不明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冷冷答道:“没有怎么回事他们肆意祸害人间。违天下共守修行之界。我杀了他们!……结善缘拱手想迎为恶客绝不姑息。”
周春:“取矿髓而已请问又如何为恶?你说的漂亮恐怕一样是夺宝杀人!”
“有神通能取物只要不是抢夺我不会过问。但是他们在有人的矿井中引山川震动无辜矿工死伤无数世间一片乱象。我身为东昆仑修行盟主义不容辞当领同道共诛之!”
这时对方阵中又跳出一位青袍男子大声喝道:“原来与你无关他们又没有加害修行人也没有伤害到你的门人弟子?你凭什么杀了我大哥!”
“请问你是何人?”
青袍男子:“万法宗现任宗主钟二。”靠!原来是那位钟大先生地弟弟。今天西昆仑来的什么人都有既有唱红脸的也有唱黑脸的。
我可不能对什么人都客气总要显出东昆仑盟主的威仪指着他呵斥道:“我杀一个该死的钟大你这个钟二就挑脚顿足向我问罪!那么钟大杀了那么多无辜矿工那些矿工在人世间的妻子亲人又该怎样呼号?此悲声足以打他入万劫不复!……我在红尘中修行以天地为父母以人间为家室以大道为归宿……你若以神通乱人间俗世之法难及当用修行之戒。千年之前正一祖师驱你的先辈入西昆仑就是不想见因修行人而红尘动乱。没想到你们钟氏兄弟藏千年败类之心不死!”
钟大脸胀得通红还想说话周春回头沉声道:“钟二先生请稍安勿躁今天既然大家都来了什么事情都会有个交代。”说完又转身向我道:“石盟主西昆仑中无仙俗界限众人皆视修行为常道……修行如我等为凡人俗事所屈恐也不妥。”
我问:“西昆仑有多少人?”
周春:“万里之地数十万修士。”
“真是福地洞天为人间道场之最。此中无凡俗事也无红尘戒。可东昆仑就是凡尘我等皆出身市井。众位道友若来东昆仑行走无论神通如何广大也与世人齐一。有修行并非高人一等。更不能有随意生杀之心世间众人也有我等父母亲朋。相安不伤就是规矩!”
西昆仑阵中又有一披大汉喝道:“规矩当然有但我们为什么要听你地?……你是东昆仑修行盟主又不是天地之主……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罗嗦!”
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西昆仑众人并不是完全齐心。各有各的想法东昆仑到现在只有我这个盟主一人说话而那边先后有四人开口了。我淡然道:“不是我想罗嗦是诸位逼到门前让我说话。让我不开口也可以诸位请回就是……周宗主你在茫砀山布下大阵不是来找人聊天地吧?”
周春还没回答那披大汉又喝道:“浪费什么口舌直接划出道来就行!”
我不怒反笑:“这位道友不象修行人倒象个泼皮耍横之徒……你我无怨无仇今日谈的是重定千年之约。怎么。你要一见面就打架吗?那我看也没什么好谈的你自己回去找死就是了我与你道不相合。”
那人身边的羽灵也劝道:“黑湖掌门不可莽撞若争斗而解必然死伤惨重所以我等才会同意周仙人立阵之事。”
周春这时才说道:“我等前来并非寻仇。是为了两昆仑修行人地公义。既然石盟主也说不欲划地为藩篱那么还真要有个约定免得将来反悔争斗。可是刚才黑湖掌门说地也有道理此约谁来立?当世已无一代神君东西昆仑各不相服。所以我们想了个办法以须弥神罩布下绝空大阵。东西昆仑以破阵为赌约如何?”
“怎么赌?”
周春:“赌七日破阵。你我双方都以此阵施展法力你方破阵。我方阻行并不直接斗法。这样也可以减少损伤、各展所长。如七日之内阵破我等退回昆仑仙境。如果七日之内大阵未破则请诸位道友不要阻我们入世间届时再商立新规。”
这个赌听上去很讲道理其实也是种威胁试探。如果我集合东昆仑这么多精英也破不了阵那么他们带着须弥神罩随时可以行走人世间谁也拿它没办法。那玩艺就是个活动的基地随时可以展开的福地洞天。交战中不沉的航空母舰谁想出来的馊点子!到时候怎么立约那可就他们说了算了。此阵此器是非破不可更何况风君子还扣在里面。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没有这么说:“周宗主地提议倒很有趣只是我等破阵之后你说话算不算?西昆仑众位都能如约而去不再纠缠吗?”言下之意我破阵轻松就是怕你说了不算。说话时眼光还环视了西昆仑众人一眼。
周春回身问道:“诸位道友以为如何?”
