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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胖女人

“是。”外面传来周勇的声音,月华奇怪地微微皱眉,她有好多疑问,可是却不知道从何问起,还有,这房子怎的如此狭窄?……摇晃?

闭上眼的月华休息一阵后,又微微睁开了眼睛,朝周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这马车有些熟悉,少时爹娘带她们姐妹去外婆家,坐的就是这辆马车。那时娘就喜欢坐在妹妹现在的位置,阳光从马车外投射进来,照在娘的脸上是那么的温柔慈祥,那微笑里带着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温暖和宠腻,每每都让她们姐妹沉浸其中赖在母亲怀里撒娇玩闹。

阳光?月华这时混沌的脑子微微反应过来,看着从车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再看着妹妹月茹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莹白的肌肤,心里一阵发怵。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病了三日。宋领队也是无法,月家定的期限已不足二十日,我们必须七日内到达和县,四日内到达嘈口,八日内从嘈口坐船到傧临城。时间十分紧迫呢”月茹不知道月华在想什么,以为她是在为生病还要赶路而生气,用着微微干哑的声音道:“你……勿怪宋领队,前儿已耽搁了三日,后面若不赶紧的,怕是……”

“我知……”月华轻声回道,除了这两个字,月华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不管,我要休息!”这是上一世任性的她朝着比自己还小半刻钟的妹妹反驳的话。想大批这,月华只觉得愧疚和心酸。

“……”车内又陷入了安静中,只有马车行走时的摇晃。

这时周勇轻敲车壁:“月茹小姐,水来了。”

月茹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月华,几天来的不安稍稍落下,掀开车帘子冲周勇感激一笑,从他手中接过水袋:“谢谢你,周大哥。”要不是有他在旁边帮衬着,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勇脸色一红,有些无措地摸着后脑勺。月茹的脸色有些惨白憔悴,周勇只能干着急却没有办法。看着月茹转身进了马车,周勇有些怅然地看着落下的车帘,良久猛地抬头看向四周,发现同伴们看过来的促狭笑容,脸色更红了,忙打马朝前走了几步,却没离得太远。低头装作思考状,其实耳朵竖得直直的。

“来,喝水,你几日来都不曾沾过饭食,等会儿吃些稀粥为好。”说到这,月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等着月华发作一般。可月华却很平静地就着月茹的手喝水,然后又躺下闭上眼,这让月茹惊讶地看着月华,好像看陌生人一般。

月华其实心里想发笑,可是脑子却一团糨糊,她需要好好想想现在的境况……

日头当空,宋领队挥手示意车队在一处背阴的山脚下休息,接着快速地分配人手巡逻、打猎、捡柴、烧火、造饭,又让人去通知月家的小姐下车休息,其实就是让小姐们下车方便的。一路坐在车上的人,不似骑马的男子可以随意方便,只能等待车队停下休息才行。

月茹摇醒了月华,和家里唯一的老仆人周福一起将月华搀扶下了马车。要不是月华自己使了力,就凭她们一个小孩一个老人是决计搀扶不起她这百多斤的身子。

不错,月华就是个大胖子,月华和月茹是双胞胎,因月华比较任性,家中哪怕如何节俭,她都能吃得多吃得好。而妹妹月茹冷静乖巧,对姐姐的任性一再退让,加上家中长辈的溺爱,让月华越来霸道任性。

月茹和周福搀扶着月华朝远处茂密的灌木丛走去,周勇见状,本想跟上的脚步顿了顿,脸色微红的站在不远处低头捡拾柴禾。

月茹的小脸红仆仆的,看着十分娇嫩,小小年纪已显露出了绝色姿容。可一想到此行傧临月家接她们回去的目的,月华的眼神沉了几分。

“小姐,老奴在那边等你们。”周福说完转身朝外走去,他要给两位小姐把风。

“……”月茹转身便要帮月华撩裙。

月华四处张望的目光突然一顿,瞬间似是露出惊讶的神色,眼角余光见月茹的动作,赶忙拉住她:“不用,我自来。”休息一上午,她已恢复了些许体力,要不是月茹和周福坚持,她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搀扶。以前受伤比这还重,每一次她都要以为自己挺不过来了,却又在每一次结束后,自己爬起来摇晃着走回房间。