这回那些人倒没有多嘴一齐点头。周春又问我:“那东昆仑是打这个赌了。”
“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将大阵设在东昆仑中不是想怎样就怎样。我有我的条件。”
周春:“请讲。”
我的条件很简单一共三条。第一是破阵斗法不可伤人如果为阵中法术所伤不必追究但阵中不能直接斗法袭击。想动手就动大阵法术我们在阵中结阵相迎。这样就算有损伤也是众人之行不结将来私怨。同时约定有人受伤失去再战之力可以退出大阵对方不得阻拦。退出之人就算伤愈也不可入阵再战因为这是赌约不是混战拼命。
第二个条件是如果大阵破了不仅是他们退回西昆仑而且东昆仑众人可以行走西昆仑立道场有什么规矩讲究到时候再说反正他们不能只占便宜不吃亏。我们去不去是另外一回事但这个交换条件是一定要有。
前两条他们都很痛快地答应了。都是修行人谁也不会轻易冒陨身之险损这一世修行而且我地条件也很公平。最后一条我说得很干脆──绝不答应以风君子的性命做彩头。于公我们争斗不应该将一个封印神识毫不知情人的性命卷进来这本身就违反了东昆仑之戒。于私我也不敢这么做将来这小子知道我拿他地命与别人打赌。还不用黑如意打我满头包?
对此周春不置可否道:“如果诸位破了大阵自可想办法救他。”
我断然道:“无论是否破阵我不答应以忘情公子的性命加注我也没这个权力答应。”
周春:“既然如此我们七日之后再谈如何?到时候破阵与否已见分晓。现在不论说什么他已在神罩中。别忘了他与西昆仑很多门派有私仇。如果你们救不了他我也说服不了众人放他离去。”
“私仇?别忘了在昭亭山上是西昆仑众位先出手欲取他性命他引天劫自卫还击而已……这样吧不必等七日我三日后和西昆仑有关门派打一个私人地赌约如何?”三天后阿秀就到了那时候我再计较。
周春:“也好三日之后双方虚实已知。为避免多有损伤我们于阵中再议一次……现在赌约就开始了请问你方几人入阵一旦议定不可更改。”
“我们一共六十三人入阵。留两人在阵外安营接应救治受伤出阵的同伴。”
周春:“可是你们只来了六十三人似乎还少两人?”
“有两人三日后入阵此时未至届时不可阻拦。事先和你约定。你方也可照此办理。”
周春:“好这里是东昆仑的地方一切就依石盟主!我方也入阵六十一人三日后再入阵两人。”
他说地好听一切依我。可是这大阵是他们布下地!说这些便宜话有什么用?我已经懒得罗嗦挥手道:“不必多言了摩崖刻石为记。双方各取拓为凭。”说完我挥出漫舞卷天丝凌空向下击去。地上一座数十丈高地小石山被当中切开断面光滑如壁。
周春看我露了一手立威也轻喝一声抛下摩云塔。空中宛如十八节紫金鞭暴现打在小山前面的地上那座巨石形成的小山离地而起左右两半分开各退后十丈形成两面巨大地石壁相对。这时我转身命道:“法海师兄请你立字。”
法海应诺一声。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双手和什开始口诵赌约:“丁丑年七月东、西昆仑于茫砀山以破阵为约……”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从天上往下看去只见一面山壁上随之出现了字迹。魏碑体每字都有面盆大小铁勾银划厚重无比笔笔入石三寸却无半点石屑飞出。诵完赌约又书参与此事的人名念到谁的名号那人便拱手唱诺。最后法海停了一下问我:“石盟主我方最后一人是谁?”
“三梦宗护法梅之秀。”
西昆仑众人没什么反应东昆仑许多人都有些吃惊什么时候冒出个三梦宗?然而这种场合也不便追问。法海也照样将阿秀名号刻于山壁然后抬头对周春说:“西昆仑众居士名号贫僧不知还请自行立字相互引介。”
周春皱了皱眉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西昆仑众人。我知道他为什么会皱眉法海这一手功夫看似平淡实则神通非常不用法器也没有动作以隔空虚无之力留下满崖摹刻。周春也许能施展这份神通但我既然叫他人出手他也不好再亲自立字可是叫谁都没有绝对把握能胜过法海的气势。和尚这一手攻心之计玩地真高!
西昆仑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一会才有一人走出就是刚才说话的妙羽门掌门羽灵。她也不多话向周春与对面众人施了一礼双手相执于身前开始口诵赌约与众人名号。另一面空着的石壁上也开始出现字迹是隽秀地行书笔画飘逸婉转相连。但仔细一看并非如法海那般毫无形迹只见石壁上一片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云烟随着字迹飘曳。我后来才得知那是一件罕见地无形法器类似柳依依的神游无梦丝名曰软烟罗。
羽灵立字已毕双方各拓影留存。法海微微一笑在空中一挥僧衣。众人眼前空间一阵恍惚地上分开的两座山又并到了一起就象之前的模样──不知有没有后来人路过此地能否现这座不知名的小石山中隐藏地秘密?
周春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说是以破阵相赌无非是互相显示实力与决心其实未入阵中斗智斗法已经开始。开山之时周春出手主帅相教他占了我一丝上风。可后来立字之时法海明显神通更胜对方能看出我这个盟主并非东昆仑众人里的第一高手因此更加看不透东昆仑还有多少此等高人?这也怪不了周春他几次到芜城法海都在闭关上门拜见也没试探地机会。
看周春似乎还有话要说我却再也无视对方直接号令一声:“绯寒、五味留下安营接应众人入阵!”
一声令下东昆仑六十一人瞬间结成河图阵形各按方位落下云端冲入茫砀山绝空大阵之中。此时大阵法术尚未完全动因为西昆仑众人还在天上愣。周春吃了一惊随即骂道:“诡诈!……诸位火归位守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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