现在的情形太过熟悉,分明就是她们姐妹俩被接到傧临本家的路途中。

两人解决了生理问题,月华止住了想要唤周福的月茹:“茹儿,休息一上午,我已恢复许多,福叔的腿脚不便,这里灌木茂盛,不用麻烦福叔了,我们自己出去吧。”

月茹没想到月华病了一场之后,人似乎都变了,不过以往的经验让她不能太快相信月华,只道:“那我们出去吧。”

话说完月茹靠近月华小心地搀扶着,搞得月华好笑不已,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妹妹,那瘦弱的肩膀,削尖的瓜子脸,只觉鼻子一酸,忙抬头眨去眼中的水汽,不让身边的小人怀疑。

周福看到两人出来,赶紧跑了过来:“小姐,怎的不喊老奴。”

月茹见月华不说话,只得说道:“姐姐说她的身体已恢复些,不需人搀扶。”其实她和福叔并没搀扶什么,要不是月华自己出力,他们两人根本就扶她不动。

月华心道,这病生得好啊,不然她也没办法解释平日里嚣张任性的自己,怎的突然变温顺乖巧起来。

月华突然想起前世,她便是在去月家本家的路上大病一场,后来又经历了强盗……

强盗?对啊,她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月华被过去那段改变她命运的经历惊醒:“月茹……”她的声音顿了顿,脸色有些难看。

“怎的?”听到月华喊她的名字,月茹转头看向月华,发现对方脸色似乎又惨白了几分,却好半天没说什么。

月华看着月茹奇怪地神色,正了正神色道:“无事……”顿了顿又道:“能否让宋领队在此多休息半日……”也许不要半日。

月茹一听,立时为难起来:“只怕不行,如再休息半日,傍晚前定是过不了回音峡谷。”

旁边的周福也接道:“大小姐,那回音峡谷必须在白天过,先不说峡谷中夜间出没的猛兽,就是白日里遇到盗匪……”他的语气似乎在说月华不懂事,应该说她从来就没有懂事过。

月华听了苦笑,她确实不懂事,不然又怎会让妹妹来充当姐姐的角色,又怎会事事躲在妹妹身后,在享受妹妹带给她安全和享受的同时,却嫉妒着漂亮又懂事的妹妹,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人。

想到这,月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月茹被吓了一跳:“你……你怎的哭了?……很难受吗?还是被福叔的话……”旁边的周福也吓了跳,忽觉刚才自己说话是不是语气太严厉了些,忙温和道:“大小姐,您放心,有宋领队在,那些强盗不敢来犯,我们只需在傍晚前过回音峡谷便安全了。”

月华摇头:“无事,只是想到过往的一些伤心事,茹儿,姐姐……”看着月茹和周福的样子,月华却说不出话来,前世她是最会说谎,满口不负责任的胡话,却做着让月茹伤心的事,又想起月茹伤心之时对她说过的一句话:“说的好不如做的好。”

看两人一副还等着她说话的样子,想到过往就算他们不认同却一直很尊重她,可叹愚昧的她却从来都没发现:“无事,只是好奇既然回音峡谷如此危险,为何不等等,以目前队伍的兵力,如果遇到强一点的强盗,如何抵挡得了,丢失财物事小,恐会丢了……。”突然她看到了月茹和周福惊讶的表情。

因为月华从来就不会说道理,就连她生病也是因为自己任性造成的,还连累得整个队伍耽搁了好几日。她从小只会抢月茹的东西,从来不会为别人考虑,虽然这一切可以用她年纪小不懂事来解释,可一对比月茹,就会发现这个理由有多么惨白可笑。

“那个……咳,其实是在客栈生病之时,听人说过。当时精神萎靡,意识涣散,似是周大哥的声音,也不知……”

周福一听愣了下,转身就去找周勇,月茹见月华十分镇定的样子,一点没有心虚,心想难道周大哥真的说过吗。拥有前世经历和生死挣扎的月华,一点不为说谎而心虚,反正她生病了,而她确实“听”人说过,至于是谁,生病的人哪听得那么清楚。

周福和周勇很快就过来了,周勇惊讶,他也知道回音峡谷有盗匪,本来他们抚威镖局和其他的商队已经联系好,却不想被月华耽搁,便只能冒险上路。想到这,不满地看了月华一眼。要不是时间太急,宋领队又找不到同一个方向的商队,又怎会冒险上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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